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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临城那边实属是不如意，可沈渊这里也未见得多么轻松，同样是暗潮涌动，一刻不得松懈。
宗武二十五年，夏
太子新丧，虽是举国同悲的日子，可痛彻心扉的属实说也只有宫里那两位，或者说一位。老百姓对那位死去的的太子可是没得甚好话说。为争抢女子而死可真真的开天辟地以来最大的笑话。
旧太子薨，人们可没心思谈论他死去的长短，新太子的人选才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朝堂之上亦是如此。
时间还有些早，朝前，大大小小的官员的三三两两的寒暄着聊天。沈渊也凑活进一个人堆儿里。
康征海老远就瞧见人了，挺着肚子，踩着有响儿的步点子，过来攀谈。
“陈大人？这是聊什么呢？老远就听见声儿了。”
“嗐~还能聊什么？怎么，最近康大人挺悠闲？”
“哎呦~前几天半个大案子，将结束，这才得空，昨天夜里偷着歇了歇。”
陈大人拱拱手，佩服道：“康大人，真是辛苦，不亏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大理寺卿。”
“哪里哪里，”这种夸赞是免不了一顿谦虚的，可康征海话题一转，笑着看深渊：“还是沈大人前途无量啊！”
一提起此，众人颜色骤变，皆是僵了一下，才纷纷应承道：
“沈大人，这才叫真正的年少有为啊！”
“是啊，是啊，那句‘生子当如孙仲谋’在我朝怕是要改了才行啊。”
众人嬉笑着，沈渊成了这一圈的焦点，人人的品阶都在他之上，也都挂着花白的胡子，除了康征海。他眯起眼睛，带着温和却又攻击性的笑容，突然关切到，“沈大人……身子可好些了？”
众人一顿，脸上皆是泛了些红色，沈大人挨板子的事情可是传遍啦！
不想这人，毫不在意，似是带着狂妄，但口气谦逊，拱拱手，道：“好多了，多谢康大人挂记。”
“不妨事就好！”康征海嘴上没占着便宜，没聊几句就走了。
——
朝堂上，
大臣列位站好，余公公宣着上朝，朝臣们早就按耐不住，刚刚论了没几句旁的事情打打开场，就有人站出来了。
“皇上，如今太子新丧，举国上下皆是哀怜悲允，实是国之哀事。”说着，话未必是感人肺腑，但朝臣皆是一脸苦相。随后话锋一转：“然，太子已故，皇上今已是知命之年，储君之位还需早日商议才是。”
“哦？”宣灵帝方才听着还皱着眉，话毕，他一副了然的摸样，问道：“若要商议，那今日商议如何？”
众臣一喜，都忘记看着皇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宣灵帝又问：“爱卿们，觉得朕的哪位皇子适合这储君之位啊？”
方才的陈大人向左一步横着跨出来，“回皇上，近些日子坊间有些个传言。”
“哦？这事儿还传到坊间了？”
陈大人顿时懵住，直到皇帝说：“说说，都传些什么？”他才开口，顺着话说：“坊间传……额……”
“传什么？”皇帝斜倚在龙椅上，掀起眼皮。
“传言说，六皇子李琦自受罚以来，专注课业，颇有长进，与人……”
话还没说完，宣灵帝打断：“是嘛？皇子的事情我这父皇还不甚清楚，坊间都知道了？”
“这……”
“看来琦儿是真的受人拥戴啊。”
乔元青一步跨出来，道：“启禀皇上，六皇子的课业成绩老臣可以担保，近些日子确是在刻苦用功，人也清瘦了不少。”
“丞相也知道？合着这全天下还是朕最不关心自己的皇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宣灵帝仰头大笑一番，惊得满朝文武大臣一脑门子的虚汗。
“沈爱卿，你怎么看？”
沈渊是一种人里唯一一个咧开嘴笑的，听着皇帝叫道自己，只得也迈一步出来，笑着说道：“臣倒是觉得，皇上还尚康健，这立储君的事，还得谨慎思量才是。”
“沈渊，你大胆，尽不顾社稷，在这里嬉皮笑脸！！！”
“哎~乔丞相急什么，这朝堂各抒己见才好。”
乔元青面色突红：“皇上恕罪，是老臣鲁莽了。”
“哈哈哈……”皇帝笑了几声，又让沈渊重复了一遍：“沈爱卿方才说什么，朕都让乔丞相吓忘了。”
满朝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再看看丞相的的脸，已经被气绿了。
沈渊重复道：“臣觉得，皇上还尚康健，这立储君的事，还得谨慎思量才是。”
“嗯，”皇帝点点头，肯定道：“朕也觉得这坊间传言立太子是草率了些，这问题暂先搁下吧！”
……
立储的问题不讨论，那也没甚可说的了。这次又让沈大人风光了一回啊！
——
下朝以后，宣灵帝径直去了齐妃的椒房殿。
齐妃出来迎着，面色比先前好了许多，梳妆打扮又恢复了原先的摸样。
皇帝笑得一脸春风得意，几步走过去便将人揽在了怀里，“今日瞧着恢复的不错？”
齐妃来在人怀里娇滴滴地说道：“臣妾自从那阵子璟儿的事情忙完，也歇了好一阵子了。”
“哦？爱妃瞧着可是歇好了，”皇帝话说半句，又悄悄地在齐妃耳边道：“可朕还没歇好呢？爱妃可愿意再陪陪朕？”
齐妃伸起桃粉色的衣袖，掩着嘴，衬得小脸粉嫩，“臣妾，自是愿意的。”
“哈哈哈哈……”宣灵帝边笑着，便揽着人，朝着寝殿里走去，阳光斜映出影子，宛若一对璧人。
清晨，椒房殿前院的一簇一簇的芍药正开的娇艳。绽放的花朵，里含着几颗晨间还未消逝的露珠，反射出诱人的光芒。夏风微微拂过，花枝得吹的乱颤，鲁莽的微风撞掉了叶片上那几点垂垂欲滴的水珠。还给花儿原本的娇艳，让它在这柔和里，尽情的开放。
殿里的床榻上，水汽与烟雾交缠，躺在榻上的人，有些昏昏欲睡，却因汗水的黏着睡不下去，也离开不得，就懒懒地相互倚靠着。
宣灵帝的手在齐妃的肚子上轻抚，嘴里喃喃地说道：“爱妃近些日子可让太医瞧了嘛？”
齐妃后背一僵，忖度了忖度，才温柔道：“臣妾近些日子身子好多了，还搅扰太医作甚，太医们该多谢时间注意皇上龙体安康才是。”
宣灵帝手一用力，将人掰着转了个身，手掌理理面前女人脸庞的发丝，瞧着她的眉眼，笑得眼角挤出深深的皱纹，道：“若是这宫里的其他妃子有你一半懂事，朕也不用忧心这后宫的事了。”
齐妃伸手推了推人，离得稍微远了些，胸口微微感觉到些许凉意，随后道：“皇上莫要忧心，后宫之中有皇后娘娘把持着，处处条条理理，好得紧呢。”
“你还替着她说话了？”皇帝捏捏这女人的小脸蛋儿。
“哎呦~”齐妃捂着脸娇嗔，“皇上误会臣妾了，皇后娘娘是真……唔……”
话还没说完，却又被人堵住了嘴，好一阵子。
皇帝有些微喘道：“爱妃，在帮朕生个皇子吧！”
说着，便将被子拉高。
约莫两个多时辰之后，齐妃伺候着皇帝更完衣，这人便要走了。
“皇上不再留一会子要用午膳吗，这眼瞧着就快午时了。”
皇帝自己整整外衣道：“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这里耽搁时辰太久了。”
随后，视线从衣料上移至齐妃的双眸，坏笑道：“这可都要怪爱妃。”
齐妃被羞红了脸，欠了欠身子，道：“臣妾知罪！”
皇帝扶她起来，抚抚她酸胀的腰、肢：“朕走了。”
“恭送皇上。”
瞧着人走远，齐妃身边的嬷嬷小声在她耳边，道：“娘娘躺着再歇一会子，记得要她双腿翘高。”
“哎~”齐妃边答应边往榻边走。
老嬷嬷继续用气声道：“娘娘，余公公说得对，在这宫里啊，您总得有个依靠。”
“嬷嬷，这我晓得，那些个情爱都是虚的。”
“娘娘也不能这般说，余公公也是随便听来的，不可全信，老奴看，皇上还是心里惦记您的。”
“我累了，嬷嬷。”
“老奴告退。”
——
除了皇帝，齐妃的忙碌，皇后这边也不松快。乔韵这三天两头的往宫里头跑，实在是招人烦。
“姐姐，妹妹不是……”
“别说了别说了，说得本宫都厌了。”皇后摆摆手，“敬武侯那事本宫都和你说了，这琦儿做不了太子，本宫哪里有本事在皇上跟前说上话。”
乔韵一脸尴尬，好在是皇后禀退了旁的杂七杂八的人，不然她的脸定是能火烧起来。
“姐姐，您别担心，”乔韵硬着头皮道，“前朝有潮儿他父亲和咱爹爹，定是能保琦儿当上太子的。”
“这些个乌七八糟的事情，搅得本宫都头疼。”
乔韵一听，便缓缓起身，踱着步子走到皇后的软榻跟前，抬手轻轻地替皇后揉起了太阳穴。
皇后当时就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别说，你们这些个懂些医理的就是和那些个下人不一般。一会子再给我捏捏肩。”
“哎，”乔韵顺着话答应，气氛稍稍好转，她开口道：“姐姐，公主何时能来和潮儿见见面啊？”
皇后眯起眼睛，问：“她还没去？”
乔韵尴尬地笑笑：“我没听潮儿说起，许是……”
“这丫头……”皇后这语气像是要破口大骂，却忍着了，随后叹了口气，道：“我改日再与她说道说道。”
乔韵眼珠子一转，叹了口气，“我倒也不是急着，就是怕啊，那位新丧，他们两个许是暂且无法成婚，这日子一久，公主又到了青葱的年纪，这要是脑子一糊涂，沈渊那又是个没皮脸的，白给的可没有不要的，要是如此可就出了大事了。”
皇后一皱眉，道：“你是如何打算的？”
乔韵稍稍靠近皇后的耳边，道：“不如，断了她的念想……” 状元从小就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