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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卢子璋的诗

　　钟表嘀嗒嘀嗒

　　怎样来拟订这份计划

　　有两只美丽的眼睛

　　戴着一顶瓜皮帽

　　头发在肩上俊秀

　　皮鞋有力而潇洒

　　鸡在一天天长大

　　粮食在一天天减少

　　望到一头下崽的老母猪

　　把公鸡拿到集上全卖了

　　会在你的情感上造成什么样的

　　影响呢

　　何必要拟订这份计划呢

　　在床上睡觉和在沙发上

　　和在席梦思上有什么两样

　　何必要拟订这份计划呢

　　钟表嘀嗒嘀嗒

　　男人在书桌后面

　　咀嚼一支香烟

　　叶子也有飞翔的梦

　　秋木萧索落了一片紫红的叶子

　　呻吟，在霜冻的另一片叶子上

　　枝丫却直指天空

　　陌生的鸟儿蹲在远方

　　又像在夏日里一般飞翔

　　叶子仍有飞翔的梦

　　着绿的纱乘温润的风

　　迎着太阳灿烂的脸飞得

　　和鸟儿翅膀一样的高

　　抗争和呻吟有时候是同一种声音

　　骨子里是火与冰的区别

　　飞来的梦温暖了一片霜冻的树叶

　　在霜冻的梦里，和远方的鸟儿

　　一起飞翔

　　心比太阳还要温暖一些

　　虽然在冰冷的土地上

　　周身却被灼热为紫红

　　书房里燃着油墨的香

　　文字是折叠的梯子

　　在一盏昏黄的灯光里

　　你一跃就进入了宋朝

　　在这个热闹的朝代

　　一位被妒忌也被排挤的高官

　　几经磨砺成了大诗人

　　在东面的山坡上你遇见了居士

　　一副师生久别的样子

　　醉后还复醒天已经黎明

　　你也来自一个纷繁的季节

　　被指责的酒杯中漫溢着世俗营营

　　滴沥着你的叹息

　　他是一个被贬后变得豪放和峭拔的人

　　他长须飘飘向你睁大了审视的眼睛

　　你一转身逃出了千年的时光

　　在楼梯口这里喘息

　　居士却睁大明亮的眼

　　在如山峦般的文字间站起

　　款款走来

　　左牵黄右擎苍

　　在历史和文字的沧桑里

　　很年轻少壮的一种样子

　　昏暗的光陡然昼亮

　　屋子里，击打着开征的鼓

　　……千骑卷平冈……

　　夜半明亮的书房里燃着油墨的香

　　（选自《奔流》2019年第11期） 2019年河南文学作品选（六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