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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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三年的冬天,宫中一度流言四起。宫女宦官们窃窃私语,推测说皇帝和皇后冷战了。仅限于晚上的那种。
过去要么是黑蛋来坤宁宫宿,要么是召我到乾清宫陪他,哪怕只是蒙着棉被聊聊天,都从来是一起过夜。
结果上次我摧花辣手威胁到了黑蛋的‘国之重器’,还没及时把纠结于“生育工具”问题的委屈小媳妇朱黑蛋哄圆,黑蛋就跟我玩弄起小心机,以示对我强行封禁房中药的抗议。
白天倒是无比正常。不管清早要不要上朝,他都来坤宁宫陪我用早膳。之后去前朝忙碌,再回来用午膳。中午要么逗弄一番襁褓中的小柚子,写写画画看些书,要么在矮榻上合衣小憩片刻。下午御经筵或是日讲,做个勤学好问三好学生。
到了晚上,前半夜也无比正常。和我一同用晚膳,过问祁钰的功课,陪三个孩子一起玩。等孩子们去睡了,再跟我聊聊体己话。
然后,回乾清宫,独宿。
说实话,他第一天主动要求独宿的时候,我还是很惊讶的,然而事情不出我所料,慢慢起着变化……
第一天晚上的黑蛋:“时候不早了,皇后早休息,朕回乾清宫了。”头发甩甩,大步地走开,做一个绝情断爱的酷盖。
第二天晚上:“皇后歇了吧,朕回乾清宫。”风一般来去无羁的男子,丢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
第三天晚上:“朕回乾清宫了。”气鼓鼓的,头也不回,身躯僵硬。
第四天晚上:“若微,我回乾清宫了啊……”脚黏在门槛边回头看我。
第五天晚上:“(没话找话聊到深夜被我催着休息)我倒还有些话想说,既然你不挽留我,那我就明天再说。外面天这么黑,也不知道路好不好走。(我叫小莲给陛下多找几盏灯笼来)这滇南料丝灯上的画倒是不错,若微你看这构图,这造型,这设色,(脚步从门边挪回了屋里),这题材也新颖……啊你这就要睡啦?是今天累着了么,怎么睡这么早?好吧那我回乾清宫了啊……”
第六天晚上:“今天外头的北风真响,可别把这灯吹坏了——哦料丝灯不怕吹啊,我都给忘了哈哈哈。我其实还是准备回乾清宫的,你不用多叫人抱床被子来,不过既然已经抱来了那我就——哦原来是你自己怕冷要加一床被子盖,哈哈哈我想多了。唉外面风大,我怕出去吹得着凉,来时也没多带件衣裳——哦原来这儿有我的大氅,好那我就穿上……范弘你看这天色是不是要下雪了?啊也是,是该趁着没下雪快点走……那若微我回乾清宫了,你有没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好我这就回乾清宫了……”
第七天晚上。
我坐在床沿看书。黑蛋躁动不安,满屋子踱来踱去,鞋底能把地面磨出个“回”字形。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跟我说话,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他。夜越来越晚,我看书看得乏了,看他拙劣的表演也看得够了,轻轻打了个呵欠。黑蛋扭头见了,不说要走,反而走到床沿坐下了。
我笑问他:“陛下又该回乾清宫了?”
“唉……”黑蛋眼神别扭着不看我,默默伸出爪子,握住我的手手,指腹轻轻抚摩着我手指关节,指尖不轻不重在我手心刮了一下:“你这几天都不想我的?”
我故意装作没听懂:“妾身与陛下每天见面,有什么可‘想’的?”
“孙若微,你刚嫁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他也不跟我讲道理,将我往怀里轻轻一扯,便侧身俯下来吻我。
我一面柔软地回应他,一面笑着调戏:“刚嫁你时我是怎样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哼,负心人,你这狠心的……”他的嘴唇去别处勤勤恳恳,说不过我。
我低头望着他像只饿坏了的猫儿似的忙碌模样,笑道:“说我负心?是谁从七天前开始,要自己一个人睡乾清宫的?咱们算一算,是谁开的这个好头儿?倒埋怨我不‘想’你。”说着假意要推开他。
黑蛋一把将我双手手腕扣住,小受气包似地半是宠溺半是哀怨地瞅着我,服软道:“算我错了,行不行?皇后娘娘大人大量,我再不敢了。”
把我说得忍不住笑出来,轻声说句“下不为例”,便任他一口气吹了灯欢天喜地胡作非为。
两个人都是年轻气盛的时候,黑蛋憋了一周,我也憋了一周,哪能不想的?谁料吃完前菜润了润嘴,勾出馋虫,刚要开始正餐,听见门外有小娃哭声伴着灯笼火光越来越近。
是祁钰的声音。
孩子略大些之后,很少夜哭,因此我和黑蛋都吓了一跳。
连忙起身七手八脚将衣服穿上,令人点灯,将房门打开。奶婆抱着祁钰,祁钰嗷嗷哭着,灯影下认出我的脸就喊着“娘”要抱。
我抱过他,一面抚拍着,一面问怎么了。旁边范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自己掌嘴道:“奴婢该死。主儿要听鬼故事,奴婢不敢违逆主儿的意思,就讲了一个不吓人的。主儿嫌不吓人,要听个吓人的。奴婢就讲了个……吓人的,结果把主儿吓坏了……奶婆都哄不转,主儿非要跟娘娘睡不可。”他自己也知道惊了圣驾,磕头如捣蒜。
……
黑蛋看范进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给生吃活剥了……
我腾出手来按一按黑蛋的手,压住他的火气。
他们这些服侍人的也不容易。祁钰任性起来,连我都只能勉强钳制,更何况他们。我便道:“罢了,也怪不得你。是他非要任性。不过以后可不能这般由着他的性子,你除了照料起居之责,也要教他劝他,不能把他惯坏了。以后若他不听管教,尽管来告诉我。”
我同黑蛋簇拥着祁钰哄了许久,说了一万遍那故事是骗人的,爹娘护着他没有鬼怪敢来欺负他,他才不哭。
祁钰抱着我胳膊,无论如何要跟我睡。
黑蛋不满道:“都五岁了,这么大年纪的男子汉哪有还跟着娘睡的?”
祁钰不愧是他亲儿子,脑袋瓜挺灵光:“那爹为什么还跟着娘睡?”
黑蛋被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半晌才道:“爹跟娘有事要谈。”
祁钰见此路不通,可怜巴巴望着我,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泪,软软的哭腔:“娘~~”
我看向黑蛋:“你,回你的乾清宫睡去。” (大明风华同人)孙若微打怪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