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鬼魂缠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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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知道。”我伸手拉他,但他躲开了。他拦住我,看上去很烦恼。
“但是……那种欲望……有些时候和我对你的感觉很像很像……我觉得它不正常。”
他转过身,用亚麻毛巾擦拭头发,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模糊不清。
“我以前始终觉得和女人睡觉是件简单的事情,”他温柔地说,“但是……我想拜倒在你脚下,”他扔掉毛巾,然后伸手握住我的双肩,“而且我也想你跪在我面前,抓住你的头发,让你用嘴为我……而且我想同时做这两件事情,外乡人。”他把手伸到我的头发里,紧紧捧住我的脸庞。
“我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外乡人!或者我了解。”他放开我,然后转过身去。他的脸早就干了,但他又捡起地上的毛巾,反复地擦拭下巴。他的胡楂儿在亚麻毛巾上发出微弱的沙沙声。他的声音仍然很低,在几英尺之外几乎都听不见。
“这些东西——我是说,我对这些东西的认识——是在温特沃思之后不久出现的。”温特沃思,他就是在那里为了我而放弃了灵魂,而且为了重新寻回灵魂,他受尽了兰德尔的折磨。
“我最先以为兰德尔偷走了我的一些灵魂,但后来我知道事情更糟糕。我的灵魂全都还在,而且一直都在。只是他让我看到了我的灵魂,让我自己认识了它。这是我不能原谅他的地方,希望他的灵魂因此而腐烂!”
他放低毛巾,然后看着我,脸庞还因为昨晚的压力而疲态尽显,但他的眼睛却因为急迫的心情而显得明亮。
“克莱尔,我想用双手感受你脖子上的纤细骨骼,感受你乳房和胳膊上的细腻皮肤……天哪,你是我妻子,我用生命去珍爱的人,但我还是想狠狠吻你,咬伤你那柔软的嘴唇,想看到我的手指在你皮肤上留下的印记。”
他扔下毛巾,颤抖地把手抬到面前,然后慢慢地放到我头上,像是在祝福一样。
“我想像抱猫咪那样把你抱在怀里,褐发美人,还想分开你的大腿,像发情的公牛那样开发你。”他的手指在我头发里抓紧,“我不了解自己!”
我把头向后仰,挣脱他的双手,然后向后退了一步。我的皮肤表面似乎充满了血。我短暂与他分开,身体自上而下感到一阵凉意。
“你觉得我就不是这样?你觉得我和你想的不同?”我问道,“你觉得我不会在有些时候想狠狠咬你,尝尝你的血,或者用力抓你,直到你喊出来?”
我慢慢伸手抚摸他。他胸部的皮肤湿润、温暖。我用食指的指甲抚摸他的乳头下方。我只是轻轻地抚摸,在他乳头下面上下移动、画圈,看着他的乳头在红色的胸毛中间硬起来。
我的指甲稍微用力,向下滑动,在他胸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的红色印记。我这次全身都在发抖,但并没有转身离开。
“有些时候我想像骑野马那样骑在你身上,想驯服你,你知道吗?我能够做到,你知道的。让你飘飘欲仙,榨干你。我能够让你爽到崩溃的边缘。有些时候我很喜欢这样,詹米,很喜欢!而且我经常想——”我的声音突然消失了,我不得不狠狠吞口水,然后再继续说,“我经常想……抱着你,让你贴着我的乳房,像抱孩子那样把你抱在怀里,安慰你入眠。”
我的眼里含满泪水,无法看清他的脸庞,看不清他是否也在流眼泪。他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我,他身体的湿润热量把我包围,就像夏季风一样。“克莱尔,不管有没有用刀,你都确实杀了我。”他把脸埋在我的头发里低声说。他弯腰把我抱起来,然后把我抱到了床上。他跪在床上,让我躺在乱糟糟的被子里。
“你现在就要和我睡,”他轻轻地说,“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你如果要报复,那就尽管报复,因为我灵魂的每个黑暗角落都是你的了。”
因为洗了澡,他肩膀上的皮肤暖乎乎的,但是在我双手游走到他的脖子上时,他打了个寒战,然后我把他拉到了我的身上。
在我最终报复了他后,我把他轻轻抱在怀里,向后抚摸他那粗糙、湿润的头发。
“有些时候,”我轻轻对他说,“我希望我肚子里怀的是你,希望我能够把你装在身体里,永远保护着你。”
他温暖的大手,从床上慢慢抬起,捧着我微微凸起的肚子,保护、爱抚着它。
“我已经在你肚子里了,亲爱的,”他说,“已经在了。”
第二天早上躺在床上,看着詹米穿衣准备出门时,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他在肚子里动,一阵微弱的颤动,既十分熟悉,又全然新颖。詹米背对着我,扭着穿上那件齐膝长的衬衫,伸展开双臂,把白色的亚麻衬衫穿到宽大的肩膀上。
我躺着没动,等待着,希望那种感觉再来。它确实又出现了,这次是一阵阵微小的快速移动,就像气泡冒出碳酸饮料表面时破裂一样。
我突然想起了可口可乐,那种奇怪的、深色的美国气泡饮料,我在与一位美国上校共进晚餐时曾经尝过。那位上校把它当作精美饮料呈上来——在战争时期,它确实是精美的饮料。它装在绿莹莹的瓶子里,瓶身逐渐变细,上面有流畅的棱纹花样,瓶口有圈凸起的玻璃,让整个瓶子看上去大致就像个女人,瓶颈下方鼓起,往下还有更粗的一圈。
我回想起,在可乐瓶被打开时,那数百万气泡是如何冲到细小的瓶颈里的。它们比香槟酒的气泡更细小,欢快地炸裂在空气里。我轻轻地把手放在子宫上方的肚子上。
我感到了。我感觉不出是他,抑或是她——我本以为我能感受得出来——但我能感到里面有人。我想,撇开生理特征不谈,或许婴儿在出生前并没有性别,在接触到外部世界后,婴儿才会永远地定格为她或他。
“詹米。”我说。他正在往后扎头发,用手把头发握成粗粗的一把,然后用皮带子把它们绑起来。他低头扎着头发,抬起眼睛看我,然后微笑了。
“你醒了?现在还早,褐发美人。再睡会儿吧。”
我本来打算告诉他,但某些事情阻止了我。他当然感受不到孩子,暂时还感受不到。不是说我觉得他不在乎,而是在察觉到孩子有动静这件事情上,突然有些东西显得私密。这是我与孩子之间共有的第二个秘密,而我们之间的第一个秘密则是对于胎儿存在的知悉——我的知晓是种有意识的知情,而胎儿的知晓则是种单纯的存在。我们对于这个消息的共享,就像流动在我们二人体内的血液一样,让我们紧密联系起来。
“想我给你辫头发吗?”我问。在他去码头之前,他有时会让我把他那粗糙的茂密头发辫成紧紧的一条,以免头发被码头和甲板上的大风吹乱。他总是开玩笑说要像水手那样,给辫子打上沥青,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他摇摇头,伸手去拿他的短裙。
“不用,我今天要去拜访查尔斯王子殿下。他的房子虽然通风,但想来不会把头发吹到眼睛里。”他朝我微笑着,走过来站在床边。他看到我把手放在肚子上,于是把他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手上。
“感觉还好吗,外乡人?晨吐好些了?”
“好多了。”我的晨吐其实已经减轻了,尽管偶尔还是会感到阵阵恶心。我发觉我受不了洋葱烤牛肚的气味,不得不禁止用人做这道受欢迎的菜,因为菜的气味会像鬼魂一样,从地下室的厨房悄悄爬上后面的楼梯,然后在我打开起居室的门时,猛地出现在我面前。
“那就好。”他抬起手,然后低头亲吻我的指关节表示告别。“再睡会儿,褐发美人。”他又说道。
他出门时轻轻关上门,就好像我已经睡着了。清晨的卧室里很安静,家里的嘈杂声被橡木板安全地挡住,变得很轻微。
微弱的阳光从平开窗照进来,形成四方形,明亮地印在窗户对面的墙上。我敢说,今天天气会很不错,春日的气息日浓,凡尔赛宫花园里的李子花竞相绽放成粉色和白色,吸引来许许多多的蜜蜂。廷臣们今天将会走进花园,和那些推着货物从街上走过的小贩一样,在这样的好天气里欢欣鼓舞。
在温暖而安静的卧室的安稳保护下,我同样——独自却又不是独自地——也觉得欢欣鼓舞。
“你好。”我温柔地说,用手摸在那对在我体内扇动着的蝴蝶翅膀上面。 异乡人3:战争的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