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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崔浩的喊声,小李公公慌忙赶来。
走到一半太后看崔浩不在跟前,就要找人,宁姑姑便吩咐他到后面去请。
沿途一路都没找到人,没成想,这小祖宗还在山脚下呢。
“您快跟上前去吧,太后娘娘急着找您呢。这边您请放心,奴才一定亲自把人给送到猎场行馆。”小李公公满头薄汗,招呼着人弄来一顶软轿,抬着辛荣就往行馆去了。
崔浩虽心有担心,但方才随行的太医也给简略看了,只是肠胃受激,并没有什么大碍。
一行人浩浩汤汤上了山顶,白鹤道长早已在玉清观前等候。
“三无量,三无量。”
老道长鹤发童颜,笑眯眯的躬身上前打招呼。
他是代先帝出家,便是见了皇上也不必参拜,后面太子一行恭敬行礼,自是不提。
先帝晚年多病,所以对高上神霄玉清真王长生大帝统天元圣天尊极为崇拜,大陈的皇帝当的不容易,又赶上了内忧外患的多灾之际,举行完祭祀事宜,太后便带着皇上去听讲道,以求长寿惠泽。
崔浩心里有事,哪里听得进这等斯文。
他心里又挂念着辛荣,也不知道这会儿她醒过来了没。
找了个无人瞧见的机会,便打侧门偷偷溜了出去。
刚下台阶就跟匆匆跑过来的小太监撞了个满怀,殿里主子们在听道受法,小太监也不敢大声,跪在那里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崔浩站稳了身子一看,不是旁人。正是送辛荣去行馆的小李公公。
拉着他就去了一旁方便说话的地方。
“行馆的太医在么?说她情况如何?”
小李公公喘了口粗气,稳了稳心神,“我正是要来跟您回报呢,辛姑娘一切安好。今日行馆当值的是胡太医,说辛姑娘只是吃了刺激的食物,已开了方子调养,交代日后在饮食上注意着些就成了。”
至于胡太医说的是有人故意给下了刺激药物之类的东西,这些话小李公公都给一一瞒下。
今儿随行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公臣贵胄,到时候牵涉了哪个进去,倒霉的都得有他们这些奴才。
宣平侯又是个不怕事的主,嚷嚷开来少不得要惊动皇上跟太后。
在宫里呆了这么久,旁的他可能不慎精湛,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是学到了精髓。
听到辛荣无碍,崔浩一颗忧心才稍稍落下,抬脚就要往外面继续走。
“侯爷您……”小李公公在身后喊他,主子们都在殿内,他老人家这是准备去哪儿。
眼前哪里还有宣平侯的身影,只留下院里威严的侍卫。
听完道法,太后要去梅亭转看。
旧年与先带来此,一家三口曾在梅亭小憩,重游故地自是惦念旧景。
看着熟悉的亭台楼阁,过往种种历历在目。
绕过一处水榭,皇上指着一方临水的台子,笑道:“母后您还记得那里么?就是在那儿,您亲自教我钓鱼的。”
太后高兴地眯起双眼,“皇上小时候比子初还要顽皮,偏要说自己会了,鱼没钓到,倒把自己给掫进去了。”
“哈哈,得亏宁姑姑眼疾手快,当下就把朕给捞了回来……”
说笑间,太后回头去找崔浩。
这顽皮猴孙儿,一转头就看不到人影了。
宁姑姑知她是在找崔浩,笑着道:“小侯爷方才还在,想必孩子家贪玩儿,没跟上。”
周武才幽幽道:“这玉清观里美景譬如仙境,宣平侯年轻,保不齐被哪处稀罕的勾住了魂儿。”
李彪出事的当晚崔浩夜探康王府,说是为了去讨要益州特产给皇上尽孝,但他也是自幼在太后身边长大的,再怎么混也是知道轻重缓急的,怎么就那么急着讨口吃的?
在这里面没有猫腻?
任谁说他也是不信的。李家落难,宋家受牵连,整件事情最后的得利者竟然是看上去不争不抢的辛荣。
而辛荣又在太后的寿诞上被玩笑似的指给了崔浩……
他又不是三岁小儿,宣平侯府在里面摘不干净!
周武才三两句话,说者有心听者有意。
宣平侯崔浩久负圣宠,却是个混不吝,有爱他的自然就有眼红的。
“国公倒想的单纯了,子初在青州呆的久了,少不得性子混的野,听说青州民风彪悍,就连琴楼楚馆的都有别于京城,一些富户人家私下里圈养娈童早已不是什么新闻,方才进山门时,我看观内多童儿。”
太子言既至此,嘿嘿一笑。
“放肆!”皇上冷面呵斥,“此乃修道清净之所,岂容你在这儿胡言乱语。”
身为当朝太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无端猜测自己外甥有龙阳之好,丢的不是宣平侯府的脸,这分明是把皇家的脸面扔在地上践踏,
再看太后,脸色早已铁青。瞪了太子一眼,并不言语。
“二舅舅还真是抬举我!”一声清朗的笑声,少年乘风而至。
皓衣玉冠,面目朗星,举手投足皆是英气。
拨开众人走出人群,“那些花里胡哨的可都是有钱人吃饱了撑的,做打发时间的消遣。我一个穷的到处打秋风的皇家破落亲戚,平日里还是靠皇上跟老祖宗接济度日呢,哪有闲钱去养那些?”
半是自嘲半是提点,便替自己开脱了干净。
众人皆偷笑,宣平侯的穷倒是光明正大的没一点儿含蓄。
对比之下,方才太子那话,倒像是争宠吃醋的行径了。
高下立见分晓,宣平侯是混了些,但人家说话办事还真是有尺有度,活该皇上疼他。
“你这小猴孙,老祖宗找不到你都急了,你去哪儿了?”皇上笑着问他。
崔浩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朵桃花,托在手心:“老祖宗最爱桃花,时至五月没想到这玉清观竟然还有桃花盛开,我看着稀罕,就想采了给老祖宗瞧瞧,又怕坏了规矩,只采撷了开的最艳的一朵。”
双手捧至太后面前,“老祖宗,我送您的。”
宁姑姑接过去拿给太后看。
太后乐的眉眼欢喜,直拍皇上的手夸这孩子最是孝顺的。
这边笑意连连,就听山门外传来的吵闹声,有御林军呵斥,似是与人起了纷争。
少倾,掌事太监来报:“有附近村民绕过了偏僻小路,拥在玉清观大门之处……”小太监悄悄抬眼看了一眼皇上身旁的太监总管高玉,面有苦涩。
“说是……要告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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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辛荣肚子疼,崔浩拒绝出席小剧场。
鞠躬! 喜盈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