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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菀直接了断的说:“不去。”
倒完一盏清茶,她捧过暖炉,倚在带绒的椅背上。
郭兴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小二伸手拉住了他,示意别再掺和了。
两人便退下了。
留下程菀一人坐在铺子里,听着雅间人喝着烧酒高谈论阔的声音,目光看向外头越下越大的雪。
他就在雪里等着她。
身上的旧疾未愈,一场风雪,会让他加重么。
程菀这般想着,终是抱着暖炉,拿过铺子里的纸伞,撑着出去了。
走到巷子口,在看见那背对着她,身形挺拔的男人时。
一瞬间,她的心口仿佛热了起来,眼眶发酸,微红。
秦怀景一袭深灰的狼裘,羽翼随风纷飞。
他身上满是落雪。
饶是在风雪交加肆虐之下,他的身姿依旧如鹤一般挺拔。
许是听见了她专属的脚步声。
他转过身去,灼灼的眸光,在看见她的秀脸的一瞬,仿佛溢出来了什么,变得愈加炙热。
两个月了。
前前后后两个月,彼此一面未见,未曾来往。
程菀看怔了,他的眉角处多了几道细密的伤疤,可眼神依旧那么俊朗深邃。
看着她的时候,浓烈有光。
秦怀景提步,向她走去,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菀菀。”
这一句,竟是久违了。
程菀偏过头去,垂眸道:“你来干什么。”
疏离,冷淡尽显。
面上虽如此,可她是死死咬住后槽肉,才说出的这句话。
明明内心不是这样想的啊。
明明很想见到他,看到他平安回来!
秦怀景离近她一些,注意到她隆起的小腹。
“最近,陆嗣源一直都来么。”
他凝视着她颤个不停的睫毛。
“与你无关。”
她吸了吸发红的鼻子。
在他面前,要很努力的伪装,才能不被他看出纰漏。
秦怀景的目光收紧。
“孩子。”
他声音沙哑,看着她的脸,道:“是谁的。”
程菀一阵自嘲。
“反正不是你的!”
她抬起眼来,狠狠地瞪着他。
秦怀景抿紧唇。
“我养。”
他伸手扯过她,让她依偎在他怀里,哑哑道:“给我机会,菀菀。”
程菀推开了他,“我给过你机会。
但我换来的什么?
一封休书而已。”
迅速揩去眼角的泪儿。
努力的平静自己,冷静下来。
秦怀景薄唇动了动,“当日。
本王以为大限已至。
故而不想连累你。”
程菀后退,捂着耳朵。
“我不想听。
你走吧!”
若真想要回她,为何回来之后直到今日才来找她?
为何连封书信都不回!
秦怀景看着她红红的眼圈,浑身僵硬。
唇动了动,却是没再说什么。
程菀打着纸伞,转身就走,“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以防别人误会。
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还请王爷不要忘记。”
只留一地风雪凄凄。
寒风穿膛而过。
秦怀景才感受到了几分冷意。
……陆氏茶业。
陆嗣源握起一把茶业,摇了摇头,对工人说道:“太过潮湿了。
这批的金主要求严苛一些,不能有半点潮湿。
再去烘干。”
正交代着,小厮连忙跑过来,低声附耳道:“公子,怀王爷大驾光临!”
陆嗣源松了指腹的茶叶。
这一日,早晚要来的。
“奉茶。
我就来。”
陆嗣源叮嘱小厮,去净手,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袍。
秦怀景正在茶铺的雅间里,执着独特精巧的玉杯,反复观摩着。
陆嗣源行了一礼,“怀王爷。”
“听闻陆掌柜眼睛能看见了。”
秦怀景拂袍起身,来到陆嗣源身前,“本王刚好路过,顺便进来看看。”
陆嗣源笑得有些勉强,与之一同落座。
“是程掌柜的药起的作用。”
他亲手铺平了茶垫,准备进行沏茶的流程,“不知怀王爷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秦怀景不咸不淡道:“区区小伤不足挂齿。
有劳陆掌柜,关切。”
陆嗣源点了点头,继续沏茶。
茶水反复过滤,在各个容器里滚过,再不胜其烦的倒入另一个茶壶里。
“怀王爷,可是有话要问在下?”
长久的寂静,陆嗣源放下茶壶,缓缓沏完茶水放到他的身前。
秦怀景墨眸流转,他接过杯茶,却不饮。
匀称的指腹摩挲着边沿,观察着上头的纹路,“菀菀的身孕,多久了。”
陆嗣源一怔。
想过他问什么,却没想到会问此事。
抿嘴一会儿,陆嗣源端起茶水饮了一口,而后看着他说道:“据我估测。
自怀王爷出征前的一个半月,就有了。”
秦怀景的眸子微微清澈。
出征前的一个半月。
他那干涸的唇角,逐渐溢出了一丝弧度。
“这么说。
是本王的。”
“自是。”
陆嗣源便知他误会了,“王爷莫要误会其中。”
秦怀景眉间的阴翳,烟消云散。
他饮了一口茶水,掷在桌上,不知思绪纷飞在想什么。
“她不肯承认,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陆嗣源犹豫了一番,道:“许是,心里有气吧。”
苦等相公几个月,为了不让他分心。
甚至怀有身孕都没告诉。
自己一个人承担着一切。
却换来一纸休书,与没有回音的书信。
换做是哪个女人,都会生气吧。
秦怀景没再说什么,起身,“本王还有要事。”
他转身,将杯茶里的茶水喝干净,走了。
陆嗣源笑了一笑,摇摇头,起身相送。
什么要事,喝杯茶的时间都没有。
那厢,程菀回到铺子里后,心里就后悔了。
她郁闷的撑着自己,单手抱着暖炉,双脚架在了炭火盆上取暖。
“……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她寻思着,那句话也太狠了。
可是,莫名很爽啊!
真的,怼的太爽了!
程菀感觉自己大仇得报,看着男人那副灰寂的眼神,她就得意啊。
让你丢下我,让你休了我。
现在眼巴巴回来求我跟你回去,做梦吧!
她哼唧一声。
“嘶。”
忽而,肚子里又一阵疼。
程菀低头看眼肚子,咬牙切齿,“我就骂你爹怎么了,小混蛋。”
手隔着肚皮,轻轻往里头按了按。
这小家伙,以后不会向着爹不向着娘吧?
那可不能!
“郭兴!”
程菀是真疼了,看向在敲算盘的郭兴,“拿块热的布巾给我。”
郭兴眼疾手快,立马去倒温水,而后拧干后递过来。
“掌柜的。
娃娃又踢你了吗?”
“是啊。”
程菀将热布巾塞到肚皮上覆上,“可能是冷了吧。”
身后路过的小二默默风中凌乱,当做没听见!
掌柜啊掌柜,分明是您骂人家亲爹。
人家听不过去了才这样的。
郭兴不理解女人怀着身孕什么样,被她骗的还真就信了。
程菀摸着肚皮,慢慢的揉着,“小家伙,娘不骂你爹了。
乖一点啊,给我争口气。
别人家的小孩子都很听话的。”
一旁买酒的妇人瞧见了,眼睛一亮的凑过去。
“唉呀,程掌柜。
几个月不见,你这都怀上了啊?”
妇人颇有经验,坐在她身旁,摸着她的肚皮,“这肚子,怕是有四个月了吧!”
程菀嘴角一抽,这说的还真精准。
妇人见她不语,又看着她肚子的朝向各方面,总结出,“你这是个儿子啊。”
“?”
程菀一脸问号的看着妇人,“什么。”
妇人笑着说道:“我看这肚子可准了。
你瞧,你这肚子是朝底下坠的,不是往外撑着的。
准是男孩儿!”
程菀顿时脸黑了。
什么男孩儿,她喜欢的是女儿。
“我是当女儿养的。”
她说了一句。
妇人嘟囔道:“这年头都喜欢男孩儿,你咋还喜欢姑娘呢。
丫头都是赔钱货!”
这一句,彻底把程菀激怒了。
“啪!”
一声重重拍桌的声音,程菀扶着肚子站起身,“你才赔钱货,你全家都是赔钱货!”
妇人被骂懵逼了,站在原地,火气上来了,“你咋还骂人呢!
我不就说了两句怎么了啊!”
铺子里一下子火药味十足。
不少人驻足停留观战,在外头指指点点。
郭兴跟小二连忙冲过去,护住自家掌柜的。
妇人却大喊大叫,“我看你这么不喜欢儿子,是你怕生出来是个赔钱货的丫头吧!
呵,这腰看着就那么细,能生儿子?”
程菀差点想拿刀了都。
不知道怀孕的时候是不是脾气都火爆。
总之说她可以,说她孩子不行!
她是护犊子的!
“我数到三。
你不滚的话,你会后悔。”
声音压抑着平静,程菀秀眸凛凛的对妇人警告。
小二更是怒气冲冲的指着妇人,“有病吧你!
快点滚吧,我们不做你的臭生意,长着一张烂嘴巴不要可以捐掉!”
妇人气疯,“老娘就不走怎么了!
我说句实在话还听不得了!
有本事来打我啊!”
小二冲过去想打,被郭兴连忙拉住。
程菀袖袍中的银针出现。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一道男人的身影。
秦怀景负手走进,声音低沉道:“拖下去。”
“是,王爷!”
一帮下属将妇人给按在了地上。
“顶撞王妃,罪加一等。”
他走到程菀的身侧,搂她入怀,淡淡道:“鞭刑三十,杖刑四十。
行刑。”
程菀一愣,抬眼对上他噙着笑意的唇。
这人,怎么又回来了?
等下,她貌似已经不是王妃了吧…… 农家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