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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还有两门课,考试就结束了,结束后恢复正常更新 :-)】
“啊?你才二十三?”我侧过头,有些不相信的回答道。
头部侧在座椅上,我轻轻一偏头就看见了后座的三人。段可他们可能是觉得和程佳华不熟,没有接他的话。不过,三人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他们也不是很相信程佳华只有二十三岁。
“是呀,二十三,还是虚岁。”程佳华点头笑道,“不过也没啥,我在大学里都习惯了,经常被同学认作老师。”
“噢。”我打量着他的面部说。这要是高中能认识这么显老的同龄人,完全可以让他换上一套西装,给我去开家长会了。程佳华的嘴唇比平常人要厚不少,甚至是厚过了亚洲人的平均水平。我就猜想着,这人会不会是有外国人的血统,才会面相成熟得有些过了?
思绪间,程佳华驾驶着的皮卡车,向左拐了一个弯,面前的道路就变得开阔了些。终于有点城市干道的样子了。
道路两旁都植有一排整齐的行道树。遗憾的是,冬天里的温度和光照让它们的叶子枯萎后掉落了下来,不再是翠绿的枝叶。散满了枯叶的道路,以及尖锐的、没有树叶点缀的树枝,为这座空寂的城市添了一份落寞感。
“嘿,”程佳华对我道,“刚才你朋友说,你们刚从利川过来?”
或许他真有外国人的基因,连说话的开头方式都跟那些电影里的黑人一样。我回答说:“是啊,从利川来的。”
程佳华将车开到了道路的中间,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以此来享受没有人约束的自由感。
“哪里有人吗?”程佳华瞟了我一眼,继续问道。
皮卡车沿着路中间的两条分道黄线行驶,没一会儿视野里就出现了一座桥。
“有,但是不太多,可能跟这里差不多吧。”我回答道。
“差不多?那岂不是没什么人活下来?”
“是这样。”
程佳华有些纳闷,他放慢了车速,皱起浓眉毛道:“不对啊,我从武汉一路过来,见到的都是一副烂摊子,不是有专家说,越往西就越安全吗?”
“专家?”我有些惊讶与好笑,便坐直了身子问他,“有专家说过这事儿?哪个专家?”
“我也不知道,”程佳华握着方向盘,耸了耸肩说,“我听朋友讲的。”
哦,那肯定就是人们惊恐时相互流出的谣言,为了增加谣言的可信性,还故意加上了“专家说的”。这位“专家”也挺牛逼的,搞得国内好多高速路都瘫痪了。
“这种说法,我也听到过。”我回答说,“不过应该是瞎编的,我们从重庆来,要说西,那里要比利川更西边吧,但还是跟这里一样的情况。”
那座大桥在视野里变得越来越近,可能桥体离我们只有七八十米的距离了。
“你们从重庆来?”程佳华有些惊讶。
“对头。”我故意换了一口川口音回答他说。说着我将安全气囊旁的空调扇叶往下抹了抹,这暖气吹得我有些闷。
程佳华可能想问我们干嘛往湖北跑,但又觉得才认识不久,不好开口询问。他听到我的川话,点头笑了笑,分析着说:“其实也不能说那是瞎编的,我仔细想过,你看,奥提米特是从美国那边过来的,要传染到中国,肯定得跨过太平洋,太平洋上的风往大陆上吹的话,一定是自东向西,一步一步往内陆传染。到最后,病毒没多少效用的时候,肯定是方向往西、深居内陆的地方最安全。”
那可不一定,我心说,这地球是圆的,要传染到中国,可以有很多个方向能选择。但是我不想和他争执这套白话理论的真实性,我说:“可能是吧,你大学读地理的?”
“没,”程佳华摇头说,“高中翻过几次地理教材。”
“所以你在往西边走?”我问他说。
“嗯,但是听你说重庆也是这么一副状况,我有些不想去了。”程佳华一头倒在座椅上说。
我点点头,没有做回答。其实,我也是想去看看的,谁知道更西边的地方,会不会有大批的幸存者呢?
皮卡车离视野里的大桥越来越近,过不了一分钟,就会驶上桥面了。这时我看到,左边街道的护栏外,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里停着不少车辆,再看招牌,那里是一所驾校。程佳华也发现了驾校的存在,便转头问我:“看你的样子,应该在上大学吧,你会开车不?”
“嗯,大四。”我有意避开了会不会开车这个问题。
后座的段可突然调皮的插话道:“他不会开车。”
五个字传入耳朵里,我恨不得投给段可一百个白眼。在一个同性、同龄的陌生人面前,我感觉自己的能力遭到了奚落,只好强撑着尴尬的微笑望向车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哈哈,你跟我一样,”程佳华笑道,“我上大学那会儿,都顾着玩乐队去了,也没去考驾照。但是我运气好,在奥提米特来之前的一个月,拿到了驾照。”
“我也该去考的。”我撑着脸颊说。
“不,你运气比我更好,我学车的时候花了半年时间过考试,但是现在,你只要两个小时就能学会开车了,不用过什么考试。”
听到这,我脖子不由得直了直。是啊,以前经常听到朋友抱怨驾考未过,耽误时间。过驾考,不就是为了拿驾照吗,我现在想学车的话,只需要王叔教我几个步骤就行了,哪里需要去考什么驾照。
听程佳华这么一说,我竟生出一股优越感,优越以前没有花过多的时间去学驾照。想到这,我便转过头,如愿以偿的投给段可一个白眼。段可对我吐了吐舌头,然后躲进了陈莉姗的长发里。
程佳华方向盘一转,任性的将皮卡车又拐进左边的逆行道,驶上桥面。透过玻璃窗,我能看清大桥上的吊索了。程佳华可能是听到段可刚才回答,才想起了后座坐有三个人,他头部转向后去,向周志宏三人问候了几声。
抬头望去,可以看到拉着吊索的桥塔上,写着几个鲜红色的大字:红旗大桥。
虽然这座桥的名字取得挺朴素,但桥面上的两座桥塔倒修得挺有意思。两个拉着吊索的桥塔,漆成了水泥的灰白色,修筑成了“门”的样子。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两座桥塔很像一座闻名世界的建筑。我仔细一想,那就是简化版的凯旋门呀。
都说中国的古建筑艺术博大精深,但在这些现代建筑上,我们的设计师,依旧是不能汲取古艺术精华,推陈出新啊。
程佳华好像和陈莉姗几人交流了几句,但我顾着去看那形似凯旋门的桥塔了,没有注意他们在谈论什么。皮卡车没多久就驶出了大桥,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前。
程佳华将车子停下,问我:“怎么走?”
“直走吧。”我说,看起来前边的建筑物要密集些,能找到车的几率就更大。
沿着直线驶出车去,能看到,周围都是两三层楼的、低矮的建筑。整条街道都是空荡荡的,建筑上还残留有日积月累的污垢,给人以老旧的年代感。这片区域,想必是城区规划中未拆迁、却翻修过多次的。崭新的店铺招牌,与建筑老旧的外观相对比,一眼就能得出这个信息来。
“看这里,”程佳华指着他左边的车窗说,“那里面有车,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看向他指出的方向,车窗外的一块大坝子前,摆着两座石狮子,门口还设有关严了的伸缩电动门。大坝子里,整齐的停放着好多客车,目测有好几十辆。坝子中央,圆形的绿化转盘里立着一个灯塔一类的建筑。看样子,这里像是一个客车站。但光看门前的石狮子,又会觉得是政府机关之类的建筑。真是让人搞不明白。
可能是待业下来的客车太多,只好找块空地随便停下了。
“呃,”我仔细看了看里边的情况说,“算了吧,再往前看看。”
里面停着的都是客车,对我们来说客车有些过于大了。而且,这些客车一定是事先就停放在这里的,司机想必不会在里边。一辆干净的客车放在我们面前,我们找不到钥匙,也拿它没有办法。
货箱里的王叔和吴林禹,也没有发出让我们停下的信号,一定是和我想得一样。
皮卡车继续往前开,驶过刚才那条街道,又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前。这次程佳华没有问我,直接就往左拐去。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车顶被拍打的声音。程佳华立即油门一踩,停稳了车。
“怎么了?”他往反光镜望去。
“可能是他们有什么事吧。”我说着摇开了车窗,伸出头往后边的货箱看去。
刚想开口问他们,就看见王叔直接跳出了货箱。他看到了从车窗伸出头的我,边把冲锋枪背到身后边对我说:“下来看看。”
我应了他一声,收回头打开了车门。程佳华又问了一句相同的话:“怎么了?”
“可能发现什么了,我下去看看。”说着我就走下了车。
跟着王叔,我和他往皮卡车的左边走去。吴林禹坐在皮卡车的货箱上,没有想要下车的意思,可能是觉得腿部不方便吧。踏上人行道,我发现面前是一家骨科医院。我还在疑惑王叔跑到骨科医院来干嘛时,就发现旁边的店铺里停着好几辆车。
这家店铺的装修风格,就像是平日里见到的4S店。大块的玻璃,配合上极具现代化的装饰。果不其然,视线上方的红色招牌上写着“东风皮卡”几个字。真是销售汽车的。
但是,眼前的这家店,要比常见的4S店要低调很多。因为它实在是太小了,连第二层楼都没有,里边的面积也只有几十平米的样子。这个小小的汽车销售店,藏在道路的拐角处,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而且,里面停着的几辆车,根本不是照片上写的什么皮卡,而是几辆小轿车和城市越野。 曙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