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往事只能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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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众人没有过多停留,依然吃了早饭就出发,只是客栈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经久不散。
“表妹,你和姑母昨日可有受惊?”
宋景云看着马车里今日没有探头的宋文澜,心中以为她定是昨日受惊,因此骑马与宋文澜马车并排。
一双修长秀气的手掀起了车帘,露出了那张清丽动人的面容,经过这些时日的养尊处优,宋文澜整个人脸上少了几分疲色,多了几分出尘。
“表哥,我和娘都没事,你不用担心。”
宋景云不由得怔了怔,呆呆的握着缰绳,含笑道:
“无事便好。”
说起来宋景云这一路上都十分体贴,事无巨细都一一吩咐下去,并且还会征询宋文澜母女意见并没有自作主张,除了被限制在马车中不能骑马之外,宋文澜当真是没有一处不满。之前对于宋家人多年来不管宋母的怨怪也不知不觉消失了,往事已矣,谁对谁错岂是几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
如今母亲娘家人和这位表哥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和重视,宋文澜明白已经做得很好了,内心不由得对于这位表哥也亲近了许多。
“表妹,这一路上是怕是不太平,你一定要万事当心。”
宋景云其实有很多话想说,譬如想问宋文澜无聊与否?担不担心入京都之后?只是话到嘴边却无从说起,况且马车旁边与前后还簇拥着侍卫丫鬟,这些话只好咽下,最后只变成一句叮嘱。
在看到诸葛维桢转头看向这边宋文澜时,宋景云心中又担忧了几分,他不是傻子,诸葛维桢从一开始对宋文澜的态度就与众不同,虽然诸葛维桢未曾言明,可是他却已经明白。从来万事胸有成竹的他,开始第一次内心犹豫起来。
“表哥?表哥?”
宋文澜看着一言不发的宋景云,伸出手在他视线中挥了挥。
宋景云沉思中断,视线又落在宋文澜脸上。
看着面前明显对他态度改变的宋文澜,宋景云内心又是一阵欢喜,以前二人相识,每次见面只是客气的寒暄,难免多了几分疏离,如今看起来宋文澜对他态度随意了许多,实则关系比以前亲昵了不少,这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呢?
“在想什么呢?表哥,我叫你几声了,你都没反应。”
宋文澜嗔怪道,明明上一秒还在和自己说话,下一秒就开始在走神了。
有个哥就是好呀!什么都照顾你将就你,这让没有兄弟姐妹陪伴的宋文澜多了几分活泼,在年长的表哥面前,她只需要做一个妹妹就好了,真是太幸福了。
其实宋文澜特别不习惯叫宋景云表哥,总觉得每次叫表哥听起来都酸酸的。
没办法后世独生子女多,表哥堂哥都叫哥,表姐堂姐都叫姐,毕竟叫表哥堂姐多生疏啊!虽不是亲生,但是和亲生的哥哥姐姐也没有太大区别。
可是她直接叫宋景云为哥,估计母亲就第一个不同意,只好乖乖叫表哥。
“我无事,不如我就和表妹并排走说说话,免得表妹无聊。”
宋景云心情极好,只要等入了京都,表妹认祖归宗,他就和父亲提那件事情,想必父亲愧疚多年也不太会反对,并且这样好的表妹,就算是父亲见了也一定会喜欢。
以前听得那些说书人讲得各种故事是如何机缘巧合,他还曾经不以为意,如今那些阴差阳错却切切实实的发生在他身上,让他不禁感叹世间之奇遇。
“以前表妹在梧桐村时,我曾听过表妹哼过不知名的小调,甚是悦耳,如今旅途无聊,不知道我今日是否有耳福能听得表妹一曲?”
这其实是宋景云的秘密,他曾经去过梧桐村数次,只是宋文澜不知,好几次他还在宋文澜家外停留过,那歌声也是那时候听到的。
“没问题啊,你想听什么?”
宋文澜并没有多想,不就是唱歌吗?这有什么大不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唱歌还能打发时间呢!
“表妹随意即可,我洗耳恭听。”
宋景云十分给面子,这话说得宋文澜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又不是什么艺术家,不值得如此郑重对待,但是内心对于别人的配合还是挺开心的。
“你还会唱歌?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诸葛维桢也到了宋文澜马车另一边来,先前二人在聊天,并没有注意到。
诸葛维桢一直留意着这边宋文澜的情况,看到宋景云往宋文澜这边来,诸葛维桢以为他只是说几句话就会走,没想到他居然还不走了,还和宋文澜有说有笑!
不服气的他也朝这边来,结果刚到这边就听到宋文澜要唱歌,内心顿时不是滋味。
“不单单是我会唱歌,村子里的人都会呀,蜀中男女喜唱歌,有些地方甚至会在某些特定的节日上以歌定情,一方若对另一方有意可以直接唱歌,对方若是对唱便是有意,便可互结连理,颇是有趣。”
以歌传情?还能这样?诸葛维桢和宋景云皆是头一次听说,大为诧异。
“没想到蜀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奇事,怎的我之前从未听过?”
诸葛维桢有些不服气,好歹他游历大楚三年,却从没有碰到这样的事情,甚至闻所未闻,可是听到宋文澜说起却是一副十分常见的事情,莫非她以前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或者有男子对她唱歌传情?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虽说你们出来也算是游历,但毕竟吃穿不愁,许多事情不用去打听,更不必去参与,有些事情在普通人眼里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常见,还有什么好对别人说的呢?”
“蜀中还有许多外地人看来十分惊奇的事情,比如人站在一根竹子上就可以渡江,有些地方死了的人喜欢把棺材挂在悬崖峭壁上。”
“这些在你们看来都是十分惊奇甚至震惊的事情,对于这些本地人来说,却是再正常不过,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也不清楚,所以才会觉得更加神秘。”
谁让蜀中四面环山,进出不便,与外界的交流不是很多,因此许多人都将蜀中视为蛮荒之地,鄙夷不屑。
可是宋文澜却觉得在蜀中这些年虽然穷,缺过得很自在,很快乐,如今离开,各种心情都有,忽然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首歌,倒是颇符合现在自己的心情。
“时光已逝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
温柔的女子声音,独特的旋律,令人一听就难以忘怀,不单单是诸葛维桢和宋景云二人,连前面赶车的车夫和旁边随行的侍卫也不禁仔细聆听。
往事只能回味吗?诸葛维桢听清了歌词,眼神远眺着远方。 农门喜事:家妻又甜又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