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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金灿灿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整个晋阳城内一片生机勃勃。
晋王回了王府。
流云、剑雨立马向晋王请辞,返回了京师。
阮清依知道,无论自个儿想不想见到那位大爷,也都得硬着头皮去见那位“大爷”了。
果然,这天傍晚,天还未全黑,外面还起着阵阵清风的时候,晋王那边就有人过来传话了,让阮清依前去书房。
阮清依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那位“阎王爷”了,竟然是那么的心慌意乱、坐立不安。
仔细想想,或许是,已经有好几年没见到过那位“阎王爷”的缘故吧!
此时,晋王的书房内,烛火通明,屋内整洁、雅致,还散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晋王正衣冠正襟的坐在靠南边窗户的茶榻上。
而且,茶榻的小方桌上还放着半卷书,看那样子似乎刚刚才被翻阅过。
阮清依走进来后,仔细的打量了晋王神色半响后,这才掂量着分寸,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道:“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金安”。
晋王看着阮清依,眼中看似平淡无波,唯有放在腿上的手,指尖有些微微抖动。
过了好久后,晋王才淡然言了一句:“起来吧!”
阮清依心中有思,低着头,偷偷地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晋王的神色,这才慢慢的起身。
晋王看着阮清依似乎有话想说,但转念一思,便又作罢。很久之后,有所揪心的问了一句:“你这些年,过的可还好?”然而,还未等阮清依答话,就又有些抵触、不想听到答案的说了一句:“罢了,你不必回答了”。
阮清依瞧着晋王的反应,站在那里,半响没敢吱声。
不过,晋王的心里却越来越感到烦闷,还好他向来定力好,沉得住气,也就一直坐着,维持着一贯“平静无波”。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之后,阮清依不怕死的问了一句:“王爷,您为何不肯出兵帮瑞王爷?”
当然,阮清依也很清楚,晋王不会出兵,而且也没有理由出兵。
晋王心有不悦,冷瞟了阮清依一眼,压抑着三分愤怒、几许不满。面似寒铁,带着三分探究,说道:“你怎么不问,本王有何理由出兵?”
阮清依有些愤愤不平,在心里骂道:我靠!是我问你的,你丫的怎么又把问题丢回给了我!
然而,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表面上却不敢这样回话。于是,用一副十分委屈的表情,和那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晋王,弱弱的言道:“回王爷的话,妾身就是不明白,所以才问王爷的”。
不过,可惜呀!晋王对女人的这一套,早就已经免疫了。
所以,只见,晋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眼似深水寒潭,冷冷的看了阮清依一眼,语气里没有任何温度的说道:“阮清依,你少给本王来这一套。在这个时候会出兵帮宇文辰的,除非他脑子有问题!”
阮清依不爽地撇了撇嘴,心道:是,你们脑子都没问题!都特么一个比一个会算计!
但不过,现实摆在眼前,在晋王面前,阮清依哪敢真叫嚣啊!
所以,这些话,真的也就只敢在心里说说……
“可是,假若康王爷真的拿下了京师,王爷您又甘心吗?” 阮清依深思琢磨一番后,转换了角度,继续探话,问道。
晋王察觉到了阮清依的用意,眼底带着三分捉弄,看着阮清依,说道:“那也是我们宇文皇族内部的事”。话了,话锋又一转,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淡飘飘的、意有所指的言道:“不是谁都像宇文辰那样‘死心眼’!”
阮清依心里有些不服,因此起了些抵触情绪。在心里骂骂咧咧的道:是,他是“死心眼”,不像你们,哪怕就只剩了一根肠子都还九曲十八弯……
晋王瞧着,阮清依那一副极度不爽的样子。心知是何故,但也并不想理会。
于是,转移话题问道:“你见过王妃了?”
当然,这句问话的语气是相当肯定的。
阮清依想到晋王妃和关侧妃等人,嘴角不由地勾起一笑,立刻半开玩笑、半打趣的道:“见过了!妾身真是羡慕王爷您,身边有那么多美女,而且还有那么一位温良识大体的王妃娘娘”。
“是吗?那本王是不是也该恭喜你有过三个男人。”晋王听到阮清依这话,又瞧到了阮清依那副半开玩笑的神情。不喜,反生温怒,立马带有讽刺意味的回了阮清依一句。
“我X!你妹!”阮清依不禁忍不住在心里骂道。
并且还在心里面默默的发誓:我以后坚决不跟这货斗嘴,他特么很明显是个斗嘴的行家啊!
事实上,其实是因为,阮清依并不知道晋王是在何种情况之下,才娶了现在的晋王妃卞氏的,所以自然不知晋王心里的疙瘩。
因此,才不知道已在无意之中点燃了晋王心中深埋的“怒火”!
晋王瞧到,阮清依气的在偷偷地翻白眼。转瞬之间,又不由得觉得好笑。但不过,面上仍旧镇定,稳如泰山。转而问道:“这王府里有谁为难过你吗?”
阮清依听着,晋王这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心里琢磨着:他问这句话,很明显压根就不是真想知道“有谁为难过我”,只是纯属想看看我的反应……
想到这里之后,阮清依调整了一下情绪,恭敬的回道:“回王爷的话,王爷齐家有方,怎么可能会有人来为难妾身”。
“那就好!”晋王的眼底起了一抹淡淡的满意的笑意,说道。
阮清依瞧着,晋王那一副“算你上道”的样子。不禁在心里说道:你特么的,老娘又不傻,到你家里来挑毛病,我是“吃饱了撑得”活腻歪了吗?
然而,转念一思,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恭恭敬敬地行礼言道:“现在天色已晚,那妾身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妾身告退”。说完,便欲退下。
“谁允许你走的?”晋王看到,阮清依一副想开溜的样子,立马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用居高临下的姿态,低瞟着阮清依,冷冷的说道。
阮清依顿时忍不住在心里骂道:你大爷的,你倒底是想闹哪样啊?
但是在表面上,阮清依还是强压住了火气,撑着笑,站回到了原地,一动不动的,等候着那位大爷发落。
晋王见,阮清依如此低眉顺眼的站在那儿。心里又忍不住想笑,但是还是强忍住了笑意,仍旧板起了那张严肃的寒冰脸,故意晾了阮清依很久之后,才说了一句:“退了吧!”说完,就拿起了小方桌上的那半卷书卷,“认真”的看了起来。然而,眼角的余光却在偷偷地观察着阮清依的反应。
阮清依的心里真的是忍不住想要骂娘了:他特么的,这明显是在故意捉弄我!气死我了!
不过,想归想,骂归骂,腿脚却还是很利索的赶紧溜了。
转眼间,寒风起,晨霜至,天气逐渐深冷。
落地红枫为大地添色。
就是在这一年,冬月二十四,元华长公主在京师病薨。
临终前曾特意急召广陵王入京。
宇文辰、康王等人出于多方面考虑,为广陵王开了方便之门。
话说,元华长公主此人,国之梁柱,性情随母。尊贵,霸气侧漏,行过之处,留有余威,内心坚定、刚毅。
爱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高傲了一辈子,彼此折磨了一辈子。
不过,她的薨逝,带走了栗准在京师的最后一丝畏惧。
这日,晋阳城,暖阳微绽。
腊梅带香。
阮清依坐在园中假山亭内的栏椅上,看着下池塘的水发呆。
只见,这个池塘四周都是被假山巨石围绕着,唯有一条旁边种有一棵腊梅花树的石阶小路可以通向池水边。
这时,关侧妃正往这边行来,一见到阮清依,便着讽刺的意味,打招呼道:“阮逃跑,这么巧,你也在这儿”。
阮清依不由得怒从心起,在心里骂道:你特么的是叫上瘾了是吧?还有完没完?
但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这里毕竟是她大,所以,阮清依只好强忍着怒火,硬挤出笑容,起身,福身言道:“妾身给侧妃娘娘请安”。
关侧妃见,阮清依满脸堆笑。心中不满更盛,不屑的冷瞟了阮清依一眼后,用一副“就看不惯你这样子”的神情,说道:“最见不得你们这种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假心假意的”。
“妾身,不明白侧妃娘娘的意思。”阮清依的心中虽然有怒火,但是面上,仍然还是撑着笑,回道。
关侧妃的眼里带着讽刺和不屑,冷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阮清依一眼,揶揄道:“你到晋王府,不就是冲着晋王爷来的”。
“但是,瑞王爷会来接我回去的。”阮清依很不服气的回怼道。
“你当晋王府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能来,你想走就能走!”关侧妃一脸的不信,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说道。
话了,又丢给了阮清依一个“你还真幼稚”的眼神,满脸嫌弃的拂袖离去了。
阮清依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仔细思量了半响过后,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了下来。
阮清依是真的不明白瑞王和晋王之间究竟谈论交流过什么?
不过,阮清依没有想到的是,和关侧妃的这番对话,恰巧被路经此地的晋王妃听到了。
晋王妃见,阮清依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生不忍,静静地走了过来,目中含着温和柔情,劝慰阮清依道:“阮姑娘,她说话一直是这个样子。你别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其实她也没什么恶意的……”
阮清依清楚晋王妃是一番好心,总不能不识好人心,薄了人家的好意,于是,便冲着晋王妃撑起淡淡一笑。
晋王妃也跟着温柔一笑。
许久后,阮清依心怀疑问、不解的说道:“王妃娘娘,其实……妾身…对有些事情,也不太明白……”
阮清依相信晋王妃多少是知道些内情什么的。
晋王妃瞧着,阮清依落寞的神情,心里大致明白了几分,为了加以求证,便温柔的看着阮清依,问道:“阮姑娘不明白什么?”
阮清依想了想,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前因后果,为求得到答案,说道:“王妃娘娘,您其实,早就知道妾身会来晋王府。只是…妾身却不明白,瑞王爷为何一定要把妾身送进晋王府”。
晋王妃似明非明,深思琢磨了片刻后,这才蹙眉言道:“这个,瑞王爷难道没有告诉你原因吗?”
“没,而且在当时那番光景之下,妾身也没想到这些。”阮清依耷拉着脑袋,如同霜打的茄子,回道。
晋王妃不由得勾起了自嘲的一笑,缓缓地坐到了阮清依旁边,目光深远的凝望着无尽前方,幽幽的说道:“那恐怕就只有王爷和瑞王爷知道了”。
阮清依不禁苦笑了一下,眼里失去了期冀的光芒,说道:“恐怕,晋王爷他,是不会告诉我答案的……”
晋王妃若有所思,低头看着池塘里湛清的池水,神思飘远的言道:“知道了答案又如何,不知道答案又如何,你人不都已经在这儿了吗?”
阮清依思着:好像,也是。不管这里面究竟是何缘故,我都已经身在晋王府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阮清依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其实,有很多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晋王妃深思了许久之后,突然偏过头来,认真看着阮清依,说道。
阮清依不禁有些惊讶,不解的看着晋王妃,满脸疑惑的说道:“羡慕我?我有什么可羡慕的?”我是有家回不了,还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里无依无靠,谈前途更是一片渺茫。
晋王妃无法苟同,思绪飘远的言道:“你呀,还年经,不懂”。
阮清依看着眼前,这位容貌依旧在、心却早已沧桑的晋王妃。想起了那日,拍晋王爷马屁的时候,说他有一位温良识大体的王妃,他那漠然毫无反应的态度。一瞬间之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想了想后,宽言道:“王妃娘娘,您人那么好,又那么漂亮,吐气如兰,高贵大方,妾身相信晋王爷迟早会知道您的好的”。
“傻妮子,都十多年了,王爷要是想知道早就已经知道了。如今连本王妃都早已过而立之年,不比你们了……”晋王妃眼底带着几分失落、半分期待和几分神伤,撑起淡淡的一笑,叹气言道。
“但是王妃娘娘容颜依旧在呀!”阮清依不知就里的说道。
晋王妃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苦笑,起了几分愁容,说道:“那又如何,不是你想要的,终究都不是你想要的……”
阮清依听出了晋王妃话里的意思。也明白这世间有些事情是无法强求的。但是,还是由衷的赞美道:“可是,妾身觉得像您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是啊,这样高贵、端庄、有涵养的气质可是很多人怎么学都学不来的。
晋王妃被阮清依这话逗的浅浅一笑,目思极远的说道:“你呀,是还未明白 ,什么叫做‘各花入各眼’。像本王妃这样的所谓的大家闺秀,在当年的京师那可谓是多如牛毛,况且论美貌本王妃也不是最出众的”。
阮清依讪讪一笑,在心里说道:为毛我没见到过几个?
晋王妃瞧着,阮清依那并不以为然的表情。眼里带着三分对过去的回忆、留恋。言道:“你恐怕是没见过,当年才貌双绝的先广陵王妃,还有…比牡丹还华贵、比桃花还娇的公孙琳。想当年有多少王宫贵族都曾……”然而,说到这里,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声音一下子就咽进肚子里去了。
阮清依思着:我的确从未见过此二人,也很难去想象,当年群芳汇聚的画面。但不过,若果真如晋王妃所说,先广陵王妃是如此的才貌卓绝的话,那焦淑璃的日子,只怕会比我想象中更难熬了……
接着,又与晋王妃闲聊了半响后,天色渐暗,百鸟渐归巢。阮清依这才向晋王妃告退,回了竹林舍。
此时,喜鸳儿已早已为阮清依备好了晚膳,看到阮清依回房,就撸起了袖子,准备侍候着阮清依用膳。
不过,边侍候阮清依的同时,还一边用眼睛偷偷地打量着阮清依的神色。
阮清依瞧到,她那一副有话想说的模样,知道肯定有事。于是,便漫不经心的漱了一下口,面不改色的说道:“有什么事,说吧!”
喜鸳儿一听,知道有戏,凑到了阮清依跟前,俯身看着阮清依的神色,婉转的提醒言道:“姑娘,马上就要过节了”。
阮清依被这么一提醒,才猛然惊觉:怎么这么快就又要过年了?
但不过,不知道她有什么后文。于是,便摆出一副淡然、稳如泰山的样子,淡淡的言道:“然后呢?”
喜鸳儿一笑,回道:“回姑娘的话,其实这也没什么,只是姑娘头一次在府里面过节,这该有的礼数,自然是不能少的,免得落了人口实”。
阮清依看着喜鸳儿,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思量了片刻之后,这才缓缓言道:“你在这王府里长大,也算得上是王府里的‘半个老人’了,这该怎么办的就交给你来办,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和王爷失望的”。反正我知道你是晋王的人,你对我的事上不上心,那还不都是晋王一句话的事……
喜鸳儿见阮清依搬出了晋王,心中立时生了八分敬畏、二分不安,连忙应声。
阮清依瞧着,喜鸳儿对晋王又敬又畏又惧又怕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面闷闷的偷笑。心道:果然还是你有威慑力! 皇权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