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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事你看得重所以才会那么生气, 我也知道我做得不好，事实上我总是这样，总是会惹你生气，可是, 真的不是昨天说的那样。”
黑夜里, 谢朝言没动, 更没回应她。
但她知道, 他正看着她, 也听着她说话。
他们此刻挨得很近，两者呼吸可闻, 那种交浅、清晰的气息混杂在一起。
他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声音在这样的冬夜里格外低沉：“我知道。”
苏暮的声音在夜里带着点软意：“我真的超爱你。”
他说：“我也爱你。”
这是她一直想说的，从回来看到他的第一眼起。
她不想两个人这样僵着了, 还是现在这样最好，她喜欢跟他一起，两个人依偎着，什么都能说, 不像那样故作生疏。
可能是夜晚最贴近的时候, 又是这么温情的氛围，苏暮感觉什么话都想一股脑说给他听。
“其实上班那事, 我就是怕你担心嘛，你总说一些特殊的现场不要去，可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工作安排。当时不也是善意的谎言吗, 怕你知道了担心, 而且人也没事呀。”苏暮说：“我真的很想做好这份工作。”
谢朝言问：“所以今天那么久不回来, 是故意的吗。”
“不是, 我和林央吃饭去了。”
苏暮想了想：“好吧，也有那么一点，当时我们不是吵架吗。”
“不算是吵架吧，我想给双方一点好好想想的时间。”
“就是，你都不知道你多冷，我差点以为你要跟我分开了。”
“怎么会。”
空气有半分的沉默。
两个人都在想自己的事。
直到谢朝言开口问：“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分开。”
“我是说，这件事你现在是什么想法，说给我听听。”
谢朝言总是这样的，一到谈正事的时候就特严谨，搞得苏暮都不敢随便和他开玩笑也不敢随便乱说话。
“我没什么想法，就是知道以后有什么事都第一个和你说，和你商量，然后双方要很坦诚，我都知道。我也不是故意想瞒你……我都没想过咱们会为这个事闹这么僵。”
谢朝言嗯了声。
“其实当时我确实有点生气，确切来说，也不是生气。”
他说：“只是忽然想到，如果未来有一天我们会分开的话该怎么办。”
在这段感情里，谢朝言并不是很有安全感。
说起来可能会让人觉得不敢相信，他一个成熟男人也会有安全感这个词，但或许就是这样，就像很久以前他和苏暮的那次分手，她提的，之后谢朝言没再去主动的原因，就是怕重蹈覆辙，拥有过再陡然失去。
如果是那样，他宁可自己从没拥有过，因为那种感觉再也不想来一次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他们在一起很久了，有了属于两个人的生活。
他不想失去她。
如果是那样，他会回到好多年前那种低迷的状态，那种晦暗、无光、迷失的境地里，他单是想都不敢想。
苏暮说：“谢朝言，我们不会分开，真的。”
“为什么这么笃定？”
“不知道，但我就是很确定，我未来里都是你，什么都计划好了，你说你一个主角要是走了，那我怎么办。我想努力工作，想要一份体面的人生履历，最起码可以在陪你出去见你朋友时不至于太丢脸，不会让人家觉得我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和你在一起。”
他一个有自己稳定事业的男人，年龄和阅历都在那，时刻都会有人觉得苏暮和他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为了钱？为了物质？
也许只是极个别会这样认为，但她不想有这样的情况，她希望别人看到她站在他身旁的时候想的是他们真的绝配，她是因为这个人配得上他，而不是这张脸。
他摸摸她头发，安抚地轻揉她后脑勺：“别多想，没那些事的。”
“其实还有个事我想跟你说说。”
“什么？”
“也许我要走了，工作上要有调动，但是也只是可能，毕竟名单还没出来，也许我会去外省。”
这个话题说完，又是很长的一段默然。
这注定不是一个很完全温情的夜，谈到现实问题总是如此。
谢朝言说：“你想去的话那就去，我都支持。”
“那你呢？”
“我就在这儿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就等到什么时候。”
“等个几年都没关系吗。”
“是。”
苏暮也只是问问，听到这个回答倒笑了，她伸手捧住他的脸，手贴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谢朝言你是不是傻，还几年，你现在都三十三了，还想等几年啊。”
“怎么，嫌我老了？”
“不是，只是我不想让你等。”
她贴上去，印了下他的唇。
微凉，但气息是温的。
而后他听见她很低的声音说：“我不走了，就在这儿，和你一起。”
包括人生未来几十年，都想在这里，在北京这座城，和谢朝言在一起。
她不想走。
工作这条路走一辈子都走不完，可和爱人不一样，那么多年，她每和他在一起一秒就会流逝一秒，她要好好珍惜。
谢朝言说：“不用为了我耽误工作，没关系的，去个几年到时候再调任回来，北京是总台，走不了。”
“不，有关系。”苏暮问：“你想不想娶我？”
谢朝言顿了下，像是没想到苏暮会突然问这个。
直到慢慢回过神。
他说：“想。”
“真的吗？”
“是。”
“有多想？”
“一直都很想，有时候做梦都是想把你娶回去。”
苏暮没忍住笑：“我怎么之前都不知道，也没看出你有这个想法。”
他说：“这种事要是让你知道，你不是又得纠结犹豫好多天，皱着个脸。”
他知道苏暮这个年龄短期和她提结婚算是给她一个困扰，所以他一直没提，等什么时候苏暮有想法，他随时都准备好娶她回去。
两个人结婚，真正过自己的生活。
“怎么会！”苏暮惊叹：“你居然这样想我。”
“那我要怎么想。”
“你应该觉得我会很高兴，很欣然地接受，你都没提，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那个想法，你不是很懂女人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懂了？”
“我不管，你经验老道，跟你比起来，我就是被吃死的那个。”
谢朝言跟着她笑。
“而且以前你不是那种很不急着结婚这种事，家里人怎么催也不着急的吗。我以为以你的性子应该不急的。”
“以前是那样，没遇到爱的人是没有那种想法，也不想随便就和人捆绑上，可是现在不一样。”
“现在怎么样啊。”
谢朝言也不说，捧起她的脸突然去吻她。
气息交缠这么久，谁还忍得住。
可苏暮真的想好好和他说会话，没想那种事，她笑着去推他：“正经点，我说真的。”
“从刚刚我看资料开始就催着让我上床，现在让我正经？”
“我没……”她想说她没那个意思，还没说完就跟他吻到了一起，没心思再去想别的。
她任着谢朝言扣着她手腕，两人亲吻了阵，呼吸杂乱。
两人在那种私人事上很和谐，确切来说是很对味，谢朝言本来不是什么喜性的人，后来有段时间被她勾得每天都乱了，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样的人。
放纵，贪色，不知节制。
之后才慢慢缓了些。
但谢朝言还是对自己有了新的认知。
人还是需要克制。
“现在也很想娶你。”他说。
她声线发软的说：“你藏得真深。”
很快苏暮春水似的瘫到了那儿，谢朝言去床头柜里拿安全套。
听着耳边翻找的声音，苏暮闭着眼，脑中认知也清晰了些。
可能是刚有些亲密，也可能是深夜本就容易让人冲动。
她忽然说：“谢朝言，要不我们结婚吧。”
他动作停住，看她：“真的吗。”
刚刚独自躺着的时候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陡然被谢朝言的眼神一看，苏暮脑袋里又有点闪出其他火花。
忽然怂了。
“其实，其实也不是很敢……”
谢朝言收回视线，低笑。
其实他知道。
小姑娘也不过是突然冒出来的念头，真要结婚哪有那么简单，那是要两家共同商议的，他知道，现在还不行。
他这个态度让苏暮觉得有点不甘。
她继续挣扎，说：“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提上日程了，真的。”
谢朝言这才算是认真听进去了。
他嗯了声：“提上日程，然后呢。”
“然后，然后……过年你先跟我回去见我爸妈？”
“见了你爸妈，之后呢。”
“之后……”
苏暮也不知道。
她没结过婚，不知道是个什么步骤。
况且她爸妈那边还得先说一下，他们压根不知道她和谢朝言在一起了，还不知道到时候会是个什么反应。
她试探着问：“我去偷户口本？”
直到这句谢朝言才算真正笑了：“别傻想了。”
他说：“现在的我只想先把眼下的事说好。”
“什么事？”
“以后不准再瞒我，有什么都要和我说，知道么。”
算是这次事情的一个总结。
苏暮也知道，往后算是都不敢再惹他生气了，代价付不起。
她这才算躺了回去，说：“知道啦。” 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