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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菀才不肯，迅速的从木桶里捂着出来，拿过巾子就围了起来。
该遮的地方都遮了。
秦怀景自认为眼力还可以，方才那一瞬间，他能看的都看了。
就算她再怎么遮也没用。
“不许看！”
她拿着巾子站在屏风后头，小脸赧意红润。
在喜欢的男人面前，总是羞赧的。
程菀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露出来，让他站着眼神打量？
秦怀景饶有耐心，坐在了床榻上，望着她那沐桶里洗过的水。
他均匀的手指解了腰带，浑身束缚消退。
他没入了沐桶中，享受着浸泡着。
沐桶里的水还是温的，依旧是清水。
程菀身上不脏，刚开始打的水是什么样现在的水就是怎么样，还有她药草的清香。
“你……你洗的是我洗过的洗澡水。”
她躲在屏风后头，一脸的怔怔。
他难道，真的半点不嫌弃？
秦怀景的剑眉微动，闻声，睁开双眸扫向她，“娘子在做什么，还不穿衣。”
程菀迅速的躲了回去，脸上发热，有些尴尬。
“我忘记拿换洗的衣裳了。”
她只顾着一股脑的泡澡，忘了衣裳。
丫环也忘记送了过来。
程菀路上带的换洗的衣服的包袱，只记得交给了丫环，后来放在哪里都不记得了。
裹着巾子，浑身冻着。
秦怀景泡了一会儿，站起身。
程菀赶忙捂着眼睛，感受到面前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他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伸手捞过她耳旁的巾子，擦拭着身子。
水珠顺着他的脖颈往胸膛流淌，他声音哑哑道：“一会我去拿，你站在这里等我。”
他简单的擦了擦，披上了衣袍。
程菀五味杂陈，不吭声，只是闭眼点头。
他这么快就洗完了，这是洗了个寂寞吗？
严重怀疑他只是想下水感受下她的洗过的温度。
“吱呀——”房门传来拉开的声音，程菀才睁开眼睛。
男人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袍出去了，里头未穿亵衣，露出坚实的胸膛。
他身上的衣袍慵懒，松垮的在身上。
程菀有些愤懑，道：“显摆给谁看？
真当王府没人，万一被小丫环瞧见了多不好。”
越想越觉得不开心，他的身子只能她看。
容不得他人觊觎。
秦怀景有洁癖，换下的亵衣绝不会再碰。
本没想着洗完澡再出门，但为了帮她拿衣裳只能这样出去。
夏日的风燥热，夜里都觉得闷闷。
他敞开着透风，凉快一些。
程菀裹着巾子，走到门前，冻得发颤。
她的秀眸注视着外头，说道：“怎么还没回来。”
她的房间处于王府构造的深处，平日只有随侍丫环送膳甚至有事才会过来。
旁人不走这里。
秦怀景绕过一条长廊，拐角的房间里，正是他的房间。
他特意安置在如此近的地方。
房内，他命人提前准备了平日里穿的衣裳。
程菀回头关门的时候，看见屋里还摆着的两个箱子，才想起来什么！
“箱子里我记得有衣裙吧？”
她的脸色微变，走近过去，打开来一看，果然。
这个都忘记了。
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
秦怀景手里拿着一件睡裙，在她震惊的眼前，递给了她。
“我提前准备过，穿上试试。”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程菀不由得叹服。
王府里什么衣裙都有，睡裙都有。
这条睡裙很单薄，宛若轻纱，是素白色的。
看上去很轻盈，夏日穿起来会比较凉快，料子摸上去也是极其光滑舒服的。
“这个，是不是有点透？”
她复杂的拎了起来，怎么看怎么觉得透。
若她一个人倒没有什么。
但他……程菀盯着秦怀景看。
他要是睡在这，她不穿。
程菀看了眼沐桶，对他说道：“澡你也泡过了，是不是该回你自己的房间了？
我要熄灯了。”
秦怀景哪能让她如意？
来了他的王府，睡了他安排的房间，他就没想走。
他上前去，高大挺拔的身形罩住了她小小的身形。
“几日不见，你就不想我。”
他趁势搂住她的腰肢，眸光闪动，声音暗哑。
程菀只觉那双手有些滚烫，下意识缩了下。
不想他是假的，但他不带她去京城，故意放她鸽子，她生气也是真的。
明明他答应好了，却出尔反尔，天知道她当时有多高兴。
虽然安慰自己说，他有突发的状况不得已为了保护她才撇下他。
但女人向来不注重过程，只在意结果如何。
“之前你在山里的时候，对我有多冷淡。
你就想过我的感受吗？”
程菀的声音有些闷，看着他说道：“你突然冷漠，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回想起之前，两人还在暧昧期间的时候，他对她撩拨不停，她颇为受用。
一次争吵之后，他就变得格外冷冷。
对她做的那些东西视而不见，逼得她不要脸，使劲浑身解数去莘娘那里取经，才将他的心拿了回来。
秦怀景看着她咬着唇，她的脸颊因为沐身过后带着些红晕。
“我没有对待女人的经验。”
他将她拥进了怀中，低声道：“之前的事皆是凭心而做。
只是，你对我所做之事向来不在意。
耍性子，闹脾气。
我不得已才如此欲擒故纵。”
事实证明，的确有效。
他的确有意冷着她，逼得她主动，甚至逼得她为了接近他，使出浑身解数的挽留他。
这些，是他想让她明白她的内心。
程菀承认，她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没有太过在意他。
“当初，我不觉得这世上有过不去的坎，所以若我喜欢的人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或者令我感到不舒服的事，我就会立刻松开他。”
她抱着他的腰身，同他诉衷肠。
不管是李翠花也好，红珠也好，还是谁。
当她们出现的时候，跟他有所瓜葛牵扯，她就会立刻变得像刺猬一样，拒绝他，把他从身边推离，离开他。
那时，她并不知道是误会。
也没有选择信任他。
秦怀景低笑一声，摩挲着她白皙的后脖颈，“现在，如何。”
冷着她的那段时日，他也并不好受。
这个，他不曾告诉过她。
一旦让她知晓，甚至看出纰漏，就会前功尽弃。
程菀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现在我选择相信你，我在意你。”
那会儿她只觉得别的女人接近他，她心里很不好受。
最好他对那些女人都很凶，推她们远远的。
否则，他不处理完那些杂七杂八的女人，她肯定不会跟他和好。
现在想来，没有处在他所处的境地里，实在无法理解到他。
于是，不管他后来怎么过来温暖她，她都拒之千里。
久而久之，难免把自己包裹在刺猬的毛里，推的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秦怀景与她耳鬓厮磨，吻了吻耳廓，嗓音低沉道：“今夜还拒绝我么。
菀菀。”
程菀又酥了。
他每叫一次她的闺名，她脖子上就起点点的小疙瘩，整颗心都提溜起来。
“我先问你。”
她有些痒痒的轻轻推开他，“有什么原因你不能带我来京城？
你要处理的是什么事。”
秦怀景反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倚在床头。
他拥着她在怀里，淡淡启声道：“还记不记得，当时过来刺杀你的黑衣人。”
程菀记得，说是为了玉琳琅来的。
但后来又有一批，是为了杀她而来。
她一直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说查，后来也没下落了。
“难道跟此事有关？”
她仰起清秀的脸颊，看着他。
秦怀景怕她着凉，拉过褥子盖在她的肩上，“不错。
幕后之人，是霍老狗。”
霍老狗？
那是谁。
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样子，他淡声道：“皇叔，霍泠城。”
程菀多多少少知道些，那些权倾朝野的人之间的权势相争。
这个皇叔，想必是他的树敌。
“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不杀你，为何杀我？”
她古怪的问道。
何止是没关系，八竿子打不着。
秦怀景从袍袖里，拿出一块令牌来。
令牌上面是鬼头符，程菀见过。
第一次见是大川他们的茅草棚着火，老贺捡到给她的。
“唐灵婉用的死士，是皇叔所提供的人。
这些鬼兵，是他培养的新人。”
他声音清淡道。
程菀恍然顿悟。
原来这两人是一伙儿的！
“几日后，宫中有宫宴，对城中眼线搜查严密。
我之所以七日后再去接你，正是等城中暗鬼松懈，确保万无一失再去接你。”
秦怀景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腕子。
程菀低下头去，原来如此。
他果然，是为了她好。
“那你又要查些什么？”
她倚在他怀里，对上他灼灼的眸光。
他扔了鬼头符，精准的落在桌上。
秦怀景半屈膝，宽阔的胸膛袒露，他凝着她的眼睛，说道：“查你的身世。”
程菀的手不老实的往他胸膛上抓了一把，手感好的很。
“我的身世？”
她看着他的喉头滚动一瞬，松开了爪子。
只是一块玉琳琅，其他有关的记忆，她都没有。
秦怀景握过她的手，继续放在该有的地方，随意她往哪儿摸。
“这一点，明日慢慢告诉你。
先睡觉。”
他勾唇，将她翻身压在了身下。 农家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