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旁敲侧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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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澜对宋景云昨日前来充满了各种猜测,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宋文澜于是让宋晓雅问张慧然李英英帮忙打听昨天来村子里都做了些什么,很快就有结果了。
昨日宋景云来到村子里首先就去了石牌坊所在地,据说停留了好一阵子,然后还向现在的里正打听宋文澜母女的情况,最后还去了以前的王里正家里。
他们去石牌坊干什么?不就是写了字的石头吗?还要大老远特地去看,这本身就不合常理,宋文澜可不相信两个出身显赫的公子哥会对一个乡下妇人的牌坊感兴趣。
那就只能说牌坊上面可能会有什么信息,是他们想要知道的。
再然后他们居然去了里正家,要说对整个村子最熟悉的那自然就是里正了,但是现在这个里正是今年才上任的,也有许多事情不知道。
宋景云这是想要知道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吗?
宋文澜站在石牌坊下,仰着头仔细观看上面的碑文,上面写了很多赞美之词嘉奖宋母,什么不辞劳苦,忠贞不渝,母仪之德,教女有方云云。
这样的牌坊,看似无上光荣,实则是思想的禁锢,宋母年纪也不大,宋文澜不想她就这么一辈子,曾经闲聊时试探时的问起要不要考虑改嫁?毕竟自己都这么大了,也不会再拖累她了。
只是宋母一提起改嫁就避如蛇蝎,直言道此生再不会改嫁,所以后来知县要给宋母立牌坊宋文澜没有拒绝。
宋文澜有种直觉,宋景云一定是有什么发现了,而且宋文澜觉得他一定还会再来。
宋文澜有心想留在家里挡住宋景云,但是明日项逾明就要离开了,她到时候无论如何一定要去相送的。
事情都赶在一堆去了。
今日项逾明离开,附近的官员闻风而至,连并非江阳府的官员都跑来了,甚至连一地巡抚都来了。
想想蜀地偏远,大部分官员都是受到排挤或贬谪才会来到这里上任,若是能够在这位皇子面前留下好印象,说不得就能改变自己的官运。
就算不能改变,能够与这位皇子见见面那也是没有坏处的,于是蓉县赵县令在一品天下三楼摆了宴席为项逾明践行。
宋景云诸葛维桢项逾明三人都在,其实主要是项逾明把那二人拉过来的,开玩笑,这些官员看着他的眼神都快要把他吃了似的,不是有求于他就是纷纷上来攀关系的,他一个人实在是招架不住。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项逾明直接点明了宋景云和诸葛维桢的身份,果不其然,众官员立马开始转移目标,重点放在宋景云这位未来丞相的身上了。
能不能与皇子牵上关系这还得看运气和贵人对他们的印象,可是这位可是妥妥的未来上司,那是绝对不能忽略的,蜀地虽远,却也知道太子多病,将来谁坐上那皇位还未可知,但是这丞相之位却是确定无疑的。
谁让宋家人才辈出呢?硬生生让丞相之职变成了宋门之物。世代为相累积下来的人脉和威望,简直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而宋景云更是声名远扬,只要眼睛没瞎的都看得出来这位的前途无量。
哪怕他只是张张嘴,底下愿意去跑腿的人也挤破头,哪怕他还未入朝,谁还能不卖他几分薄面?
而诸葛维桢的背景也是不容小觑,顶级勋贵的武将世家,在朝中也颇有分量,楚国但凡有战事,当今圣上必是要征询秦国公意见的,若是能与之交好,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殿下心系百姓,微服出访不扰民生,实乃宅心仁厚,下官敬殿下一杯。”
“宋公子学识过人,堪称一代人杰,吾等有幸见得公子风姿,此生无憾。”
“……”
官员们展开浑身解数,想要让三人记住自己,话语极尽夸赞,甚至夸张,项逾明一开始还挺享受,有些飘飘然,到后面自己都听得面红耳赤。
论脸皮厚,他们自是比不上这些久经官场的老江湖们。
宴会推杯换盏,看起来好不热闹,给宋景云敬酒的人是最多的,其次是项逾明,最少的是诸葛维桢。
无他,诸葛维桢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常年习武的身躯坐在那里气势便已经够骇人了,没有点胆量,根本不敢靠前,更别提来敬酒了。
今天一品天下没有对外开放,只接待这些官员们。宋文澜亲自坐镇以防出错,虽然项逾明这棵大树好用,但是他毕竟要离开这里,想要长期在这里稳固,还是得靠本地官员。
“东家,所有菜都已上完,刚刚楼上的官老爷们说酒不够我们又搬了几坛,现在楼上正热闹着呢。”
店里的伙计一脸兴奋的和宋文澜汇报着楼上的现况,作为一个普通百姓,他何曾见过如此多的官员?
“做得很好,楼上的客人有什么需要你们就尽量满足。”宋文澜对伙计的表现很满意。
“对了,楼上有三位年轻公子,你上去的时候看到他们了吗?”
“那三位公子都在喝酒呢。”伙计回想了一下刚才他上楼看到的场景。
酒的度数虽然低,喝多了也是会醉人的,按照今天这场面来看,那三人估计喝醉是跑不了的,宋文澜一颗心顿时就放下去了。
酒过三巡,三楼的众人脸上多有了潮红,气氛也渐渐放松起来,一向最好口腹之欲的项逾明慢慢放下了筷子,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这是他第一次远离京都,见识到不一样的风土人情,见识到淳朴的百姓,也见识到了天灾的威力,更认识了他从未见过的朋友,只是如今这一走,再回到京都那方天地,他就不再是项公子,而是那个人人恭谨有加的十一皇子,这些在蜀中无忧无虑的日子很快就会变得像梦一样。
此时此刻项逾明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张平平无奇的女子面容,淳朴,善良,即使被人嘲笑也不自卑,正是那天被他嘲笑过的张慧然。
后来他也知道了那个女子的名字,张慧然,明明他见过许多美丽的女子,可是就是没有张慧然让他印象深刻,这那天回去后,他的心里一直很愧疚,只得派人去她家送了些东西道歉。
满怀心事的项逾明根本没有注意到现场少了一个人。
而那个根本没被注意到的人却悄悄离开了。
宴会结束,众人慢慢散去,宋文澜也回到家中,只是刚刚要推开大门,那门就被打开了!
是云舟——宋景云的亲信。
云舟对着宋文澜恭敬的行了个礼。“宋姑娘,公子和夫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宋文澜并不是第一次见云舟,从未见过他如此客气的对自己,倒是把宋文澜吓一跳,还有他说的公子宋文澜知道,那个夫人又是谁?
平常几步路的功夫,宋文澜今天走的很缓慢。
却见客厅上正坐着两人,一人是宋景云,另一人就是自己的娘。
该来的还是来了,没想到自己已经很小心的注意了,宋景云居然还是得空来了家里。
宋母一改平日随和,正襟危坐的坐在那里,是宋文澜从没有见过的陌生模样。
“娘,我回来了。”
宋母神情复杂的看着宋文澜,微微点了点头。
“见过宋公子,刚才我还以为宋公子也在酒楼里,没想到宋公子的脚程倒是比我快。”
来者都是客,宋文澜作为主人还是得打个招呼。
宋景云还是在酒楼宴会时的那一身打扮,他似乎对蓝色偏爱,宋文澜认识他以来基本都是蓝衣,这个颜色也的确很适合他,看到宋文澜客气疏离的样子,他也并不生气,反而微笑着看着宋文澜。
“宋姑娘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
“自家人?”
宋文澜不明白宋景云的意思,在大楚,士族和平民之分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再怎么客气也不应该说是自家人呀!
宋母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分分明明,嘴角不由得苦笑,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农门喜事:家妻又甜又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