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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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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绮玉被吓得一愣:“还要我帮什么忙?”

  苏宴静静的看她。柳绮玉没来过这金窟窿,自然不知赌坊女史要做的事,除了服侍点了她的赌徒,还要想尽法子替他们揽赌注。揽的越多,最后分到赌徒手上的红利越多。

  刚才在门口,鱼莲儿便是仗着有些奇巧技艺在身,才毫不避讳的向苏宴抛出了诱饵,说定会帮他赚的盆满钵满。

  比起终日倚门卖俏的鱼莲儿,若叫柳绮玉去卖弄风|骚,揽赌注,那她还不羞的去死?

  柳绮玉咬唇,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有一节指尖触上了苏宴的手腕。

  她鼓起勇气,小声问:“你想要我学那些女史们,去揽客人们的赌注?”

  苏宴淡淡笑了下,手拉过她局促的指尖,柔声道:“想什么呢,我会让你干那样的事?你坐在这里便好,那些赌徒看到你就移不开眼了,还不眼巴巴的豪掷千金,博美人一笑。到时候你看那个男人顺眼,就朝他笑笑。不顺眼了就多斜几下,你不是惯会横人的吗?”

  柳绮玉横他一眼:“哪有!”

  苏宴点头:“是没有。”

  这厢正喁喁细语着,那边就吐沫星子飞溅,赵良德正把谢衡骂了个狗血喷头。

  赵良德停下,喝了口茶润嗓子,就听身边人窃窃私语——

  “对面的人是谁?”

  “那女史没见过吧,新来的?”

  赵良德听着嗤笑一声,想骂区区一个贱妓,也犯得着引起这么大的骚动?

  他抬头看去,见镶嵌着玉石的紫檀桌边缘,一女子皓腕呈于轻纱,双手撑桌坐在上面。

  那女郎云髻峨峨,颜色如朝霞映雪,斜抱着男子胳膊,仰面与人说话。

  面纱未能覆盖住那一双明眸,她回头,眼里的盈盈秋波朝赵良德一转。

  他看得神魂飘荡,不觉拍着肥大的手掌,失声赞叹:“美哉!”

  说完,他便低声吩咐了下人几句话。

  坐在赵良德左边的谢衡,则鼻息滞了一瞬,盯着那快将头歇在男子肩上的美人,隐隐总觉得似曾相识,尤其那一双如丝的媚眼......

  不知不觉,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柳绮玉那张脸。

  谢衡立马摇了摇头,握紧拳头。

  柳绮玉哪有这么漂亮?且她不是被赵良德绑回府里了吗?

  照她的性子,只怕知道自己要做地主家的小妾,日后穿金戴银,估计会高兴的合不拢嘴吧。

  但谢衡不及多想,赵良德已起身,握着酒杯,晃着宰相肚,朝对面走去。

  赵良德站定在苏宴身边,笑道:“苏里长今日怎有空来县里?那天你借宿我家,我给你送去我好几个侍妾,你都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我还当你觉得我们翰州城姑娘脏,配不上你呢。”

  苏宴微笑:“赵老爷见谅,那日初到翰州,水土不服,身体抱恙。”

  赵良德点点头,转而看向柳绮玉,目光望着那她鼓囊囊的一团,就差把垂涎三尺写在脸上了。

  老男人如狼似虎的年纪与身躯,他幽幽的目中倒映着少女纤纤的身姿。

  柳绮玉与他对视,只觉自己此刻就像一只待捕的猎物。

  柳绮玉不舒服地皱起眉头,往后挪了挪,下意识去握身边人的手。

  一碰上,苏宴便反手轻轻握住了她,温和的力量传来,他俯眼回头看她。

  柳绮玉愣愣的,知道他在说“别怕”,原本砰砰的心,暂时回到了胸口。

  赵良德看着二人交缠的双手,心头冷笑,嘴里说道:“苏大人还是嫌弃我之前送去的姑娘不行,对吧?这样,今日我新得了一个姑娘,还没用过,就安置在我外面的院里。苏大人要不要赏个脸,等会带着你身边的女郎,与我一同去?”

  这话一出,苏宴眉一挑,那新得的姑娘,说的可不就柳绮玉?

  苏宴饮下酒,只淡声与赵良德道谢,便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一举一形皆隽雅无比。

  庄家可是第一次看赵良德被这般无视,一时不禁好奇苏宴到底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肥胆敢下赵老爷的脸色。

  他连忙走上前来打圆场,道:“行了行了,都是来玩呢,别闹的跟仇人似的。”

  庄家看着苏宴:“这位大人,你赌吗?”

  “赌,”苏宴笑了笑,背靠在椅子上,问柳绮玉,“你想玩什么?”

  问她?她又没玩过。

  柳绮玉托腮思考了一会,指着桌子上的骰盅,“就那个吧!”

  这掷骰子最简单,也是柳绮玉唯一会玩的,将三个骰子往筒子里一扔,摇几下猜大小。上面点数合算加在一起,比十大,那便算大,反之则为小。

  苏宴得了答复,便对庄家道:“你开吧。”

  只是这时,赵良德嗤笑一声,摸了摸嘴上的胡须,道:“苏里长,我没记错的话,你到达翰州已是身无分文,囊中羞涩,连吃饭还需靠人救济,又哪来的钱来赌坊的?”

  这话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敢情没钱啊!那来这里做甚!

  赵地主威望在这里摆着,众人那是深信不疑的,顿时投向苏宴二人的目光,由三分好奇变成了十足的不屑。

  有人道:“害,我当什么呢,原是打肿脸充胖子!一个末品里长,一年的俸禄也就三百文钱左右,还敢来永乐坊?留着给自己家草屋添点茅草不好吗?”

  那庄家也是墙头草,瞬时起了把人轰出去的念头,要知道早年不是没有过穷人装相的,打扮的人模狗样混进来的先例。那大手一挥跟真的似的,到最后还不是输的血本无归,把儿子卖了,老母亲棺材钱赔了也还不起!

  不过众人转念一想,毕竟这苏宴是带着女人来的,叫他输了就长记性了,到时候把女人留下来抵债。这么个绝色,叫他们雨露均沾,也算说的过去吧。

  他们巴望那抹倩影,一窝蜂跟着起哄笑闹,把身上银子一掏,往紫檀桌上一砸,“噼里啪啦”一片响!

  当中摇扇子的男人贼眉鼠眼,将银子往柳绮玉身上扔去,声音尖利:“记着,爷是第一个看上你的!”

  柳绮玉恼怒,蹙眉别开脸,躲过飞来的银子,捞起桌上的珠宝就反击扔了回去。

  那男的被银元宝当头重重的一击,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上。

  众人哈哈大笑,一时气氛推到了高|潮。

  那庄家看时候差不多了,便把骰子往筒子里一掷,左摇右晃,骰子咚咚作响,发出清脆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说话声里。

  一只指节修长匀称的手突然伸出,将柳绮玉从桌上拉下,坐到了他的腿上。

  苏宴一只手搂抱着柳绮玉,问她:“他有没有砸中你?”

  柳绮玉心里一团委屈和怒火胶着,从没有被人这样指点过,鼻尖酸酸的,只忍着泪花,横他道:“烦不烦,都怪你,叫你磨磨唧唧的,不快点赢了他们!”

  苏宴敛眉,手拍上柳绮玉的背,与她挨着说话,像在悄声哄人:“他们说他们的,你理他们做甚?若嫌烦,就闭上眼睛靠我肩上。”

  这话说出来,苏宴都怔了一下。

  短暂之后,他眉目扬起,还是将此归结于刚才一进赌坊,接过伙计递来的那杯酒里,大概加了什么令人神志不清的药物。

  柳绮玉也是晕乎乎的,被周围吵闹声弄的胸闷气短,索性破罐子破摔,抬手抱住苏宴的脖子,头埋在他颈间,让他速战速决。

  “啪”,庄家将筒子一盖,安静了下来。

  赵良德抱肩在一旁,问:“苏里长,您猜猜,是大还是小?”

  柳绮玉屏住呼吸,心脏猛跳,手不自主环的更紧了一点,只恨今天被哄着骗着,就上了苏宴的贼船!

  他一个拿笔的探花郎,曾经的侯府世子,骄傲自矜,肯定没去过下九流的赌坊,更别提赌博了!

  他要是猜错了,柳绮玉的下场比被卖进窑子还惨上千倍百倍......

  只感觉男人手拍了拍自己,他清和的声音道:“猜大。”

  筒盖边缘慢慢解开,灯火照在落桌的三个骰子上,周围一片吸气声。

  柳绮玉心里擂鼓大作,一把推开苏宴,直起腰,自己去看那桌上的骰子——

  二、三、六

  加起来刚好十一!

  是大!

  柳绮玉惊的没从苏宴腿上跌下来,指着桌上骰子,耀武扬威的对众人道:“看到没!是大!”

  赵良德脸上笑容突然变僵,紧绷绷的,讶然了一会,道:“不错,确实是大。苏大人运气不错,还要不要再来一次?”

  “对!再来一次!上一次不过是恰好猜中罢了!”

  柳绮玉哼哼,将银票和银子往衣服里塞,估摸着这么多,就是四六分,回去也可以把屋子重新翻新一遍,再换了家里犁地的旧耙具,买上几头牛,凿一下后院的井水......

  只是这身纱裙除了可视性极强,连个口袋都没有,柳绮玉转头问苏宴:“还赌吗?这些够我们好几个月口粮了。”

  苏宴任由她把银子往他的袖子口袋里塞,看她小脸通红,眼里满是欣喜的样子。

  苏宴顿了顿,道:“赌的,你耳珰不是还在当铺里,等着赎回去吗?”

  柳绮玉眨眨眼,将一只手帕往苏宴脸上扔去,娇嗔道:“有病!谁和你谈这个了!”

  苏宴忽而失笑,将柳绮玉人往上捞了捞,又在柳绮玉耳边说了什么“胭脂水粉”、“首饰簪环”之类,惹的柳绮玉红晕染上耳朵,骂道“神经病吧你!”

  苏宴转而对庄家道:“再来。”

  那庄家掂了掂筒子,好声规劝:“当真还来?这位大人听我一句话,见好就收,可别到最后血本无归。这赌注可是越下越大的。”

  一边其他人不同意:“好不容易这么多人聚着,一局就结束岂不太扫性!要我说就再下十局,十注!那可不是看运气了!”

  说完,他把一大袋金币往桌上一扔,金灿灿的,晃花了柳绮玉的眼。

  她下巴搁在苏宴肩膀上,撅着红唇,问他:“还继续吗?”

  苏宴侧过脸,看她俯身贴脸过来,粉腮红润,暗送秋波,她指尖轻拨着他耳朵,娇声道:“苏大人,我想买新衣裳了,你帮帮我,好吗?”

  苏宴鬼使神差地应了句“好”,对庄家道:“再下十注。” 恶毒女配在种田文乘风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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