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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菀不言。
陆嗣源知晓她不想说,也便不问了。
“半个月了,边疆也未传出来消息。”
他缓缓一笑,许是想为了调动气氛,“你就不担心他。”
想起昨夜的那封休书,程菀就气得牙痒痒。
担心个球!
“他那么厉害,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皱紧眉头,饮了一大口茶水。
话虽如此,但难以抑制心头的担忧。
蓦地,程菀问陆嗣源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得到那头的消息?”
陆嗣源微微沉吟了一会儿。
“虽无人来送消息。
但军中将士都会从军营里送家书出去。
家书会在京城的驿站里分发。
他们的信件中,定会提到什么。
到时候,只需过问将士的家属便能得知情况。”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程菀问了一句,“这样不太好吧?”
显得,显得她像是没家书看一样!
那个狗男人,一封信都没有。
陆嗣源咳嗽一声,说道:“我倒可以代劳。
就说我有认识的兄弟没了联络,想得到他的消息。”
程菀的眼睛一亮,凑了过去,“这个好这个好!
那你帮我去问问。”
“好。”
他笑着答应。
程菀想起了什么,从袖口里的兜兜拿出一副药贴来,递给陆嗣源,“这是最后一个疗程了。
今夜敷上去睡觉,明日一早揭下就能重现光明。”
陆嗣源相信她的医术,接过。
铺子外头,杨越打着折扇走进来,“唉呀,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一听这声,就知道是谁了。
陆嗣源不认得此人,微微起身,“我先回铺子。
明日再告知你眼睛恢复的如何。”
程菀点了点头,引他到门口去。
这时,杨越才知道这个陆掌柜眼睛瞧不见,是个瞎子。
“小嫂嫂。”
杨越见人走了,转身笑眯眯说道:“我去府上找你。
可素心说你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程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休书拍在他身上,“你好兄弟干出来的事儿,自己看!”
杨越一愣,低头拿住。
再摊开来一瞧,脸色一变。
“这……”“没话说了吧。”
程菀兀自的倒了一盏茶给他,“黑影昨夜给我带话。
说是两人要一绝死战了。
不是他输就是他赢。
最后只能活一人。”
原话不是这个,但程菀理解的是这个。
杨越抿嘴,收好这东西,走到她面前坐下,“怀景处事谨慎。
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等他平安回来了,这休书也就不算数了。
小嫂嫂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程菀一听,嘿不乐意了!
“什么叫我没什么损失?”
她有些恼意,说道:“你帮他说话有这么帮的吗?”
杨越摸了摸鼻子。
“我奉他之命,照顾你。
总不能在此挑拨吧。”
他轻咳一声,目光往后瞟了一眼,回正,“别不高兴了。
我得来了消息,可想听?”
程菀本蛮不高兴的,听见他这么说,就问道:“怎么,就你消息灵通?”
“怀景军营里的军医,可是我介绍过去的。
你说我消息灵不灵。”
杨越扇着折扇,眉头微挑,“想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那里有杨越的人,怪不得。
“你说吧。”
程菀正襟危坐,听着他。
杨越便凝重的放下折扇,握着扇骨的地方,“其实这回的确有些凶险。
霍泠城这个卑鄙小人,买通了当地的一群胡人,胡人对山地很熟悉,擅长做陷阱埋伏。
外表扮作是当地人,实则是帮霍泠城设局的。”
“两日前。
怀景带着大军在山谷里包抄霍老狗。
但没想到胡人忽然炸开了尘封已久的瘴山,里头的瘴气全部弥漫,甚至封死了路口。
你猜怎么着,霍老狗被困在里头了。”
“那些胡人想来个一石二鸟,所以背叛了霍老狗。
彼时,怀景只带着黑影一人杀进了瘴山里头,亲自斩杀霍老狗的头颅,本想提回京城,没想到,瘴气挥发的太快了。”
毒障都是尘封了上百年的,远比外头那些瘴气厉害。
加上之前的瘴气余毒还未散,此番是险上加险。
杨越看了程菀一眼,叹说道:“不过好在命是捡回来了,估计你给他的荷包起了作用。
为了不让你担心。
他没有告知你,让黑影回城里拿专门治疗的药。
但我没想到,他为了不连累你,竟然会……”休书一封。
中了瘴气之人的结果,有可能会变成瘫痪,也有可能落下残疾。
秦怀景不愿她余生都是这样照顾着他过,耽误了她。
程菀早已泪流满面,迅速擦掉眼泪。
“那他现在,身子怎么样了。
有没有问题?”
程菀抽噎着,看向他,眼里满是雾气。
杨越扇骨翘着手心,“放心吧!
他那会虽然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但结果是可喜的。
军医昨夜八百里加急告诉我说已经稳定下来了,没事了。”
听到这一声没事,程菀如释负重,满额头的冷汗,浑身发抖。
“不出意外,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杨越笑着起身,“大捷归来,不值得庆祝?
霍老狗的头颅都被砍下来了,对方敌军全都被缴获,胡人都杀了。
这才是我认识的怀景!”
程菀欣慰,抽了抽鼻子。
太好了,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她什么都不怕了。
“可是。
他也不能休了我。”
程菀还是有些恼意,说道:“下回再想娶我,可不容易了!”
她站起身,杨越连忙扶住她。
这怎么还怄气上了呢?
“我去准备接风宴了。”
杨越笑着执扇一礼,“小嫂嫂告辞!”
程菀瞪他一眼,快走快走。
坐在了桌前,她撑起脑袋,“那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说是很快,可这那么冷的天。
他带伤在身,路途艰险,怎么回来呢。
程菀宁可他多待一个月,养好身子再回。
“郭兴,拿下笔墨纸砚过来!”
她唤了一声正在算账的郭兴。
郭兴放下算盘,就把东西给她送过去,“掌柜的是要写信给王爷吗?”
“多嘴!”
她说。
郭兴讪讪的送完就走了,回头继续敲算盘。
程菀咬着笔头,铺好宣纸,便沾着笔墨写下了内容。
……一个月后。
程菀的肚子已经隆起了,三个月的肚子掩饰不住了。
她也有些吃力起来。
呵着冷气,她有些冻。
一辆马车停下,陆嗣源从马车里拿出一条绒毛披风来,一下马车就披在了她的身上,“怎么出来了?
进屋吧。”
程菀搓着手,拢住披风。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来。”
她整个都被裹得严严实实,露出明艳动人的笑,“没关系,我也就等了一小会儿。
你快跟我来。”
拉住陆嗣源的胳膊,就把人拽进了铺子里去。
也不知道她捣鼓了什么,神神秘秘。
一大早便要他看。
陆嗣源的眼睛,托她的福,已经看得见了。
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不可置信,慢慢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彻底习惯了。
还记得刚开始看见她的第一眼,她冻得红红的鼻子,眼中带水,眼睛很亮很亮,那样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程菀拿出一件墨色的衣袍,笑着摆在他面前,“怎么样,好不好看?
我可是做了一个月的,手上都戳了好些个针眼。”
语气里,又带着无辜。
陆嗣源欣赏着男子的衣袍,“你果然还是适合用针。”
感觉被人调侃了,程菀咳嗽一声,忽而拿近他,“你试试!
快点儿。”
“给我穿?”
“嗯啊。”
“送我的。”
陆嗣源接过衣袍。
程菀一愣,微微干笑,“你又玩笑。”
陆嗣源沉寂了片刻,终究是拿着这件不属于他的衣袍,穿上去试了试。
他向来是穿清淡的颜色,没试过墨色。
程菀眼睛一亮,打量他浑身,“我就知道,选你试穿是对的!”
只不过,衣袍的下摆长了些。
也是,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比她家那位八尺的男人个子更高了。
陆嗣源脱了下来,“你是给他做的衣裳吧。”
程菀有些不好意思,收了起来,“嗯。”
这一个月里也清闲。
与其焦虑的等待,倒不如做些有用的事,打发打发时间。
陆嗣源凝着她低垂的眼睛,说道:“早听闻怀王爷会回来。
但已延迟了一个月,至今没有消息。”
“没事。”
程菀立刻接道:“他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我没等他。”
抱好衣袍,放到了铺子的里间去。
陆嗣源知晓,她又在倔强了。
“肚子还疼不疼。”
他走过去,微微俯身。
程菀抚上去,揉了一揉,“还好。
昨儿许是受凉了,今日好多了。”
下一瞬,一股温热的大手抚在她的腹上。
她浑身一僵。
只听得陆嗣源低声道:“小家伙,别折腾你娘亲了。
乖一点。”
程菀的鼻头有些泛酸,扭头忍了去。
这一幕,被门外的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的男人看了去。
男人已经站在这里一会儿了,恰好听见这一句话,看见了这场景。
多其乐融融的氛围,此刻的他站在这里,却显得格格不入。
“主子……”黑影欲言又止。
拂袍转身,秦怀景不愿再看方才的情景。
他提步走出,步伐如铅般沉重,喉头一股腥甜涌上,竟是没控制的血从唇角渗了出来。
他骨节泛白的手撑着门边,紧紧的攥紧。 农家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