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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陆阳接到了候战的电话，局里开会讨论过了，考虑到他情况的特殊性，同意他见一面张世。
陆阳走进审讯室的时候，张世已经在里面等了，他穿着囚衣，双手被拷在桌子上，看上去瘦了很多。
听到开门声，张世抬眼看去，他知道今天要见到陆阳，所以早有心里准备，此刻看上去也不慌张。
陆阳拉过椅子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轻轻磕出一支，放在嘴里，打火机一明一灭，烟被点燃了，有白色的烟雾飘起来。
陆阳只吸了一口，然后把烟拿在手上，微微探身，烟嘴冲着张世。
张世上身微倾，从陆阳手里接过了烟，吸了一口，然后低头，用被拷着的手夹住了烟。
上次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还是在秋山上。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感慨。
可能是因为在狱中这几天很久没吸烟了，张世没忍住又深吸了几口，才慢下来，眼睛因为烟雾的刺激微微眯着。
陆阳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慢慢抽着。
一支烟的功夫，谁都没有说话。
两个人年少就认识，那时张世还是一个无业游民，到处蹭吃蹭喝，打架斗殴，因为去陆玉婷店里赊账捣乱，和陆阳结了仇。
命运之手并没有放过他们，陆阳这么多年追踪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同胞弟弟。
两个人像是陌生人，却又感觉对对方无比了解，这种奇怪的矛盾感让他们都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
最后还是张世先开口：“谢谢你帮我挡那一枪。”
陆阳隔着重重的白雾看了眼张世，只嗯了一声。
又过了一会儿，陆阳抬手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问他：“你眼睛是怎么弄的？”
因为他们两个是异卵双胞胎，但是陆阳五官正常，张世却有眼斜症状。
张世知道他的疑问点，说：“孤儿院的资料里写是天生的，”他说着，淡笑了下，“即使一个娘生的，可能从出生就注定了不同吧。”
片刻，陆阳听到有抽泣声传来，张世不知不觉已经满脸都是泪了，陆阳从桌子上抽了个纸巾递过去。
“对不起。”张世一直在道歉。
陆阳没有说话，他了解张世罪行的严重性，知道张世就算逃过一死，这辈子也都要在牢狱中度过了。
“在里面好好表现，争取从宽处理。我会常去看你的。”陆阳留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在陆阳准备出门前，张世叫住了他，说：“她是前年死的，癌症。”
陆阳停下来，没有动，听着张世说。他知道张世口中的她是他们的母亲，亲生母亲，那个生了他们然后又把他们送走的亲生母亲。
“我只去看过她一回，我还是挺恨她的。再去看就是前年了，听说她死了，去埋她。”
张世的话听上去冷冰冰的。
陆阳回到办公室后，坐在座位上，良久都没有动，就这么一直看着外面。
窗外的枯枝跟着寒风摆动，天气阴沉沉的。
每一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都是可怜的。
他恨他的亲生母亲吗？恨。
他想见她吗？想。
他想质问她为什么当初要抛弃他，把他送到孤儿院。
可是现在问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而他也永远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抛弃自己了。
过了很久，陆阳伸手去拿烟时才发现烟盒已经空了。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思绪很久都无法平静。
这几天，余雪一直在家里养伤，但是白天依然能抽出时间在家里把工作完成。
黎曼一直劝她身体重要，但是余雪总觉得自己刚刚入职就一直请假，担心公司里人多嘴杂，况且她上手快，集中精力，一天能完全别人两天的任务。
期间余雪给李琴打过一个电话，余建国还是在昏迷，但是情况稳定。李琴说她决定要等，如果余建国还有一口气，她就不想放弃。
陆阳每天都会给她检查伤口，换药的任务也落在了他身上。
两个人每天都黏在一起，但是余雪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前，陆阳也是不敢大动干戈。所以每次的旖旎缠绵，都以陆阳起身去洗手间结束。
这天到了拆线的日子，陆阳陪余雪去的医院。医生检查了一下伤口，说恢复得很好，基本上注意不要沾水，很快就能痊愈。
出了医院，两个人并肩走着，余雪已经习惯了牵着他的手。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长寿村看看刘奶奶？”她忽然抬头问他。
陆阳扭头看她，女人的眼神里映衬着透过云层的光，让人轻易地就想起了希望二字。
他目光突然变得沉静，好像在想什么严肃的事情。
余雪又问了一遍：“想什么呢？”
陆阳回过神，默默含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等你伤好了，有挺多事儿要做的。”
余雪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没有接他的话。她发现对待男人说浑话最好的方式就是忽视。
“我想去吃陆滋味。”余雪说。
“好，我给胡姐打个电话。”陆阳说完就要拿手机。
余雪拦住了他：“别了，你一打胡姐又要提前准备，太麻烦她了。”
陆阳随她：“好，不打就不打。听你的。”
工作日，平溪街上人不多。余雪的手被他握在手心里，格外暖和。
十年时间，身边走得依然是曾经的少年。
若不是手上传来男人的温度，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你知道吗？我在美国的时候，梦里回到这里很多次。”余雪突然想告诉他。
男人的手握紧了些，语气温柔：“梦到什么了？”
“梦见好多事情，有一次还梦见你死了。”余雪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说着不好的体验。
“那你是不是笑醒的？”陆阳故意开她的玩笑。
余雪听了，顺着他的话添油加醋地说：“嗯，是啊，醒了我还庆祝了一下。”
本来是逗她的，结果陆阳自己先绷不住了，说：“好啊，你个没良心的。”
像是预知到危险，女人快速抽出自己的手，向前跑去。
“别跑！”
阳光终于从厚厚的云层里钻了出来，迫不及待地洒下来。冷风吹过街道，带着谁家的饭香。
女人的头发飘在空中，每一根都裹满了暖黄色的光。
陆阳跟在她身后，她跑过的地方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味，一不小心就让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胡芳正好出来送客，余光看到两个人在跑，不觉注意了些。
然后就看到余雪跑着就冲进陆滋味里，语气带喘地说：“胡姐，陆阳他欺负我。”
陆阳正好也到跟前，胡姐一把护住余雪，对陆阳喝到：“多大个人了，还欺负人家小姑娘。”
余雪跟着添了句：“就是，多大个人了。”
胡姐知道两个人是闹着玩儿的，推着陆阳就往店里走：“快进去，外边儿冷。”
陆阳一声不吭进了店，末了朝余雪露出了一个“下次再找你算账”的表情。
胡姐待陆阳进去了之后，关上了门，嘴里又说了句：“这么多年俩人都没变，还跟高中时候一样爱闹。”
胡姐说完就去后厨了，交代了一句让陆阳招待余雪。
旁人嘴里的话，只是无心，听者却放在心上。
胡姐走后，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交融间，像是说了许多话。
突然手上一个力，下一秒，余雪就撞向了男人的胸膛。
他的气息还有些寒，唇轻轻摩擦着她的耳廓。余雪耳朵附近的皮肤很敏感，被他扫得有些痒，微微缩了下身子。
他的声音低沉，亲密无比：“不要再走了好不好，你要是再走了，我可能真的就要考虑一下你梦里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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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就餐的人：我是来吃饭的，为什么给我送狗粮？！
作者：不好意思，谁让人家是主角 烈阳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