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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陆燕然的话,欧阳君是一个字都不信。
可他却看不出什么破绽。
好似破门而入仅仅只是养尊处优嚣张跋扈的权贵之女理所应当会做的事情。
木和风再厉害,也只是在江南道上,认识他的人给他几分面子,那些权贵亦不愿意动他,处于中流和中下流的人不敢得罪他。
他不想节外生枝,才卖了白家一个人情,给了白染一个面子,是以,他们才有了交集,再往深处猜测,木和风想从白家得到些什么,那么白染便是最好的傀儡。
毕竟操纵一个废物,十分容易。
对于这种人而言,为了往上爬,什么都做得出来。
但,欧阳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也始终想不明白那些情书是谁仿造他的笔记而写。
查过,一无所获。
这在往常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
并非被谁抹除了痕迹,而是那些痕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甚至在某一个瞬间,欧阳君想,那些东西是不是白染亲自所写,不过这个念头只存在了一瞬就被他否定了。
白染会仿写笔迹?听起来就不可能。
“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那些东西,白姑娘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
“当然。”陆燕然颔首,“请稍等一下。”
她站起身,并不避讳欧阳君的存在,大大方方的从书架上取了一个木盒出来。
“取炭盆来。”陆燕然扬声吩咐道。
很快,二三便端着一个盆子进来了,“主子,成吗?”
陆燕然点点头,示意她退下,然后将盒子打开,取了一封信递给欧阳君,“咱们一封一封来,如何?”
欧阳君将之接过,一眼扫过,哪怕是他,都看不出信中字迹的差异,若不是知晓自己绝不可能写这种东西,他肯定会自我怀疑。
烧红的炭遇纸便燃起了火焰。
陆燕然递一封,欧阳君便烧一封,两个人默契的沉默着,谁都未曾多言。
“真多。”欧阳君数了一下,近三十封,而他的人偷回去的也不过五封,“白姑娘想的真周到。”
“谋生而已。”陆燕然将盒子推到了他面前,“需要检查一下有没有夹层吗?”
“恭敬不如从命。”欧阳君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当真仔仔细细的检查起了木盒。
“君子风范?传言有误呢。”陆燕然倚在身后的凭几上,手指轻轻的转动着腕间的白玉镯,挑眉打趣道。
“谋生而已。”欧阳君原话奉还。
陆燕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检查,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容,那神态,就像是看着孩子玩闹的成人。
欧阳君抬眸对上她的目光,十分突兀的,怪异的,升起了这样一种感觉。
他捏紧了拳头,另一只手将木盒推到她面前,“可还有别的?”
“我房间没有暗格,欧阳公子随意找。”陆燕然坦坦荡荡,“明日后日两天,我院子都无人,你也可以派人过来。或者……索性一把火,将之付诸一炬。”
“姑娘说笑了。”欧阳君站起身,垂着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玩笑话还是不要随意说的好。”
陆燕然仰头看着他,笑容灿烂,“你说,我为何会那么爱你呢?”
欧阳君微怔。
“没有什么蛊惑,是我真心想要杀你,黄泉路上,咱们做一对鬼夫妻也是美谈。”
“可惜,刀子即将刺进去的时候,我心软了。”
陆燕然叹息一声,眼中露出的光芒逐渐疯狂,“欧阳君,别给我下一次机会。你如此优秀,我仍然爱你入骨。小心一些,我会再去找你的。”
“白染,自重。”欧阳君沉声呵斥。
“不自重你又能如何呢?”陆燕然咧开了嘴,她站起身,隔着一张矮几凑近了欧阳君,手指轻轻的点在他的喉结上。
欧阳君心中一震,连忙后退几步,神色狼狈。
陆燕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弯身拿起木盒朝着他砸了过去,“滚吧,狗东西,别让我再看到你。”
欧阳君闪身躲过,脸上露出一抹薄怒,他刚想说什么,迎面便飞来一只茶壶,虽躲了过去,但衣服被热水浸湿,上面还沾着几片茶叶。
外面的人听到声响,立刻闯了进来。
陆燕然眼眶泛红,眼眸含怒,手指紧紧的抓着衣襟,一副遭受极大屈辱的模样。
“欧阳君!”小七怒吼一声,不由分说的冲了上去,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你发什么疯!”欧阳君躲闪不及,被打了一个结结实实。
“小七。”同时,陆燕然喝止,“住手!”
小七恨恨的攥紧了拳头,那模样,就像是被惹怒的小狮子,“滚!”
“白染!”欧阳君咬牙切齿,他断然想不到白染竟然会如此对自己。
陆燕然瑟缩了一下,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泪水从眼眶滑落,犹如风雨中摇曳的小白花。
“欧阳公子,请吧。”魏二挡在了他与陆燕然的中间,隔绝了他的视线,态度冷硬。
欧阳君怒火中烧,任由谁被如此摆一道也都不会开心,但他却什么都不能说,不会有人相信,所以他什么都没说,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陆燕然一眼,面无表情的离开。
陆燕然蹙起了眉头,这人的反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过转念一想,若是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便不会有如今的名声了。
“主子,以后在身上备一个刀子吧,谁欺负你,就直接捅过去。”小七依然怒气十足,“那样的东西,死也就死了。”
“一条人命,小七。”陆燕然蹙起了眉头,虽然她也曾这样认为,但如今终究还是不一样了,“要对生命有敬畏感,知道吗?”
小七见她面色不愉,缩了缩脖子,立刻变成了一个鹌鹑。
“装的?”魏二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二开,“吓死我了,我就说,欧阳君怎么可能那么蠢。”
“魏二哥聪明。”陆燕然笑道,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叹息一声,“他真能够忍的。张宁可在?”
“在呢,我去喊他。”小七转身跑了出去,不多时,便带着张宁走了进来,同行的还有张明。
“主子。”两人恭敬的行礼。
张明身材挺拔,腰间带着一柄木剑,少年英气勃发,看的陆燕然十分满意。
“你们去做一件事。注意不要暴露自己。小宁应该很熟练。”陆燕然道。
“是。”张宁笑眯眯的应了一声,“主子吩咐。”
“传一句话出去。”陆燕然眯了眯眸子,轻声交代。
在场的人都错愕的看着她。
“主子,这样……好吗?”魏二忐忑的问道。
“欧阳家传有关我的谣言时,可有觉得不好?”陆燕然冷笑一声,“他们陷害小七的时候,可有觉得不好?成王败寇,如此而已。”
“我现在就去安排。”张宁心中的那些犹豫随着她的话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他觉得陆燕然说的很对,成王败寇,如此而已。
就如他,就如张明。
弱者,就会被抛弃。
欧阳君刚离开不久,几个衙役便赶了过来,说是有人指认路通判府内着火的事情与白染有关,想要询问几个问题,却连门都未进就被赶了出去。
陆燕然再一次感受到了权势带给她的好处,但却一点都不高兴。
是谁将幕后黑手的罪名扣到她头上来的?
陆双之流。
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其他。
欧阳君与她是刚刚撕破脸皮的,他的动作不会有这么快。
还真是……谁想捏就能捏一把啊。
陆燕然握紧了手指,眼眸中流露出了一抹阴狠。
木和风接到陆燕然的消息后立刻就赶了过来,但饶是如此,天也已经黑了下来。
“主子,我来晚了。”他单膝跪在地上,一袭黑衣,身上尚还带着未散的寒气与杀气。
“陆双的院子是谁烧的,可有头绪?”
“没有。”木和风回道,“那块匾额,是主子下的命令吗?” 良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