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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沈渊就悄悄地支起身子，准备下床。却还是惊醒了睡着的小姑娘。
“津儿，再睡一会儿吧。”沈渊摸摸她的头。
秦梓津的眼睛都肿成核桃了，睁都睁不开，双手握住沈渊的手腕儿，迷迷糊糊地问：“怎的起这么早啊？”
“上朝啊，小丫头，为夫可是当官了。”
秦梓津突然惊醒，坐起身子，深吸一口气，“是不是迟了呀，我去给你准备更换的衣物。”
说完就顶着两个核桃眼要冲下床去。
沈渊把人拦在怀里，一脸宠溺，“眼睛都睁不开，还给我准备，嗯？”
秦梓津揉揉眼睛，但眼皮像是注了铅一般，只能眯着一条小缝儿。沈渊看着这一顿动作，真是可爱的有些头疼了。
“你再歇会儿，眼睛兴许能好受些。”
沈渊扶着人躺回床上，亲了亲小姑娘的眼睛，道：“我可能感觉到了，等你胖了亲你是甚感觉了。”
“你胡说甚。”秦梓津小拳头在他肩头捶了一下，推着催这没脸没皮的人快走，“你快去吧，这都几更天了？”
“知道了，知道了，再亲一下，估计今天上朝得些时候。”
“你别不正经了，每日上朝还不都一样。”
“哪里今日我预感事情会多。”
“mua”的又在脸上香了一个，沈渊才去换上朝服出门。
夏日天亮的总是早一些，他到的时候天都大亮了，与他估计的不错，今日上朝是会遇到些事情。
沈大人被宣灵帝留住了，这让其他人羡慕红了眼，如今的皇上可是丝毫不掩饰对这个沈状元的喜爱，就因为是自荐科？还比其他人少吃了几年苦，有个甚值得欣赏的。连抗旨不娶公主都还能活着。
可他们不知道，皇帝那边气氛也没得那么好。
——
御书房里，
“沈渊，朕是不是太惯着你了？”皇帝坐在摞着折子的书桌前，瞅着他，一脸的火气像是快要遮不住了。
沈渊俯身行吉拜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
“你这又是哪一出？”皇帝皱着眉，却见沈渊又是一下，道：“回皇上的话，皇上上次教育的是，该有的君臣礼还是应该有的。”
“呵，”皇帝直接被气笑，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气可是消下去些了，该问的还得问，“昨日听人说你旷职了？都告到我这里来了。”
话音刚落，一本折子朝他飞过来，力道不甚够，掉在了地上。
他顺着回答：“是，内人昨日出了些事，耽误了。”
“不捡起来看看如何告的你？”
沈渊从善如流，弯下腰去捡起离自己一步之遥的折子，抬头看了一眼，只听皇帝嘱咐了声：“念。”
沈渊面无为难之色，打开折子，道：“臣奏，大理寺丞沈渊，自入大理寺以来，行为放浪，目无王法，玩忽职守，难以管教。虽是才华横溢，开国鲜有自荐科状元，如此之行迹，却身担大任，恐难服众，忘皇上三思。”
沈渊读完，合上折子又坦坦荡荡的抬起头：“回禀皇上，臣读完了。”
“呵……就没甚想说的？”
沈渊看了看眼色，略显神情尴尬地看了眼竖在皇帝身边儿的余公公。
皇帝转头，“余盛，你先下去吧！”
余公公退至一边：“老奴告退。”
须臾，御书房就只剩下了两个人，皇帝斜了一眼门外渐渐离远的人影，突然沉了沉嗓子：“说吧！”
“昨日，内人是出了些事，耽误了。”
“……”
“朕问你这个了？”
宣灵帝看着直挺挺竖着的人，气真是不打一处来，面色也逐渐往下沉，沈渊打住，言归正传。
“案子暂时还没有进展……”
皇帝眼看着人影停了步子，嘴角勾起，问：“几日了，还没消息？你莫不是只顾着自己夫人，将朝廷的大事至于不顾？”
“皇上，除昨日，其他时候臣未敢有所怠慢。”
“那为何还是没有眉目？太子死得不明不白，你要朕如何向齐妃交代。”
“皇上，正如臣初些日子与您说的，坊间传言太子与一女子起了争执，混乱之下，女子失手，将太子杀害，后畏罪自杀。”
“你觉得可信？”
“臣不敢妄加揣测，现场与坊间描述吻合。”
“呵……你们大理寺也是一帮滑头，罢了，你个小小的大理寺丞能做甚？连旷职一日都能让人参一本。”
皇帝叹了口气，眉眼低垂，显然是攒尽了失望，“罢了，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沈渊提着步子，不退反进，往皇帝身边去了去，俯身。
宣灵帝侧身，小声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
沈渊退出御书房的时候，周边甚是安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抬手遮在眉间，瞧了瞧日头，快着步子出了宫。
——
宅子里，
秦梓津又醒了一次，眼睛肿胀好像是稍有缓解，就听见小七在外面喊：“大人回来了。”
她速速起身，开始规治衣服，还没换好，沈渊就扣门了。
“咚咚咚”
“夫人，为夫进来了。”
“你等一会儿。”秦梓津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喊着说话阻拦，不让进来。
“津儿，我身边没人，我进去了啊！”
说完，沈渊自觉地推门而入。
“……”秦梓津刚扣好上衣。看着这人实在无奈：“你既然不听我的话，又问我做什么？”说完还撇撇嘴。
惯是会做出一副好夫君的样子，实则骨子里都有着坏的。
“为夫时间有限，一会儿还要去大理寺当值呢，早些进来不是能多看夫人一会儿嘛？”
这嬉皮笑脸的人，倒是怎得怪他他都不会恼人。
“是不是要换公服去上值？”先前爹爹也是这样的。
“嗯，不急，还得吃饭。”
“我去换衣裳，你等等我。”
“你就此处换吧，还羞什么？”
秦梓津瞪他一眼，“你这人三句话里两句话不正经。”
沈渊看着红脸小姑娘，眼睛稍微好了些，笑笑说：“夫人谬赞了。”
秦梓津洗漱完，更好衣物之后，出来，沈渊已经不在了。兰芝进来帮她盘发。她瞧了瞧妆匣，问：“那支连理钗呢？”
“……”兰芝突然脸色一僵，答：“大人之前收走了。”
“他这是不愿意给我了？”秦梓津小声嘟囔，心里难免有些受伤，可那钗子，本来就是自己还回去的。
心里正嘀咕呢，就见着沈大人一脸神秘地走进来，行至她的身前夸赞：“津儿梳着夫人鬓发真是好看。”
别人梳着越发成熟，可这丫头梳着却越发的娇俏，沈渊占了兰芝原先站着的位子，往铜镜子里瞧了瞧，面色稍显遗憾道：“就是少了些什么？”
“什么？”秦梓津发懵，这人倒是对女子的妆容甚是关心，还能瞧出瑕疵。
沈渊将原是在背后抄着的手伸到前面。手里握着的钗子在阳光下发着光。
他道：“当然是少这个。”
秦梓津回眸，莞尔一笑，这人还真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梳妆完毕，沈渊牵着人去吃饭，饭桌上却只有两副碗筷。
“祖母呢？”秦梓津疑问。
沈渊面上的笑突然顿住，手卧起拳头，咳了一下，道：“祖母都在房里吃饭的，有人照顾。”
“风寒还没转好嘛？”
“没有。”
“大夫呢？大夫怎得说？”
“大夫估摸近几日就来了。”
秦梓津一拳头咋在沈渊背上，“你这人怎得不上心？都这么久了连个大夫都请不到，就干看着祖母硬生生挺着？”
“津儿，别生气，医生马上就到的。”沈渊搂着人，着急的按抚，课秦梓津推开他，“你真是糊涂，分不清个轻重缓急。”
说完就自己进去吃饭。早饭甚是不愉快，秦梓津一早上也没给沈渊好脸色。吃完饭摔掉碗筷径直去了老太太房里。
——
不太平的不只是家里，大理寺里免不了一顿教育。
大理寺卿康正海素来看不惯沈渊，这是所有人知晓的，原因莫过于这状元来了仗着身后有皇上，鼻孔抬得比天高，皇上还特许他翻看档案，必要时还能带出大理寺，美其名曰，学习。
此刻正等着沈渊的康正海，面色不好，一旁的大理寺少卿，拍拍马屁，按抚道：“康大人莫要生气，这沈渊恃才放旷，皇上圣明，迟早会收拾他的。”
“恃才放旷？他也配，他如何能比杨修之流，一个小杂碎。”
“……”
大理寺少卿一瞬间有些懵，读书人多少还得端着些吧，怎能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心里正打着鼓呢？慢悠悠的沈大人正好来了。
“沈渊，你可知错？”
沈渊几步上前，心情像是吃了屎一样，自然也不会像往常一样与他们调笑，正儿八经道：“臣知错，甘愿受罚。”
“……”康正海一阵无语，对话比他想象的要顺利，照着往常，这人怕是要东扯西扯一番。只得顺着沈渊的话，怒斥：“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与你多话，罚一月俸禄沈大人许是不心疼吧？”
“来人，拖下去三十大板。”
衙役们听着吩咐冲过来，凶神恶煞的就要将人拖走，沈渊抬手阻拦：“慢着。”
“怎得？沈大人可是刚刚自己说的甘愿受罚。”
“臣甘愿受罚，只是大俞律例，官员旷职一日，罚一月俸禄。并未提及挨板子的事儿。”
“沈大人家财万贯，自是不会害怕罚俸禄，律例是死，可人是活的。罚人要有效果才好。”
“回康大人，今日上朝之后皇上已经责罚臣，吩咐只罚俸禄就可。”
又拿皇帝压人，康正海真是一肚子火，音量提高，道：“按沈大人意思，板子取了？”
“不必，”沈渊回道，“来十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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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梓津：十板子照着脑袋打吧，这智商已经没什么可挽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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