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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日头依然毒辣,秦梓津没跪多一会儿,头上就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茅草屋子是用土墙围着的,一块高一块低的土墙像是胡乱堆的,风刮过去,土墙就能掉下不少土尘,没多久,秦梓津的衣服就脏了。她没抬手触碰额头,不用想都知道抬手上去一摸就会变成泥巴。
这一切好转的时候是在日头落下去的时候,随之而来的还有找人找的面红耳赤的大小葫芦。
“夫……公子……”小葫芦奔过去。
秦梓津面色有些苍白,嘴唇干燥到起皮,缓缓地伸出手来阻止他们过来,“你们回去,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
大小葫芦满脑袋问号。秦梓津已经无力再与他们解释什么,自己尽力搏一搏,那老头想要诚意,就给他足足的诚意,富贵人家也就膝下最贵了吧。
当两只葫芦再次想过去时,秦梓津能给的只有一记眼刀,还有嘴里念叨着:“回去……”
这夜里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人,夜风吹得人浑身哆嗦,夏风微凉,却能吹进人的骨子里。
秦梓津有些迷糊,月亮照得她睁不开眼睛,不知是什么时辰,却听到了有人拖着步子,走过来的声音,是门里传来的。
她刚被这声音惊得毫无困意,破旧的木门“吱呀~”地被打开了。
秦梓津还没抬起头,就从半开的门缝里瞧见了自己白日里投进去的信封,那人脚踩在上面用力的碾了两下,这才出声,打了个哈欠,随后道:“咦?哪里来的小公子?”
秦梓津应声抬头,瞧着这老头。他张大嘴巴,恍然大悟:“哦,先前的那位姑娘。怎得来这里跪着了?”
秦梓津被说的满面通红,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就这么一直沉默着许久才开口:“您脚下有我写的病症信,你可否看一下?”
“什么?”老头抬起右手括在耳边问道:“你说什么?”
秦梓津咬着唇,都快闻到了飘出来的血腥味的时候,又听见这人说:“哎,你这姑娘啊,就是嘟嘟囔囔,连个话也说不清,不说那正好,我正要送酒去,你过来正好帮帮老头。”
说完,老头背着手转身进了屋子。
秦梓津双手撑地,却感觉膝盖有千斤重,废了许久的力气,将将离地几秒,却又重重地栽倒在一边。
她分明听见了老头的轻笑,却也无暇顾及。转身坐在地上,揉着发麻的双腿和疼得失去知觉的膝盖。过了一阵子才能勉勉强强站起来。
不敢耽搁时间,秦梓津将能颤颤巍巍站起来的时候,就进了院子,她环顾四周一圈,没见着大小葫芦说得墙根儿的大酒坛子,倒是在老头推着的推车前见着了,酒坛子就和推车的车轮子差不多高,四个,整整的列在车旁。老头就站在酒坛子旁边,一手撑着车边上的小拦挡。
“姑娘就是性子慢。”老头子瞧见她慢慢吞吞的,不知道在看什么,语气不好。
秦梓津心思也不再他的话上,她抬头看见老头的屋子各种枝藤缠绕,错乱的纠缠,隐隐地能闻到飘来的淡淡药香,也难怪会漏雨。
“瞧什么呢?慢慢吞吞的。可别惦记老头的房子啊!盖了好几个月呢!”
秦梓津听见这话,整个人一顿,随后只好收回目光,再也没左瞧右瞧,低着头加快了些步子,她又听见了老头的轻笑,却没去抬头看。
走近,老头吩咐她去抬那酒缸也真真是难为人了,没成想这丫头还真的动手去搬,把老头吓得慌忙去扶着,“你这姑娘,把老头的酒缸再砸坏了。”
说完,就和秦梓津一起抬着缸子上车。
“……”秦梓津依旧是不做声,却感觉那酒缸还是往自己这边倾斜,压在胸口喘不上来气。
四坛子酒,仿佛是日头又重新钻出来一样,让人红着脸,让人冒着汗。老爷子似乎也是累坏了,斜着眼睛瞅瞅秦梓津后,用手扇扇风,“这天儿啊,即使这夜里,也真要热死个人。”
然而,没有疑问,推车上路的还是秦梓津,速度都不必想,可老头不在意,悠哉游哉地走在一旁,哼着小曲儿,到了地方的时候已是半夜了。
掌柜的见着秦梓津的时候微微发愣,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个情况的时候,老头已经不耐烦了,“快招呼伙计卸车卸车,磨蹭什么,老头还回去睡觉呢!”说完,嘴巴还配合的打了个哈欠。
他也不敢耽搁,招呼了几个人过来,半夜里就这么乒呤乓啷地搬起酒坛子来,得亏一切都是在后门进行的,不怎么影响这里住着的各位财神爷,但却在谈价的时候出了问题。
老爷子这次张口可要的不少。
“四大坛子酒这次怎么也得算个八十两银子吧?”
“八十两?”掌柜的被惊得瞪大眼睛,手里比划着,怕真的是耳朵出问题了。
老爷子点点头,舌尖儿剔了剔牙道:“这么大的酒坛子,一坛子二十两,还贵?”
“且不说你这次还是单独向我定的,老头我连熬了几个大夜才能赶着送过来。”
“那您这也涨得也是在多了些吧?原先不是才十两?”
“啧~你这掌柜。”老爷子拍拍他身上沾上的少许灰尘,道:“这酒的好几味药材老头都要亲自上山去寻嘞。这不是像你动动那个嘴皮子就能酿好酒的。”
“那这怎办,我这都是预定出去的,一坛子就卖了十五两,你这可是要让我亏死的呦~”
“嗐~你这掌柜,预定的想必都是些老主顾,你偶尔照顾照顾,那今后生意岂不是更好?”
这还是头回听说这闷声吃亏的掌柜会发大财的。他搓搓手还是相当为难,道:“老爷子,您不是还要几斤稻米?我这次帮着您多买了些斤两,便只当是送您,买另外给您看了几匹布,您看……”
老头眼皮一掀起,轻瞥了掌柜的一眼,道:“那些不是原先说好的,自是不能少,不然老头子要饿坏的。”
掌柜的气得险些翻白眼儿了,又想起杜家公子前几日着着急急预定的那个样子,咬着牙将沉甸甸八十两银子交到老头子手上。
“下次还是十两就做,不然……”
老头点点头,颠了颠沉甸甸的银锭子,笑着道:“这次急单,下次还是原价、原时间。”
这几个字直接将老板送上西天,急单?这坦坦荡荡地趁火打劫又是什么?
“你这老头,做了如此就的生意,我们还照顾你不够,你还趁火打劫,你tm爱卖不卖的,爷不伺候了……”
掌柜的越骂越难听,乌七八糟的骂了些甚,老头子全然是不在意。将米缸子和布匹搬上车,就喊着秦梓津一同回去。
秦梓津此刻整个人都软趴趴的,胳膊像没骨头似的耷拉在身侧,浑身难受,强睁着眼睛,才找到车的推手。费尽力气抬起来,这车的重量是比那四坛子酒轻巧了许多,可这对于此刻的秦梓津来说,也没甚意义,依旧是超出她力气范围的重。走路的步子几乎是拖在地上磨着走的。
老头子走在前面,步伐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听见这“呲呲呲”磨地的声音,不高兴地蹙着眉头,开始教训人:“姑娘家家,走路拖着走像什么样子。让人听了笑话。”
若是平时,秦梓津定是要客客气气地谢谢他如此的教导自己,可如今,她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了,尽力抬了抬步子,脚上像是坠了沙袋,又重重的落在地上,带着推车也险些侧翻。只好就这么放弃,磨着磨着,走了好久的路。
就这么一来一往,到了城郊的屋子前,天已经带着些微微发亮。秦梓津推着车进了院里,感觉有水在脸上划过,她赶紧抬手抹了两把,却感觉那水像是从天上滴下来的。
夏天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这雨水来的有些猝不及防,确实是解了秦梓津的渴。已经近半天多时间没有进水了,嘴唇干裂的发疼。她仰起脸,承接着这丝丝小雨的洗礼没几分钟,就感觉雨势渐渐的大了,伴着雨点打在脸上越来越疼,她听见正打算独自进屋子的老爷子对她说:“既是下雨了,你就回去吧。”
“嗯,”秦梓津低头躲避雨水的冲击,也趁着这个机会转身,走向门外,雨点子似是变成了冰球,越来越大,砸在人身上越来越疼。而此刻门口突然有人气愤地喊:“老头,你站住!”
秦梓津被砸的有些发懵了,也不知老爷子听那人的话没有,她只感觉在她失力地摔下去之前,有人扶住了她。
门口那人又喊:“你最好别有事求着我们!!!”
扶着的人,撑着秦梓津扶着她往门口走,却听得身后“轰”得一声。
她转身看去,原是泛着淡淡药香,用药材枝干结成的房子,塌成了一片,在雨水的冲刷下,干净了许多。
那个老头还站在雨里,几根银白的发丝在风雨里飘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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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涂:完球,成了无家可归的小老头。 状元从小就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