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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霸气啊!
整个公堂都默了默。
李建兰才懒得管快要气得中风的凌举人,又问那伙计,“你呢,当日也看清了买砒霜之人的样子了吗?”
“是的。”伙计回答。
“那她长什么样儿?”
伙计一愣,“就像方才公差大哥说的那样啊。”
“我想听你再形容一遍。”
伙计傻眼了。
他方才只顾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王文昌死没死,哪里有注意听啊!而且,温掌柜只是教他来这里怎么回答,却没有说那人的长相……
伙计的额头上冒出密密匝匝的冷汗,只好硬着头皮看着王黑妞的样子说,“她身材瘦小,皮肤黝黑……”
“停!”李建兰打断他,“不如这样,我来问,你来回答。”
“是。”
“买砒霜的是男还是女?”
“……女。”
“你怎么知道她是女?”
“因为她的样子是少女模样。”
“放肆”李建兰陡然一声大喝,把伙计吓了一大跳。
她双眸半眯,逼视着他,“方才公差说,那买砒霜之人戴着帷帽,脸都看不清,你怎么看到她的样子?你分明是在说谎!”
“不是,不是,我……”看到凌举人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伙计急中生智,“小的是从她的装束上判断的。”
“你确定只是判断的吗?”
伙计完全乱了分寸,迭声道,“是是是。”
“大人,”李建兰福了福身子,“也就是说,温掌柜与这名伙计都未曾看清买砒霜之人的模样,因此便不能一口咬定就是王黑妞。”
潘凡青“嗯”了一声,却忽然有把声音从外来传来,“你错了,我是看清了这女子的模样的。”
温婉着一袭淡黄色衣裳款款而入,两名衙役反而落在了后面。
李建兰便笑道,“温姑娘,这才让公差去请呢,你自己就来了,你这消息可真灵通啊!”
“呵呵,没办法,不像文夫人,又是潘大人、又是林大人罩着,我温氏药局在这儿无依无靠的,自己的人都不看紧一点,岂不是被别人欺负到头顶上来了?我听说我的伙计又被公差掳走了,我后脚便跟来了。”温婉笑容满面,如若不仔细听她说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是在冷嘲热讽。
李建兰也同样笑容不减,“呵呵,我相公交友广阔,他的好友当然罩着我啦,温姑娘性子寡淡,是羡慕不来的啦!”
她温婉,无论在京城,还是在这个穷乡僻壤之地,谁见了她不礼让三分?这女人倒好,在她面前嚣张跋扈不说,还暗讽她冷漠,真是够了!
温婉瞬间就变了脸色,可不等她发作,李建兰又说,“温姑娘,你膝盖长了痔疮吗?怎么见了大人不下跪?”
噗……
膝盖长痔疮,这不是暗讽她pi股生反了吗?
公堂上哄堂大笑,温婉何时受过这般侮辱?举起手掌就要往李建兰脸上扇去。
可文智轩的大手却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双眸冷冷睥她,“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两三个月没见,他似乎清瘦了些,可那张脸却越发俊逸,双眸漆黑闪亮,长而蓬松的胡须,令他看起来十分的威武,也更加的,令她心动。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温婉的心湖一阵荡漾。可他的力气很大,似要把她的手都给捏断了,又不禁让她吃痛皱眉,“你放开我。”声音却是软弱娇柔的,甚至带着一点撒娇意味。李建兰听得鸡皮疙瘩都起了,戳了戳文智轩的胸膛,将他推到一旁去,对温婉说,“你现在能对大人行礼了吧?我们都等你好半天了。”
“……”分明是自己丈夫捏着她的手不放,反而说成是她的错!
温婉气得差点把自己的一双手绞烂,可明白再纠缠下去,定会自取其辱,便将这口恶气咽下,冲潘凡青缓缓跪倒,“民女温婉拜见大人。”
“免礼,起身回话。”潘凡青神色淡淡,可一旁的李建兰却朝他翻了个白眼。这么坏的女人,干嘛让她起来?让跪着说不了话吗?
潘凡青不懂,他又哪里招惹这丫头了?一下子便有些烦闷起来,说出的话也有些冲,“温婉,你方才说你看见过买砒霜之人的容貌,对公差时说的却又不是这般,你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温婉很识时务地没有站起身,仍跪着回话,“回禀大人,民女当时确实没有看清她的样子,可方才我仔细想想,便记起她转身离开时,风吹动她脸上的面纱,露出她的半边脸来。”她的目光落在小黑妞脸上,纤手一指,“那女子便是她!”
小黑妞这段时间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思想恍惚,加上李建兰与温婉的对话,像打哑谜,她完全听不懂,此时被温婉指着,她还未明白再说什么,只看着温婉姣好的面容发愣。
“你看,大人,她没有否认,便是默认了。”温婉赶紧说。
“呵呵……”李建兰毫不客气地嘲笑出声,“她是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帷帽、什么面纱,她一个乡下丫头,听都没听说过,又从哪里找来戴着?你分明在撒谎!”
温婉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之也镇定自若地道,“她去哪里弄来的我不知,我只知道,当日见到的人便是她这副模样的。”
这女人真不是省油的灯,竟咬得死死的。
“当时还有谁见到?”李建兰问。
“我温氏药局与王文昌毫无交情,不存在与他串供的可能性。所以,我一个人看见还不够么?”温婉讥讽道。
是啊,没有交情,没有利益,温氏不可能故意做假证帮他。
案件再一次陷入死局。
审问已过去了挺长的一段时间,外边围观的百姓都有些不耐烦了,开始窃窃私语。
“这文夫人老是问这么多没用的问题干嘛?太费时间了。”
“是啊,即使王文昌可疑,可他再怎么禽、兽,也不可能毒死自己的妻儿啊!”
“关键是无凭无据!”
“……”
李建兰听了这些话心里十分难受。她不怕被误解,可百姓的这些话却戳说出了残酷的事实。是啊,无凭无证,她还能怎样?只能“死鸡撑饭盖”了! 农门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