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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累了吧，要不先睡？”
余雪刚说完就感觉，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怪怪的。
然后下意识地补了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
说完感觉气氛更加诡异了，索性站起身来，故作正经地说：“我去洗漱一下。”
城市的夜晚灯光璀璨，即使不开灯，屋内也有着微微的光亮。
这样静谧的夜，如果两个人都不说话，似乎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黑暗是滋生情愫的温床，夜晚像是有魔力一样，可以放大许多细小的感受和欲望。那些极力隐藏的，甚至那些从来没有被感知到的，都会在浓密的夜里，被捕捉，被放大，让人想要快速沉沦。
陆阳听着余雪说着话，看她局促得像只惊了的兔子，不由得淡淡笑着，心中的阴霾扫去了一半。
余雪说完，自顾自地朝洗手间走去，手刚刚握上洗手间的把手，就听到陆阳说：“哪个意思？”
余雪的脑子一直乱乱的，此时想的都是怎么赶快去洗手间，卸了妆稳定一下情绪，听了陆阳的话，一时没感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啊？”她有些困惑。
陆阳看她的样子，脸上露出微不可察的笑，说：“没什么。”
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余雪问了一句：“你要洗澡吗？这里没有你的换洗衣物怎么办？”
她表情平静，好像在问一个很正常的问题。
可是这话，停在陆阳耳朵里，总是带着些缱绻暧昧。
他眉目隐在暗处，脸上的笑不由得更大了。
“……”余雪已经放弃了，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洗手间。
头发和衣服上都是晚上火锅店的味道，混杂着花园追逐时剩下的汗味，浑身有些黏腻腻的。
余雪一进洗手间，就把衣服都脱了，想赶快清洗干净。
她简单地卸了妆，就进了浴室。花洒的水倾泻而下，慢慢浸透了她的头发，划过脸颊，顺着下巴，落在了她脚边。
洗了两遍头，余雪确认头发上没了火锅的味道后才满意。
浴室里雾气渐起，周围的一切都朦胧了。余雪又想起了刚才男人的笑，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脖颈，似乎还存留着男人下巴的触感。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余雪惊了一下，关了水：“怎么了？”
陆阳的声音响起：“我可以用另外一个洗手间吗？”
余雪心跳骤增，像是开小差被抓到一样，有些心虚。
“可以，那里什么都有，你要是想洗澡也可以，要是不想洗也没没事儿……”余雪的声音越来越弱，总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正常和陆阳讲话了。
“好，知道了。”他的回答简短。
过了几秒，确认了门外的人走了之后，她才重新开了水。
被陆阳打断了一下，她也无心再洗，草草结束了。
客厅里没有人，依然是黑黑暗暗的，另一个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隔着一层门，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余雪洗完澡有些渴，又去厨房里倒了杯水。每次吃完火锅都会很渴，需要喝很多水。
热水让身体充分地放松，平静了一会儿之后，人又有些倦怠。她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抱枕，什么都没想。
突然水声停了，余雪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一条浴巾和几条毛巾，正要转身时，余光看到了柜子最底部的一块黑色，也一并拿了起来。
到了洗手间门口，她有些犹豫，正要抬手敲门，就听到里面陆阳的声音：“有事儿吗？”
他听到了她在门口的脚步，细细碎碎的，像只猫。
“我给你拿了浴巾和一些毛巾，你看你需要吗？”
陆阳本来打算就这样晾干的，他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多讲究。听了余雪的话，他又说：“好，谢谢。”
说着就打开了浴室的门。
门开得突然，余雪眼睛正好看向下方，一开门就感觉哪里不对，然后迅速抬眼。
男人的头发很湿，几缕头发粘在一起，时不时滴落着水滴。里面雾气很重，连男人的眼睛里似乎都染上了薄薄的水汽，让人看不清情绪。
陆阳着急着给她开门，动作幅度大了些，似乎有些水滴洒在了余雪的皮肤上。
温凉的水滴像是炽热的小火球，落在她的脸上，手臂上，灼热感瞬起。
余雪把手上的一团东西塞在他手里，说：“你擦吧。”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阳看着手里的一团，须臾，缓缓勾起了唇角。
开门的瞬间，他也看到了她滴水的头发和微红的脸颊。
她已经慢慢陶醉，他又何尝不是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陆阳把那团毛巾，整理了一下，放在了旁边的挂钩上。突然一个黑色的东西掉在了地上，他弯腰捡起。
刚才的一瞥，他就觉得眼熟，此时拿在手里才看出来，这是他的衣服。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已经把这件衣服忘记了。
脑海中想起了那晚，他无意中在路边救下余雪，带她去医院，脱下了衣服给她穿。
只是发生在前几个月，却感觉像是过了许多年。
他看着手里被女人洗干净的衣服，无数思绪涌出。片刻之后，他终于抬手套上了衣服。
穿T恤时，布料扫过鼻尖，似乎能闻到淡淡的香味，和女人衣服上的味道一样，像是花香，若有似无。
不仔细闻不会注意到，但是入了鼻又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再闻。
陆阳穿好上衣，看着自己换下的衣服，外套和毛衫可以再穿，但是内裤实在是需要换一条干净的。
搜索了一圈没有找到洗衣液或者肥皂，陆阳就着清水把内裤洗了洗，找了个地方晾了起来。
等陆阳出来时，客厅已经没有了余雪的身影。他到处看了看，发现卧室里亮着一盏灯，是那种暗黄色的床头灯。
陆阳轻轻走进去，还没说话，就看到床上被子下的人形。她的身体轻轻起伏，似乎是睡着了。
陆阳悄悄地走过去，看到余雪的正脸，眼睛闭着，嘴唇抿平，呼吸平稳。
他慢慢挪动了一下床边的椅子，尽量放轻动作，慢慢坐下。
椅子离床边很近，他弯下腰就可以对上余雪的脸。
女人的睫毛很长，眼皮时不时还会抖动一下，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陆阳就这么低着身子看着她，脸上无奈地笑了笑，小声地说：“余雪同学，你撩拨了我一天，然后就这么睡了？”
女人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转了过去，留给他一个背影。
……
余雪睡觉很轻，很早就醒了。但是眼皮很重，怎么睁都睁不开。
她闭着眼，想起昨晚上睡前喝了许多水，难不成是眼皮肿了？
然后她突然想起了陆阳，记忆慢慢回来。
昨晚上她给陆阳送了毛巾就回到卧室躺下了，然后就到现在了。
想来是她昨晚太累了，一挨床就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睁开眼睛，然后就看见了陆阳的脸，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陆阳早就醒了，准确地说他是被冻醒的。
余雪昨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把被子往自己怀里扯，最后陆阳去拿了沙发上的毯子，结果半夜她把毯子也抢了去。
最后陆阳实在是没有办法，去穿了件外套。
余雪看他穿着外套，有些疑惑：“你一晚上没睡啊？”
“……”
本来想等她醒了道歉，结果她压根儿就不记得。
陆阳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一时也没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余雪下一秒就看到了自己身上厚厚的被子和沙发上的毯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冬天睡觉，不喜欢开太高的空调，所以室内并不暖和，估计陆阳被冻得不轻。
她声音怯怯地说：“对不起哦…”她边说边把被子往他身上放，“陆队长不跟小女子一般见识。”
这还是陆阳第一次听余雪讲这样的好听话，忍不住想多享受一会儿，脸上表情更加傲娇了些。
但是也不敢太过分，总担心太过了，把余雪的歉意气没了，就听不到她这样的语气说话了。
陆阳担心衣服不干净，脱了衣服才让余雪给他盖的。
余雪似乎睡得很好，心情也不错，耐着性子把陆阳当小孩儿地宠。
不一会儿，陆阳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像个大号的粽子。余雪裹着个薄毯子，故作瑟瑟发抖的样子：“陆队长满意了吗？”
早晨起来，最容易着凉，陆阳终究还是舍不得，掀起被子的一角就把她卷了进来。
男人新陈代谢高，身体滚烫，才一会儿，被子里就充满了他的体温。
余雪被他的温度环绕着，像是泡在温泉里，索性闭上了眼，说：“我昨晚上梦见你了。”
陆阳没调侃她，说了句：“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一直对着我讲话，讲了许多话。”
看来他坐在椅子上讲话，她应该没睡稳，意识朦朦胧胧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我讲什么了？”陆阳好奇她还记得多少。
余雪似乎是仔细回想了一下：“不记得了。”
“……”
刚说完，余雪像是感受到什么，看向陆阳，眼神里是无声的询问。
陆阳知道她想问什么，说了句：“我是一个健康的成年男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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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雪：你一晚上没睡啊？
陆阳：就算不是被冻醒，有你在我身边，让我怎么入睡！！ 烈阳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