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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凡青道，“文夫人是本官新聘请的师爷，只怕无关人等是你吧，凌举人。”
吓？
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建兰：我什么时候成了他师爷，我怎么不知道？
文智轩：臭小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罩着我女人，故意挑衅我的忍耐力与威严是不是？
师爷：文夫人是大人的师爷，那我是什么？我是不是被大人抛弃了？（一张欲哭无泪的脸）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好尴尬啊。
凌举人：这么明显的纵容，傻子都看得出来，真是太不要脸了啊！他嘴角抽搐，“潘大人，她一个妇道人家，你请她当你的师爷，这……也太奇怪了些！”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是无花夫人的高足，做本官的师爷，还委屈她了呢！”潘凡青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对李建兰道，“文夫人，你就代表本官，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我去！
她代表他问话，干脆上面的位置让她坐得了！凌举人心中暗骂不已，却又如坐针毡，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备受煎熬。
李建兰心中有些小得意，表面上却十分谦卑地对潘凡青拜了又拜，“多谢大人垂怜王黑妞，特命民妇与她沟通、并协助彻查此案，大人成全之恩，民妇没齿难忘。”
她倒会将表面功夫做得十足！其实，说到底还是不想被他人误会、诟病？哼！就非得要这么迫不及待地与他撇清关系么？
潘凡青神色有些不悦，“行了，客套话就别多说，你开始吧。”
“是。”
李建兰转过身，重复地将之前的问题再问了一遍文大夫。
文大夫哪里还有半点轻慢之心？忙诚惶诚恐地跪下了，“王文昌当时的脉象虚浮，却又涩沉，脉象奇怪，老朽初时判断不出原因，后来把出像是中了毒，又听说仵作验出两名死者是吃砒霜而亡，老朽便干脆一口咬定，王文吃下了少量砒霜……”
居然全凭猜测！
李建兰冷声道，“文大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既查不出，就不要信口雌黄！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一句话，便要断送了小黑妞的性命了？”
“我、我……”文大夫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
潘凡青怒发冲冠，“文大夫，你竟敢做假证！来人，将文大夫押下，待此案了结，再作判决！”
文大夫双脚一软，瘫坐在地，却也知自己在劫难逃，任由两个衙役拖了出去。
没想到文大夫这样耿直的人也会打妄言，公堂外的百姓唏嘘不已。
凌举人却说道，“请问潘大人，文大夫没有把出文兄的脉象是他没本事，那跟此案又有何关联呢？”
潘凡青没有回答，眼睛看向李建兰。
李建兰缓缓踱至王文昌身边，冷冷一笑，“这说明，王文昌根本就没有中毒。他的脉象奇怪，也是他自己故弄玄虚。”
公堂外又是一片哗然。
凌举人却表现出一副不耻下问的模样，“敢问文夫人，如若文兄没有中毒，他为何假装中毒呢？”
李建兰傲慢地睥睨他，“凌举人，这问题恐怕三岁小孩都能回答你了。为什么？不就是做贼心虚，怕怀疑到他头上来，索性也装作自己中毒了。”
凌举人面色相当难看。这女人，真是嚣张跋扈得可以，半丝情面都不给他。
而此时，温氏药局的那名伙计被带了进来。
“小人张玉叩见大人。”伙计匍匐在地，显得礼数很足，只是，当看到地上的奄奄一息的王文昌时，他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
“张玉，本官问你，你那日自动前来招供，说王黑妞曾经你之手，买了五两砒霜，是也不是？”
“是的，大人。”
潘凡青顿了顿，问衙役，“可有温氏药局的药品售卖记录？”
“有。”师爷将一本厚厚的册子放在桌子上，并翻到其中一页，指给潘凡青看，“大人请看。”
在密密麻麻的记录中，上面有一条，清楚地记着砒霜的购买者是王黑妞，售卖时辰是辰时，用途是药老鼠。
潘凡青示意师爷将册子递给李建兰。
李建兰看了许久，神色凝重。看来，这下毒之人早早便设好了局给王黑妞钻的。事情有些棘手。
李建兰沉吟了片刻，便问衙役，“记录这售卖情况的，是温氏药局里的哪一位？可有询问他，当时购买砒霜之人有什么特征没有？”
衙役回答，“小的仔细询问过了，辰时还早，药局刚开门不久，很多坐堂大夫与伙计都没来，所以，这是温掌柜亲自记录的。她说，当时是一约十二三岁的少女，穿着破旧的粗布衣，瘦瘦弱弱的，头上戴着帷帽，看不清脸，只看到她手上的皮肤黝黑，下巴有颗痣。”
这形容的外表，跟小黑妞完全一致。
看来，这温氏也站在了王文昌这边。
只是，这王文昌真有那么大的能耐，连眼高于顶的温氏也能收买？还是，这王文昌背后，站着个了不得的人物？李建兰的视线转到凌举人身上。顿时，似明白了什么。连凌举人都能请得动的，一定是非凡之人！
这真是一场硬仗啊！
李建兰深深地吸了口气，对潘凡青说，“大人，能不能将温掌柜传来回话？”
这温氏药局的总店在京城，且后台很硬，如若得罪她，可是件很麻烦的事……
潘凡青有片刻的犹豫，可对上李建兰澄澈、信赖的双眸，脑子一热，便命令差役去传召女掌柜温婉。
待会儿与情敌过招，定要打醒十二分精神才行！李建兰拧眉想了一阵，便吩咐差役，“去惠民药局买半两砒霜回来，问起用途就说破案用的；同时照着王家出事当日的饭食整一桌出来。”
众人不明白她葫芦里头卖什么药，可潘凡青没说话便是默认同意，便恭谨应下。
“记住，要快！”李建兰又叮嘱一句。
凌举人就讨厌她这副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模样，出言讽刺，“文夫人适应力真强，都快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了。”
言下之意是她不将这里当一回事，直接越过潘凡青向衙役发号施令。
李建兰淡淡地道，“凌举人，咱俩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凌举人闲闲地道，“不敢当。文夫人是巾帼不让须眉，连潘大人都听你指挥，凌某人是自愧不如啊！”
李建兰此时需要集中精力想办法，这凌举人却不依不饶一直讽刺她，令她十分恼火，眼下这话更加过分，便没好气地来一句，“那你便闭嘴吧！” 农门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