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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菀问询唐丞相道：“可我听说，唐灵婉失踪了，怎么回事？”
既然方夫人被送出去了，那她过来也不用觉得膈应。
唐丞相面色有些尴尬，说道：“为父已经派人在找了。”
没有多说什么，伸手示意两人进府。
外头天寒地冻，冻着九五至尊的王爷就不好了。
府内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程菀口中呵着寒气，下意识揽紧披风。
来到房门前，程菀转身对一袭鹤麾的男人说道：“外面天冷，你快些回去吧。
我这里有翠梅照应着。”
看了眼身后的丫环翠梅，翠梅嘴甜的附和道：“王爷，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姑娘的，您不必担心。”
秦怀景不由分说，扯入程菀入怀里，提步带着她走进房里，关门。
翠梅：“……”唐丞相：“……”这，王爷是不打算回王府了吗？
被男人扯进屋里，程菀脸上发烫，对着他的眼眸，低声道：“你不回去吗，这样不太好吧。
夜深了都。”
秦怀景抱起她，“你也知道夜深了。
还要本王冒雪回去。”
程菀歪头，想想也是。
让他一个人迎着大雪回府，也太心疼了。
“那，那你跟外面的人说一下。”
程菀示意房门后头站着的唐丞相。
屋里头烛火照亮，屋外映出人影来。
秦怀景将她稳稳当当的放在了床榻上，被褥裹住了她怕冷的身子。
房门外的唐丞相主动提议：“王爷不如就夜宿在老夫的相府里吧。
老夫让人打热水过来。”
没听见里头的回声，丫环翠梅主动去打热水。
入夜了，屋外寒风呼啸。
程菀的眼睛清亮，被男人抱在怀里头很是温暖，她探出个脑袋来，“你明日一早用过早膳再走吧，顺便去上早朝。”
秦怀景“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他搂过她，吻了下她的青丝。
次日，风雪已停。
程菀睡醒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已经不在。
丫环翠梅正端着热水进来，“姑娘，是不是在找王爷呀？”
翠梅喜欢调侃，满脸笑嘻嘻。
相比于翠梅，程菀还是喜欢稍微稳重一点的素心。
她此刻不是很想跟人嘻嘻哈哈。
“你回一趟府里，代我去看看素心。”
程菀沾着巾子，擦拭秀脸。
翠梅显然有些不太高兴，可姑娘的命令也不敢违背，“哦”了一声。
那厢，翠梅端着姑娘用过的水出去，正准备回一趟王府看看素心的时候。
迎面就撞见一些人把赤红色的箱子往进抬。
抬了整整数十座，上头系着类似红绣球的东西，可见是聘礼。
那些人放完就走了。
“……聘礼？”
翠梅眼睛一亮，“难道是王爷给姑娘下的聘礼！”
太好了，翠梅赶紧回去告诉。
相府里，唐丞相听管家禀报，知晓了这桩事。
程菀正在房里，听见丫环翠梅把聘礼的事告诉了她。
“这么快？”
她蹙起秀眉，跟着丫环走了出去，前去看那些聘礼。
唐丞相也来了，瞧见聘礼时，十分满意，笑着说道：“莞儿，没想到王府这么早就把聘礼送来了啊！”
程菀不知为何，有一丝没底。
她看向翠梅，问道：“确认是王府的聘礼？”
翠梅一愣，说道：“姑娘。
除了王府，还会有谁送聘礼过来呀。”
话是这么说，可是程菀总觉得怪怪的。
这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
若是要下聘礼过来，为何他昨夜提也不提？
送惊喜这种事，他想来也会拿捏分寸，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唐突。
程菀皱眉。
唐丞相笑着吩咐人，道：“快些将聘礼收好，老夫去看看黄道吉日。
对了，喜帖准备好了吧？”
这聘礼都备好了，喜帖应该也准备了。
丫环翠梅就跑过去那大箱子上看了看，有张拜帖之类的东西，底下还有一纸什么，类似婚书的，没多看一眼，就拿了过去。
递给唐丞相，翠梅说道：“丞相大人，这应该就是我们王府的帖子啦！”
底下的，可能就是生辰八字之类的。
程菀看了一眼，唐丞相本是笑着的，但在翻开帖子的一刹那，老脸一变。
“怎么了？”
她看老头神情不太好，问道。
唐丞相脸色煞白，拿着帖子的手在抖。
他看见那聘礼，连忙问翠梅道：“你这丫头，你怎么能随意接下聘礼呢！
送聘礼的人哪儿去了！”
翠梅被这么一说，有点想哭，看向程菀，小声说道：“咱们王府的聘礼，怎么就不能随意接了呀……”程菀意识到事情不对，伸手从唐丞相手里拿过帖子。
在看见上头的内容的时候，果然，她也神情微动了一瞬。
“聘礼不是王府送来的。”
程菀将帖子给翠梅。
丫环翠梅疑惑的接过一看，惊得两眼瞪大，下巴都快掉了。
“啊这……这怎么会！
怎么变成侯府了呢？”
翠梅吓得浑身颤抖，旋即连忙跪下来，“对不起姑娘，对不起！
都是奴婢的错。”
程菀瞟了一眼府外，看来侯府的人放下聘礼就走了。
底下那张婚书，上面的确写的是裴府小侯爷与丞相府千金的婚约，上头还有双方父亲的盖印，铁证如山。
看向唐丞相，程菀拿着帖子质问，“父亲是不是应该同我解释下？”
唐丞相悻悻然，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原先婉儿还在府上的时候，我与裴府我们两家给孩子们定了亲。
可眼下。”
眼下发生了这样颠覆的事情，没想到会阴差阳错。
程菀收了帖子，想了一会儿。
“我亲自去一趟裴侯府。”
她吩咐相府里的下人们，把聘礼拿着，送回去。
顺便将婚书、帖子，通通带上。
丫环翠梅不敢吱声，赶紧跟着姑娘一块儿走了。
唐丞相老脸丢尽，说道：“莞儿啊，你这是要去退婚吗？
可是……”程菀只觉好笑，扭头。
“可是什么？”
她看着唐丞相，“父亲是不是应该要同我一起去，与那裴侯爷说清楚。”
唐丞相深思熟虑，缓缓点头，叹了口气：“也罢，为父且与你一起吧！”
***裴侯府。
少年修长白皙的指腹，拨弄着院子里的杏花。
听见外头进来的管家，他收回了手，问道：“聘礼送过去了吗？
卿卿接了没有。”
管家面带喜意，笑着点头。
“看来这场婚事是成了。
老奴提前恭喜小侯爷！
小侯爷心想事成了。”
管家恭敬的说着。
少年嘴角带着笑容，他拢了拢雪白的狐裘，“我就知道，卿卿心里有我。
她要是不想嫁给我，也不会收了我的聘礼。”
这时，下人过来通秉，满脸焦灼。
“小侯爷……不好了！”
侯府的下人脸色难堪，欲言又止。
送聘礼的人在路上吃酒还没回来，但程菀等人一路用最快的速度过来了。
相府的人将聘礼通通放回了裴侯府。
程菀对他们下人说道：“叫你们家小侯爷过来。
我来退婚了。”
正得到消息的裴五，立刻赶了过去。
少年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以及深深的失落，在见到她的一刹那，心如刀绞。
望着那些送过去却又被退回的聘礼。
“为什么？”
他呢喃的走过去，手要拉住程菀的手，却见人儿缩了回去。
程菀拿出婚书，当着裴五的面，当场撕碎。
“小五，我知道你是想要钻空子。
但你明明知道现在的丞相府千金已经不是当时的那人，却仍旧要往相府下聘。
应当知晓这结果！”
将撕碎的婚书散落，飘在了漫天。
少年的心，就像这些被撕碎的婚书一样。
一片一片被撕裂。
唐丞相脸上搁不住，站在了一旁不说话。
少年的脸色微变，质问她道：“可是卿卿，你若是不想要这门婚事，为何要答应？
我的人分明说，你已经接下了聘礼。
缘何又退回。
你可知聘礼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程菀看了眼丫环翠梅。
翠梅悻悻然的站出来，对着裴五礼了一礼，“裴小侯爷，这都是奴婢的错！
奴婢从姑娘房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放府上的聘礼，什么人都没有，就以为是我们家王爷下的聘……”结果，显然可见了。
根本就是一场乌龙。
程菀走近少年，凝着的对他说道：“小五，此事我也不想让你难堪。
既然本身就是一场误会，不如简单些解决。
这场婚约，不作数。”
少年苦笑了一声。
他捡起地上婚书的碎纸，“不作数？
可我偏偏觉得，它应当作数。”
从袖口里，拿出另一纸婚书。
两边都各自执着一纸证据，少年忽而笑说道：“卿卿，白纸黑字，这是证据。
若是相府抵赖的话，是要被官府强行执行的。
你说，该怎么办呢？”
程菀冷冷的看着他。
唐丞相两边为难，对裴五说道：“小侯爷此话何意呀，老夫认为此事尚有回旋之地。
婚姻之事父母之言，老夫愿与裴侯爷商量！”
少年负手，直起身。
“不巧，家父出去远游。
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回不来。”
“你……”唐丞相有些恼意。
程菀盯着少年，一字一句的说道：“小五，你当真要这么做？
你知不知道，我和王爷已经定亲。
他不会让你得逞的。” 农家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