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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地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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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田地的诗

  风水

  或许风最先发现这里的

  与众不同:一排杨树

  弓腰北行。一只乌鸦抛下一片弧线

  水走过一段弯路

  水,陷入回忆的漩涡。每一次拐弯

  都是回首。只为环抱小村:王湾、周湾、黑湾……

  其间,伏于河床的水停顿一下

  懂得了进退。两条细流

  交汇,合出宽阔、平静的余生

  风向头顶吹,推开胸口的压井石

  水自心底流,泪珠放大一句箴言:回头

  是岸。风和水,各执一念,相互安慰

  此刻,翻过河堤的风

  与穿过木窗的风,暗暗用力

  把那条废弃的引水渠,扯成地平线的一声呜咽

  绿水倒映着青山

  有了倒影的青山

  才是完整的。“绿水藏着青山

  怀旧的证据……”

  山风,亦怀持古琴

  把湖面的波纹当成失传的乐谱

  弹奏一曲,给知音

  “入绿水,生长浮萍;

  出青山,下落不明”

  恍惚之间,山脊蜿蜒如浮世的履历

  (选自《草堂》2019年第6期)

  命运

  流水总是低头行走。潺潺。匆匆

  帮我寻找你背叛光阴的样子。从春天

  开始,草木打开内心的暗疤。给曲折的山路

  引入错落的云层。给一只羊

  画地为牢。捡一块石头,刻上温暖的名字

  故意忽略它的棱角。赶一匹骆驼过沙漠

  走着走着,成了西风瘦马。观一只秋蜘蛛

  你说,它在静静结网,吐露生活的纹路

  而一只蜻蜓的逆袭,没有小荷出席

  是不合时宜的败笔。此刻,若返回,我将看到

  被光阴抛弃的华丽外套,在流水中

  左右摇摆,烟囱的倒影吐着脏话

  上下浮沉,肥皂泡怀抱鱼泡肥胖的幻觉

  (选自《星星》2019年7月上旬刊) 2019年河南文学作品选(六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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