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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遗产(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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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阴暗突如其来的诡异,头顶的灯光垂死一般一明一灭,亮出的灯火昏黄,透出点老式白炽灯灯丝烧透时候的窘态。

  桌子上的台灯像是审讯台上的白灯,骤然亮起,裴柏鹿惊得一动,连带着椅子都“吱啦”一声向后脱出了濒死的难听的嘶吼。

  他沉默良久,眼睛死死地盯着日记本上的那行字,喉结上下动了动,半晌才摇了摇身子,俯下身的同时鬓角的冷汗滴落在日记本的黄页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他提起桌子上凭空出现的一支款式老旧的按动圆珠笔,在那行字下,微抖着手写了个“好”字。

  在他写下这个“好”字的同时,日记本透黄的页子又突然地翻动起来,裴柏鹿收回了手,就看到书页停在了最开始的那页,他正奇怪着,无处安放的眼神在上面随意地飘了两下,就发现日记原本的内容在这两次的翻动之间发生了变化。

  “05年3月15日,晴,今天是晴天呢,我去买菜来不及给妈妈晒衣服了,妈妈用湿毛巾打我,那个毛巾打人很疼,但我不能哭,哭了会更疼。语文考试成绩下来了,考得很好,是第一名,但妈妈很生气,不给我签字了。我偷偷哭到了半夜,妈妈突然来到了我床边,她在给我抹药,说她只是一时生气……她好像不知道我没睡。”

  ……

  “05年3月27日,阴,学校组织我们去看电影,每个人交五块钱才能看,但是比电影院便宜一点,我很想看,可是妈妈不让,我最后偷拿了妈妈衣服袋子里面的三块钱,凑上我给别人包牛皮纸的书皮赚的两块,就可以和同学一起去看了。电影很好看,同学们都觉得里面的女主角很漂亮,但是我觉得女配角更好看,她好温柔啊,我好想我也有这样的妈妈,我很喜欢她。”

  ……

  裴柏鹿看到这里顿了顿手指,才慢吞吞地翻过了一页。

  裴柏鹿小声嘟囔:“这妈妈不会是精神疾病吧?”但也只逼逼了这一句,他就继续往下翻去。

  “05年4月8日,晴,妈妈发现我偷拿她的钱了。

  她打我,用清明时候山上带下来的藤条打我,好疼啊,真的好疼,我感觉肉被打开,烫得要融化了。

  ……我可能快死了……她在我的嘴里塞了块布打我,她怕我叫出声被邻居听见……我一直在哭,眼泪流得脸颊好疼,可是叫不出声音……她把我摁到窗户边上,说要和我这个不孝顺的女儿同归于尽,说要把我从这里推下去,她自己接着再跳下去,一起死了算了……她的眼神好陌生,为什么我的妈妈是这样的?我快死了,我真的快死了,谁来救救我?谁可以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幸好邻居的阿姨在对面看到了,她尖叫着阻止了妈妈,妈妈她最要面子了,我终于有救了……

  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妈妈又来到我床前了,说她当时控制不住自己,说她以后不会这样了,叫我以后看到她这样,就跑得远远的。

  我没有说话。

  我以前被妈妈打的时候是会跑的,可是会被妈妈打得更惨,我不敢跑了啊!

  我不敢跑了。

  我觉得我爱她,但也恨她。

  我问别的同学,他们都说怎么会恨妈妈呢?

  我不知道要和谁说,但是我好害怕……

  或许我明天会死,或许不会。

  为什么我不能有电影里那么温柔的妈妈呢?”

  “果然是有精神疾病吧……”裴柏鹿越看越气,可转念一想他现在就是再气,纸上种种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于是裴柏鹿平复了一下心情,沉默地把这一页看完。

  看完以后,他看着黄色纸页上一个又一个端正的小问号,良久,深深叹了口气。

  他记得这个05年4月8日这个日期,在之前的日记本中,夏甜写的是自己去公园看小狗的事,他还吐槽过为什么这一天的日记夏甜写得这么敷衍。

  如今一看,真相却是如此冗长,如果可以,裴柏鹿倒希望这天夏甜就是去公园看了小狗,和小狗玩了一整天,因为贪玩回家来不及做作业,匆忙间才写了那么敷衍的日记。

  可没想到平和的皮囊下掩藏着一个小女孩血淋淋的、不愿示人的伤口,裴柏鹿坐在这张旧木桌子前,仿佛只要一闭上眼睛,岁月就透过时光缓缓流淌,看到寂静的夜里,这个被至亲之人摁在生死线上徘徊了一圈的小夏甜,晚上却还是要乖乖地伏在这张老旧的桌子上写作业,一边掉眼泪,一边用文字对老师撒谎……

  像只一出生就被人抛弃的小毛兽一样,只能蜷着瘦小的身子,费劲地自己给自己舔伤疤。

  裴柏鹿想起了那天晚上看见的夏甜秀丽的面容,翻向了下一页。

  下一页的内容倒是与记忆中日记本里原本的内容相去不远。

  “05年4月19日,雨,我知道那部电影里演妈妈的女配角的名字啦,叫林梅西,这个名字真好听,我是她的粉丝,我好想要我的妈妈也像她那么温柔。”

  原本的日记记录断在了这里,裴柏鹿试探地往后翻了翻,惊奇地发现之后居然还有日记。

  不过这篇日记像是一个分水岭,下一页之后的日记明显是夏甜另外一个时期的日记了,这一点单是从之后的日记的字迹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裴柏鹿灵机一动卡着纸页往最后一页翻去,意料之中地发现,两者字迹形态相近了。

  这么说,接下来的日记,很大概率是夏甜进入白家前到白家里的时候写的。

  这才是他要知道的关键啊!

  裴柏鹿想通这点,心情激动地立刻上手往后翻去。

  “15年3月10日,晴,我终于来到了白家。

  得知凌眉郗的死讯已有10天,我至今无法接受这件事情。白桂晟之前的两任妻子似乎都死于非命,我觉得凌眉郗的死定不是新闻中所写那么简单,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让她不至于枉死。

  幸运的是,在我费尽心思想要进入白家的时候,居然发现白桂晟居然是我的学生家长。

  与他相处虽然艰难,但好歹达成了目的,白桂晟这等人平常怕是也看不上我,这第三个妻子的暴死似乎压垮了他,他急于续弦,我才有了机会。

  可我一想到这个机会是凌眉郗带来的,我只觉得悲哀。

  有人讥笑我傍学生的家长,罔顾师德,可我已经顾不上了。

  我一想到她或许已经香消玉殒,就一秒钟也坐不下去。

  在我暗无天日的日子,是她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

  现在我这点苦痛,并不算什么。”

  这行文水平从小学生到老师的这种飞速提高,刚开始还让裴柏鹿不适应了一下,语言简明,因为写的是日记,将自己的情绪书写出来又带了点苦味的矫情,裴柏鹿带着点莫名其妙而来的窥人心绪的心虚,继续往下看去。

  “15年3月20日,晴

  她是真的死了,幻象破灭,我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今天偷偷来到了她的房间,很简单的房间,柜子里面放着她各种场合都最喜欢穿的纱裙,她的红色高跟鞋和当年她饰演母亲的那个电影里的那双很像,我第一眼见,就觉得眼泪快要落出眼眶。

  她竟是真的就在这里安安静静地死去了。

  ……

  我想知道是谁杀死她的。”

  “15年3月23日,阴

  白宅的管家阴阳怪气的。

  运气不好,我来的第一天,洗澡的时候水龙头里就出的锈水。”

  “……???”

  裴柏鹿看得倒吸一口气,仿佛看到了某些命运的轮回。

  “15年4月1日,阴

  她是还在我的身边吗?感谢她给我的暗示,我知道了杀死她的人。

  她已经变得那样丑陋,可一想到是她,不似人的面庞都变得可亲。

  我没想到……是他,可一切都指向是他。

  我知道他必然憎恨凌眉郗,毕竟凌眉郗间接地害死了他的母亲和他未出世的妹妹,我知道那位夫人是自己从白宅最高楼跳下了结,可我……我感情上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我要去质问他吗?

  我已经知道真凶了,我还要继续下去吗?”

  裴柏鹿看到这里愣住了。

  “她给的暗示”?裴柏鹿来回读了三遍,惊得后背一凉。

  “她”?难道说的是凌眉郗?

  难道夏甜也看到了那个厕所?也得到了那些暗示?看到了女人腿上那句《罪与罚》里的名言?还有那个字母缩写?

  如果是这样,那他……岂不就是重复走了一遍夏甜的老路吗?

  裴柏鹿突然觉得这真的很像一个恐怖RPG游戏,而自己手上拿着的,正是传说中的“前人的笔记”。

  然而这个笔记他发现的太晚了,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惊动白饮风,而是乖乖被夏甜拖进房间里面传承一番,估计也就不至于在白饮风面前露馅那么多,以至于到了如今这种尴尬的境地了。

  果真是世事无常。

  如果时光倒流,再给裴柏鹿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踹夏甜小姐姐一脚再不要命地激怒她,他一定会乖巧无比地抱上小姐姐的大腿,求她给自己指一条明路……

  再往前说,如果自己一开始没有大喊大叫,没有祈求什么“白饮风爸爸”的帮助,他早就能在全宅被白饮风害死的女鬼们的帮助下成功解谜了。

  第一个晚上红鞋子的消失,估计就是夏甜。

  后来浴室里流血水的那次,应该是凌眉郗,可惜自己把大boss白饮风安排在了门口,凌眉郗压根连出现的机会都没有。

  之后凌眉郗还不依不饶地到白饮风房间门口找他还把他拉进幻境,夏甜一路追着他要给他警示,可自己最不该的就是去哪都带上了最强的避雷针白饮风,还哭得稀里哗啦地完美躲开了所有女鬼的暗示扑进恶魔白饮风的怀里。

  淦!

  就白饮风长那个漂亮模样,谁能想到他就是魔鬼呢!

  就女鬼们那个吓人模样,谁能想到她们都是好人呢!

  都怪自己以貌取人。

  裴柏鹿想到这里,一边落下了悔恨的泪水,一边手上动了动,又把日记本子往后翻了一页。

  “15年4月2日

  我决定去问他,这本日记怕是会到此为止了。

  如果有机会,我会把结果写在这里,如果没有……那就没有罢。”

  这薄薄的一个日记本再没有了下文,故事戛然而止于此。

  裴柏鹿不知为何,竟然从夏甜这篇日记的最后一句话读出了洒脱放下的味道,但细细一过脑,又觉得满是绝望。

  夏甜的人生无疑是坎坷多舛的,不说别的,单单是年少时那个患有精神疾病的妈就够人噎一壶的了,之后她把凌眉郗当作另一个母亲的精神寄托,结果这个精神寄托却是死于非命。

  夏甜一生都没有摆脱母亲的阴影,最后的释然,却也是甘愿为此而死。

  连遗志都是与寄托合葬。

  裴柏鹿的家庭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好歹父母恩爱和蔼,他看夏甜的一生,觉得怜惜气愤外,却不能感同身受。

  他只能在桌前发愣许久,才复又把日记翻到末页,千言万语,只俯下身端正地在末页上写上了“谢谢”二字。

  笔顿下之时,一阵无源之风突然吹来,瞬息之间在裴柏鹿的“谢谢”下面,就又多了两个字。

  “保重。”

  字迹娟丽,语气温柔,含义沉重。

  裴柏鹿凝视二字半刻,轻轻笑了笑,就听到系统突兀道:“九十九啦。”

  “什么?”裴柏鹿一时没反应过来。

  系统:“夏甜的进度条补上了,现在任务进度九十九啦。”

  裴柏鹿欣喜道:“莫不是我把夏甜送到凌眉郗那边,进度条就满了?”

  系统语气不太肯定道:“应该是这样。”

  “那怎么样才算是把她送去凌眉郗那边呢?”裴柏鹿苦恼道。

  “问夏甜。”

  裴柏鹿于是又俯下身拿起那边旧款圆珠笔在本子上写道:“如何带你去见她?”

  “我的鬼灵就附着于这本子上,你将这个本子带去她的房间,就算我与她在一处了……如此这般,也算我得偿所愿了吧。”字迹慢慢在日记本的末页显现出来。

  裴柏鹿在嘴上“行”了一声,拿起本子就往门外走。

  一拉开门,就看到白饮风站在门口,见他出来,就朝他笑了一下。

  这个笑极其的纯粹,如二月的春风一般和煦里带些温柔,那双漂亮的眼角里如浸着整个草长莺飞的春天,却也只这一笑,就叫裴柏鹿如坠冰窟,原本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也一下子变得惨白。

  竟也不知道他站在这里站了多久,知道了多少。

  裴柏鹿虽然想过白饮风或许会在那个黑暗的房间监视他的行动,但若是他的动作快些,在白饮风反应过来之前把这个本子把这个本子送到凌眉郗的房间,那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裴柏鹿面上苍白,心里懊恼,他把本子拿在左手,此时在白饮风的目光下,他只觉得左手僵硬,想要把本子向后藏一藏,又怕刻意,他僵直着身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是一两秒,也可能是几分钟,才不叫自己心如鼓擂,状若无事一般垂了垂头,把左手的本子十分随意地掂了掂,想了一个合宜又不刻意的开场白,开口道:“你笑什么?”

  “笑我抓住了一只小白鼠。”白饮风道。

  裴柏鹿听到这句话,只略略一想白饮风的意思,一时间也觉得心如死灰,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装傻道:“我觉得有点饿了,是不是到了要去吃饭的时候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我们十二点才吃的饭。”白饮风并不应承,反而冷酷无情地拆穿了他,“你在这个房间呆了两个小时,在做什么呢?有什么不懂的,不来问问我吗?”

  裴柏鹿在心里已经哭成智障了,但表面上还是稳如老狗,他微微瑟缩了一下,低声道:“就,就……随便看看书。”

  他和系统说的话外界是听不到的,他只能赌一把白饮风的摄像头没那么高清,能把他和夏甜的对话拍得一清二楚。

  但事实告诉他,白饮风的摄像头就是有那么高清。

  “把那个本子给我。”白饮风不再与裴柏鹿多言回旋,开门见山,冷然道。

  裴柏鹿不停地在心里催眠自己:“他不知道我拿了本子就走他不知道我拿了本子就走……”一边把本子藏到了身后:“你连人家的一个遗愿都不想替她完成吗?她已经死了,只要这个愿望完成就好了……白饮风……”

  他近乎哀求地叫了一声白饮风的名字,语气里三分恳求七分期盼,像是一只家养的毛绒动物温顺地和主人做着对抗,抖弄着自己浑身柔软漂亮的毛发,为了求得主人的垂怜。

  “……”白饮风深深地看着裴柏鹿,突然不说话了,裴柏鹿也直直地看着他,抿着嘴等着白饮风软化的时候。

  “白饮风……”裴柏鹿又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

  他已经不要脸了。

  “不要撒娇。”白饮风面无表情道。

  “……”裴柏鹿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在这个世界他其他的没学会,“对白饮风撒娇”这个技能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亲一百下也没用。”白饮风深深吸了口气,皱紧了眉头。

  “那你提条件吧。”裴柏鹿软声道,“求你了白爸爸……你嗦,甜甜那么可怜,为什么不能给甜甜实现她小小的愿望呢?”

  系统:鹅心。

  白饮风:“……闭嘴。”

  在两人撕破马甲之后,裴柏鹿终于在现在这个白饮风脸上,看到了专属于之前那个白饮风的表情,和之前那个白饮风会说的话。

  “白饮风,白爸爸,求你了……”裴柏鹿恨不得跪下蹭他大腿了。

  “裴柏鹿,你不要觉得我跟你一样不聪明。”白饮风在裴柏鹿使劲卖嗲的时候突然道。

  裴柏鹿闻言飞速撕下了卖嗲的脸皮,脸上一时不知道要换个什么表情:“……”

  你夸自己聪明你就好好夸,你还得踩我一下算什么本事!

  可白饮风突然叫他全名这件事,还是令他惊疑不定起来。

  他看着白饮风俯下身来,抬起他的下巴,另一手不容拒绝地要接过他手里夏甜的日记本。

  裴柏鹿的抗拒在白饮风眼里与没有无差,只挣扎了两下,就被抢过了本子。

  裴柏鹿的眼眶难为情地红了红,偏过头怒视着白饮风。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当初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选择留在白宅的。”白饮风也直视着他,语气中难得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凶戾,“我不喜欢出尔反尔的人。”

  “这种人,我向来是直接杀掉的。”

  “不过我确实很喜欢你,舍不得你死。”

  “那就剁掉手剁掉脚好了。”

  裴柏鹿:“……” 又双叒被敌对看上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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