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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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每个月都会消失一次,她曾经模糊的告诉派翠克要去“取血”,至于取血做些什么,她一开始并没有告诉派翠克。
不过后来随着一次次的接触增加。
115说,她的血液是抗辐射药剂的核心成分。
所有神子都是这样。
十分宝贵。
所以祂们住在远离普通人的[众星垂落之所]。
这时115又一次从[众星垂落之所]回来,她和以前一样发狂,失去理智,随意伤害自己和别人,派翠克也和约定的一样,他和115一起躲在床下,“借出”自己的手臂,忍受钻心的疼痛直到115冷静下来。
他们正在黑暗中小憩。
在寂静中,115慢慢诉说着一些事。
派翠克问了一个傻傻的问题。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他每次想到115被众人包围着坐上所谓装甲车的东西,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就会油然而生。
愤怒地火焰几乎撕裂胸腔喷涌而出。
但是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想,如果115愿意让他做些什么,哪怕是杀人他也在所不惜。
115听见这种话只笑道:“好傻。”
派翠克说:“你是神子,可以不回去。”
“你拥有说出拒绝的权利。”
但是115拒绝了,她说兰尼还在众星垂落之所里等着她。
这是派翠克第一次从115口里听到这个名字,他感觉十分陌生,但是也发现这对115而言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他有些醋意的想要询问115这个人是谁,但是他又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冒昧,他和115之间不一样,他们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只是好像偶然凑在一起,在一间屋子下面共同呼吸着一处的空气。
他们只是,短暂的相遇了而已。
他的呼吸只是稍微乱了一下。
却被115捕捉到。
于是115说。
兰尼对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
“我从前生活在咆哮山谷。”
“那里一座修道院,叫不死风,山谷整日被寒风笼罩,那些凛冽的风好像超脱了生与死的界限一样,永远不曾停息。”
115的话把派翠克带入到那个环境里。
她说:“我从小在那儿长大。”
她的过去……好像一片白茫茫的冰霜夹杂着呼出的热气,115已经很少回忆过去了,或者说,过去并没有什么好联想的,她出生时就非常尊贵,刚从生母体内降生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为她欢呼。
因为她很,正常。
她拥有健全的四肢。
正常完整的大脑,听起来声带完好,没有多一个或者少一个的鼻子和眼睛。
她是在所有人的仰视中长大的,在咆哮山谷的时候,她所拥有的权利比想象的都大。
“我可以随意处死一个人。”
她说。
这是一种审判的权利。
115继续说:“我的兄弟姐妹用过这种权力。”
“祂们会因为旁人的一个视线,嘴角不太恰当的微笑而随意夺取一个人的生命。”
“祂们……我不知道,我不太清楚,祂们好像,不太正常。”
是不正常吗。
115不清楚。
她从小生活在畸形儿的环境里,她已经对这些习以为常,但是从修道院里出来以后她才知道那些血亲被称作畸形儿,人们厌恶他们……但是在圣光教的高层,四条手臂是天神的化身,三条大.腿是神的多面表现。
她被弄混了。
混乱的一塌糊涂。
她无所适从。
派翠克在黑暗中拥抱了115。他好像更了解这个女孩了,也明白她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大,他们在讨论和彼此完全无关的事情——这些事情对115来说习以为常,她日后也会与此为伍,但是对派翠克来说,那是他从未经历的新世界。
如果能成为一粒躲在115发梢的灰尘也好。
不要让他们彼此分离。
奢望。
115继续说。
她其实并不清楚不死风修道院那场大火的起因,毕竟她只有十一岁,过去的日子中大部分是在夏娜的怀抱里跟她说些好听的话。
“夏娜是我的生母。”
115说:“我的血肉来自于她的身体。”
她说道这里痛苦极了。
比过去一切都要悲伤。
夏娜是一个狂信徒,她对圣光之主的信仰到了坚不可摧的地步,这种信仰曾经让115胆怯,但是她包容了这种想法,她想,只要夏娜的视线还在她身上就好。
但知道那次大火,一些意外让夏娜的信仰被颠覆了,她开始强烈的憎恨圣光教,憎恨115,在暴民袭击了不死风修道院之后。
她把115抛下了。
115又开始咬着自己的手指。
她开始小声小声的哭泣。
眼泪流到了派翠克的手臂上,湿.漉.漉一片。
“我被那些人抓到了。”
她继续说。
“他们,咬住我的手臂,然后又说,要把我丢到火里。”
她控制不住自己,指甲扎入派翠克的皮肤中,有一丝血腥味,但是115没有停手,她无法控制自己,她需要疼痛,发泄,大量的尖嚎和野兽一样理智消失的失语。
派翠克紧紧抱着她说:“别想了,呼吸,深呼吸,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在黑暗中努力贴近去115的皮肤,想要把自己的体温传送过去,不要去想以前那些悲惨的事情,不要陷入黑暗的回忆,让他们生活在现在,生活在温暖的怀抱中。
115停不下来。
她像是呓语一样。
“兰尼救了我。”
“他冲进怀里,死死抱住我,火焰烧毁了他的皮肤。”
115的手指从脸庞划到大.腿。
“全面大面积烧伤。”
“救援队伍赶到的时候,他们以为兰尼是个已经被烧死的干柴,他活不成了,身体酥脆,人们解开他的怀抱,发现了我。”
她语气越来越镇定。
轻飘飘的。
“兰尼差点为我而死。”
“我也要为兰尼付出生命才可以。”
派翠克心里涌现不甘。
他靠近115,湿热的呼气声吹洒在她耳边。
“我也可以。”
115听到,她脸上出现一个很浅很浅的微笑。
像一个小大人一样轻拍派翠克的后背。
“没必要。”
她怜惜地说。
“你要好好活着。”
派翠克对于115来说,是一个很小很小的,黑色的东西,他好像一颗煤球,突兀的出现在她的世界里,然后一点点被点亮,然后一点点发出红色的耀光。
她有时候讨厌,有时候也会感叹这个人的生命力。
她好像在寂静无人的深夜里。
孤独的守着这个燃烧的小煤球。
她希望他好好的。
好好地活着。
她希望,二十年以后,她成为神的一部分的时候,这个小煤球,也会变成被神眷顾的人。
但是不够。
对派翠克来说不够。
他好想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摘星塔上,这样他就能伸手触摸到星星,而不是隔着一层朦胧的玻璃,在普通平凡的世界里看着115身上发生的和他无关的一切。
一道线。
他们被分开了。
他不想这样。
于是派翠克想,他需要有钱,很多很多钱。
他没有直说。
但其实115比他想象的还要心肠柔软,还有敏.感。
机会来的很快。
十三岁的时候一些贵族夫人组成了慈善机构,她们举办晚宴和拍卖会,募捐金钱捐赠给穷人,一些报纸机构像猎犬一样追随着这个活动,并不断歌功颂德。
115说:“他们会收养一些贫穷儿童,用来表彰自己的慈善。”
派翠克说:“我需要做什么。”
115告诉他:“哭,在贵族夫人的面前哭泣,让泪水从眼眶流下,让记者拍下这一幕。”
她似乎察觉到派翠克短暂的停顿了一瞬,于是她又说:“也可以不用。”
“我十六岁的时候会回去。”
派翠克问:“去哪儿。”
“回到[众星垂落之所]。”
她带着微笑。
“向我许愿,三年后也会梦想成真。”
她说这话的时候坐在花园里,她就像是一个神仙教母,身上带着星星的碎屑,闪闪发光。她来是要付出,不断付出,送给派翠克些什么,但是派翠克不愿意,他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像一个幼童一样躲在115的裙摆下。
于是派翠克按照115所说的做了。
他一无所有,于是再次出卖了自己的自尊。
贵族夫人们主持的宴会上有很多黄铜吊灯,好像黄金一样在烛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记者高举相机和光板,不断高喊:“微笑——不不不,这个笑容太客气了,不如流泪吧。”
于是收养派翠克的那个贵族夫人低头对他说:“亲爱的,我们收养了你,你不感动吗。”
于是派翠克开始落泪。
泪水从眼眶中流淌而出。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感激的喜悦,再没有人能比得上派翠克更会表演了。
他在心里冷静地揣摩。
很好。
很真情实意。
她们会喜欢的。
于是他的嘴角更扬起一点。
咔嚓——
照片拍下。
刊登上报纸头条,内容大意是,慈善贵族夫人献爱心,救济贫穷孤儿院男童。
派翠克换上了新衣服。
崭新的皮鞋,雪白的浆洗过的衬衫,还有绸缎做的红色领结。
他比以往要更挺拔和闪亮。
他依旧回到高顶教堂的读书班学习,在花园里和115相遇,派翠克向她展示:“我觉得不太合适,衣服很紧。”
115鼓舞他:“很好看。”
115已经有少女的痕迹了,好像一朵花苞,慢慢绽放在它最华美的时刻,派翠克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动,他问115:“我还需要做什么吗。”
115说:“你要好好学习,然后进入教会大学,经过三年学习之后,你会进入一所教堂成为执行牧师,再经过一年的考核,你会成为正式牧师。”
她说:“这个时候你已经十九岁了。”
“接着,因为表现良好,你成功成为地区主教,并在五年一次的选举中成为大区的统领主教。”
“当你二十五岁的时候。”
115说。
“我也二十五岁了。”
“我会让你成为枢机主教。”
“派翠克。”
“你会比所有人站得都要高。”
她好像已经安排好派翠克的一生。
于是派翠克问:“那你呢。”
“你在哪里。”
115说:“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在你身边。”
派翠克问出一个如果不是今天阳光太好,花朵香气太浓,他一辈子都不会问出的问题。
“那么我们会结婚吗。”
这句话一出现。
花园安静了。
好像他冒犯了什么一样。
115没有回答。
她好像在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带着一种沉默的的包容。
“我会在你身边,派翠克。”
她始终没有回答。 本书最强反派睡我下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