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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景拧了下眉头。
王府就是她的家，分那么清不好。
但看在怀里人儿眼巴巴的眼神下，他终究退了一步，“好。
本王答应。”
程菀的嘴角，缓缓露出了笑容。
那紧皱的秀眉，舒坦了。
方才在河边哭过后，感觉好了很多。
“谢谢。”
她说。
这声谢，自从在寒山时，两人确定关系后。
他不让她再谢他，她就再也没说出口过。
但此刻，她却是由衷的发出感谢。
但这并不是见外的意思。
秦怀景淡淡的说了句：“不准再谢。
只此一回。”
程菀脸色垮了。
“这个不准，那个不准……”咕哝了两句，程菀看了眼他鹰隼的神色，不敢说下去了。
被一路送回了葡萄酒铺，秦怀景道：“钥匙。”
铺子的门，她临走前锁了。
程菀在身上摸索着，忽然发现，钥匙没了！
一阵头疼，她抚着额头，“肯定是方才掉水里了……”这下好了，唯一的去处没的回了。
程菀有些尴尬，看着男人说道：“要不然，你把我放下来吧。
你先回去，我自己去附近的客栈住一晚，明日再去配一把新钥匙。”
秦怀景看着她，道：“你住客栈，我不放心。”
那不住客栈能住哪里啊？
程菀从他身上下来，披好了狐裘。
“没关系，京城的治安还可以。”
程菀急着想去洗个热水澡，浑身都冷。
秦怀景主动送她去。
可当两人到了附近的客栈时，发现打烊了。
再去了趟酒楼，早就关门了。
程菀才意识到，现在有多晚了。
秦怀景知晓，她的脾气倔。
不达目的不罢休。
所以陪着她过来，实则他早就知道这个点都已经打烊了，只是让她死心，乖乖的跟他回去住。
“去王府。”
秦怀景大手抚着她湿漉漉的青丝，眼下被风吹得冰冷，将她重新抱在了怀里头，温暖坚实的胸膛抵着她。
程菀的脚忽然有些抽筋，脸色变了。
本来想挣脱的，此刻却是不敢动。
也不敢出声，怕他会来摁她的脚拇指。
回去的一路上，显得格外的安静。
秦怀景看着她，这算是她，最乖的一次？
抱她回到了王府，程菀已经在他怀里昏睡了过去，发出浅浅的鼾声。
管家留了门，提着灯笼走过去，果见是王爷，怀里头的是……姑娘？
“王……”刚说一个字，就看见了秦怀景眼里的眼神。
管家捂着嘴，没说话，不打扰姑娘睡觉。
秦怀景无声的带她，进了府中长廊，回到了她原先住着的两人的房间。
程菀被缓缓放在了榻上，翻转着身子，梦中呓语道：“葡萄酒……你已经是个成熟的酒了，能不能自己做出来自己……”秦怀景皱眉。
这是什么话？
屋里黯淡的烛光燃着，秦怀景命人打了热水上来。
他修长的骨节，挑开了她身上的衣裙衣带，眉头拧地更深，看着她清秀明艳的睡颜。
闭上了眸子，握着热水的巾子擦拭她的身子。
喉头滚动，秦怀景带着几许隐忍，低声道：“菀菀。
你可知你现在，多招人心疼。”
企图转移注意力，他不再将思绪放在她此刻不着寸缕的身子。
若是不帮她抹身，她会着凉。
程菀只觉得在梦里找到了一处很热的温泉，整个人泡了进去，“好暖和……”情不自禁的，嘴上说了出来。
双手握住他温热的拿着巾子的大手，挪了过去。
像是找寻慰藉一样。
秦怀景的呼吸有些紧促，他松开了她的手。
在房里寻了她之间干净的衣裳，亲手为她穿上，盖了两层被褥。
随后，注视了她许久。
提步推开了房门，出去吹冷风，散散身上的热气。
翌日，程菀睡醒了。
当坐起身时，看见的是熟悉的房间时，她一阵愕然。
门外，丫环素心端着盆水进来，笑说道：“昨夜奴婢很早就睡了，不知道王爷抱着姑娘回来了。
今早听贵叔说起，才知晓。”
程菀才反应了过来，想起昨夜发生了什么。
立刻站起身来，穿好绣鞋。
“素心。”
她走过去拿着热巾子洗脸，拿着盐水药材漱口，“酒坊里的材料还有剩下的吗？
不够的话你帮我去订一些。
银子不要在府上账房支，我给你。”
程菀摸了摸身上的钱袋子，不见了。
素心拿了出来，笑道：“姑娘的衣裙奴婢一早拿出去洗去了，这钱袋子一并拿了下来。”
笑意带着些许的暗示。
不管素心在想些什么，误会了什么。
程菀从钱袋子里，拿出足够的银两给她。
“这些用来进货用，平日进货单子你一直在掌管着，照常就是。”
洗漱完，程菀说道：“我没有时间了，要立刻去做葡萄酒。”
程菀风风火火的交代完，就出了房间。
素心唤了声姑娘，跟了出去，“姑娘，还是从府上账房里支吧，姑娘太见外了。
还有，早膳奴婢去端过来。”
一顿早膳不吃，饿不死。
程菀心想，不能耽搁了正事。
“不是我见外，素心。”
看着旁边的人，程菀说道：“你误会了。
我只是回来王府做葡萄酒的，若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回来。”
还是要与王府，分得清清楚楚一些才是。
素心咕哝了两句，应了声。
随后，程菀去了府上的酒坊，素心则去端早膳送过去。
酒坊里头，空空荡荡的。
程菀没有泄气，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开始努力。
“我一定可以的！”
当初在寒山，也接到过非常紧急的任务。
程菀还是完成了。
这一次，定也可以。
挑选干药材、打黄酒、筛选白糖，程菀按照流程来。
偌大的酒坊里，只有她一人忙碌的身影。
秦怀景出现在门前，他手里头拿着两个铜钥匙。
走了上前。
一把放在她的桌上，一把自己收好。
恰好，被程菀看见了。
“那一把你不给我吗？”
手头不停，程菀抬眼问他道。
秦怀景收好。
“以防，你下回再丢。”
他说。
程菀咬了咬唇，明明就是想掌握住她。
丫环素心端着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进来，边说道：“姑娘，就算再忙也不能不吃早膳呀。
不然都没力气做活儿。”
可程菀看都不看一眼，“我不饿。”
事情很忙，她不喜欢做事的时候有人打扰。
素心苦口婆心的劝道：“可是姑娘，你总不能一整日都不吃饭吧。
要不，奴婢喂你吃？”
把粥从木板里端出来，拿着勺子。
秦怀景却伸手，接了过来。
拌了拌粥，他舀起一口，递到程菀的嘴边。
程菀以为是素心喂的，将就着凑过去吃了。
丫环素心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却又心里头暗喜，静悄悄的拿着木板放在身前，缓缓地退了出去。
姑娘真是个小迷糊，连谁喂的都不晓得。
就这样一口一口，程菀边低头做着葡萄酒，边稀里糊涂的吃完了一整晚粥。
末了，身旁的男人递了一张巾子过去，擦拭她的嘴角。
程菀心里感念，笑说道：“谢了，素心。”
转过头去的一瞬间，看见的是秦怀景！
整个都愣住了，杏眸放大，她下意识的身子偏了去，“怎……怎么是你？”
看了眼空碗，又看了眼他手里的巾子。
难道方才喂她吃粥的人，不是素心，而是他！
秦怀景唇角淡淡勾起，看着她。
“你以为，谁会有这么耐心。”
他收了巾子，放在了怀里。
程菀一时语塞。
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复杂的说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好好吃饭的。
你别再喂我了。”
窘迫，整张清秀的俏脸都沾染了红霞，耳廓微烫。
秦怀景淡淡道：“这就对了。”
治她，需要这样的手段。
程菀吃过早膳后，浑身有力气，更加投入了开始做葡萄酒。
等到午膳的时候，素心还没端过来。
她有些疑窦。
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的腕子，将她从座位上带了起来，秦怀景带她去大堂，“用午膳。”
程菀挣扎着，说道：“我不去！
我在这里吃就好。”
但他没有要让她逃走的意思。
“坐了这么久，需要起身走动走动。”
秦怀景带着她，一路快步走着。
程菀几乎是被他拎着走，他的腿长，一步是她的两三步。
她几乎是被他拉着小跑着过去。
得了，今日份小跑运动，无意间达成。
好容易去到大堂，程菀想坐下好好用膳时。
秦怀景开口，对素心道：“把她的椅子搬走。”
素心讪讪的去搬椅子。
程菀放下木筷，“这样我怎么吃饭？”
秦怀景将肉全都堆在她的面前，淡淡道：“站着吃。”
咬牙切齿，程菀只能站着吃饭。
吃的快了，又被他说。
磨蹭的终于吃完了饭，她想回去坐着做葡萄酒。
却又被他拉着去了府上去散步。
程菀忍无可忍，受不了了，说道：“我做不完了！”
秦怀景瞥了一眼她的身后。
“你久坐这么久，饭刚吃完又要继续坐。
屁股不会疼么？”
他扫了过去。
“……不会！”
程菀咬着牙说。
可他却是带着不信的探究，看过去，“是么。
我检查看看。” 农家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