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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离了昆仑山,风清心情大好,语气轻快地向少鸿问道:
“下一程我们去哪?”
少鸿又是沉默,仍旧只是笑笑,也不回答。
“莫非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成?”
“前几日说好的去岭南吃甘蔗,你倒忘得快!”
二人携手驾着云,一路悠然前行。天色将晚的时候,终于抵达南海之滨。
风清笑道:
“这里我曾来过的。”
“我知道。你去罔极州寻母,一定会从这里过海。”
海面的落日飞着灿烈的金光映在他二人的脸上。风清屈身抓起一捧沙,再张开手,任海风将那沙吹散飘去。
“那时我一个人坐在这里,也是这样就着一抹夕阳的余晖,想了好多事情。现在想来,人的烦恼真是永无止境,这一个烦恼去了,总是会有新的烦恼找来。眼下我倒是有一些明白了师兄之言:‘舍’并非修心之术,‘空’才是万物根本。不如索性将那些烦恼都彻底拿出来在这太阳底下照一照,待日后回头再看,就会发现那不过只是一时的沉溺罢了,本就是没什么所谓的事情。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就是这个道理。”
少鸿摇头道:
“你的道理虽通,但总是经不住事到临头的锤炼。所以修心之术,务必不能省去修身这一项经历。想得再多再好,没有经过人事的磨砺,都不作数的。”
“你说得极对。眼下我就想着去吃甘蔗。莫说摒弃什么贪嗔欲念,就是这一个‘甜’字对我的吸引,我也跨过不去。”
少鸿拉着风的手,笑道:
“走!”
二人飞过海面不久,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风清不禁问道:
“那崖州已过了,还不落云么?”
“不急。”
“咦?这里不是半月岛吗?还要再往南?”
“不急。”
“少鸿,此地就是万安岛,便是那日师兄所说的,师父当年出试题考验他和弥远二人的目的所在。再往南,可就是罔极州了!”
“你到了便知。”
过了万安岛,二人穿入一片云中,天色突然大亮。
风清笑道:
“罔极州到了!”
“嗯,我们到了。”
风清停了脚步,拉住少鸿摇头道:
“这罔极州规矩极大,虽说是出入随意,但每个人只许入岛一次,一旦出去便不可再入。守岛大仙说这是师父定下的规矩,当日容真来寻我,连她那样霸道的一个人也没能打破。我已经来过一次了,若要我陪你再入岛去游玩,恐怕不能。”
少鸿依旧不做声,拉了她的手落云而下。
守岛大仙见有来人,摇着蒲扇赤着脚踱着方步走来。
“二位安好!这一位俊朗少年郎可以入岛,仙子已经来过一次,想必也知道……”
大仙话音未落,少鸿一抬手,守岛大仙晃悠了两下,倒了。
不等风清惊讶开口,少鸿拉起风清,大大方方二入罔极州。
行不多远,只见一清秀少年拎着酒瓶从远处踉跄而来。不必细看,闻着那桂花酿的味道,风清便晓得来人是哪一个。
“仙子?!仙子你回来了!你可知自你走后,我对你朝也思暮又想,日月无光,繁星黯淡,彩霞也失了颜色。就连这桂花酿都没了滋味。”
少鸿皱着眉头,气哼哼向风清说道:
“你就是这样到处留情的么!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仰慕者!我真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风清不理他,只是口中随着那终年酒醉的少年同声说道:
“不,你不是仙子。只是长得有几分相像罢了。仙子的美,繁花失色,群星晦暗……。好了好了,仙长也不必再思念我娘,如今她已经奔月而去,于广寒宫中常住了。仙长若是果真相思难解,不如出岛到那月宫中去,定可寻得意中人的所在!”
“果真?”
“我是她女儿,岂会不知自己的亲娘在哪里!又编谎话骗你做什么!”
少年怔了一怔,仰头豪饮了半壶桂花酿,又抬手摔了酒葫芦,转身而去!
风清讶异此人竟是真的如此痴心于母亲,忙在后面疾呼道:
“还未请教仙长尊名?”
“吴刚!”
待那少年的背影消失,风清向少鸿问道:
“你可认识这个叫吴刚的小仙?”
少鸿摇摇头:
“不认识。”
少鸿牵着风清在岛上驾云而游,似乎漫无目的,又好像在寻觅着什么。
“就是这里了。”
落云而下,风清被眼前所见惊住。她拼劲全力向前冲去,伸手推开那扇陌生又熟悉的柴门。风清停住脚步,立在原地,嘴角微颤,眼泪夺眶而出。
“风清?怎么是你?”
风清激动得说不出话,少鸿随后而至,轻蔑地看了伯陵一眼,呲笑道:
“还以为会藏到多么隐秘之处呢!也不过尔尔。”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猜的!”
“猜?”
少鸿抬起一只手,握成拳头状说道:
“比这个,我不如你。”
说着,又抬起另外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论这里,你不如我。自你从瀛洲走后,我便嘱咐各州郡县的守方仙神悄悄留意你的动向。前次在终南山你就轻易被我找到,这一次也仍旧没怎么费力气。我的眼线最后见到你是在万安岛,此后便再无人报告你的踪迹。所以,不难猜到,你一定是入了罔极州所以才没人得见你的行踪。”
风清平缓了心绪,一步步上前,刚欲开口,少鸿先一步走过来,半仰着头,挑眉道:
“如今人齐了,如何抉择,全在你。”
风清突然气愤起来,她双目瞪着伯陵怒吼道:
“你!也不知是你那什么破烂修为根本不到家,还是故意留了后手!如今我日夜头痛不已,全是拜你所赐!”
说罢,又转头向少鸿大喊:
“你!说什么带我去岭南啃甘蔗!这里是岭南吗?他是甘蔗吗?一个个满嘴说着爱我惜我,却时时刻刻都在骗我,欺我。都把我当傻子哄!”
说罢,风清猛一转身,当场拂袖而去。
那两个人几乎同时使出定身之术,风清也不知是中了哪一位的法力,总之迈不开脚动不得身,只好抓着头发,面露狰狞地杵在原地。
伯陵少鸿齐齐绕了过来,少鸿摇头道:
“想躲也好,想逃也罢,我绝不会再给你机会拖沓下去。今日务必将这件事情解决掉,否则谁也不能离开此地。”
伯陵亦点头附和道:
“你们既然翻山跨海万里奔赴而来,就没有这样糊里糊涂离开的道理。他说的很对,一锤定音,就在今日。但是我只说一句话,我和风清好歹也是拜过老君神位行过大婚之礼的,论名义上,还是比你正式些。”
少鸿拍了拍胸口,撇嘴道:
“你的决离书在这里,怕你年纪大忘记了,所以我可随身带着呢。不过说到大婚之礼,真巧,我不久前刚刚和风清成婚了,当着三界诸神,玉钦上真还代替岳父岳母受了我这女婿一拜呢。不知这名义上,到底是谁更说得过去?”
“都住口!你们是在这里轮番羞辱我吗?我不管是谁把我定住的,马上给我放开!”
风清被解了定身法,不理他们二人,大步向前迈去。那俩人自是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你要去哪?”
“回家!或者找个清静的地方藏起来!我讨厌你们,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我也去。”
“我也去。”
三人同行至入岛处,守岛大仙依旧躺在原地尚未醒来。风清冷冷说道:
“你那什么抹去人记忆的法力究竟好不好用?若是还能勉强使使,劳烦此时再用一次。”
伯陵不解,少鸿从旁道:
“我打晕了他才得以带风清二进罔极州,因此破了老君的规矩。”
伯陵了然,遵命施法自不必提。
风清终究是法力有限,因来时他们从南海之滨出发直至罔极州,始终一力前行,沿途从未停歇休整,此时又马不停蹄回程,以她的法力,早已力不从心。只是她胸中赌着气,早顾不得疲惫,只牟足了气力一路向北。跟随着的两个人虽都有察觉,但却无人敢上前劝阻,只是都在暗中留意着,都想着万一她摔下去……
风清心中默默盘算:去哪里?姑射山?回不得。不仅姑射山不能回,但凡知晓认得他们三人的地方统统都去不得。三界皆知妖王伯陵隐世,招水收回了悬于薄山的降妖杵,昆仑山也撤去了死亡谷的毒瘴。如今三界和乐安宁,仙神人妖无不尽守本分循序而生,若此时伯陵现世,难免又要引发一番风波。师兄正四方游历,她也绝不可凭空添乱。即便不论那些,就单单他们三人一同出现,也堪称三界第一奇景,第一奇谭,第一奇事。罢了罢了,丢人现眼的事,自己在心中悄悄想一想也就罢了,无论如何也出不得这个丑。
正万千思绪纠结在心头,风清突然发觉自己早疲惫至极,再撑下去恐怕当场就要摔落下去。她降了云向下一张望,眼前倒正是个极佳的所在。于是假意自言自语道:
“咦?这里我曾来过的,恰逢今日路过,正好故地重游。”
说罢,径直落云而下。
那二人自是随她一同而至。少鸿笑道:
“亏你还记得这里。那天的桂花酒特别清甜,满山满谷都飘散着芬芳。风清,还记得山那边的小溪么?那日我还给你摘了一束奇花,叶子像兰,却开着青色的花朵,很是雅致。名字我却不记得了。”
“叫祝余。”
“对,祝余,还是你脑子好。那时候可真开心。”
伯陵冷笑道:
“这里就是被你背后下黑手丢了性命的离水水神之子,疏羽的老家吧?咱俩也曾一起来过一次呢,可并不怎么开心。你倒忘了?”
不待少鸿反击,风清回头瞪着他们道:
“都闭嘴!不然就都滚开!”
风清循着桂花香气一路找到了那日他们饮酒畅谈的溪边开阔地。正值深秋,山中虽有些凉意,但清风徐来,空气中夹着桂花和溪水的清冽之气,就着浅浅月色,甚是悠然惬意。这一整日,风清跨海疾行又毫无准备突然见到伯陵,早身心俱惫,疲倦得厉害。她寻了棵桂树倚靠,心弦一松,眼皮刚一合上,便沉沉入梦。
这一眨眼却不知过了多少年。
溪边的那棵桂树旁似乎是一夜间起了三间小院落。正所谓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日月轮转在这里视如无物般流淌,时光悄然,岁月静寂。
这一日,风清采了一兜子的药材满载而归。前月她听此地的老医者讲了个新方子,眼见着节气正当时,风清便朝附近的招摇山寻药而去。风清背着药材包裹推门而入,一回身,眼前景象倒是意料之中。
院子东边的侧门前栽种着两株茂盛的海棠,通往她的东邻。西侧门口是一棵树形精致的玉兰,掩映着她西邻的大门。此刻,海棠树下站着的少鸿和玉兰花下背手而立的伯陵,两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去山中采药,几天不曾回家的徐风清身上。
风清目不斜视,将装药材的兜子放在院中石板上。刚一起身,身旁递来一只绞了水的帕子,伴着少鸿的声音:
“出去这么些天,一定累了,先擦把脸,然后清清爽爽地开饭。”
风清也不抬头,只是接了帕子在脸上蹭了蹭。
“手,手也要擦擦。”
少鸿殷勤地接过风清用过的帕子,忙不迭地回身拿去浸水洗了。
另一边的伯陵开口道:
“一定饿了吧?我也不知你何时回来,所以灶上一直用小火煨了羊肉,此时你是要就着那汤下面,还是只吃些羊肉?”
风清肚子咕咕作响,听见有羊肉更是口水直往外冒。
“先盛了汤来喝一碗吧。”
“好嘞!少盐,不放香菜不放葱。我知道。”
三个人围坐在院中的小桌旁叮叮当当开饭。风清吃得慢,那两个人也陪着慢条斯理地一口口压着吃。饭毕,风清起身行至石板旁,打开布兜子,将采得的药材一点点拣了出来。
少鸿凑过来笑道:
“这个我认得,这是透骨香,散寒止咳的。”
伯陵切了一声,不屑道:
“啧啧啧,临时瞎编也要靠点儿谱才行。这分明是杜仲!”
“我倒不大识得杜仲!是做什么功效的?想必平时你常常需要,所以才能一眼就认得出吧?”
伯陵知道自己上了他的当,正搜刮了肠子想办法扳回一局。风清倒是习以为常一般,并不把他们这些傻话傻事放在眼里。她口中念叨着:
“你们谁听过七叶一枝花?我找了好些天,寻遍了整个招摇山也不见有。”
两个人都被问住了,四只眼睛干瞪着,只是呆立在那里,全不知如何回答。
风清摇摇头,绕过他们,继续在石板上铺开采得的草药晾晒。不一会儿,她举着一株翠绿的枝丫说道:
“这里有杜仲。你们刚刚谁说想要的来着?”
二人都忙不迭摇头摆手推道:
“我不需要。”
“我不需要。”
月弯挂在枝头,风清忙活得差不多了,伯陵捧着西瓜,献宝似地跑来:
“我昨日去天山脚下摘的,当即便用冰镇上,就等你回来吃。”
“风清最爱吃天山的葡萄,你不知道?”
“葡萄还未到成熟的季节,你不知道?”
风清拍了桌子吼道:
“西瓜呢?要放热了才给我吃吗?”
吃完了瓜,风清擦擦嘴伸了个懒腰,起身往屋子里走去。旁边有人耐不住,刻意打了个嗓:
“嗯,嗯!”
风清左右张望了一眼,左边的海棠花尽了,右侧的玉兰也早谢了,两棵绿油油的树下,站着两个傻愣愣的人。风清打了个哈欠,推门,回屋,熄灯,入眠。树下的二人无奈,也只得怏怏转身而去。
这一段时日,伯陵自觉近来情形有些不大对。于是趁着少鸿不在,悄悄推开他的屋门,四下里看了半晌,其实他心中也不知要找些什么。他瞟了一眼桌子,上面摆着薄薄的一本书,封面写着:《金匮要略》。伯陵暗自感叹,这小子果然钻营,虽人前不声不响,却背后偷偷研究医书讨好风清。
“不对!”
伯陵心中暗想,这《金匮要略》是不久前刚刚流传于世的新书,他也曾略看过几眼,却比眼前这册子要厚上许多。伯陵将书拾起,翻开封皮,眼前四个大字,立时气得他七窍生烟,口中大骂道:
“这混蛋,又他妈耍诈!”
却是哪四个大字?
《房中要解》。
伯陵将书卷入袖中,刚要出门,正迎头撞上耍诈之人回来。他将书一丢,冷冷道:
“亏我还信你悔改了!这么多年过去,你那耍诈的本事倒是丝毫未见衰减!”
少鸿并不以为意,只是笑笑答道:
“这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并不是新的。”
“很久?多久?那你揣着这东西做什么?”
“还记得那一年你与我火烧长安城的奉宸府么?我好奇,进去看看那些传说中的俊俏小子都是个什么样子。然后偶然间得了这书。近来不过是不经意间想起,随便翻看翻看罢了。你倒也不必如此气急败坏。”
伯陵越听越气,一怒之下竟抬手将那书付之一炬。
少鸿见了,摇头道:
“我早说过,论脑子,你果然不行。这书我已然看过了,现在你烧了它,显然只能对自己不利。你想想自己多傻?”
“耍诈的贱人!”
“随你气急败坏,我全不在意。”
“信不信我偷偷宰了你?”
“口舌之快,我更不在意。”
忽然外面门声响起,两个人也不再争执,都疾步向外跑去。争先恐后之状,丢人现眼之姿,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又过了不知多少寒暑。
“打一架吧!我忍无可忍了!”
“说得好像你打得过我似的?我无所谓,都随你。这么多年的手下败将,你这老二当的倒是很踏实啊!”
“蜀地刚刚闹过洪灾,风清去那里给灾民看病施药,一时半刻不会回来。一会儿,山顶见!”
“好。”
这一战倒是有些惊天动地,不过结局依然如旧,少鸿落败。伯陵得意地走了,少鸿一向最是好强,正好此时趁着风清出门,所以咬了牙关留在山顶练功。
这一日,少鸿刚收了气息欲下山回家,抬头正见远处飘来一个人影。
“父亲!果然是你!”
“承善?”
承善扑过来,大笑道:
“娘呢?娘一定也在这附近吧?”
少鸿见了儿子自然分外欢喜,但他来不及想别的,忙定了定心思问道:
“你又是如何寻到这里的?”
“说来话长,我们先去见娘,稍后再一起说。”
“你来这儿,旁人可知道?”
“儿子懂得父亲和娘的意思,所以自然没有告诉别人,是自己悄悄来的。”
少鸿拍拍他的肩,他十分信赖这个儿子。智慧,才情,心性,谋略,所有的优点都集于承善一身。所以少鸿点了点头道:
“走吧!”
路上,承善悄声问道:
“家中一定不止你和娘两个人,我猜得对不对?”
少鸿停住脚,自是十分惊异。
“真被我猜中了?是弟弟还是妹妹?还是弟弟妹妹一大堆?”
少鸿大笑,摇头道:
“待会儿见了,你自然知道。”
伯陵正在院中分拣风清之前晾晒的陈皮,肉桂,梅子,山楂。夜里湿气重,若打了露水发了霉,等风清回来他可没法交代。听见院门开启的声音,伯陵心知是那个被他打败的人练功回来,所以也不回头,只嘲笑似的说道:
“别练了,反正也没什么大用处。这么多年也没见长进,你放弃吧!”
许久,竟没有听见那熟悉又讨厌的还嘴的声音传来。伯陵纳罕地回头一望……
“爹!”
承善几乎是飞着向伯陵冲了过来。伯陵红了眼睛,张开双臂狠狠地抱住儿子。
少鸿走近,拍拍承善,没好气儿地说道:
“可是比刚才见到我时还要激动些呢!好歹顾虑一下我这亲爹的情绪好不好?”
三人坐定后,少鸿面色沉稳开口道:
“承善,这件事,你见到了就见到了,相信你懂得其中的利害轻重。”
不等他说完,承善点头道:
“儿子懂。除了我,再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此事。可是,娘呢?难道娘她又跑了?这一次,竟是一起扔下了你们两个人不成?”
“知母莫若子!可见你娘的不靠谱,三界尽人皆知。她去蜀地救灾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父亲,蜀地的洪灾并非……”
少鸿摆摆手,笑道:
“不必跟我汇报这些。你做事比我稳重牢靠,我没什么可问的。其华好吗?”
“好得很。她一向与希音希言作伴,有时三个人去招水找原致师兄修习功夫,有时去姑射山跟槿娘缠磨着讨好吃的,有时随我去薄山看老狐他们。大多数时候还是住在祖父母身边,看起来倒是比我还忙些呢。”
少鸿伯陵又同声问道:
“你如何找到这里的?”
“自你们走后,我闲暇时便在天上向下张望看看可有你们的踪迹。不过我空闲的时刻倒是不多,赶巧今日我向西南方向望去,正见一团巨大的仙脉凝结在这里,我虽没猜到是父亲,但想着如此强烈的仙气,绝非泛泛之辈,因而便赶来一探究竟。果然,除了父亲,再没人这样厉害的!”
“哦?真的吗?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三人循声向外望去,不禁都惊住了。
说话的是谁?
承善今日第三次飞奔出去,口中大吼道:
“师父!”
玉钦笑眯眯进了院子,瞪了一眼承善,嫌弃道:
“刚刚吹捧你父亲的那些话,可还要再说一次?”
承善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玉钦坐定,不等旁人问便自顾开口道:
“我四方云游,今日同承善一样,远远便望见了少鸿的仙脉,因而寻迹而来。但我比他聪明,一猜就知道必定是你无疑。果然还没等我走到山顶便发现了你们都在这里。哦对了,师妹就在后面,我是超过了她赶到的。她功力似乎没什么长进,没发现我不说,那行云的速度,跟当年丝毫没有变化。”
说话间,风清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风清呆呆地立在原地,望了望承善,又看了看玉钦,再看着另外两个朝着自己傻笑的呆子,一时有些愣住了。
“娘!”
“师妹!”
“风清!”
“你回来了。”
完结了。
终于做了一件自己真心喜欢,能讨好安慰自己的事情。这两年来,若没有这件事撑着,恐怕人早塌了。所以要感谢自己,感谢徐风清。
今天是居家隔离的第13天。这小半个月的时间,这别样特殊的人生经历,也许越往后便越觉得会是收获。
还有,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这一份最好礼物,我很喜欢。 清风徐来仙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