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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李建兰声名在外,这一日,很多人慕名赶来。其中,人数最多的要数白马村、那鞋村。这两个村因李建兰而受益良多,特别是白马村,在被投毒这一场浩劫中,整个村活下来的人不多,可这些人几乎全是李建兰几人救活的,如同再生父母,他们怎会不来?
另外,还有别村跟着一起采草药的村民也来了人。接下来,周智怀、潘凡青、林初九等人更是亲自到场。
令人意外的是,凌举人、司马家也都备了大礼过来,谷米、家具、酒水、布匹、牲口……等等不一而足,送礼的马车从李建兰家门口一直排到了村尾,令所有的乡亲都赞叹不已。
这让李建兰很是为难,农村做酒席,送来的礼怎么都要意思下收一点的,而且他们这又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都是很实在的,如若不收,实在说不过去;可如果收了吧,就等于承了他们的情,这关系以后就很难撇的清了。
“丫头,大大方方地收下,然后用礼金回礼,比礼品还高出两分,这样就等于告诉他们,你不想承他们的情。”潘夫人如是提点说。
“哦,还可以这样。”李建兰忙吩咐在账房忙碌的父亲安排。
这才松了一口气,刘春桃带着一帮伙计也到了。
“兰丫头,你这当老板的,再不来开店,我的门槛便被那些贵妇人小姐给踏烂了。”大大咧咧的刘春桃人未到声先至。
李建兰自己租下的小店在刘春桃的监督下,已装修得差不多了,可离她承诺开店的时间就到了,她却毫无动静,那些贵妇人全都坐不住了,打听到李建兰还有个合伙人,便齐齐到刘春桃那儿打听消息。
其实,她们哪儿是为了自个的衣裳着急?不过是从家里的渠道得知了一些秘事,故而急着巴结拉拢李建兰罢了。
李建兰的心如明镜儿似的,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子致歉,“我回村后发生了一些事情,给耽搁了,还请姐姐原谅则个。”
“别介,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刘春桃忙扶起她,左瞧右看,皱着眉头,“怎么才几日不见,又清减了许多?”
李建兰不自禁地摸了摸脸,之前是有点婴儿肥的,现在只摸到骨头了,却也不以为意地笑道,“看来我是瘦身成功了。”
在场之人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大家都知她曾经体胖、丑陋,眼下却大变样,可谓是逆袭得相当成功,因此都发自内心地替她高兴。不过,只有文智轩愧疚不已:都怪他,总是让媳妇受罪了!
里边正热闹着,外面又有人送东西来了。
李建兰出去一瞧,顿时惊呆了。
一个个超大的楠木箱子,外面镌刻着复杂的图腾,厚重、沉重,瞧着便让人感觉有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两端用红绳子拴着,有两名赤膊大汉抬着,似乎很沉的样子。令人瞪目的是,箱子有大有小,大的走在最前面,小的在后面,长长的一排队伍,一眼还望不到头。
所有人都在猜测什么东西,天花夫人从轿子中下来,李建兰忙上前跪拜。
天花夫人将人扶起后,李建兰便埋怨她,都是自己人,不该搞如此大的排场。天花夫人慈眉善目地笑了,“老身的徒弟新房子入伙,自然不能太寒碜了。”啧啧,好似她家有座矿似的,口气好大啊!
李建兰却有些发懵,徒儿?自己不是加入天一门而已吗?什么时候拜她为师了?
然而,不等她发出疑问,周智怀便从里边急哄哄地冲了出来,“什么人敢抢老夫的徒弟?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还送了一长溜的礼,这不是“啪啪”打他脸吗?
天花夫人早就知道李建兰有个挺孬的师父,此番前来,也是想劝服兰儿解除这段关系,毕竟,她天一门人的师父只能是天一门里的人,并不是谁都可以当的。
而且,她一听周智怀这般无礼地咋呼呼,心中更加不屑。
她天花是什么人?天下第一的医药世家二夫人,想拜在她门下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她想收李建兰为徒,那是给她面子。而周智怀不过一个凡夫俗子而已,也配与她争?
不过,她的教养是极好的,心中是那般想,面上却不动声色,露出一个完美无瑕的微笑来,缓缓上前,“这位老先生,兰儿已拜入天一门下,是我天一门的人了,她之前与您的口头约定,便作不得数了。”
周智怀一听,肺都气炸了。
“什么叫做不得数?老夫与她是正经行了拜师大礼的!你天一门未经老夫同意,横插一脚,硬抢老夫的徒弟,这天下都没人了还是咋的?这般下作,还大门派呢,说出去不把天下人笑死!识相的你就赶紧滚蛋,不然,老夫就把这件事捅到天平台,让天下人都评评理儿,究竟谁对谁错!”
“天平台”类似于现代的协会、联盟,是一些仁义侠士自发聚集在一起为江湖人声张正义的一个地方。
天花夫人也气白了脸,双眸紧盯着周智怀,咬牙正要说什么,忽然瞧见他脖间露出的一个玉佩,倏地抬眸紧盯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周智怀却以为她理亏了,不免有些得意,“知道害怕了吧?老夫最恨你们这些假仁假义、满嘴仁义道德之辈!敢抢老夫的徒弟,未死过!”
无花夫人却一声不吭了,枯瘦的手死死地捏紧了拐杖,关节处都泛了白。她的身子发颤,双眸溢满了泪水。
周智怀嘴里骂骂咧咧,丝毫没发现无花夫人的异常。李建兰见情况不对,忙拽了拽他衣角。
“臭丫头,你拉为师作什么,她硬生生把你抢走了,难道就不许为师说她两句……”不经意地顺着李建兰的手看向神情激动的无花夫人。
看见她双目含泪,心里正奇怪来着,可下一刻,却倏地身形一震,如遭雷击般,僵立在原地。半晌,才抖着双唇梦幻般喃喃,“晴儿……”
这一声呢喃,挑动了无花夫人绷紧的神经,她似如梦初醒般,一面狼狈地拭泪,一面慌乱地说着,“丫头,老身突然想起门中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处理,老身先回去了。”说完便仓促转身上轿。 农门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