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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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国严胜,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是那个被我从小到大称为“父亲”的男人的名字。
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很忙,继国家的家主,每天都要处理许多关于战争和家族的事,还要时刻警惕家臣下克上的可能。
这是乱世,是战国时代的末期,我和阿桃很幸运的出生在了不愁吃穿的武家,更很幸运的是,我们成为了兄妹。
粉红色的花瓣逐渐打开,露出藏在里面的嫩黄色的花蕊。
细密的艳红色花丝像血管一样清晰地显露在桃花的花瓣上,桃花点缀在浅褐的树枝上,为院中平添了一种凄美的诗意。
桃花开了,每到院子里桃花开放的季节,我都知道,阿桃的生日快到了。
阿桃就是因为出生在桃花开放的季节,才被母亲起名叫作桃奈的。
在这个桃花开放的季节举办的只属于家人的小型生日宴上,只有他没有来。
何曾几时,我还偷偷去找过他,他在宅邸最里面的小房间,练剑。
那是从前就连我也不允许进入的房间。
斑驳的榻榻米上满是凌乱的剑痕,这里很暗,很旧,但是很干净——很明显,有人会来这里定期打扫。
当时他的状态很奇怪,常穿着紫色和服的他背对着我,以极快的速度挥舞着剑。
此时他舞剑的模样可以说是痴迷,甚至……可以称为是疯狂。
透明的气旋环绕包裹着那柄今川左文字,每一次挥出的剑刃都会引来一股不小的气流。
舞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就算弄伤自己的手指,他也没有停止。
凌厉的剑气碾压着小屋的墙壁与榻榻米,盖过了以往的伤疤,又增添上更为巨大的裂痕。
我看着他的嘴唇一开一合,似乎吐出了一个名字。但是太远了,我的耳朵还没有灵敏到那种程度,也就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但我凭着口型知道了前两个字:
【继国】
但很明显,他在之后说的名字不属于任何一个我知道的人。
然后,他猛地劈向铺着铺着被褥的角落,像是登山者孤注一掷的稻草,又像两脚羊无助的悲鸣。
那一剑是极好的,就连身为初学者的我都能看出来。
集中一点,登峰造极,心无旁骛,人剑合一。
可刚刚挥出完美一剑的他,又像失去了所有的兴趣一样,把今川左文字狠狠摔在地上。
我不禁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当我想捂嘴补救时,却已经晚了,被发现了。
“出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死死地盯着我藏身的位置,好像要把我盯出个洞来。
“……父亲大人,您的手流血了……请让我为您包扎……”
“……没有!……你看错了。”
可我分明看见猩红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指流下。
最后的最后,他还是耐着性子,任由我包扎好了。
我想,他那时大概还是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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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会带着父亲一起参加阿桃的生日宴。
可是,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到了这个小小的生日宴。
别着枫叶簪的母亲温柔地看着我,安慰着我。
“没关系,你的父亲苦练剑术,是为了保护我们呢。”
不知出于什么理由,我并没有向母亲询问他口中那个与我们拥有同样姓氏的人是谁。
阿桃也一如既往地冲着我甜甜地笑。
“尼酱,抱我!”
水润的大眼睛中满满的都是我一个人的倒影,砂糖般甜蜜的微笑噙在嘴角,也是因为我的到来。
只是看着她,我好像已经得到了一生所有的幸福。
阿桃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我坚定不移地这么相信着。
希望他能够多陪陪阿桃、母亲和我,不,哪怕只是多陪陪阿桃也行。
阿桃是女孩子,出嫁后与父亲相处的时间更短,所以我总愿意把机会留给她。
我被母亲的话说服了。
我以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他还要依靠强大的剑术支撑起这个家,这个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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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勇闯那个禁忌的小房间后,我以为我会挨打。
事实上,家暴是这个时代很常见的事。但是他没有这么做,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我也就放下心来:一方面,是为自己没有挨打的庆幸——尽管我以前也从没挨过打;另一方面,是第一次觉得,他,似乎也是重视我的,重视我这个继承人的。
毕竟我闯入了那个被他封锁的房间,他也没有责怪我,不是吗?
毕竟他也接受了我技术不成熟的包扎,不是吗?
说不定得知他的秘密房间后,他会与我更亲密呢。
那时的我也曾这么天真的想过。
锦衣玉食的生活并没有让我变成不知世事的大少爷。
相反,作为继国家继承人的我,每天都要在剑术老师的指导下完成挥剑的任务。
虽然每次训练之后很累,胳膊也很疼,但是想想之后阿桃的笑容和母亲手制的糕点,我就感觉幸福就好像从心里溢出来了一样。
但是每次在院子中练习完之后,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我努力说服自己,他很忙,他正在为了这个家,为了阿桃和母亲的幸福而努力呢。
所以我也要为此而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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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每日必练的功课,我一向是极为认真对待的。
不能浪费继国家的资源,在外面挨饿受冻的普通人,可没资格享受专业的剑术指导……尽管这稍微有点累。
我常常这么提醒自己。
奈何,我的剑术资质实属一般。
所以,我拼命用汗水填补我和天才的差距。
父亲派来的剑术指导也被我的努力而打动,经常夸奖我。
我认为,我成功了。
在他来之前,我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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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他说来看我的剑术成果的时候,我还真的挺激动的。
我当即发挥出了我最好的水平。
就连剑术老师也在一旁不断为我说好话。
我就得意洋洋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他的评价。
有时候,我也希望他能夸夸我……哪怕一两句也好。
炫耀不是什么好品质,历史的经验反复证明了这一点,可是那时的我,却不在意炫耀带来的恶果。
他毫不客气地打击了我,说我连继国缘一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这是我第一次完整的得知了这个名字。
当时的我气急了,就大声质问他,他这么努力的练剑是为了家人还是那个继国缘一。
他愣了一下,嘴里缓缓吐出了这个对我来说仍然很陌生的名字。
【继国缘一】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