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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拥抱，就像一场急速降临的暴雨，顷刻间出现，让人来不及思考。
余雪看着陆阳几厘米外的脸，似乎还能看到新长出的胡茬，黑黑短短的，应该很硬。
男人的呼吸起伏变大，余雪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扑在脸上。男人的气息像是陈年的酒，是让人沉醉的味道。
余雪突然想起自己最初过来的目的，不动声色地轻轻捏好手里的皮蛋，趁着陆阳不注意，快速抬手，送到他嘴里。
陆阳在这个暧昧的姿势下，无法正常思考，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余雪身上，似乎全世界都只剩下了她。
他虽然几个月前就知道了顾宇辰的存在，但是刚才看着余雪从他车上下来，还是心中有些愤懑。
他是男人，他知道顾宇辰看余雪的眼神是什么。雄性本能的占有欲和男人骄傲的自尊，让他莫名地想惩罚眼前的女人。
所以看她有些踉跄也不提醒，看她马上要倒就顺势抱住。
本想惩罚她，却没想到自己也被拖拽着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忍下去了，他知道他们之间仍然有很多障碍，可是这一次次的心跳，一次次的难以自控，都是让他坚持下去的理由。
陆阳脑子里炸开了花，他像是一只黑暗中潜伏的野兽，黑亮的眼睛专注地盯着猎物，心无旁骛。
突然余雪的手轻轻一动，皮蛋的味道在嘴边散开，然后就是女人调皮地笑。
女人的笑声轻轻的，声声入耳，震在陆阳的心里。
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炫耀自己皮蛋的胜利。
他没有动，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任由皮蛋的味道扩散开来，粘稠的蛋黄挂在嘴边。
余雪看他没有丝毫反应，以为他生气了，顿时也感觉趣味少了大半，有些尴尬地收了收笑脸，准备起身。
还没来得及动，就感觉陆阳的气息陡然逼近，男人的唇是柔软的，可能是在外面站久了，还带着夜的凉气。
一下，两下，他在试探。
余雪脑子里顿时炸开了花，醉意似乎一下少了一半，意识却没有回归，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强烈的晕眩感。
她嘴角粘到了一小块皮蛋，马上要掉，下意识地就伸出舌头去勾那块儿要掉的皮蛋。
却不料这无意识地动作，在陆阳眼里像是极富攻击力的挑逗，他终于不想再忍耐。
这次他的吻没有了轻柔，没有了试探，只剩孤注一掷地进攻和掠夺。
情深之处，难以自控。唇齿之间，吮吸吞咽。
他强势地占领像是在发泄自己刚才的醋意，又像是在寻找温柔的安慰。
他一手压在余雪后脑勺，一手扶着她的后背，压向自己。这蓄谋已久的吻让两个人都情难自已。
他们把这十年的不舍和思念，离别的痛苦和心酸，全都混杂着，倾泻而出，混在这个意外发生却命里注定的吻里。
两个人的呼吸愈发激烈，气息交缠着。嘴里满是皮蛋的汁液和香味，大脑因为剧烈的心情起伏，似乎有瞬间的缺氧。
黑夜是隐秘的情感最好的发酵地。不知过了多久，入夜的冷风一阵阵吹过，呼呼的声音传来。屋内却是热烈躁动的。
不知是刚才接余雪冲得过猛，还是架着黎曼用力太大。痛感越来越大，他终于慢慢放开了她。
余雪本身就有些醉酒，再加上这一轮折腾，已经是在睡着的边缘。陆阳平躺在沙发上，疼痛感和被女人激起的躁动感都强烈地冲击着大脑。
余雪侧脸贴着陆阳的胸膛，耳边传来男人快速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她感觉身体的力气像被掏空一样，动弹不了。
不一会儿，女人轻微的鼾声传来，沉沉的呼吸，缓慢而平静。
她睡着了。
陆阳轻轻抬头，低眼看了看，她睡得很稳。陆阳慢慢躺正，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还未平息的焦躁，嘴角缓缓上扬，轻轻地笑着。
第二天，余雪是被流水声叫醒的。
她睁开眼睛，脑子还有些懵，她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情，模模糊糊的。她记得黎曼喝醉了，顾宇辰送他们回来的，然后好像遇到了陆阳。
再之后的事情，她就有些断片儿了。
这时，黎曼从洗手间走出来，轻轻关上门，转身就看到余雪，顿时吓了一跳：“我把你吵醒了？”
余雪摇头：“没有，我也刚醒。”
黎曼醒来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床上，出来看到睡在沙发上的余雪，大概就知道昨晚的情况了。
她只记得自己被放到一辆车上，然后有被一个强有力的人抱着，即使醉着，她也知道是个男人。
她不是一个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人，想到自己昨晚给余雪造成的困扰，也是满心抱歉：“昨晚上真是麻烦你了，我喝太激动了。我怎么回来的？”
余雪还带着一丝起床气，而且她也在回想昨天陆阳跟自己回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到黎曼的问话，脱口而出：“出了酒吧，正好碰到顾宇辰，他送我们回来的。”
“什么？！”黎曼瞪大眼睛，嘴巴微张，还在消化余雪的话。
她设想着自己在顾宇辰面前醉倒的样子，实在是后悔莫及。
然后她不可置信地问：“难道是他把我抱回来的？”
余雪看着黎曼少女心爆棚的样子，也只能实话实说：“没有，是我的一个朋友。”
“哦。”黎曼似乎有些失落。
但黎曼是一个很少去后悔的人，过去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几分钟后，她有些自嘲地调侃自己：“反正也是没可能，不在乎再没可能一点。看来是命中无缘啊。”
刚才黎曼就看到余雪嘴角有黑黑的痕迹，以为是自己眼花，走近才发现，是一团黑得发绿的东西。
“你这嘴角是什么？”
余雪手抬起，摸了一下嘴角，看到指尖的墨绿，记忆似乎回来了一点。
黎曼看她出神的样子也不回话，伸手在她脸前晃了晃：“怎么了？傻了？”
余雪起身，走向洗手间，边走边说：“没什么，我去洗洗。”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准确无误，黎曼很确信自己的判断。她记得昨晚抱她回来的那个男人，虽然意识不清醒，但是脖颈肩膀间，结实的肌肉，和有力的手臂，都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
她走到洗手间门口，看着镜子里的余雪正在刷牙，满嘴白色牙膏泡沫。
“来，实话告诉黎姐，你昨晚上是不是留男人过|夜了？”
黎曼一句话让余雪险些呛到。看余雪满嘴牙膏摇头的样子。黎曼又说：“你可别想骗我，什么都瞒不过黎姐的眼睛。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跟他昨晚没发生什么，那只有两种可能。”
余雪没想瞒着谁，只是她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想起来昨晚上的事。她记得她拿着皮蛋走向陆阳，然后没站稳倒向沙发。
她还有印象那个混着皮蛋味道的吻。
再后来的事，她也不记得了。但是她看看自己的衣服，还是昨天的衣服，又拉开领口看了看内衣，还是昨天的内衣，反手摸了摸内衣挂扣的位置，仍然是中间那个。
看样子，昨晚除了那个吻，应该就没什么了。
黎曼看着余雪有心事的样子，更加好奇：“哎呦，是哪个男人这么幸福哇？”
余雪无意掩饰什么，也只能实话实说：“真没发生什么。”
黎曼听后，接着刚才的话说：“面对你这样的长相，还是喝醉的你，还能不发生|关系的，那就只有两种情况。”
余雪刚刚洗完脸，在敷最近刚买的早安面膜，看着镜子里的黎曼，也不说话，等她分析。
黎曼煞有介事地开口：“第一种情况就是，他不爱你。”
余雪敷上面膜，正在调整鼻翼位置，嘴的活动有限，声音有些发闷：“第二种呢？”
“第二种啊，”黎曼默默含笑地故意停顿，看着镜子里细心调整面膜的余雪。
“第二种就是，他阳|痿。”
……
余雪一时间被她刺激的没说出话来，反倒是黎曼自言自语到：“不对啊，凭黎姐我这么多年看男人的经验，昨天那触感和力量，不应该阳|痿啊。”
……
陆阳昨晚从润华公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秋末的夜风，丝毫不逊于冬天，刮在脸上，也有些疼。
冷风里走了一会儿，陆阳才感觉身|下的躁动消退了些。他舔舔牙齿间残留的皮蛋，淡淡的苦涩，以前觉得发臭的皮蛋，今天细品，竟有一丝甘甜。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扇窗户，眼睛一眨不眨，满是温柔。
四个字淡淡出口：“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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