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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风清正带着其华在湖边摸鱼,少鸿倒在一旁看着她们娘儿俩认真的样子,倒觉得傻气又有趣,笑容早荡漾在脸上。承善忽然从远处跑来,神色有些不大对。
“父亲,娘,静笃宫出了些事。”
少鸿沉着脸,面带严肃道:
“越大的事,面色上越是更要稳。罚你先在此处立半个时辰,之后才可说话。
承善自知自己确实莽撞失态了,所以也不辩驳,只在那里静静站着。半个时辰后,承善终于开口慢慢说道:
“师父自那日从上善天回来便叫了原致师兄去后殿,然后便和大师兄闭门几日不曾出来。原常师兄觉得事有不对,便来找我商议。刚刚我同原常师兄一到招水,正见大师兄开门说,说师父离了静笃宫,出去四方游历了!”
风清看看少鸿,少鸿倒是沉稳,朝他们点头说道:
“玉钦上真最近的确有些不大对,所以有今日此举也并不十分意外。他此番作为,想必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行前又与原致交代了个明明白白。所以,倒也不必太惊异。”
风清叹了口气,说道:
“我要去一趟招水。”
“正是。我也亲自去看一看为佳。承善,你……”
“儿子这就带妹妹回宫,再去向祖父禀明此事。”
“好。”
原致早知二人来意,拱手将他们请进正殿才缓缓开口道:
“师父说,师祖对他的训斥极对,他的贪嗔痴念确是未消。他留在这里,看似静修,实则不过是在这静笃宫中把自己圈起来躲清静罢了。若要真正看得开,放得下,则必要先看过,行过,经历过。师父说他深深体悟到,修道的本质并非“舍”,而应是“空”。所以师父说,他去游历红尘,修身,养性,炼心,再求致知万物之道。”
玉钦的话这样透彻,风清二人也是没有再追问下去的必要了。
少鸿点头道:
“你师兄是道性极高的上真,领悟自然与我辈不同。招水有原致守着,自是万事无虞。原致,有你在这里,我很放心。”
二人出了招水,风清情绪自是有几分怏怏。少鸿停住脚步,拉着她笑道:
“没想到你师兄行动倒是快,竟然比我们还先走一步。”
风清不明就里,抬头望着少鸿面露疑惑。
“还记得大婚当夜我对你说的话吗?我说,你的心事我全都了然,往后的事,我自有安排。如今一切尘埃落定,承善在上善天立稳了威望,政事也得心应手。所以,也到了我们可以离开的时候了。”
“离开?去哪儿?”
“三界十方,四域九州,哪里好就去哪里。风清,你愿意吗?”
“少鸿,你认真的?不是玩笑?”
“我认真的,不是玩笑。”
“你父母那里,可过得去这一关?”
“你不认识我么?我一向是自己做主,谁又能管得了?我想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离开过去的一切,全部从头开始。我带你去看所有巍峨的山峦,绮丽的朝阳,绚烂的落日,听林间最美妙的鸟鸣,尝遍世间所有最香最甜的鲜果。我们去岭南吃甘蔗,甘蔗长得像竹子一样,却多汁,比蜜还甜。”
“你说的这些,可都行得通?”
“今日我便去跟父亲交代一句。如今上善天有承善,三界又没有任何威胁滋扰,明日一早我们悄然离开,谁也不告诉。其华也一向是离开你惯了的,姑射山,至乐宫,薄山,静笃宫,足够她玩的。”
“连承善也不说?”
“他将来是要成就大事业的,若连这么点儿考验都遭不住,还如何做得三界之主?再说,你别以为承善还是孩子,他心思周全老道,恐怕比我还要深沉些。我的儿子,自然是最优秀的。”
第二天一早,少鸿与风清,悄悄离了长治宫,没有与任何人道别,飘然而去。
“想先去哪儿?”
“不然你猜一猜?”
“昆仑山?”
“对了!”
二人快行至死亡谷,风清突然问道:
“此时朱鹮神鸟不在,你也没有带九龙日车,我们可过得去那死亡谷么?你的修为或许可以,我自问是一定不行的。”
少鸿不回她,只是笑笑,带着她继续前行。
行至山巅,风清向谷中望去,原来的毒瘴不知何时早已消散,峭壁两侧早生了许多草木,时至深秋,正是一片金黄灿烂,耀眼夺目。风清开心极了,抬手砸着少鸿的胸口说道:
“原来你早知道死亡谷的毒瘴已除,只是卖关子耍弄我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隐世不久,我便给西王母写了信。这死亡谷横亘于此,于百姓甚是不利。如今伯陵之患已除,世间便不该再有死亡之谷。”
“哦。”
“怎么?提起他,你心里有疙瘩?”
风清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
“快走吧!容真见了你,不知道该多开心呢!你不是也分外想念她的?”
两个人抱在一处,连吼再叫,又亲又搂的,快乐的情绪连周遭不相干的人都被感染到了。过了一会儿,容真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她皱着眉头露出几分不悦,嗔怪道:
“为什么要嫁给他?!他从前做的那些对不起你的事,你都忘了不成?再说,再说,算了,总之这件事,我很不赞成。”
原希向少鸿行了礼,急急问了一通招水近况。听少鸿讲了玉钦出走之事,原希急得跳着脚高呼要出去寻人。众人开解了好半天才止住了原希。容真仍旧一味地甩脸色给少鸿,也不理他。
西王母面上过不去,难免责怪容真几句。
少鸿却笑道:
“难道是因为你从前喜欢过我的缘故?而我眼里又一直只有风清。如今见风清与我成婚,莫不是触动了什么心事,所以才一直不高兴?”
未等容真发火打人,原希先急了:
“也不知是哪一个,费尽心思,花言巧语骗容真嫁给他呢!幸亏我及时赶到,否则容真这么单纯,岂不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少鸿并不生气,只是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风清知道少鸿,动嘴他岂是原希的对手,所以从旁说道:
“你自然是偏心自己妻子的。我倒是想起当年与容真第一次见面,她那时满口的少鸿哥哥如何如何。见到我,眼睛里都飞出刀子来,满是对我的妒忌。自然是因为她那时属意于少鸿的缘故!”
容真早气得冒烟,张牙舞爪朝着风清扑了过来,嘴里大叫道:
“你这臭丫头!看我不把你的脸挠成土豆丝儿!”
讲到此处,同尘宫中的老枫树抬头望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叹息道:
“今夕何夕,不知天上宫阙,此时可两全?”
一旁围坐的一众小精小怪正听得尽兴,见老枫突然停了,又望月兴叹,都不禁问道:
“完了?这就完了?”
老枫点头道:
“可不是就完了么!他二人自昆仑山出来,四方仙游,从此过上了神仙眷侣的日子。这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那玉钦上真四方游历,可有什么有趣的见闻?”
“是啊!他摆明了喜欢嫦娥仙子的,难不成是去了月宫门前等着守着?不对,月宫门前砍树的是吴刚,可见玉钦上真并没有去!”
另一个说道:
“说什么玉钦上真,我们的妖王呢?伯陵又去了何方?我等从未听说过伯陵的名字,难道他真的就此一走了之,隐世去了?!依我看,他对这徐风清可真是爱得刻骨铭心,恐怕不能轻易放下!”
“可不是!刚才听得我越发生气,我们妖王那么深情款款风度翩翩柔情似水的一个人,可被那什么徐上真害苦了!真真的气不过!”
众人七嘴八舌你言我语中竟全然忘却了时辰。闻得一声鸡鸣才知天光已现,皆匆忙隐了身形散去了。
同尘宫历经千百年,朝代更迭中早已破败,那宫内大殿上蜷缩着的一众乞丐此时都睡意正酣。唯有刚才那故作深沉的老叫花子,因上了岁数觉少的缘故,屏住呼吸支着耳朵,将这故事听了个完全。他口中长吁了一口气,摇头叹道:
“昨日花开满树红,今朝花落万枝空。百年大小枯荣事,过眼浑如一梦中。诶!” 清风徐来仙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