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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才正浑身抽搐着。
程菀立刻眼疾手快的上前去，将李秀才按住。
“是药物引起的严重休克性中毒。”
她皱眉，迅速将自己的银针拿出来，刺在了李秀才的头顶处，两个太阳穴处，还有人中的地方。
李大娘大惊道：“你干什么！
你放开我儿子，别动他。
我请的郎中马上就到了，你撒开他。”
不少人围聚在李家外面，纷纷指点着。
“这李秀才真是苦命，饱读诗书多载。
眼看就要考科举了。
李家又只有这么一个独苗儿，要真是死了，那可就伤心的心肝都要挖出来哭了！”
“是啊。
程菀这次也太过分了。
这么能为了赚点蝇头小利，就不顾他人性命呢。
不像样啊。”
村民们各个指责着，人云亦云的聚集着。
程菀加重了银针的锥刺，满头大汗，却仍然不见李秀才苏醒。
大川使劲的拉扯着李大娘，喊道：“程姑娘，快啊！
我帮你拉着她，你快想办法让李秀才醒过来。”
“醒过来，快醒过来！”
程菀又加了一根银针，秀脸上的汗都往上掉。
要是李秀才醒不来，月儿一定会受到他们的制裁。
他是严重性的休克，不能及时的催醒，会立刻丢了性命。
李秀才的手越发的冰凉，气息越来越微弱。
李大娘在外痛哭大喊道：“儿子，儿啊！
娘对不起你，不该相信了程菀啊。
她说什么医术高明，都是假的。
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只认钱的庸医啊。
是娘不该轻信她的。”
只听得外面一声喊道：“秀才他娘亲，老郎中来了！”
顿时一阵骚乱。
村民们自觉让路，让老郎中进房里去医治。
就在这时，李秀才“噗——”一声，一口气给缓了过来，拼命的咳嗽出声，程菀顿时又在他的手心上扎了一针稳定。
李秀才大口的喘着气。
“醒了……居然醒了。”
村民们惊讶，又对程菀开始摇摆不定了。
程菀擦了下脸上的汗，李秀才不知往地上吐了什么，只剩下融化的半颗西洋药。
原来一直卡在喉咙里，唾液消化了半颗。
若是一颗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早已没命。
恰好李秀才又对此药过敏，双重的药物中毒，险些丢命。
“儿啊！”
李大娘冲了进去。
一旁的老郎中几分诧异，神色欣赏的看着程菀，说道：“这位姑娘，你银针用的如此熟练，医术想必精湛。
只是为何，还要请我过来医治呢？
你完全可以自己治呀。”
程菀看向惊魂未定，从鬼门关走过的李秀才，对老郎中说道：“不是我传唤的。
只是，他们不相信我，所以找的您。”
老郎中缓缓抚须点头。
能理解。
门外的村民们各个都涌进来看，围在李秀才的床榻前，大眼瞪小眼的低头瞧着。
“真没事儿了啊？”
“厉害是真厉害。
这几根银针下去，人就活啦。”
各个都拿眼神看着程菀，程菀见他们古怪的眼神，颇有些不舒服。
他们变卦的可真快。
刘芊芊却在后边挑拨，说道：“不管怎么样。
李秀才差点死了，也是拜你所赐。
程菀，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善后吧。”
程雪咬着一个苹果，得意的翘起嘴角。
李大娘的眼睛通红，一把抓住程菀，一旁的人都跟着拉，说道：“李大娘……消消气啊！”
程菀站在原地，向众人说清楚原因。
“这药是西洋药。
一颗价值百两。
是针对性的医治。
我妹妹身子不好，需要这颗药。
但我怕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而感到绝望，自暴自弃。
所以瞒着她说是补药。
她不愿意拖累我，认为自己不需要那么多补药吃。
恰好看见李大娘为儿子求药，便卖给了李大娘。
殊不知，不对症的药物难免会反形。
并不是这药有毒，也不是假药的原因。”
她坦然的面向众人，话语诚恳，并带着几分抱歉，向他们诉说。
村民们闻言，缓缓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啊。
这倒也是能理解。
说来说去，程月也是一番好心哪。
这老郎中又请不来，说是晚些才能来。
我们就劝秀才他娘亲说赶紧去找药来吃下去，缓和下秀才的病。
这不，就出了这事儿……说来，我们也有一份的责任。”
众人悻悻然，面面相觑。
王桂香却是阴阳怪气的轻哼了声，说道：“程菀啊，二婶却是不知道。
你现如今都有能力，买一颗一百两的西洋药啊？”
李大娘沉着脸，不发一言。
只是关切着儿子。
程菀说道：“我是没有能力买。
只是认识了贵人，贵人相助罢了。
李秀才现在已经无事了。
你们可以让老郎中治他的热病。”
她上前去，将李秀才身上的银针给拔下，消毒后收好。
李秀才苍白着嘴唇，对李大娘说道：“娘。
我相信程姑娘，她的医术这么好，不会害我的。
说来，我这条命，也是她救回来的。
至于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别再追着她不放了。”
程菀默默后退，走到人群中去。
身旁就是程雪，程雪伸手，掐住她的胳膊，用力的掐。
她皱眉，反抓住程雪的手。
银针用力一刺！
“啊——”
程雪吃痛的叫出声，别人古怪的看向她。
程菀淡然自持。
刘芊芊一脸厌恶的哼了声，离她远一些。
老郎中就上前去，给李秀才把脉了一会儿，随后，抚着胡须，说道：“秀才的脉象，已经逐渐稳定。
体内的毒素，也都消了。
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至于这热病，老夫恐怕无能为力。
请你们去京城找名医来医治吧。”
收回手，提起了药箱子。
李大娘跟在场的村民都一愣，震惊的看着老郎中。
就这么的就结束了？
“不行啊，大夫！
请你救救我的儿子吧，求你了……”
“夫人。
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
要是让老夫医治些小儿病症，大人的感冒风寒，这些小毛病倒是可以。
像热病这样的大病，老夫只能无缘了。”
老郎中叹了口气，撒开李大娘的手就走了。
李大娘哭着说道：“我可怜的儿子。
我含辛茹苦的把他拉扯大。
好不容易就要参加科举，马上就要光宗耀祖了。
可是现在却，成了这般地步。
我该怎么办。”
大川哼的一声。
“怎么办？
求我们程姑娘啊。
不过，你们态度这么恶劣，别想让我们帮你！”
说着，就对程菀道：“程姑娘我们回去，别以德报怨了。”
程菀正打算转身走。
李大娘却是一咬牙，跪了下来。
当着众人的面，连连的一口凉气。
“我知道，之前是我对不住你！
可是程丫头，现在能够救我儿子的人，只有你了。
要是去京城，我们没有那么银子，路上 那么远，我儿子也会撑不住的。
我只能求你了，求你救救他吧。”
李大娘放下身段，一改那瞧不起程菀的模样，低声下气的给她跪着求她。
李秀才剧烈的咳嗽着，道：“娘……”
大川却执意要拉着程菀的胳膊走，喊她别理这帮狼心狗肺的人。
村民们几分讪讪，也都帮着李大娘劝着程菀。
程菀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但这是一条性命。
如果冷漠的无视，不愿意医治。
那她作为医者，就丢失了治病救人的职业道德。
“如果要我医治，可以。
但是全程要听我的。
不准对我所决定的一切，提出质疑。
不准冷眼相待。”
程菀看着李大娘，说道。
李大娘磕着头，满眼噙着眼泪点头，说道：“我答应，我答应就是！”
大川不了解，有些生气，说道：“程姑娘，他们都那样对你。
你为什么还要帮忙啊。
就让这个什么李秀才死了算了，那也不关我们的事啊。
我们又不是大罗神仙。”
程菀没有回答他。
什么是医者的道德。
就是哪怕被送进抢救室里的病人，是小偷，是犯人。
也要面不改色的为他医治。
这就是医者的职业素养。
不能见死不救。
也不愿自己成为像冷情冷漠的那一类人。
“让我看看吧。”
程菀走到李秀才的床榻边，老郎中却迟迟不肯走，就在一旁围观。
大川就鄙夷的说道：“你这老头儿，咋还杵着呢？”
老郎中讪讪的交握着手，道：“这不。
老夫想跟着学学，看这姑娘怎么医的。
更何况，老夫的药箱子里有不少需要的，可以给姑娘提供便利。”
原来是偷学啊。
鄙视。
村民们一脸嫌弃。
程菀再度给李秀才把脉，这一次把脉的时间有点长，蓦然，她收回手，说道：“还好。
你的热病发现的早，有药可救。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给你外用针灸，内用药材的方式辅助，令你早日痊愈。”
李秀才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却是很多人无法迈开的第一步。
“你真的有把握吗？”
他问道。
程菀说道：“我刚说什么来着。
约法三章，最重要的一章。
不准质疑我的医术。”
李秀才低下头去，白净的脸竟有些烧起来一般。
正欲施针时，忽而闯进来一抹娇小的声音，程月焦灼唤道：“姐姐！” 农家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