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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在此时被推开，程菀连忙从他大手里挣脱开手。
方才，险些又陷进了他的柔情里头。
再来一次，她可受不了。
宫婢端着洗漱的盆水，有端着早膳的，走了进来，“王爷，姑娘。
请用。”
秦怀景亲自沾了水的巾子，给程菀擦拭脸。
带动巾子，抹着她的脖颈上。
程菀脸红，小声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你别上手。”
当着旁人的面，他竟都如此肆无忌惮。
另一个宫婢去收拾床褥，在铺被褥的时候，忽而看见被单上的印迹。
宫婢再单纯都晓得那是什么。
只能火辣辣着脸，抱着被单出去洗。
程菀的脸都快没了，她此刻真想埋进土里去。
秦怀景戴上了她的簪子，“今日随我回王府，可好。”
他长入鬓的眉头微动。
程菀正想开口说什么时，宫婢从外头走了进来，礼了一礼，说道：“姑娘。
裴小侯爷说有事找您，就在宫门口候着。”
小五？
程菀一顿。
他怎么还没有出宫……秦怀景漆黑的眼眸眯了眯，他负手看着她，道：“菀菀是去，还是不去。”
程菀为难了。
这摆明就是逼着她做出选择。
“可是，小五他在宫门口等着。
我们待会要出宫，岂不是迎面碰上？”
程菀想说，当着他的面，有什么话说，他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秦怀景淡淡道：“迎面碰上。
也可以选择避而不谈，视而不见。”
程菀打消了上头所想。
他压根就不想让她见小五。
“其实，我有些话都已经跟小五说清楚了。”
程菀抬眼看向他，说道：“所以没有什么好回避的。”
秦怀景俯首，托住她的后脑勺，端视着她。
“这么说。”
他摩挲着她的青丝，“菀菀是非要见到他了。”
程菀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摇了摇头。
抬头对视着他深黑的眼眸，她说道：“也不是。
就这一次当着你的面，我与他说清楚。”
只不过……他为何竟如此淡然？
难道，他已经知道小五的身份了！
秦怀景挑起了嘴角，指腹掠过她温软的秀脸，“除此之外，别的话，不要说。”
程菀点了点头。
其他的话，她也没得跟小五说吧。
他这也太醋意上头了些。
“我们吃完早膳就走。”
她指了指桌上，凑了过去，搬过椅子。
拿着木筷，一脸笑容的递给他。
秦怀景去到一旁洗漱，随后落座，在她身旁看着她吃。
每次吃东西，她的腮帮子总是鼓鼓的，像是只小兔儿。
程菀塞得满满一嘴的包子，含糊不清的问他道：“你怎么不吃？
这御膳房的包子就是好吃，皇上也太会享福了些。
我们也不能落下。”
秦怀景拧起了眉头。
王府里的厨子，也都是他从御膳房挑的上等大厨。
怎么没见她注意过？
换进了宫里住了一夜的大殿，倒是觉得这里的包子好吃。
秦怀景指腹擦去她嘴角的包子屑，“慢慢吃。”
程菀对他一笑，开始填饱肚子模式。
桌上的好吃的糕点，通通都被她席卷。
秦怀景半撑着些看着她，“吃饱了，才有力气。
等着本王来吃。”
程菀听到这一句话，险些把豆浆喷出去。
“……什么？”
她震愕的看着他，用帕子擦拭嘴角。
他眼眸里带着迷离，“昨夜，还没吃够。”
程菀耳廓一红，低头咬着包子，“大早上的，说什么胡话呢。
你正经点。”
说没吃够？
他确定吗？
现在腰还酸着。
他竟然半点都不觉得困和累，瞧着还精气神很不错的样子。
男人都是什么东西啊？
秦怀景凝视着程菀，说道：“菀菀。”
程菀有预感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连忙伸出手捂住他的嘴。
“在我没吃完这些的时候，不要说。”
她是一直见识他的厉害的。
席卷着桌上的一切，程菀边吃边喝。
直到吃够了，肚子很饱了。
秦怀景眉头皱得更深了，看着她整个吃法，不禁怀疑刑部是不是给她罪受了。
“狱卒没给饭么。”
他眼里带着肃杀。
程菀摇摇头，如拨浪鼓。
“给吃了。
就是……我累的，就饿了。”
程菀捂着发烫的耳朵，不让他察觉到。
秦怀景忽而明白了，低笑一声。
“昨夜累的？”
“你……明知故问！”
程菀起身。
看见她的一侧脖子都红了半边，秦怀景饶有趣味。
程菀捂住耳朵，不想再听见他提到昨夜之类的字眼了，丢死人了。
宫婢一早进来的时候，那神情变化的样子，就感觉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提步出了大殿，程菀踩在了漫天雪白的雪地里，整个宫中，已变得银装素裹。
若非宫墙赤红，恐怕一片雪白都看不见第二种颜色。
秦怀景带上狐裘，出了大殿，为她披上。
“菀菀，不可任性。”
他为她系上衣带。
程菀本来在地上玩雪，浑身都是雪花。
被他这样一说，倒觉得委屈。
“就玩一会儿雪，我若是冻坏了，生了风寒。
不是有你照顾我？”
程菀拂着雪花到他的身上，笑着。
秦怀景抓过了她，抱了起身。
“再玩雪，回去锁榻上三日三夜别想起。”
他拂开了她满身的雪。
程菀觉得他凶。
好像这个人变得越来越凶了。
“动不动就用这个要挟我。
你以为我真怕你？”
程菀伸手，用冰凉的手捏他的脸庞。
秦怀景捉住她的小手，捂在他的怀里。
程菀连忙缩回来，“雪化了都是水，你这寒毒才好没多久。”
他瞥了她一眼，在她上头道：“你也知道。”
顿时，有些小内疚。
程菀没敢再玩雪了，怕到时候还是要被他捂在怀里暖。
那他岂不是得熬着那层冰冷。
程菀闷闷的不说话，看着满地的雪。
她那边可是南方啊，十年加起来的雪恐怕都没宫里那么厚。
都到小腿了。
南方的孩子在这里见到了这么大的雪，自是欢喜。
秦怀景虽不知她为何喜欢雪，但也都依着她了。
“回府后，让素心铲几盆雪，送到房里任凭你玩。
够么？”
他低头看着她失落的小眼睛。
程菀在听见这话时，两眼放着光彩。
“也是。
王府应该也下雪了！”
程菀开始幻想府里满是雪的样子。
一路抱着他，她满脸笑意。
秦怀景嘴角带着忽明忽暗的笑。
两人走到了宫门口，黑影搓着手在马车前等，看见主子和姑娘来了，立刻站直了。
“主子。”
黑影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少年，说道：“小五在。”
秦怀景将人儿放在底下。
程菀双脚落地后，便唤声那边站着的少年，“小五！”
少年听见那清脆的声音，回过身去。
“卿卿！”
他裹着雪白的貂裘，一路跑向她。
当他看见她身旁高大的男人时，停步了。
程菀倚在秦怀景的身旁，身形更加小巧，她笑着挥手，“小五，我听宫女说你有事找我。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过来说话吧！”
少年的脚步似是灌铅一般沉重。
他走了过去。
来到她的身前，看了眼秦怀景。
男人的神情平淡，却是带着无形的威严和压迫感。
程菀走到了一侧，对少年说道：“你说吧。”
他本想，告诉她。
他此刻的身份。
但忽然发现，没有想说的感觉了。
只因为，她身边站着另一个男人。
少年的眼睛里黯淡几分，对程菀道：“卿卿，这里说话不便。
明日，你来一趟裴侯府。
我亲自过来接你，可好？”
程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就在这说。”
秦怀景身上的狼麾羽翼，随着猎猎作响的寒风拂动。
他鹰隼的眸子眯了眯。
少年下意识看了一眼，问程菀道：“你这是，要跟他回王府？”
程菀如实的点头。
“可是卿卿。”
少年忽而走近过去，从她的耳旁擦过，低语了一句话。
这话让程菀的眼睛睁大，错愕了一瞬。
“你……你怎么能……”程菀不可置信的看着少年。
他笑得澄澈，俊逸白皙的脸庞清如山河。
秦怀景握住了程菀的手，声音清淡道：“菀菀，该走了。”
带着魂不守舍的她，上了马车。
少年在马车外头笑着说：“卿卿，千万别忘了我说的话！”
那笑，却是带着一丝阴郁。
程菀放下马车帘子，张手抱住了身旁的男人，倚在了他的怀里。
秦怀景大手一挥，一阵风雪拂过。
少年满脸被雪花泼了，整个浑身如同落汤鸡一般。
他的拳头紧握，阴鸷的看着马车离去。
“卿卿，你离不开我的。”
少年的嘴角微微翘起，说道：“你一定会过来找我。
我等着你。”
程菀坐在马车里，只觉浑身冷如冰窖。
小五的那句话，还在她的耳中回旋。
秦怀景大手抚着她的脑袋，“菀菀，怎么了。”
程菀只是抱住他，“冷。
好冷。”
他将她抱到了腿上来，用狼麾裹住了她。
程菀拼命汲取他的温暖，伏在他的肩头上。
“今日……我还是不回王府了吧。”
程菀忽而开口，心头阵阵的抽痛。
秦怀景身形一顿。
他的眉间带着一丝寒霜。
“原因。”
握着她的身子的手，收了收紧。
程菀不自然的看着他，说道：“过两日吧。
过两日再说，我今日回去看看铺子。” 农家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