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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菀去镇上的农植铺子买了些菜种子，她决心在茅草屋的附近土里圈一小块菜地，这样就可以不用整日吃各种菇子。
可以种点蔬菜，营养均衡。
买完菜种子，程菀就把手里一早挖的新鲜药材，拿去药铺换了点银子。
当她带了些吃食准备回到山里的时候，正走到山脚下，就看见一堆人朝着一个方向过去，像是凑热闹。
山脚下的王大娘放下洗衣盆，就跑过去说道：“那儿有人吵起来了，快去瞧瞧！”
几个妇人十分八卦好奇，一行人都纷纷凑了过去。
程菀还以为是寻常村民吵架之类的，却没想到事情会自己有关。
只见老贺跟串子大川他们都在，一帮人拉拉扯扯的，属王桂香嗓门儿最大，拽着瘦子的衣裳就吼道：“……狗东西，竟敢偷老娘的鸭！”
程菀眼皮跳个不停，她迅速的跟着围观百姓走过去。
瘦子拼命的挣扎着，说道：“别扒拉我。”
王桂香使劲的扯住瘦子，恶狠狠道：“我说我家的鸭怎么迟迟都不回来，原来是被你这毛头小子给偷走了，赶紧把鸭子还回来，赔钱！”
瘦子朝她啐了一口道：“赔个屁，我没偷就是没偷，你别冤枉人。”
王桂香自己僵持不下，就叫程大河出来帮忙，程大河厉声斥责道：“偷了我家的鸭子，还敢在这里叫嚣！
走，押你去衙门对峙去。”
现场变得一团乱，如同缠绕在一起的毛线球。
程菀问一旁的妇人，道：“大娘，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妇人八卦的嘴就挺不住，叭叭的说道：“……就是这毛头小子，偷了桂香家的鸭子呀。
这桂香当场抓到人，说什么也要人把鸭子还回来，还要赔钱。”
另一个大爷负手凑过来道：“之前还打起来了，瞧见没有，那小子还带伤。”
程菀一看瘦子，脸上一个红巴掌印，肯定是被王桂香打的。
大川着急的说道：“你们别闹了啊。
瘦子，有没有偷啊，偷了就还回去。”
瘦子着急的说道：“我真的没偷啊！”
老贺卡在中间，这劝那劝的。
场面越来越箭弩拔张，就在这时，王桂香一把就推开挡在瘦子面前的串子，串子“咚——”一声，手里的拐棍被迫扔开，重重摔倒在地。
“啊……”
串子那被野狼咬坏的腿还没康复，这么一摔，纱布上又见血了，疼痛的龇牙咧嘴。
“串子！”
老贺跟大川等人连忙过去扶，程菀看不过去了，立刻上前去，并拿着随身带着的纱布，按压住串子的伤口，帮他包扎起来。
“腿疼，轻点儿啊。”
串子还没看见是谁，光紧紧闭眼哀嚎，这一睁眼发现是程菀，赶忙闭嘴。
程菀止血后包扎完，就对王桂香说道：“二婶，暂不说瘦子他到底有没有偷鸭。
就说二婶你连累无辜之人，这是不对的。”
王桂香“哎哟”的尖酸一声，扫视着她，道：“你倒是多管闲事起来了，你是他们什么人呀？”
程天明本来在里屋洒扫，跟程雪一起，结果听见程菀的声音，两人一对眼，就出了屋。
“三妹，你来了！”
他语气带着几分欣喜与腼腆，扔了手上擦桌子的布，往自己身上擦了擦。
程雪的声音刻薄道：“这不过一日的光景，你就多了那么多个死心塌地跟着你的男人啊？”
程菀就知道程家人不会善罢甘休，只要她站出来说话，就会被盯上。
但他们是她带过来的人，不能眼睁睁看着王桂香欺负他们。
“表姐。
你说话要注意了。
别让李秀才听见了，你们再想要把我嫁出去，可就难了。”
程菀拿王桂香之前的话来堵她们。
果见程雪脸色一变，愤恨的瞪着她，道：“你放心，李秀才他正在家中看书，才不会出来瞎凑热闹的。
倒是你跟这几个男人的关系，是不是应该捋清楚了？
”
王桂香不依不挠，死死拉着瘦子就说道：“还不赶快把我的鸭子还来啊！”
瘦子都快哭了，对程菀说道：“姑娘，你要为我证明清白啊……我真的没有偷他们的鸭。”
程菀看他们各执一词，也不知道这鸭子究竟去哪了。
“瘦子，你实话实说，从头到尾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她皱紧眉头，事情绝不会是空穴来潮。
大川就说道：“我也好懵啊，我本来打算去山上找点儿菇子，结果就碰到瘦子跟人吵起来了。
赶紧喊了老贺跟串子过来。”
瘦子坦白告诉程菀，说道：“我不是偷的程家鸭子，我是河边抓的野鸭子。”
看热闹的人们一脸茫然。
程菀问道：“那野鸭子在哪里？
还能不能找到。”
瘦子就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本来是拿着要下山去卖的，结果被这婆娘一折腾，野鸭子飞了。
还诬赖我说偷了他们家鸭，谁家的鸭又黑又脏啊。”
程菀扶额，这什么情况？
大川就拍了拍瘦子，说道：“我去帮你找回来，给你证明！”
瘦子还不忘道：“我用那纱布给鸭子的翅膀绑了一个结，你找找看。”
大川应声，就去帮瘦子漫山遍野的去找野鸭子。
王桂香顿时就破口大骂，指着瘦子的鼻子说：“我家鸭子就是黑鸭！
我是放养，能不脏啊？
我家黑鸭贼喜欢去河边抓福寿螺吃。”
鸭子还没出现，程菀也不能判断这件事是谁对谁错，所以无法公平站队。
程天明宽慰王桂香，唤道：“娘，不就是一只鸭子吗？
肯定是抓错了，娘你消消气……”
“你就帮着她说话吧！”
王桂香一把愤愤的拂开儿子的手，狠狠的瞪着程菀，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是有人在里面指使，偷我家的黑鸭。”
这话，显然是冲着程菀说的。
凑热闹的大山山民们窃窃私语，低声道：“这程家的程菀，怎么会跟几个野男人在一块儿……之前听说她是跟秦猎户在一起的。”
“是啊，这也太水性杨花了，不检点啊。”
人们都对程菀抱以异样的目光看待，嘴巴丝毫不饶人，心里带着偏见。
程菀都坦然面对，串子发怒道：“闭上你们的嘴，谁敢说程姑娘的不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围观的人无动于衷，轻蔑的说：“一瘸子还有什么能耐？
放大话！”
串子扔了棍子就拼命的朝着他们掐过去。
“串子，你冷静点！”
程菀跟老贺连忙将串子给拉开，围观的人往他身上挠了几下。
“怎么打人呢，我们说的就是事实啊。”
“就是啊，该不会是恼羞成怒，被人说中心事了吧。
果然是帮着程菀的人，啧啧……”
一些人嘴上不饶人，继续讽刺着。
程雪添油加醋，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表妹会跟男人相处，这走到哪里都是有男人帮着她，护着她的。
她有这个本领。”
程天明挡在程菀的身前，道：“你们怎么能这样说我三妹，都是邻里，嘴巴就不能积点德吗？”
“二哥。”
程菀一愣，还是头一次看见程二哥如此袒护自己。
那几个人被程天明的话说的，就干脆闭嘴了。
王桂香一把将儿子给扯回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压低声音怒骂道：“你到底是帮着谁说话的！
我是你娘，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程天明松开手，反而站回到程菀面前，双手维护道：“娘，三妹只是个女孩子家，这些话对她来说太羞辱了。
我听不下去！”
程雪狠狠的剜着程天明，说道：“我说什么来着，是个男人都要维护程菀。
真是一群疯男人，连我自家的程家人都这样！”
说着，就气得快七窍生烟似的跺脚。
王桂香丢脸丢大发，自家儿子反而帮着外人说话，让她的老脸往哪儿搁去！
“三妹，别怕。
我帮你说他们。”
程天明握着她纤细的胳膊，想赶山民们走，可他一点气势都没有，根本赶不走看热闹的人。
程菀看着他，摇头道：“你不该帮我的。”
他只是温温的握起她的手，声音轻轻道：“三妹，从今往后，二哥会护你一辈子。
相信我。”
串子看着这一出有些莫名，跟老贺俩人眼神交流了下。
老贺摇头，表示不知道程菀跟程家人的关系具体怎么样，看起来似乎有点复杂。
“二哥，你们的黑鸭有什么特征吗？”
程菀问询，她相信瘦子应该是分辨出家鸭跟野鸭，不会胡乱误抓了别人家的鸭子。
程天明这样一想，就说道：“我家有只黑鸭，眼睛上边是白毛，还有鸭屁股那有一撮白毛。
其他的都是黑的。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消失一整日都没回来。”
瘦子闻言，一阵激动的说：“……那就不是了啊！
我抓的野鸭子，浑身都是黑的，不仔细看我还以为是野兔子，抓了才知道是鸭。”
程菀追问道：“没有一点白毛吗？”
“我发誓，绝对没有。”
瘦子举起手来发毒誓。
王桂香冷哼道：“谁知道啊，指不定你就是想偷我的鸭子给某人熬汤，补补她的身子用。” 农家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