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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笙不明白季潜文的话里有什么深意,但她的确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你要做什么?”她有些慌张。
“别怕,”季潜文对她说,“我只是想要解决一些事情。”
罗笙敏锐地问道:“怎么解决?”
她不关心解决什么事情,季潜文有他自己的人生,但是她会担心所采取的方式。或许是她多想,季潜文现在的气息很危险,罗笙担心他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被完全看穿了。季潜文无奈地想。
他安抚罗笙,“我也没想好,不着急,总有方法。”
罗笙反握住他的手,“那就不急,慢慢想清楚。”
“好。”
一件危机解决,被叫来加班的众人在放松之下便有些困倦。
罗笙做主,让所有人将手头工作结束之后,都回去休息。
很快,公司的员工就欢呼着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
在有效的公关措施之下,网络又发挥了它另一个功效,那就是遗忘。
本来就是来自素人的并不算特别毁三观的消息,一旦没有了恶意引导,或者将个例上升到更高的群体层面上去,被压下来,被淘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再过几天,罗笙或者季潜文任何一个人再出现在公众前,可能也没有网友能联想到之前的事件。
但是那也只是针对网络而言。
陌生人发生的事情,很难形成有效记忆。但若是本就有些联系,那些谣言就会变成被爆料者的外在标签。
罗笙先是从班级同学的态度感受到了这一点。
本来就是个敏感的性格,再经过一两次的确认,罗笙自然很快就发现了同学们对她有了坏印象。
年轻、漂亮、甚至是聪明,都不够在这群天之骄子中荡起水花。但是事业有成,这一点,对于骄傲的学霸们来说,是他们不常备的加分项。
罗笙从开学初始,就因为自己创办了“选择”这个网站,而引起了不少人的警惕。
一个强者的强大会让人臣服,但一个弱者的逆袭,总会让有些强者们不服气。
只不过罗笙还一直沉浸在对高校和天才们的崇拜中,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
现在,她全都感受到了。
大学里受到的排挤和漠视不想在研究生期间重新再来一遍,罗笙找到了研究生处,申请离校实习。
辅导员不是很赞同,“同学之间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你越是躲开,越是和大家冷淡嘛。而且不要忽视和同学的交往,以后到了社会,你就知道在学校里结交的同学,会成为你多大的助力!”
罗笙微微一笑,“我是这样认为的,老师。强求和那些排斥我的同学搞好关系,除了会让我感到压抑之外,似乎没有任何效果了。”
“胡说,你这想法就是太消极,太孤僻了!”
“老师您说得没错,”罗笙笑道,“那我可以申请这学期离校实习了吗?”
看着罗笙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辅导员气坏了,他大声说:“你这样的性格不改改,以后到社会上,要吃够苦头,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罗笙点点头,“谢谢老师关心。那么?”
辅导员把她轰了出去,“不可能,学校没这个规矩!”
罗笙无奈地走出办公大楼,宿舍三人在外面等她。
“怎么样?”程娇问。
罗笙摇摇头,“不同意。”
这几天不仅罗笙憋屈,她的三位舍友也很难办。
毕竟是一个宿舍的,她们不能和班上同学一样孤立罗笙,但是要说为她站队,更是没必要。
首先,也不过是认识几个月的关系,彼此并没有很交心过。
再说了,就这几个月,四个人也都是各忙各的,没多少时间相处,又有什么很深的感情可言?
当然,最重要的是,到了她们这个年纪,多少都经历过社会,脸皮厚了,良心薄了,为他人两肋插刀?为利益插别人两刀才常见。
能做到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全了一个宿舍的情分。
罗笙很清楚,还挺想帮她们解决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
这才有了申请离校实习的想法。
可惜了。
她们正往宿舍走的时候,罗笙听到一道破空声,紧接着,前额一疼,热热的液体就流了下来。
罗笙想也没想,第一反应是从程娇手里抽走她的矿泉水,二话不说,朝着那个跳脚骂她“绿茶婊”的女生砸了过去!
从被砸到砸回去,中间只有几秒的时间。
那个女生根本没想到罗笙的反应这么快,而且立刻就反砸了回来。
被砸到头的人第一反应不是愣一愣,再确认自己的伤口吗?
她就是这样做的啊!
但就在她捂着自己的肩膀轻揉的时候,罗笙已经跑到了她面前。
额头被砸破,血都滴到了毛衣上,罗笙却连擦都不擦。这样的人,和那个女孩儿对她描述的绿茶白莲的形象,完全不同啊!
就像是恶鬼一样!
眼看着罗笙要再靠近她,砸人的女生吓得后退两步,大叫:“你要干什么!”
罗笙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咔嚓”两声,拍下了女孩儿的样子,说道:“你蓄意伤人,我也懒得和你废话,等着学校处分吧。”
“凭什么?!”那女生拉着罗笙不让她走,“你也打我了!”
“我打你,是为了我自己出气。你受处分,是让你涨涨教训,”罗笙将她砸人的石头拿到女孩儿面前,“这么大的石头,朝人脑袋砸,砸死了,你赔命,砸伤了,你行政拘留起步,留了案底,你还有什么未来?”
女生这时候才知道害怕,抓着罗笙的手都在抖。本来直面罗笙这张被血染红的脸就让她有所动摇,现在更是忍不住向罗笙求饶:“是……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不要上报学校!”
她还在求饶的时候,校方已经来人了,这么多学生看着,女生也抵不了赖,毫无抵抗之力地被带走谈话了。
舍友三人看着罗笙这出血量也有些怕,想劝她去校医院先包扎一下。
没想到的是,罗笙说:“先去一个地方。”
接着,就直接以这个模样一路返回了办公大楼。
研究生处的辅导员刚跟同事吐槽完这届学生不知好歹,就被敲门进来的罗笙吓个半死。
“为了离校,你不用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吧!”
罗笙勾勾嘴角,“不是的,是路上有人袭击我。这个学校现在对我而言,真是太危险了。”
辅导员还敢说什么,忙联合着其他老师把罗笙送到了校医院。
医务室的医生把伤口清理过之后,皱着眉说:“这伤口有些大啊,可能得缝线了。”
“那不就破相了吗?”罗笙问。
医生笑了一下,“不缝伤口很难好。别担心,等结痂脱落后,买上一管舒疤宁,就能很大程度减轻瘢痕。”
“哦,”罗笙点头,“那缝吧。”
等到季潜文赶来的时候,罗笙的伤口已经缝合完毕,右前额贴上了一块白色的厚纱布,看起来突兀至极。
她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白色的紧身毛衣,前胸位置已被血染透。医生大概只擦拭了她伤口及脸上的血迹,脖子及下巴还能看到干涸的血划出一道道残痕。
季潜文那一刻只觉得喉头堵塞,他满目都是鲜红,甚至连嘴里都尝到了血味。
只是罗笙却像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看到他过来了,还尝试着对他笑,说:“你来了。”
他来了。
但是又一次,来晚了。
“我这样是不是很丑?”罗笙将季潜文拉过来,“以后留疤了怎么办?”
季潜文知道罗笙只是不想让他担心,面对着这样的罗笙,他也只能顺着她的话说道:“没关系的,而且疤痕可以做医美。”
罗笙现在可没心思计较季潜文的直男发言,只是不想看他难过,就又逗他:“你还知道医美呢?”
季潜文伸手将罗笙轻轻抱住,“别说了,别再逗我说话了。”
罗笙在季潜文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眼眶,又快速地把眼泪眨回去,说:“别把你衣服染脏了。”
季潜文的声音冷了下来,将罗笙又往怀里多按进去几分,警告道:“别让我生气。”
罗笙的头其实在愤怒散去之后一直就很疼,缝完针敷上药之后变成了一阵阵地疼,说话,做表情,都会连带着更疼,所以,在收到季潜文的警告后,她就安静下来了。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病房有人敲门,是校方来人请罗笙过去谈话。
罗笙答应后,问季潜文:“让你带的衣服呢?”
季潜文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是一件牛仔蓝棉衬衣,一件黑色毛衣开衫。
只是要换衣服的时候,出现了一点问题。
罗笙目前穿的,是一件白色半高领紧身毛衣,如果常规方式脱掉,势必会碰到伤口。
“拿个剪刀剪开吧。”罗笙建议道。
季潜文从病房出去,问医生借了一把剪刀。
只是当他回到病房,却像机器人生了锈,整个人卡住了。
让罗笙自己剪,太危险,可是让他来剪……
罗笙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说:“剪刀给我吧。”
“不行!”季潜文立刻否决这个提议。
“那……”
“我来吧。”他说。
本来想提议让护士进来帮忙的罗笙,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让季潜文尴尬了。
决定之后,季潜文就不再犹豫了。
他走到罗笙面前,让罗笙转过身去,捏住背部毛衣的下边缘,开始剪起。
在季潜文的手指和剪刀都有可能触碰到她身体的时候,罗笙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你在想什么?”为了不让这个正经的事情变得奇怪,季潜文尝试着和罗笙聊天。
罗笙很坦诚地说:“我在想,幸好一直坚持锻炼,不然就要让你看到游泳圈了。”
季潜文勾了勾嘴角,紧张立刻就消散了。
“卡嚓卡嚓”。
剪刀剪破衣服发出的声音成了两人之前全部的声响。
但是毛衣有弹性,他必须要用另一只手拉直面料,才能让剪刀不会偏移。
那只手,便一直伸在了衣服里面,贴在了罗笙的背上。
他面色如常地完成了他的任务,之后才转过身,让罗笙换衣服。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季潜文笔直地站着,那只被暖热的手,却在紧张地捏紧。
“好了。”
季潜文看向罗笙,这样的休闲的着装,他很久没见她穿过了。
但这时候的季潜文,根本无法欣赏罗笙久违的装扮,那个额头上的大块纱布,足够吸引他的全部心神。
“走吧。”
去看看那个女生能给出个什么说法。
可是季潜文还是失望了。
那个女生可能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都足够进拘留所了,这一会儿怕的只知道哭。
“我不知道……呜呜,对不起……学姐,你原谅我吧。”
学校这边倒是解释了来龙去脉。
这个女生名叫孙小米,今年大二,还是学生会的成员。对罗笙的攻击行为,是因为之前在网络上流传的消息,以及其他人的恶意教唆,让她认为罗笙是靠手段勾引男人的整容绿茶,一时冲动犯下了错。
也是本着能少一事是一事的心态,学校不希望闹大,一直话里话外暗示罗笙得饶人处且饶人。
季潜文突然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他才开始说:“实际上我和我的女朋友刚刚还为此发生了争执。我认为,成年人就是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杀人犯可从不会因为是激情犯罪而得到宽恕。而这位孙女士,用体积大约在75立方厘米的石头故意瞄准我女朋友的头部打击,主观恶性极强。虽然结果只是缝了7针!而已,但伤口距离眉眼间距不过两厘米,与太阳穴更是只有分毫之差!这样的行为,危险性巨大,轻纵不仅是对我女朋友平白受到的创伤不公平,对这位孙女士和学校来说也是十分不妥当。罪恶的火苗应该尽早掐灭,不是吗?所以我认为,应当走程序,由公安局介入。”
校方被季潜文这么一说,也有些尴尬。
他们何尝不知道罗笙这一方觉得委屈,但是学校就像一个大家长一样,总希望调和。能考进来的孩子们有天分,也很不容易,不想轻易地就断送了他们美好的未来。
但是如果受害方坚持要求一个说法,学校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真逼学生闹到公安局去,那就是丢人丢到外面去了。
但这时,罗笙凭借着直觉,问孙小米:“我不信有人单凭传言就对一个陌生人下手,我们之前还有其他人吧?你认识时蒙?”
孙小米脸色大变,罗笙立刻就懂了,“那老师们说的教唆者我也有概念了,是不是一个瘦小,打扮时髦又有点酷,名叫Aki的女孩儿?”
因为被定义成绿茶白莲,罗笙第一次听到,就是来自于Aki。
每当她多描述一个特征,孙小米的表情就变动一下,罗笙到此还能有什么不清楚的。
Aki。
她?为什么?
罗笙对于莫名其妙对自己有恶感或者陷害的人,都很讨厌。
Aki算是一个例外,可能因为她之前的作妖都被罗笙识破了,也没触碰到她的底线,所以只觉得这个小女孩儿挺逗的。
但现在不同了,她都敢挑唆人来伤人了。
相比笨蛋一个的孙小米,罗笙更想教训那个在背后搞事的家伙。
“这样吧,”罗笙看着已经完全慌乱的孙小米,那点恻隐之心又动了,“你带着我去找那个背后挑唆你的人,配合我指认她,我就不追究你,怎么样?”
她都想好了,到时候她带着纱布,往Aki面前一坐,把刑法典扔到桌子上,“翻吧,找到教唆犯的规定,认认自己要承担多少责任。”
但是无奈何这个幻想要泡汤了。
孙小米不愧是个被人撺掇两句就冲动的笨蛋,连罗笙给她的生路都不走,死活摇头说自己不认识什么Aki。
其实孙小米不是真的笨蛋。她看得清楚,Aki和她一起玩儿的时候,身边总是带着不同的男生,有许多都是流里流气的。她可以接受处分,但是不能招惹这种混混。
小鬼难缠。沾染上了他们,她就会陷入无止境的骚扰当中,担惊受怕。这样的日子,绝对不可以!
所以最后,孙小米种瓜得瓜,还是得了学校的处分。
而罗笙,在得了一个伤口之外,也终于得到了同学们的“谅解”。
没有人真的那么恶毒,或者恨罗笙,以至于在听到她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之后还会说一句“活该”。
一个有威胁的竞争者,突然间很惨了,她那令人忌惮的东西就会被人短暂性地遗忘。
在罗笙回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同班的或者其他班级的女生都来宿舍嘘寒问暖,甚至有人劝她不要离开。
罗笙很受感动,但是心里也很清楚,这只是她们在同情指引下的关怀。
就这样,罗笙离开了居住不到半年的宿舍。
搬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公寓里,和季潜文一起。 尝试脱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