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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从大西洋中央飞向博特伍德(4)

飞剪号奇航 (英)肯·福莱特 7663 2021-04-06 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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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自己好傻,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我真的很需要朋友帮忙。”

  “保护你不遭美国版麦芽阿本的毒手,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真开心,”玛格丽特说,“先是林汉夫人,接着是你。我就知道,只要有朋友,我就能闯出自己的生活。我太感激你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戴维进了休息室。玛格丽特这才发现,飞机在过去的七八分钟内一直飞得非常平稳。戴维说:“各位,请看向左舷窗外。再过几秒钟你们就会见到一个东西。”

  玛格丽特往外看去。哈利解开安全带向她靠近,隔着她肩膀向外望着。飞机向左微倾。不一会儿玛格丽特就发现,他们正低飞在一艘巨型邮轮的上空。邮轮像皮卡迪里大街的游乐场一样灯火通明。有人说:“他们肯定是为我们把灯全打开了,开战后轮船航行一般都不开灯——他们怕被潜艇发现。”玛格丽特完全意识到了自己同哈利之间亲近的距离,但她一点不介意。“飞剪号”的机组人员肯定是通过无线电跟船上的工作人员通了话。船上的乘客都来到了外面的甲板上,仰望着飞机,朝飞机不停地挥手。他们离得可真近,玛格丽特都能看到他们穿了什么衣服:男士们穿着白色晚餐礼服,女士穿着长裙。船头毫不费力地劈波斩浪,邮轮快速行进着,飞机花了相当长时间才超过它。这是特别的一刻,玛格丽特陶醉了。她看向哈利,两人相视而笑,一起分享这充满魔力的瞬间。他将右手放在她的腰间,有他身体遮挡,没人能看到。他的触摸轻如鸿毛,但她却觉得自己被烫到了一样。这一触让她体温上升、让她迷惑,但她并不想推开他的手。过了一会儿,轮船越变越小,灯火也黯淡了下去,然后一起不见了踪影。“飞剪号”乘客各自回到座位,哈利也挪了回去。

  又有人撑不住睡觉去了,休息室里只剩下打牌的以及玛格丽特和哈利两人。玛格丽特害羞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尴尬地说了句:“不早了,我们还是上床吧。”说完她就在心里喊:“说这个干吗?我不想睡觉啊!”

  哈利有些失望。“我待会儿再睡。”

  玛格丽特站了起来。“谢谢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她说。

  “不客气。”他说。

  玛格丽特心想:我们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不想这样和他说晚安!“好梦。”她说。

  “你也是。”

  她转身要走,又转了回来。“你说你会帮我,是认真的,对吧?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他的脸变得温柔起来,然后给了她一个近乎充满爱意的眼神。“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玛格丽特。我保证。”

  忽然间,她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她胸中冲出一股劲,她连想都没想就弯下腰吻上了他。她只不过是用嘴飞速蹭了下他的嘴唇,但在他们相触的一瞬间,她仿佛被电击中了。她赶紧站直身子,为自己的行为和感受吓了一跳。他们四目相对了一小下,她走向了下一个套间。

  她两腿发软。她四下看了看,莫白先生睡的是左舷的上铺,下铺留给了哈利。珀西也选了上铺。她钻进珀西下面的床然后拉上了帘子。

  她心想:我吻他了,这个吻真美好。

  她盖上被子,关上灯。这里跟帐篷一样,她觉得非常舒适。她可以看到窗外,不过外面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有云和雨。不管怎样,这种感觉还是非常刺激的。这让她想起自己和伊丽莎白还是小女孩时,获准在院子里支帐篷并在里面度过的好几个温暖的夏夜。当时的她觉得自己这么激动肯定睡不着,跟着她就看到了早晨的阳光,还有厨娘拍拍帆布端来的一盘早餐。

  她在想,伊丽莎白此刻在哪里。

  就在她这么想的当,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帘子。

  一开始她还以为那是她思念厨娘而产生的幻觉,接着声音又来了,像是轻点的指尖,嗒,嗒,嗒。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起了身。她用手肘支着身体,然后把床单围到脖子周围。

  嗒,嗒,嗒。

  她把帘子拉出一道小缝,看到了哈利。

  “怎么了?”她嘶嘶地问道。虽然她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想再吻你一下。”他窃窃私语道。

  她既高兴又惊惶。“别傻了!”

  “拜托了。”

  “走开!”

  “没人会看到的。”

  这要求真够明目张胆,但她还是被深深地诱惑了。她还记得第一个吻时酥酥麻麻的感觉,她想再感受一次。她不由自主地又把帘子拉开了一些。他将头伸了进来,哀求地看着她。这表情太难以抗拒了。她吻上了他的唇。他嘴巴里有股牙膏味。她本是想像上个吻一样轻轻地,他却不这么想。他一点点咬住她的下嘴唇。她觉得非常兴奋,本能地将嘴张开一条缝,感觉到他在用干燥的舌头抹着她的双唇。伊安从没这么做过。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却很美妙。她觉得自己堕落了,索性也将自己的舌头伸出迎上他的舌头。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上铺的珀西动了下身子,这让她想起了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她慌了:她怎么能这么做呢?她竟然在公共场合跟一个不怎么认识的男人接吻!要是父亲看到她可就死定了!她将嘴移开,不住地喘气。哈利又把头往里伸了一些,想要再吻她。她把他推开。

  “让我进去吧。”他说。

  “别开玩笑了!”她嘘他。

  “求求你了。”

  这是不可能的。她根本就没动一点心:她很害怕。“不行,不行,不行。”她说。

  他做垂头丧气状。

  她心软了。“你是我很长时间以来,甚至是有生以来,见过的最贴心的男人。不过你还没那么贴心,”她说,“上床睡觉去吧。”

  他意识到了她的严肃,充满悔意地淡淡一笑,准备说些什么。玛格丽特没等他张口就拉上了帘子。

  她认真地听着外面的声音,认为自己听到了他离开时轻柔的脚步声。

  她关上灯,躺了回去,呼吸急促。她想:喔,我的上帝,这简直是在做梦。她在黑暗中微笑着,回味着他的吻。她当时真渴望更进一步。她一边这么想,一边抚摸着自己。

  她的思绪回到了第一个爱人莫妮卡身上。她是她的表姐,玛格丽特十三岁那年在她家住了一整个夏天。莫妮卡十六岁,是个金发的美女,而且好像无所不知。玛格丽特一开始就无比崇拜她。

  她住在法国。也许是因为她生活的地方开放,又也许因为她的父母比玛格丽特的父母更开明,莫妮卡可以一丝不挂地行走在儿童配楼的卧房与浴室之间。从没见过裸体成年人的玛格丽特被莫妮卡丰满的乳房和大腿之间浓密的蜜色毛发深深吸引了,那个年纪的她只有平平的胸部和稀少的茸毛。

  但莫妮卡最先勾引的是伊丽莎白——相貌丑陋、颐指气使、下巴上有雀斑的伊丽莎白!玛格丽特曾在夜里听到过她们的呢喃和亲吻声,当时的她又迷惑、又生气、又嫉妒。看到莫妮卡越来越喜欢伊丽莎白,她很受伤。看着她们互相对视,在森林里散步,在海滩边静坐,还一次次不小心碰到彼此的手,她觉得自己被遗忘了。

  后来有一天,伊丽莎白和母亲一起去伦敦办事,玛格丽特进了莫妮卡的浴室。她正躺在热水里,闭着双眼,手在两腿之间抚弄着。听到玛格丽特进来,她眨了眨眼,但没有停下。玛格丽特就那么惊讶又着迷地观看起了莫妮卡的自慰过程,一直到她达到高潮。

  那晚莫妮卡没找伊丽莎白,来到了玛格丽特的床上。伊丽莎白大发脾气,威胁要把她的事告诉所有人。所以到了最后,她们两个就像三角恋中的妻子和情人一样,一起分享了她。玛格丽特觉得自己很虚伪,整个夏天都在内疚,但那种炙热的爱和新奇的肉体之欢是她不能放弃的。所有一切直到莫妮卡九月返回巴黎才告一段落。

  莫妮卡之后,她和伊安上床的经历实在是粗野得骇人。他自始至终都笨手笨脚。她发现,像他这样年轻的男人对女人身体的了解趋近于零,所以他自然没办法给她带来莫妮卡曾为她带来过的快乐。好在开始的失望很快过去了,伊安对她爱得死去活来,十足的激情也弥补了他经验的不足。

  她和往日一样,想起伊安很想落泪。自己之前要是能更主动更频繁地和他做爱就好了。一开始时,她虽然和伊安一样渴望彼此,但还是推三阻四的,他央求了好几个月她才妥协。虽然第一次之后她还想做,但是出现了一些困难。她害怕有人发现她的房门上了锁然后纳闷起原因来,所以不愿在自己的卧房做。她知道她家附近的树林里有好多隐蔽的地方,但又害怕在野外做。用朋友的公寓她又觉得不方便,害怕会辱了自己名声。所有一切不愿的背后,都是她对父亲发现之后可能有的反应的无限恐惧。

  被欲望和焦虑纠缠的她,每次做爱都是急急忙忙、偷偷摸摸还十分地愧疚。他去西班牙之前只和她成功地做过三次。那时的她想当然地以为他们还有的是时间。后来他丧命了,传来的噩耗告诉她,她永远都摸不到他的身体了。当时她哭得撕心裂肺。她本以为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学习如何取悦彼此,却竟然永远都不会再看到他一眼了。

  她真希望自己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开了给他,一有机会就和他享受云雨之欢。现在他已经长眠在西班牙加泰隆尼亚一个满是尘土的山坡上,她那些恐惧现在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忽然又意识到,她可能要犯同样的错误。

  她想要哈利·马克思,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想得到他。他是伊安之后唯一让她有如此感受的男人,却被她拒绝掉了。为什么?因为她害怕。因为她在飞机上,因为床铺小,因为会有人听到,因为她父亲就在她旁边,她害怕被他发现。

  她这是重蹈覆辙吗?

  飞机要是坠毁了怎么办?她心想。他们两个同在一架新开发的飞机上,现在在欧洲飞往美国的半道上,方圆百里内没有任何陆地:飞机若出了什么故障,那几分钟内他们就会一命呜呼。她死到临头时会后悔没和哈利·马克思做过爱的。

  飞机不会坠毁,但即使如此,这也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到了美国以后会发生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她计划一有机会就去参军,而哈利则说过他准备到加拿大空军当飞行员。他们可能会像伊安一样在战场上丧命。生命如此短暂,谁还在乎她的名声、谁还担心父母会火冒三丈?她现在觉得刚才要是让哈利进来就好了。

  他还会再试一次吗?她想不会了。她刚刚给他的拒绝斩钉截铁。如果哪个家伙连那样的拒绝都能无视,那肯定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哈利刚刚很坚持,那是在讨她喜欢。但他不是顽固的人,今晚是不会再问她一遍了。

  她心想:我真傻,说不定他现在还在,我只需要说“好”就可以了。她搂着自己,想象着哈利搂住她的样子。在她的脑海中,她犹豫不决地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他赤裸的臀部。她猜他的大腿上会有卷曲的金毛。

  她决定起身去女厕所一趟。走运的话,哈利可能也想在这个时候去厕所,或者准备去找乘务员要酒喝,之类之类的。她穿上睡袍,解开帘子坐了起来。哈利床铺的帘子拉得紧紧的。她把脚滑进拖鞋,站了起来。

  这会儿人差不多都睡下了。她朝厨房瞥了一眼:空的。乘务员当然也得睡觉。他们八成正在一号套间和替班下来的机组人员一起打盹呢。她向另一个方向走去,穿过休息室,看到了那些死拉的牌友,全是男的。桌上摆着瓶威士忌,他们已经开始自己给自己服务了。她在飞机的晃动之下继续向后走去,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板在接近机尾处开始升高,两个套间之间还有台阶。有两三个人将帘子拉到后面读起了书,但大部分的床铺都拉上了帘子,安安静静的。

  女士化妆间是空的。玛格丽特坐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长相平平、皮肤苍白,眼睛还带着奇怪的绿色。怎么会有男人对她这样的女人有欲望?有时她会觉得自己的头发是全身唯一看得过去的东西:它又长又直,颜色是亮铜色。男人总会留意她的头发。

  若是让哈利进来,那他又会怎么想她的身体?他可能会反感她肥大的乳房:会让他想起母亲或是母牛之类。她听人说过,男人都喜欢小而匀称的乳房,最好是聚会上盛香槟酒的玻璃杯那种形状。她讪讪地想:我的可装不进香槟杯里。

  她希望自己像《时尚》杂志里的模特一样娇小,而实际上却长得却像个西班牙舞女。每次她穿舞会礼服之前都得在里面穿上束胸,不然胸脯就会来回乱颤。不过伊安喜欢她的身子。他说模特女郎都像玩具娃娃。“你是真正的女人。”他曾在一个午后如是说。那天他们正在老育婴楼偷情,他一边亲吻着她的脖子,一边将手伸进她的喀什米尔羊绒衫,抚弄着她的双乳。那时她还是喜欢自己的乳房的。

  飞机进入了震荡剧烈的涡流层,她要牢牢抓住梳妆台的边才不至于被甩下凳子。她病态地想:我死之前,一定要让胸脯再被人摸一回。

  飞机平稳下来之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套间。所有床铺的帘子都扣得严严实实的。她伫立在那里,指望哈利能打开他的帘子。但他没有。她又看了看走廊前后。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这辈子一直活得畏首畏尾。

  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东西有过如此渴望。

  她摇了摇哈利的帘子。

  什么都没发生。她没有头绪了:要做什么,说什么,她一概不知。

  里面没有动静。她又摇了摇帘子。

  过了一会儿,哈利探出了头。

  二人默默相视:他惊愕,她语塞。

  然后她听到身后有动静。

  她扭头一看,动静是从父亲帘子后面传出的。一只大手从里面抓住帘子。他要起身上厕所了。

  玛格丽特来不及想,赶紧按住哈利的头和他一起爬了进去。

  她刚关上帘子,父亲就从床铺上下来了。真是奇迹,他没看到她,谢天谢地! 飞剪号奇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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