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萨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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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萨的诗
黑太阳之歌(组诗)
煤是大地内的夜色
矿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都在下井
井下的煤,是大地内的夜色
这夜色一块块,一吨吨
搞到地球之上,还是黑色的
可这夜色
曾经是后羿射落的太阳
这么说,太阳的碎片
该是一枚枚阳光啊
于是,遇到了火焰后
这一块块煤都亮了起来
火焰的秘密
火焰藏有什么秘密
最好去问问一块煤
他像一个人咬着牙
向上使劲,怒放
以舞蹈的形式,对死亡含笑
他拿掉了黑和丑陋
他起身离开自身的黑暗
他本身携带的黑暗
是一身生命的外衣
一块煤成为灰烬后
它体内的一根闪电
被我制成了这一首诗
我写下一块煤
我写下一块煤
就写下黑
就写下挖掘
就写下黑暗
就写下一个火焰
如何像一个花朵
遮蔽住一块煤的乌黑
我写下一块煤
这一首诗,就嫁接成一道闪电
它镶嵌在黑暗之中
它有黑暗之嫌
煤,这一个黑不溜秋的家伙
躲到火焰里
或许因为丑陋
或许因为有人说它有黑暗之嫌
或许它懂得——
它原本就是一块上等的好木柴
其实,它知道,烧掉自己
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把一块煤,放到一首诗里
把一块煤,放到一首诗里
它黑的模样,给我一个灵感
它燃烧了,我会捡到诗句
它和我一样,内心炽烈
但是,始终保持一种缄默
我呢,曾经像一个矿工挖掘过它
知道它,火焰就是它的全部爱情
它啊,拿出了火焰,
就像含笑着,亲吻了死亡!
这不能是美,这是黑暗的结束
这是一块煤,在我身边的苏醒!
黑暗是一个替身
黑暗藏身,森林里的鸟语花香
是它认识的一个咒语
麋鹿出逃,大象用鼻子喝水
这火焰知道,从树木的纹理中
让记忆复制更多的风声
火焰吸附于黑暗,像在子宫里
它知道,黑暗是一个替身
从燃烧开始,一块煤复活
就像蝴蝶在花朵上停留
(选自《阳光》2019年第1期) 2019年河南文学作品选(六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