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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宁落讪讪的缩了缩脖子,“你,你别这么看我,让我好好想想。”
“抱歉。”陆燕然收回目光,身体懒散的靠在凭几上,眼眸低垂,轻捏着手指,静等她的答案。
林宁落压力顿松,细想了一下,轻声道,“是有一年,姑母的忌日,我无意间从祖母的房间里发现的。”
“林白氏?”陆燕然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她蹙起了眉头,十分自信自己与林白氏绝无牵扯,又怎么会……
事到如今,林宁落已经不想计较她的称呼了,“对,因为花纹十分特别,所以我问了一句。祖母当时没有回答我,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
“可知来历?”
林宁落摇头,然后眼睛一亮,道,“我想起来了,是有人送过来的,但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陆燕然了然,若是想知道那东西的来历,恐怕就只有去问林白氏了。
“小染,那个东西……是什么意思啊?”林宁落低声问道。
陆燕然抬眼看她,笑道,“想知道?”
林宁落猛地点头。
“就算是丢了性命也想知道?”
林宁落立刻摇头,“那还是算了吧,我惜命的很。”
意料之中的答案,陆燕然笑了笑没再说话。
并蒂莲有很多秘密,有一些只有她一人知道。
她手下的那些人,信息并不对等,每个人掌控的秘密也不一样。
谁都在疑惑她为何不给自己留后路。
她留了,可是没有用到。
所以那些牌也就沉寂了下去,不被任何人知晓。
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说到底,还是蠢罢了。
陆燕然侧眸看向了外面,眸光深邃,像是能越过不知多远的距离,直接看到薛徇般,透彻的让人不敢直视。
薛徇对临州很熟,一闭眼,每一条巷子,巷子里有多少住户,有多少人口,他都记得一清二楚,熟悉的就像是在自己的家。
这是他的习惯。
知道陆燕然自焚身亡后养成的一个病态般的可怕的习惯。
其实不止临州,凡是隶属大周之地,每一寸,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造反二字,绝不是说说而已,他埋下的钉子,远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多。
摆脱掉身后追着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临州城,一路南行,奔跑若风。
约莫八里地,有一片山,山脚下是一个村落,正值饭点,家家户户都冒起了烟,饭菜的香味弥漫在村子里,十分好闻。
薛徇歇了片刻,找一户人家讨了水喝,笑着闲聊了几句家常后,便上了山。
树木上有张明留下的记号。
薛徇也不着急了,一路上慢悠悠的走。
猎户废弃不用的屋子已经遮不住多少的风雨了,只能勉强算一个容身之所。
薛徇刚一推开门,斜里便冒出了一柄利刃,他抬手夹住,同时抬起另一只手,陆燕然雕刻的那个坠子便被递到了对方面前。
“抱歉。”
那人直接松开了长剑的剑柄,声音很低,撑得上去气若游丝。
很难想象,刚刚那么快速的一剑是由这么一个重伤的人挥出来的。
“我原谅你了。”薛徇笑眯眯的说到,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撕下了覆在脸上的那层面具,“身后可跟着尾巴?”
“都解决了。”
“被一锅端了?”
“不是。”那人靠在墙上,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神色有些不耐烦,却还是看在那个纹样的份儿上,忍气吞声的道,“私人恩怨,对方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薛徇这才满意了,蹲下身体,手指捏住了他的手腕,“还可以,稍等一会儿,有人会将药箱送过来,在此之前,先忍忍吧。”
那人顿时无语,他看了一眼自己胸腹的伤口,大腿上还带着半截箭,现在看人都有重影了。
“死不了。”薛徇懒洋洋的道,目光中带着丝丝冷意。
燕然倚仗的怎会是一个如此无用的东西?
宋连觉得十分怪异,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嫌弃了?
一刻钟后,合一背着药箱飞身而来,脸不红气不喘,恭敬的喊了一句王爷,然后一记手刀敲在了宋连的颈侧。
可怜的重伤患者,话都听了一个模模糊糊,然后双眼一闭就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等薛徇他们回去,已经是后半夜了。
屋内亮如白昼,陆燕然翻着一本书,低垂着头,看的十分仔细。
薛徇走到门口便放轻了脚步,他没有立刻靠近陆燕然,而是在她不远处站定了身体。
“辛苦了。”陆燕然放下书,笑着道,弯身拎起放在小炉上的壶,给他倒了一杯水。
“不忙,身上带着寒气,我一会儿再过去。”薛徇温声道,“受了伤,约莫明天才能醒,但十天半月的不能动武,可会妨碍你的计划?”
“人在就行。”陆燕然推了推杯子,眉眼含笑,“真不过来?”
薛徇看的心痒痒,那张脸,如今越发像陆燕然了。
“再等等,你身体还不太好,别让凉气扰着你。”终究还是摁下了那份冲动,他别开目光,低声念叨着。
陆燕然笑出了声,眼睛弯起,亮晶晶的,差点让薛徇把持不住。
“稍后,带我去林府一趟吧。”陆燕然轻声道。
薛徇微怔,“林府?”
“去见一见林白氏。”陆燕然将从林宁落那里听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而且,你不感觉我这模样,迟早有一天会捂不住吗?”
这是出乎她意料的事情,第一次重生到别人身上,没有经验,“你的容貌也发生了变化吗?”
薛徇摇头,“没有。我以前长的比这好看多了。”
陆燕然不相信。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我就给你看,是你画的。”薛徇伸出了手,“现在走?”
“嗯。”陆燕然起身,对于自己记忆的事情,莫名期待了起来。
夜色浓郁。
薛徇搂着陆燕然悄然潜入了林府之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林府的那点守卫,在他眼里,如同虚设,更何况,在这之前,已经有人替他们清理了一些障碍。
佛堂里,因这一场意外,本已经睡下的林白氏穿戴的整整齐齐。
她看到进来的陆燕然,神色中露出了一抹错愕,“白染?!”
“老夫人,深夜叨扰,请您见谅。”陆燕然端着浅浅的笑意,眸光平静。
简单的一个对视,便让林白氏压力剧增,她突然想到了自己以前看过的一个人,那股气势与神态,简直一模一样。
“走那么快,衣服都不要了,回头染了风寒别让我给你治。”
薛徇絮絮叨叨的大步走了进来,将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眉头皱起,十分不满。
林白氏倒吸一口冷气,从座位上坐不住了,站起身,行了一个礼,“南南王。”这尊大佛,怎么来了?
“又不是瓷器,哪儿那么容易碎。”陆燕然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你可比瓷器贵重多了。”薛徇替她将带子系好,然后便站在了她身边,还落后半个身位。
如此一番作态,让林白氏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同时也更加确定,面前这个白染,绝非自己那个外孙女。
南王薛徇,那可是一个可见皇帝而不跪的人,那是一个与白家有着极深仇怨的人,若说南王最不可能对谁和颜悦色,那必然是白家人。
可是他对白染……那份疼爱,简直快流出来了。
可能吗?
以前南王不是没有见过白染,可态度如何?目不斜视。
林白氏曾经隐隐升起的念头再次疯狂的生长了起来,以至于她的脸色与目光都发生了变化,“你到底是什么人?”
“重新介绍一下。”陆燕然单手放在身前,目光灼灼,“小女子姓陆,名燕然。” 良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