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因果[陈情令魔道乙女向]

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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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肉诱发噬心蛊躁动之事聂晓未曾提及,薛洋更是没有在孟瑶面前显露半分痕迹,只是刻意在聂晓因着唇上的伤痕被孟瑶关切询问时,一脸促狭的打趣儿她千金小姐娇贵难伺候,饮食稍微辣些便上火!

  对于薛洋恶意的揶揄,聂晓仅是无声回以一记白眼以示不屑,之后两日难得的相安无事,聂晓如夜猫子般昼伏夜出继续养伤。

  这天黄昏时分孟瑶收到温若寒传召,三番叮嘱聂晓好好呆在密室里不要乱跑后,这方急匆匆的去了炎阳殿复命!

  上一刻才乖巧点头的聂晓却是偷摸溜出了小院,前两日她曾假装不经意的问过孟瑶那小恶魔如今所住的位置,想着趁月黑风高鲜少有人会外出的时候悄悄潜入,去翻找噬心蛊的解药定然会是有所收获。

  没成想天公作美,就在她万事具备只剩付诸行动时,老天爷便是雷鸣不停,无意对她今夜的行动又添了一道安全屏障,毕竟这种鬼天气之下搞出点儿什么动静也比平常更不易被人察觉!

  先前被天雷毁了金丹让聂晓至今仍是心有余悸,一路躲闪隐蔽雷电同时,又要防止巡夜的温家修士发现自己,聂晓竟是走了大半柱香的功夫才找到了薛洋的房间。

  借着头顶雷电的映射抠破窗户纸往里面瞧,须臾功夫后,聂晓总算是隐约看见黑漆漆的屋子里竟空无一人。想着薛洋那小恶魔或许也是被温若寒叫走了,聂晓不由心中狂喜,果真是老天助她,竟直接把薛洋那麻烦精也绕走了倒是省了不必要的心思!

  悄声推开房门猫身而入,聂晓不敢燃灯,只能就着窗外明明灭灭的电光,在这间并不算大的房间四下摸索寻找着!

  薛洋的房间和他这个人一样简单直白,只消一眼便能看清楚全貌——除了床和两个箱子,甚至连一张桌子都没有,那家伙估计除了睡觉会进来其他时候根本都不肯多呆的吧?

  不过如此一目了然也好,聂晓径直奔到墙角并排放着的两个箱子边,抬手开箱不假思索的在里面翻找了一通。

  而后,她的眉头便越加的蹙紧了起来。

  没有!

  除了两身黑色系的衣服之外,这硕大的箱子里竟然什么都没有,另一只箱子倒是装了不少的破铜烂铁和符纸瓷瓶,乍一眼看过去,就像是谁家熊孩子收集破烂的所谓‘百宝箱’,却独独没有聂晓要寻找的噬心蛊解药。

  这个薛洋,简直是活的太敷衍了吧?

  再三摸索搜寻了一圈,确定那两个大箱子里都没有可以藏匿东西的夹层隔板之类的,聂晓这才垂头丧气的将之复原而后起身,看来今夜是要白跑一趟了,当真是浪费了老天爷的一番好意!

  聂晓正准备拉门离开,却敏锐的感觉到背后有道凛冽的目光直直的定在了自己身上,几乎是本能的旋身回头做出防御的姿态,聂晓目光落及之处,却除了一张空空荡荡的床榻再无他物!

  那道目光,竟也倏然消失无踪了!

  “谁?”

  低喝一声,聂晓放低重心猫腰靠近,终是在那床尾与墙壁交接的位置发现了一道蜷缩着的黑影。

  这屋里竟然由始至终都蹲着个活物,而素来五感超强的她方才却没有感觉到它的气息?

  这家伙是多没有存在感?

  窸窸窣窣间,那黑影似是极其惊惧的往角落里又瑟缩了几分,却并未回应聂晓只字片语!

  难不成,不是人?

  “薛洋,是你吗?”

  试探般的再靠近两步,恰巧窗外一道惊雷划破夜空,电光透过厚实的窗户纸映射进来,将原本乌漆嘛黑的房间里倏然照亮了几分。

  如此,聂晓终是看清楚了团坐在床尾地上的,居然当真是面色惨白满目惊恐的薛洋!

  “薛洋,你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聂晓眸色骤沉,这家伙竟然没去炎阳殿?那她方才的举动,岂不是被薛洋全部看在眼中?

  这混蛋小子不声不响这么久,是在看她笑话么?

  知道她要来偷解药,也知道她定然会一无所获,所以,他便那么悄无声息的躲在那里看自己表演?

  彼时窗外已经响起了淅沥沥的雨声,聂晓不由头疼自己出来的着急竟然忘记带伞,这下子回去定然是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愤愤叹了口气,聂晓懒得跟恶趣味的薛洋继续浪费时间,当下扭头大踏步就朝半开的房门走去。

  “别走——”

  身后一声颤巍巍的低呼,聂晓不耐烦回头,“你又想……”

  ‘干什么’三个字还未出口,聂晓已经被踉跄飞扑上来的薛洋紧紧抱住了腰。少年埋首于聂晓的腰间,一双铁臂箍得她生疼!

  “薛洋你给我松开,有什么花招你尽管光明正大的使出来,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假惺惺做戏!”

  被薛洋一扑下意识后退,却忘了这屋子甚至比她脸还干净的聂晓直接被扑倒在地,差点儿闪了腰又搞不懂这混小子又要唱哪出,聂晓当下气的牙痒痒!

  真想锤死这混蛋!

  心念所动,聂晓的拳头便当真已经快一步砸在了依旧抱着她不放的少年背上。

  虽说没有灵力,身体恢复很好的聂晓手劲儿却还是比一般女孩子大的多,这一拳下去,黑暗空荡的房间里竟是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回音。

  薛洋却并未如平日那般或是嬉皮笑脸,或是似笑非笑的嘲讽耍弄他,聂晓只觉这趴伏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正浑身哆嗦不停,似是极其惊惧害怕一般!

  害怕

  薛洋会害怕?

  聂晓忽觉自己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薛洋可是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的混世魔星。这素来天不怕地不怕阎王面前敢发话的人,他竟然也会害怕?

  他怕什么?

  “姐姐别走,姐姐别丢下阿洋,别走……”

  少年颤抖的嗓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这让聂晓原本高举起来准备再揍他一顿的手,也禁不住僵在了半空。

  耳边哭声越加明朗,竟然与她数次梦回中那小小的孩子哭着求她留下时一般无二!

  凌空的拳头猛然抖动,聂晓眸光闪烁,轻敛眼帘间,便看见少年紧紧依偎在她身上不住瑟缩了肩头,却怎么都不肯松手半分的可怜样。

  “薛洋,你先起来……”

  拧眉试探着与他商量,薛洋却似是被刺激到了般越加用力的抱着聂晓不放!

  “这一点儿都不好玩儿,你再不松开,我用青练把你捆起来了!”低声威胁着,聂晓索性自己动手想将失态的少年从身上推开,掌心触及之处却莫名生了些黏腻湿滑的感觉!

  凑于眼前细看,便有淡淡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血?

  不及点灯,聂晓脑中倏然便闪过那猩红的颜色。

  毕竟对于薛洋这种成天惹是生非,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儿的人来说,受伤被砍什么的定然是家常便饭无疑了。

  “薛洋……”

  “姐姐不要走,不要丢下洋洋……姐姐走了,堂哥也死了,只剩洋洋一个人洋洋害怕,不要走……留下来陪着洋洋好不好……好不好……”

  或是被她起身的动静再次惊到,薛洋竟然一个飞扑将聂晓彻底扑倒,后脑勺磕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聂晓当下痛的眼冒金星恨不得翻身将薛洋按在地上一顿狠揍!

  这小子是除了木声之外,第二个能气的她不顾礼数挥拳头的人!

  事实上聂晓也的确这么做了,只是诧异于被自己轻易掀翻在地的薛洋似乎没了动静,聂晓便有些担心了。

  方才,她是摸到血了没错吧?

  顺手摸出火符,聂晓在屋子里找了半天方才看到一盏爬满了蜘蛛网的烛台点燃。再端了烛台回到薛洋身边时,少年已经蜷缩在地上眉目紧蹙一动不动了!

  依旧是平日里那身黑衣,聂晓有些嫌弃的思绪散发,疑惑这小子到底有没有换过衣服?

  下一瞬,她的目光却被少年身旁晕染了地板的红色液体拉扯住了再挪不开!

  这小混蛋,果然是受伤了么?

  须臾的挣扎过后聂晓还是决定查看薛洋的伤情,毕竟这家伙再怎么恶劣残暴,也是她血亲相连的骨肉兄弟,他变成今天这无法无天的样子,说到底,与她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自我催眠安慰着,聂晓费力将已经快高出自己一头的少年扔上了光秃秃的床榻,此刻有灯光映照,她方才发现先前薛洋竟是裹着被子躲在床尾的!

  此刻那张薄被正乱七八糟的摊在床尾的地上,似是在无声控诉聂晓的眼神不济!

  这家伙,果然是非常害怕打雷的……吧?

  薛洋的伤在后腰,两寸窄剑入肉三分,索性没有伤及脏腑却也是流血过多,加之伤口仅是用绷带草草包扎了一下并未上药,如今已经有了明显的发炎发烫趋势。

  再次翻箱倒柜找了半天,聂晓终于翻出一瓶不知道搁置了多久的外伤药粉,她认命的替昏迷不醒的薛洋上药包扎,又坐在他床边盯着睡梦中小恶魔莹白如玉的脸。

  别说,这小子病弱安静时的样子倒当真是与她有那么几分的相像,若非他总是一副邪肆张扬的神情,再长大些,也该是个惹无数女孩子喜欢的翩翩少年郎!

  眼见夜更深,聂晓顺了地上的薄被随手往薛洋身上一盖便转身想走,毕竟她没有趁他伤重昏迷之际掐死这个给胞姐下蛊,害她隔三差五痛不欲生的小兔崽子,聂晓自认为已经很有良心了。

  她所有的涵养与善良,已经被这小子消磨的快湮灭无踪了。

  “别走……”衣摆被紧紧攥住,聂晓拧眉回头,便对上了薛洋似是被一层水雾遮蔽了锋芒的眸子,亮晶晶、忽闪忽闪的盯着她目光不错,“阿姐,别走……”

  少年唇角漾开一抹讨巧的笑意,若非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且伤势犹在,聂晓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在装病。

  “伤了就好好休息,别卖蠢!”

  “洋洋渴了要喝水,阿姐给洋洋倒水……”

  少年嗓音喑哑撒娇,攥了她衣角的手却是始终没有放开的意思。

  “你这儿耗子来了怕也是要哭着出去,哪儿来的水?外面倒是有雨水,你喝不喝?”聂晓见薛洋固执如此,索性也就不再急着离开,她转身正对床榻双手环胸俯睨少年,仍带着血痂的唇角轻轻翘起。

  薛洋意外的没有反驳她的戏谑,只睁着一双笑意盈盈的大眼睛盯着她直勾勾的看。

  一个直挺挺的站着,一个软绵绵的躺着,本该是世间最为亲密的两个人,此刻却只隔着半步的距离拉开了万水千山。

  终是聂晓受不了扭了僵硬的脖子,弯腰扯了被薛洋还攥着的衣摆抬手横了他一眼,聂晓板起脸孔摆出凶巴巴的模样咬牙,“眼睛瞪那么大,是打算表演个死不瞑目给我逗乐么?赶紧闭上睡觉,别逼我掐死你!”

  她素来是个心软善良的姑娘,可是遇到薛洋后,聂晓便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对‘善良’二字有什么不得了的误解?

  为什么她总是想掐死这少年,而且从来不会觉得愧疚?

  粗鲁探过去替薛洋压被角的手还未收回,便被他眼疾手快的捉住再退回不得。

  “薛洋,你啊啊——”

  噗通——

  “嘶……阿姐,疼……”

  委屈巴巴的声音从身下传来,聂晓咬牙切齿间撑了床板从薛洋身上爬起,便见他一张本就苍白的脸俨然已经扭曲发青。断然是被自己这么一压碰到了后腰的伤处,思及此处,聂晓原本腾上的怒火霎时间消散无踪了。

  “疼啊?”眉峰轻挑,她恶意伸手在薛洋腰间用力按下去,如愿以偿的看到他眉间痛意再浓,更似是无声的抽了口凉气,聂晓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疼就对了,我故意的!”

  语罢,她撩了长发作势要起身,却被薛洋一个翻身面对面的抱住,少年长臂用力,聂晓便被他抱着转到了床榻内侧,聂晓背抵在墙壁上动弹不得,惊愕间,只能与笑容堪称完美的少年大眼瞪小眼。

  “薛——洋——”

  “阿姐陪洋洋睡……”

  少年可怜巴巴的望着她,似是完全听不出聂晓唤他名字时语态之中的咬牙切齿,搂着她腰间的力道半分不肯退让!

  “别以为青练因着你我血脉不攻击你就飘了,我完全可以操控它把你吊起来,挂在外面风干想不想试试?”

  “阿姐别那么凶嘛,洋洋害怕打雷,阿姐陪陪我嘛。”少年丝毫不将聂晓的威胁放在眼中,见她仅是蹙眉冷言并没有更过激的举动,当下便得寸进尺的往前蠕动了几分,索性将自己的头枕在她怀中满腔可怜,“我们小时候,都是这样睡在一张床上的……”

  聂晓浑身一僵,自十岁之后她便再没有和别人如此亲密的相拥于一张床上过,对于这个名义上是自己血亲胞弟少年的亲昵举动,除了陌生的诡谲感外,她心底竟再次腾上了几许愧疚与不安。

  “你几岁了,怎么还……”

  未说完的话,被薛洋再次靠近越加搂紧她的动作倏然打断,窗外一声震天惊雷炸响,搂着她腰的少年猛然一抖,聂晓甚至能感受到薛洋身体顷刻间的僵滞感。

  拒绝的话,便终是压抑在了嗓子眼儿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薛洋也再没开口戏弄她,只将自己蜷缩起来深深地埋进聂晓的怀中,紧紧依偎着,似是想从她身上贪恋汲取一丝丝的温暖。

  淅沥沥的急雨变成了哗啦啦的瓢泼大雨,惊雷炸响一声,薛洋的身体便会无声的抖上一抖。

  不时划过雨幕的亮光将屋子里照的闪闪烁烁,聂晓拧眉低头去看身边蜷缩成一团的少年,幽暗的眸中越加复杂起来。

  薛洋经历过什么,在山下茅屋时她大都听他漫不经心的讲过了,可偏生的,这少年‘诉苦’的方式实在是过于欠抽,聂晓便也未曾当真去剖析过自己这个胞弟这些年的辛酸。

  或许当真是她不对,明明是血亲,她却因着他的所谓‘十恶不赦’同旁人一样对他自带偏见,而非以至亲的立场去理解去帮助他!

  或许,是她一直以来毫不掩饰的拒绝与厌恶才让薛洋处处针对她作弄她,一如被抢走了好朋友的小孩子,寻不回,便一起都讨厌、憎恶起来。

  侧放于虚空中的手缓缓抬起,一下一下的轻抚在少年拱起微微颤抖的背脊上,掌下身体倏然绷直僵硬,聂晓的唇角也不由的弯起了一丝笑意。

  这混小子怕也是没有对她放下戒心的吧,指不定这会儿哪只手里,便攥了可以催动她体内噬心蛊的柳笛,只要自己稍有动作,薛洋定然是拼死也会让她不得善终。

  哎……

  无声叹息,聂晓索性也阖上了眼睛,唇齿间溢出当日在屠戮玄武共情中听到的童谣。那样轻快欢愉的小调,怕是数百年前薛氏族人间广为流传的吧,只是不知道他们幼年时,是否曾经听到母亲唱过?

  轻软的哼哼声飘荡在风雨雷暴声中,须臾过后,聂晓终是感受到身旁少年原本紧绷的身体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薛洋?”

  无人应答,聂晓侧身撑起望了过去,却因着他蜷缩的睡姿看不见薛洋的脸。

  她试探着想翻身下床,却不知自己的衣摆何时竟被少年死死地压在了身下,若要离开,务必得推醒薛洋,可若是如此她想再离开,怕也并不容易。

  聂晓就那么不上不下的撑肘僵在床榻内侧,周身的低气压甚至比窗外的风雨更甚,若非薛洋呼吸平稳不似装睡,聂晓甚至快要忍不住一脚将他给踹飞出去!

  睡着了竟然还不忘搂着她不放,这小子,是多没安全感来着?

  几番拉扯没能解救回自己的衣摆,自己也是个半吊子伤号的聂晓终是放弃挣扎倒头睡觉!反正是亲弟弟加之又没人看见,睡在一起……也不会死,谁怕谁?

  或是对薛洋的隐藏忌惮,自以为彪悍的聂晓却偏偏一闭眼就被噩梦缠绕。

  火把倒映在明镜儿一般的水洼里,像是碎了漫天火星灿若星辰,热气炙烤着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脚下横七竖八倒着许多衣衫不整的人,脸上满是污泥血水,幽幽的悲泣此起彼伏,渲染了整个天地。

  妇人们匆匆忙忙牵着孩子,男人则手持刀械满目警惕的护在队伍外围,他们踉踉跄跄地走着,不时的回头去望向已然看不见灯光的夜色中,似是不舍又似是期盼。

  下一瞬嘶吼咆哮哭声滔天,腥热的血红从破了大洞的胸口哗哗淌出来,瞬间在脚下的土地上聚出了一块血红色的小水洼,本纯白【精细的靴子底,亦是被鲜血沾染发出了幽怨的冷光。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不要走,姐姐不要走……”

  “等我,等我回来……”

  夜幕上血色明月闪着阴恻恻的惨光,红光所到之处,或灭亡,或疯狂……

  分明是朗朗乾坤夜,却诡异的惊雷连连似有妖魔临世!妖冶的血月似是阴魂不散般追在他们身后让人无处可逃,聂晓听见有人凄切的对自己喊着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保护谁?

  他们是谁?

  “阿姐别走,阿姐不要走……”

  她听见自己哭着说不怕,和……

  等我回来!

  那个小小孩童,被高出他大半头的白衣男孩儿死死搂在怀中,他冲着她的方向目光坚定,他说放心,我定带小弟去寻……

  寻什么,寻谁?

  为什么她再怎么努力都是看不清,也听不分明了?寒风呼号,聂晓却再也见不着那惨烈凄厉的一幕。

  她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在夜风骤雨中跌跌撞撞,看着他们历经波折辗转于市井坊间,看着他们忍饥挨饿的抱着一柄被白布缠绕死紧的长剑流离失所。

  小小孩童体弱受寒,为了替他治病,兄长背着他挨家挨户的下跪相求……

  再后来,春暖花开,本该云散天清时却遇到邪祟突袭,稍大的兄长为了保护孱弱的小弟,抱着未开封的长剑与邪祟搏命,却在小弟的眼前与那狼妖纠缠着,滚落了百丈悬崖再也没了踪迹……

  两人同行变成了形单影只,小小的孩子在荒地中醒了睡,睡了醒,四季交替间总算是比先前拔高了几分。来往的车马间,他孑然一身的走在热闹的街道上,看着别人哭笑有人哄,小小的脸上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跟野狗抢食被有钱人家的孩子踢打,天寒地冻间,他却只能瑟缩着窝在杂草堆里衣不蔽体。惊雷轰鸣的夜,他瞪大了惊恐的双眼躲在破败的神案下心惊胆战到天明,而后依旧虔诚的跪在陪了自己整夜的破落佛像前拜上三拜……

  一碟点心,一个仙门修士所谓的玩笑,少年失去了自己的左手尾指全手血肉模糊,那狞笑的中年男人,来往于他身侧却满脸漠然的过路人,彻底斩断了一个孩子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期盼和善念!

  面对别人的团圆和美,他脸上再也没了羡慕与期盼,只剩冷漠与恨不得毁天灭地的阴寒!再再后来,辗转红尘于市井喧嚣中摸爬滚打,身边过客匆匆,却从未有人愿意为他停留片刻。

  他日渐强大,那些欺了他的、笑了他的甚至是不曾与他有嫌隙的人,却也会莫名遭到飞来横祸,成为冷漠少年阴晴不定之下的受害者……

  翌日天朗气清,聂晓醒来的时候脸上犹带着斑驳的泪痕未干,心口滞塞的厉害,仿佛有一团破布死死地堵在那里让她喘不上气。

  那一场血染的噩梦,是薛洋和她的回忆,交杂着他孑然一身的童年过往。

  身侧空无一人,昨夜还被雷电吓得瑟缩不已的薛洋已经没了踪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了!

  聂晓摊在床上拧眉回忆了梦中的清醒,片刻后,却倏然弹坐了起来!

  她不是来偷解药的么?

  所以,不仅最初的目的没达成,还被混蛋小子拉着陪【睡整晚,她是他的奶娘怎么滴?

  苦恼的揉了揉脑门儿,本搭在她身上的薄被因着聂晓这大力的动作一股脑的滑到了腰间,聂晓垂眸盯着那湛蓝色的薄被良久后,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总归还算是有点儿良心,知道要给她这当姐姐盖盖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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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设薛洋怕打雷,但是和他姐怕水一样是可以强自镇定的那一种,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方能放下戒备展现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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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这姐弟二人的互动貌似套在任何男女主角之间画风就很不一样了,正儿八经写CP互动写不出来,写亲情向却莫名变了味儿夜自己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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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力不够,洋洋童年的悲惨还没有被完全刻画出来,但……就酱紫吧,以后有姐姐心疼就好~~但是小恶魔是没有那么容易被亲情感化的,接下来是血洗莲花坞,刀子已经准备好,双人副本也快了e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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