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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晨穿着老头衫和人字拖站在楚琪的面前,和楚琪的精致比起来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霍晨导演,你的病好了吗?”
楚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笑,应该是吧,她努力扬起嘴角,做出开心的表情。
霍晨绕过她,握着莫威的手,“要不是莫威老师慧眼识珠,我恐怕是要被某些人气到肺炸,这年头,有几个臭钱就可以随意买名头,这个浮躁的圈子更加猖狂,走个后门拿了几个奖就以为自己可以指挥一切了吗?有钱没处花去买包买楼买公司多好,别跟我们这些小喽喽抢饭吃。”
楚琪的脸被气得一会儿红一会儿绿,尖锐的下巴因为咬牙显出刻薄的棱角,她紧紧地攥拳,生怕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楚琪看向和莫威和霍晨站在一起的舒涞,蓦地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她想要鱼死网破告诉大家这个虚伪的女人是怎样的攀龙附凤爬上了厉谨裴的床,如何在她的面前装作绿茶又勾引厉谨裴,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任何人的疼惜和爱护!
莫威上前一步,“如果楚制片人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就先要开始排练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都下了逐客令,之前那些巴结楚琪的演员也不敢发声,默默地站到了莫威的身后。
墙头草,是最不能信任的,他们随风飘动,观察着局势的风云变幻,只要事态一扭转,之前还在楚琪身边摇旗呐喊的人都夹起了尾巴,连呼吸都不敢大力。
楚琪已经变成了众矢之的,继续坚持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她一股恶气涌上心头,她可以不说厉谨裴,并不代表她不可以指桑骂槐。
“舒涞,你不要得意得太早,我倒要看一看,你的虚伪的面具到底会由谁撕碎!你看看你还得意到几时!”
舒涞维持着微笑,楚琪还真的是迷了心智,毫不明智地在所有人的面前将他们的矛盾公开,坐实了之前她的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私人的恩怨。
她的直言直言,换来的,是大家对于她的彻底的厌恶。
楚琪煞有介事地回到工作室拿走自己的随身物品,第一次和经过的工作人员亲切的打招呼,可是这次,没有人回应她。
舒涞站在走廊的尽头,那样的场景她经历了无数遍,那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呢?无论你的内心修炼得多么强大,他人的漠视就好像是把你的心狠狠地踩上两脚,自尊,脸面,体面,你会质疑你真的需要他们吗?
没有人在乎你在这一刻是痛哭流涕,还是得意大笑,他们只是把你当做唯恐避之不及的生物,仿佛只要你离开了,这个世界就多了一份晴朗和明媚。
唐依琳把她带了回去,“怎么,可怜她?舒涞,不是我说你,她有什么可怜的,她这叫做恶有恶报。”
舒涞捏了捏她的鼻尖,“我才没有可怜她,我只是在想,我们现在暂时地让她离开,是因为莫威在这里有绝对的话语权,我要记住这一点,不能骄傲自满。好了,你赶紧去看你的莫威吧,我看你的心都飘到他那里了吧。”
唐依琳嘿嘿一笑,刚想走,却看到舒涞的手机响了,屏幕显示的是,老公。
她立马坐了回去,“我不急,大佬给你打电话了,我想听听他的声音。”
唐依琳一脸期待地看着舒涞,可惜舒涞不得不打碎她的美梦。
她将唐依琳推到门外,挥了挥手,“这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你不要打扰我们啦。”
“切,小气鬼。”
唐依琳撇撇嘴,贴在门口什么也听不到,只好晃着高马尾离开。
舒涞稳了稳心神,按下接听键。
“喂,谨裴。”
她对他的称谓,忽地从厉总,变成了谨裴,她不喜欢这种改变,她喜欢同他隔开距离,她有些怀念以前他们冷漠的对话,可是厉谨裴不愿意,他强势地入驻了她的心,攻占了她生活的方方面面,这还不算,他还要她对他是全方位的体贴,仿佛,他们真的是甜蜜的夫妻。
舒涞紧绷着身子,她倚在墙边,厉谨裴的任何回应与她而言,都是一道高难度的题目,她生怕自己解不出来,就会落入错误的深渊。
“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舒涞发怔,什么礼物?
厉谨裴的声音渐渐变远,好像是在和其他人聊着什么,舒涞就在手机这端等着,直到,有人敲了她的房门。
“请问舒涞小姐在里面吗?”
舒涞握着手机,应了一声,打开门,是一个快递小哥,手中是一个不大的包裹。
“请您签收。”
舒涞最近都没有在网上买东西,看来这就是厉谨裴所说的礼物了。
她签了名字,把手机放在桌边,拿出剪刀打开盒子。
里面是他们话剧的剧本,上面用黑色的笔写满了对不起。
舒涞不可能认不出这个字迹,她颤抖的手一页一页地翻过,有些对不起的字迹工整,而有些则更像是已经提不起笔,但是被迫书写,写得断断续续,歪歪曲曲。
到了最后几页,殷红的血洒在书页上,如同喷墨一般毫不顾忌,伴随着对不起着三个大字,一个道歉的短语却有一种诅咒的错觉。
舒涞的手一软,剧本掉在了地上,咚的一声,像是为她敲响了警钟。
她没有报复的快感,相反,巨大的恐惧感几乎要把她吞没。
孤零零的房间内,响彻厉谨裴的磁性又强势的声音,“嗯,看来是收到了,满意吗?你再看看,还有我给你的意外惊喜。”
惊喜,他只会给她制造惊吓而已。
舒涞头皮发麻,连带着动作都迟缓了下来,她鼓起勇气伸手探向盒子的深处,果然,在里面发现一个录像带。
泛黄的包装纸,象征着久远,也意味着这是某人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你想看吗?”厉谨裴的嗓音低沉清凉,却又带着浓浓的压迫感,强迫舒涞去接受他的馈赠。
不,不想。
她知道这会是什么,赵莉莉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她的金主两只手都数不清,但凡这其中有一个人癖好特殊的……
舒涞现在就是拿着一个烫手山芋,厉谨裴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她,是给赵莉莉最沉重的一击,抹杀了她的为人的根本,还是放她一条生路,一条坚信自己还能活在这世间的路。
“我不想公开她,也不想让赵莉莉知道录像带的存在,她已经得到她应有的惩罚了,不是吗?”
她赖以生存的,引以为傲的演艺事业已经画上了终止符,她和袁辉也再无可能,她的余生,都会冠上不雅的名号。
厉谨裴漫不经心地扬声说道:“怎么办?原来你不想,可我已经让她欣赏了自己最初的演技,也放在了视频网站上,点击率还不错。”
既然有人帮他造了势,他不利用一下逼疯赵莉莉岂不是可惜?
他看向电脑屏幕中的照片,原来把赵莉莉送上热搜的人是这个人,他之前怎么没有想到,放任舒涞在外,他的舒涞,只能属于他一个人,其他人连触碰的机会都不应该有。
他的瞳孔倏地收缩,这是他的本能,遇到了敌人,就要露出凶狠的獠牙把对方撕成碎片。
舒涞强装出镇定,不想让厉谨裴发现她的失常,“只要你开心就好,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她竭尽全力地无动于衷,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打开社交媒体,此时,所有的热搜都是赵莉莉,她变成了丧家之犬,所有人都再极力撇清和她的关系,甚至于他的经纪公司,还说他们很早就终止了合约,只是一直没有公布。
厉谨裴的声音里带着执念,“敢动我的人,她就应该付出一点代价,下周我就回家了,记得乖乖在家等我,听到没,嗯?”
舒涞挂掉他的电话,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赶紧把快递收进自己的包内,以防被其他人发现。
接替赵莉莉的是一直做冷板凳的B角,舞台就是这样,永远有一群人在等着上位,正所谓你方唱罢,我登场,从来都不会有冷场的可能。
她的演技很好,远在于赵莉莉之上,虽然她没有赵莉莉的年轻,可是她有赵莉莉所缺少的简单朴实。
舒涞和莫威的对手戏并不多,但是她一直在后台关注着他,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适,想必是赵絮控制了他的病情。
她放下心中的顾虑,转头和唐依琳聊天,只是她没有发现,当她在和唐依琳插科打诨时,有一双眼睛,痴迷又贪婪地望着她,似是把她当做支撑下去的力量。
楚琪只是离开了一天,之后便闪耀地回归,她不去扰乱霍晨的工作,但是她也要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舒涞惺惺作态的嘴脸。
可是她千算万算,也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却正中了某人的下怀。
第二次彩排的时间提前,而厉谨裴却因为厉氏的工程问题脱不开身,舒涞倒是开心厉谨裴不会出现在剧院,可是她忘记了,有些事情不用亲自出面,就可以用钱办到。
剧院的广场外。
除了莫威的粉丝团外,几辆餐车浩浩荡荡地一字排开,只见餐车上赫然写着,给我亲爱的宝贝。
舒涞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是陈讯的馊主意,谁知道那人却说,是厉总亲自安排的,她扶额,这一点也不像厉谨裴的作风,他这是要她当成靶子伤透楚琪的心。
可是自己本来的任务不就是这个吗?
她苦笑了两声,却被唐依琳抓个正着。
“外面的阵势,是大佬来帮你应援?你干嘛摆出这副表情!舒涞,你很得意吼!”
应援?他巴不得把舒涞关在属于他的牢笼里。
“嗯,我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舒涞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唐依琳无语地锤了她一下,“舒涞,你最近不太对哦!被偏爱的就是有恃无恐。”唐依琳搂着舒涞的肩,一边唱歌,只可惜一句都不在音调上。
“哪有!”
两人打打闹闹,丝毫没有发现后面,多了一个人。
“早上好。”
莫威手里提着黑咖啡,眼下青黑的眼袋重的吓人,他穿着宽大的灰绿色衬衫,整个人都散发着颓废的气质,好像早就进入了角色。
唐依琳惊呼,“莫哥,你是没有睡好吗?我知道有一种花茶,对治疗失眠特别有效果,我一会儿拿给你。”
莫威点头,他踟蹰了一下,然后问道:“舒涞,你最近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论一下剧本。”
男主不和女主讨论剧情,反倒和她这个女四对戏,莫威的言下之意太过明了,舒涞迟疑了一下,她感受莫威对自己的不同,但是很可惜,自己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他人的好感只会让她更显可悲,而且,他也不愿意莫威因为自己受到一点点伤害,她不加思索地拒绝了莫威的邀请。
唐依琳也不想继续尴尬的气氛,她揉着舒涞的肩膀,“莫哥你看到外面的应援了吗?可是我发起的!够有面子不!就是比舒涞老公的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我以粉丝团会长的荣誉发誓,明天,一定能超过!”
莫威却依旧望着舒涞,她离他很近,可是却又那么的遥不可及,他看到了外面的餐车,那餐车上的标语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进自己的心脏,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那个人,可是那个男人,也是真的心悦于她吗?
他越纠结,心中的那个声音越发清晰,莫威,你什么也做不了,你就是一个懦夫,她需要的是我,你、就像小时候那样,你永远只会躲在角落顾影自怜,现在,你也赶紧让开,这个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
唐依琳的话于他而言不是解药,而是更毒的毒药,他捂着额头,冷汗从鬓角滑落,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他好累,为了不让墨影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甚至于不睡觉,不给墨影苏醒的机会。
舒涞搀扶着他,一脸关切,“莫威,莫威。”
碍于唐依琳在场,她不敢说出莫威的秘密,只能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舒涞,我想休息,你扶我去休息室吧!”
这回,舒涞没有办法拒绝,她只能让莫威将大半个身子倚在她这边,扶着他走到专属于他的休息室。
唐依琳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中陡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影帝,好像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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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酒吧。
楚琪坐在最里面的卡座,她的手指叉进发端,有人来搭讪,她就用眼神把那人吓退,她的酒杯从来没有空过,她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仿佛无论多少苦酒都填不满内心的虚空。
付黎姗姗来迟,他坐在楚琪的对面,向后靠去,顺便解开西服外套的扣子。
“怎么了,楚小姐,你的目的似乎没有达到,被厉谨裴甩了?”
他兀自拿起酒瓶,又抬手要了一个酒杯,自顾自地酌饮。
“我不用你来嘲笑我,对,我,我知道我着了厉谨裴的道儿,我出不来了,我不能没有他你知道吗?可是他说,他从来都没有原谅过我,即使我,我把整颗心都掏给他,今天,他还为了舒涞,他竟然……”
楚琪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付黎,后者眯着双眼,双手搭在长腿上,摸了摸嘴唇,有些疑惑,“是吗?没想到厉谨裴竟然是一个宠妻的人。”
“不,不是,舒涞不算是他的妻子。”
楚琪歇斯底里地大叫着,付黎的话将她内心的恐惧彻底放大,对,她现在和厉谨裴毫无关系,她名不正言不顺,连生气都没有资格,她只能算得上是厉谨裴在外面的女人之一,她一度想忍下来,可是不能,她咽不下这口气。
周围的视线纷纷投了过来,在酒吧买醉撒泼的不在少数,但是这么漂亮的美女还这样,只会让人浮想联翩。
付黎叹了一口气,扶着醉醺醺的楚琪开了一个包间,他可没有什么好脾气,将楚琪随意地扔到沙发上,“好了,别哭哭啼啼的,我认识的楚琪可不是这样的,想让我帮你,就拿出合适的态度。”
楚琪闻言,双手撑起身子,费了好大的劲儿坐了起来,也不管脸上的精致妆容,胡乱地一抹,“我要和厉谨裴在一起,挡我者死,逆我者亡。”
付黎的眼神锐利而精明,他拍了拍手,狭长的眼睛上挑,满腹诡诈,“很好,这才对嘛。”
这样,游戏才能越来越有趣。
如果只有一个人处于游戏中的优势,那岂不是太乏味可陈了。
是不是,厉谨裴?
楚琪抄起酒瓶,冰冷的酒随着咽喉直达心脏,她的意识渐渐涣散,一个不注意就栽倒在沙发上,可嘴里依旧念叨着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泊泊的酒水沿着她的手腕流下。
付黎摇头,这就是成王败寇,无论是爱情还是商场,失败者永远都是最惨烈的,所以,他才要一直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看着脚下拼杀的尸体,曾经他认为,厉谨裴是和他一样的人,可是楚琪口中的厉谨裴,却是一个十足的为爱痴狂的傻子。
他无奈,在这个钢铁森林里能找个一个星球的同类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他差点选择放弃这个猎物。
直到,他看到舒涞才顿悟,他和厉谨裴,是一个星球的怪兽。 怎敌他无关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