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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菀惊诧的连连讨饶，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好说歹说的才让他放过了她。
为表惩戒，秦怀景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在她瞪得跟杏子似的眼神下，他倒是乐得其中。
淡淡撑着云鬓，闭眸歇了一会儿。
昨夜的“运动”，他的确是累了一点。
程菀咕哝了一声，看着他阖起的双目，“你也有累的一天？”
还真以为他精力无限呢。
秦怀景抿着薄唇，一张一合道：“是娘子榨干的。”
被他这样一说，她顿时就来气了。
这是明显的诬赖！
念及他看起来确实有些疲，她就不打扰他了，在一旁腹诽了一百句。
是夜。
程菀与秦怀景在附近的酒楼歇下，次日午后到了方县。
方县的天蓝如水，这里处处是遮阴的大树，翠绿清新。
小桥流水，颇有些小县城的特色。
从马车走下，她特意拿了一把折扇，挥动着。
“这里比京城要凉快一些。
没有京城那么热。”
程菀轻轻一笑，她轻快的扇着扇子。
许是他们穿得很是华贵，相貌很招眼。
方县的人们未瞧见如此人物，都拿艳羡的目光瞧着。
秦怀景备上了干冰，就在马车车厢的冰匣里，怕她热着。
他淡声道：“若是热，本王进去取些出来，让你捧着解暑。”
连忙挥手拒绝，程菀压低声音，说道：“我哪儿有那么娇气。
让人瞧见不好。”
原本就已经很招眼了。
他也不过是疼她。
才处处为她细腻。
忽有一小姑娘，手上拿着花儿，脸红娇羞的来到程菀的面前，递了过去，小声道：“可、可以送花，不是，可以接花吗？”
看起来真是害羞到极点，差点咬了舌头。
程菀瞪着杏眼，确定这小姑娘是送给她的。
心里有些高兴之余，想着自个这样果然也有追求者，她笑着就接过了花儿。
“这位小姐，你是哪家的？”
看了一眼小姑娘后面跟着个丫头，也不过十一岁的年纪。
小姑娘脸红了，小声道：“我爹就是当地的县丞。”
程菀微张着嘴，倒是没想到。
“这样啊，那你这花我收了。
我刚来方县，跟我哥哥一起准备找个地方住呢。
等我找到地儿了，再请你吃顿饭。”
她微微一笑。
小姑娘开心死了，拼命点头。
然后就娇羞的拉着丫环跑了。
秦怀景的青筋跳动。
他的神色冷峻。
“哥哥？”
他的眉头微挑，睨了她一眼，道：“菀菀方才，是叫我哥哥么。”
程菀口干舌燥，吞了口唾沫。
眼看着他步步走近她，她才烫嘴的说道：“此处人多口杂，我顺嘴说的。
不然我们看起来，更像是什么？”
两个男人，别人肯定不会想到是一对儿。
程菀见他抿唇不言，摩挲着下巴，笑眯眯的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些奇怪。
你说，那个小姑娘为何会给我送花？”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就算她现在很俊俏。
可身旁的她的男人，显然更好看！
秦怀景上前走着，看着身旁的人儿，淡声道：“她怕我。”
彼时，那小姑娘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只是他有意冷脸，吓退了那姑娘。
却不想，那姑娘冲着他媳妇儿来了。
更让他不悦。
“原来如此！”
程菀轻笑着，那她岂不是可以抢他的风头了？
他扫了人儿一眼。
当初防野男人，如今还要防野女人接近她。
他这个媳妇儿，守的不易。
秦怀景下意识想要握她的手，带她去黑影已经在附近布置好的屋子。
可程菀眼疾手快，迅速的闪过，与他保持距离。
“现在是在街上，我是男人。”
她低低说罢，就跟在他的后头。
他的剑眉拧得更深了。
碰不得她，他颇有些不爽快。
秦怀景提步，绕过县里的街市，走到一处房屋前。
他以钥匙开了锁头，推门而入。
程菀一怔，说道：“我以为照你的习性，应该是睡的大宅邸。”
没想到，里头是个木屋。
就像是在寒山时，他的那件木屋一样。
还有马厩。
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寒山。
只见男人关上屋门，握过她的手，将她撑在门前，“此处隔音之差，你我说话小心。”
他扫了一眼那墙头。
仅隔一墙，那边似乎有人家住着。
程菀明白的点了点头，同他进房里说话。
“为什么我们要住在这里？
那边住着的人家，是什么人。”
她拂裙，坐了下来。
秦怀景抬步走到门外的水缸，舀了些水去后厨烧开。
他走进来，掩上门，“张秀才。”
闻声，程菀恍然顿悟。
她站起来，屋里头灯火通明，照着她的秀脸。
眼睛闪闪着光。
“也就是说，张秀才一直在你的眼线底下？
那就好办了。”
程菀看了一眼屋里的窗子，走了过去往里头张望。
此处，可以清晰看见张秀才家的院子里的情况。
“来了！”
程菀在木窗边掩着，正看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男子，像是瞎了一只眼睛，提着斧头在院子里劈柴。
瞧见对方的长相时，程菀只觉得熟悉。
“菀菀。”
秦怀景将她扯入怀里，放下木窗边的帘子，“你能从此处看见他，他亦可以从后院瞧见这里。
切不可打草惊蛇。”
程菀捂着扑通作响的心口，看着他说道：“果然，眉眼跟唐灵婉很像！
看来唐灵婉像他爹更多一些。”
那日见了唐丞相，她就觉得两人根本不相像。
所以的确不是亲生的。
但唐丞相不知道。
静下心来想了想，程菀在屋里看见几个地瓜。
她捡了起来，放在篓子里。
“别碰，脏。”
秦怀景握住她纤细的腕子，代替她来。
笑了一下，她用胳膊挂住他的脖颈，“你不是有洁癖吗？
却偏偏看不得我弄脏。
我捡这几个是有理由的，一会儿你就知道。”
不用一会，他此刻就明白。
秦怀景拿出巾子，为她擦拭干净手指。
一根一根的，直到白白净净没有灰尘为止。
“你想用这些送去给张秀才。”
他将帕子放在了一旁的木盆里，“企图套出当年的事实真相。
但这不可能。”
程菀的信心顿时被熄灭了。
也对，现在的方府夫人肯定有所交代。
这是他们的秘密，又怎会轻而易举的说出呢？
“那该怎么办。”
她轻轻用食指，拨了下他的碎发。
秦怀景理了理她脑袋上的束冠，扶正了一些。
他搂过她，他身后抵在桌前，“设局。”
“设局？”
程菀的睫毛轻轻眨了一下，如蝉翼一般，她追问道：“怎么设。”
他领着她，带她来到屋里的木窗边。
两人身子微侧，秦怀景示意她看张家的二楼阁楼处。
“张秀才竟有女人？”
程菀有些惊讶，她瞧见那妇人很年轻，约莫二十七八，容貌生得清秀，正坐在阁楼处借光缝补衣裳。
秦怀景负手，淡淡回过目光，投在她的脸上。
“不错。”
他转过身去，视线落在门前，“此女名翠娘，半年前死了丈夫。
改嫁的张秀才。
膝下并无子嗣。
张秀才对翠娘，疼爱至极。”
程菀寻思着，这两人想必是相爱的。
“你是说，我们可以从翠娘身上着手？”
她缓缓看着他，说道：“张秀才当年与方氏生过孩子，那些事他应该不会告诉翠娘。”
秦怀景看着她单纯明艳的秀脸，低笑了一声。
他拂袖，坐在了桌前。
“正因为如此，本王才想借助翠娘之手，令张秀才承认当年事实。”
他盯着她微微咬着的红肿的唇儿，眼眸迷离。
程菀轻轻的咬着嘴唇，边想边说道：“张秀才这个人，一看就很迂腐。
要是真那么容易逼他说出来，我们就不用设局了。
他肯定是宁死不从。
所以，这的确是个好法子。”
只要有张秀才的供词，并带他去京城，当面与方氏母女对峙。
那么一切将真相大白。
方氏母女的嘴脸被揭穿，定会被赶出丞相府。
而她这个真身，介时就可以露面了。
秦怀景握过桌上的杯盏，去缸水里淡淡清洗过。
后厨的热水烧过，他倒了两盏。
递给人儿一杯，“菀菀，喝一口。”
立马接过他的水，程菀渴得要命，吹凉后喝了好几口。
但等下一杯凉又要好久，不够她喝的。
“我还是很渴。
我出去茶铺买杯茶喝。”
她擦了擦嘴角，笑吟吟的说道。
却被他拉进了怀里，秦怀景对着她那双泛着水光的唇儿，低笑一声，道：“既然渴，为何不找我要水？”
还不等她说什么。
他就吻了上去，渡给了她。
程菀咽了下去水。
耳廓通红，整张脸都在发烫。
“慢点，菀菀。”
秦怀景又喝了一口水，嘴角带笑，以唇渡给她。
程菀被他这样一折腾，喝水喝饱了。
擦拭了下唇角，她有些羞赧的看着他，说道：“谁要你喂我喝了……”
这男人，总是不经她同意，一言不合就要亲她。
还总是变着法子，借着理由。
秦怀景看了眼天色，勾唇笑道：“里屋有床被褥，只是床榻窄了些。
不若我们进去躺躺试试，看看能不能睡得下，嗯？” 农家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