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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从博特伍德至希迪亚克(2)

飞剪号奇航 (英)肯·福莱特 8892 2021-04-06 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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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假设我能找来和这艘一样的巡航船,然后在交换人质后,戈蒂诺和路德上岸之前,把他们截下来呢?”

  “这也许可行,”艾迪开始觉得有希望了,“但你能做到吗?”让海军船只在指挥系统外行驶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想可以,反正为了防止纳粹在侵略波兰之后进军新英格兰,他们都兴冲冲地把船拉到海上演习去了,只要能让其中一艘改道就可以。这件事西蒙·格林波恩的父亲就能做到——你还记得西蒙吗?”

  “当然了。”艾迪记起了那个拥有疯狂幽默感和巨大啤酒瘾的野小子。他总是闯祸,但因为有一个海军上将的老爸总能轻易脱身。

  史蒂夫继续道:“西蒙有回疯得过分,把珍珠市的一间酒吧给点了,半条街都被他烧没了。这说来话长了。不过我帮他免了牢狱之灾,他爹这辈子都对我感恩戴德。我觉得他会卖我这个人情的。”

  艾迪看了看史蒂夫开来的船。这是艘南卡级反潜护卫舰,二十年役龄,船身虽是木制,但搭载有口径三点二三英寸的机枪和深水炸弹。它定能把那群开着小快艇的城市小流氓们吓得屁股尿流。可它太显眼了。“他们可能会提前看到感到不妙。”他焦虑地说。

  史蒂夫摇摇头。“这东西可以躲在小河泾里,它们满载的吃水深度还不到六英寸。”

  “有风险,史蒂夫。”

  “他们看见海军巡航船又如何。它不去搭理他们,他们能怎么着——把一切都取消?”

  “他们可能对卡洛安下手。”

  史蒂夫好像想争辩,但是又改了主意。“没错,”他说,“什么都可能发生。有资格说‘我们就冒这个险’的人只有你。”

  艾迪知道,史蒂夫并没有将真实的想法说出口。“你觉得我太畏首畏尾了,是不是?”他试探地问。

  “是。但是你有这个权利。”

  艾迪看看表。“天啊,我该回驾驶舱了。”他必须下定决心了。史蒂夫已经提出了尽可能最佳的方案,干还是不干全看艾迪的了。

  史蒂夫说:“还有件事你可能没想到。他们还可能再反坑你一回。”

  “怎么反坑。”

  他耸耸肩。“我不知道,但是只要他们上了‘飞剪号’,你再想争辩就很难了。他们可以决定把戈蒂诺和卡洛安一起带走。”

  “他们这么做图什么?”

  “为了保证你在短期内不会和警方配合得过于密切。”

  “操。”艾迪又想起来另外一个原因。他曾经冲这群家伙大吼大叫羞辱了个遍,他们说不定正盘算着怎么教训他呢。

  他无路可走了。

  他必须按照史蒂夫的方案走,没时间换别的做法了。

  他在心里祈祷:我若是犯错,愿上帝能宽恕我。

  “行,”他说,“就这么办吧。”

  第二十二节

  玛格丽特醒来时想:今天我要跟父亲摊牌。

  她回忆了一会儿自己要告诉他的事情:“她不要和他们搬去康涅狄格州,她要自立门户,自己找房子,自己找工作。”

  他肯定会大发雷霆。

  恐惧和羞愧的情绪笼罩着她,让她直想吐。这个感觉她很熟悉。每次她想反抗父亲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她心想:我已经十九岁了,我是个女人;我昨晚和一个优秀的男人度过了激情四射的一夜,还害怕自己父亲干什么?

  她打记事儿起就有这种感觉了。她一直不明白,他怎么就那么坚定地要把她关在笼子里。他对伊丽莎白也一样,只有珀西例外。他好像只想自己的女儿当无用的花瓶,每次她们想做一些实用的事情,想学游泳、建木屋、骑自行车,他的脾气就会特别差。她们花多少时间在裙子上他都不介意,但要想在书店开账户他就是不会同意。

  失败的可能并非她恶心的唯一原因。让她难受的还有他拒绝她的方式,他的怒气、挖苦、嘲讽以及那张气得发紫的脸。

  她试过跟他斗智,瞒天过海,但是几乎没得逞过:她生怕让他听到阁楼里那只被她收留的猫咪的摩爪声,看到自己和村子里“不合适”的孩子玩耍,在自己的房间搜到那本伊利诺·格林的《红发》;怕到那些不被允许的快乐失去了吸引力。

  成功违抗父亲旨意的事迹都是在别人帮助下完成的。莫妮卡让她认识到了性爱的快乐,这点他永远都夺不走;珀西给她演示了如何射击;司机迪比教会她开车。现在,哈利·马克思和南茜·林汉或许可以帮她自力更生。

  她已经感觉到了不同。肌肉幸福地疼痛着,仿佛她在清新的户外干了一整天体力活。她躺在床铺上,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过去的六年里,她一直嫌自己丰满得难看,毛多得恶心。现在她忽然喜欢自己的身体了。哈利似乎认为它很美妙。

  床铺帘外传来几声轻轻的嘈杂声。她估计人们都起来了。她往外瞥去。胖乘务员尼崎正在拆对面父亲母亲的床铺,要把它们换回沙发长椅。哈利和莫白先生的床已经整好。哈利正襟危坐地望着窗外,沉思着。

  她忽然觉得害羞,赶忙趁他还没见到她把帘子合了起来。真是滑稽:几小时前他们还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现在她却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纳闷其他人都去哪了。珀西应该上岸了。父亲估计也和他一样:他通常都起得早。母亲早上向来没精打采:她八成在女厕所。莫白先生她没看到。

  玛格丽特看向窗外。天已经亮了。飞机正停泊在一个松林小镇外。景色真静谧。

  她躺回去享受私密的空间,回味昨夜的回忆,重温每一个细节,然后像收集相册照片那样把它们贮藏起来。她觉得昨晚才是她真真正正的初夜。之前和伊安的性交过程仓促而艰难,她做的时候总感觉自己是个偷偷摸摸地模仿成人游戏的叛逆小孩。昨夜她和哈利则是两个成年人用彼此的身体互相取悦。他们小心翼翼,但没有鬼鬼祟祟;有过犹豫,但没有笨手笨脚。她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女人了。她心想:我还想要,要很多很多次。她春心荡漾地搂起自己。

  她想象着刚才瞥见哈利的模样:他穿着天蓝色衬衣静静地坐在窗边,英俊的脸庞,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忽然想吻他。她坐了起来,把睡袍披到肩上,然后拉开帘子说:“早上好,哈利。”

  他猛地扭过头,仿佛刚刚在做什么坏事被人抓了个正着。她心想:你在想什么呢?他看到她的眼睛,莞尔一笑。她也回以微笑,竟然停不下来了。两人就这么傻傻地咧了好一阵嘴。终于,玛格丽特耷下眼站了起来。

  整理母亲床铺的乘务员转过身来说:“早上好,玛格丽特小姐。要不要来杯咖啡?”

  “不用了,谢谢你,尼崎。”她现在估计很难看,得赶紧找个镜子梳梳头。她觉得自己有点衣衫不整。她确实衣衫不整,哈利则刮好了胡子换好了新衬衫,亮丽清新得像个新摘的苹果似的。

  可她还是想吻他。

  她穿拖鞋的时候,记起昨夜自己是如何粗心地把它们落在哈利床铺边,又是如何在父亲转身发现的前一分秒把它们捞了起来。她伸手穿睡袍袖子,只见哈利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胸脯上。她不介意:她喜欢他看自己的乳房。她系上带子,用手指拢了拢头发。

  尼崎做完了。她巴望着他能离开套间,这样她就能亲哈利了。结果他却说:“我现在能收拾您的床了吗?”

  “当然可以。”她很失望。真不知道下个能亲哈利的机会要等多久。她拎起包,给哈利抛了一个幽怨的眼神,然后走了出去。

  另一个乘务员戴维正在布置自助早餐。她坏坏地偷了颗草莓,走向机尾。机上大部分床铺都拆回成座位,还有少数几个人正睡眼惺忪地喝着咖啡。只见莫白先生和加蓬男爵正深切地攀谈着。玛格丽特好奇,这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聊什么聊得这么起劲儿。好像缺了点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明白了:没有晨报了。

  她进了女厕所,母亲正坐在梳妆台前。玛格丽特忽然自责得要命:母亲就离他们几步远,她怎么能做那样的事呢?她涨红了脸,勉强着说出:“早上好,母亲。”令她惊讶的是,她的声音竟然很正常。

  “早上好,亲爱的。你的脸有点红啊,没睡好吗?”

  “挺好的。”说罢,她的脸又红了一些。她灵光一闪,说:“刚刚从自助餐台那儿偷拿了一颗草莓,心里有点小忐忑。”她溜进马桶间避风头。出来之后,她把水龙头打大,用力地洗着。

  她不得不穿昨天穿过的衣服,心里很是难受。要是能穿上什么新的东西就好了。她多喷了几下淡香水。哈利说他喜欢这个味道。他甚至还知道它是“托斯卡”牌的。她还从来没见过能分辨香水的男人。

  她慢悠悠地梳着头。头发是她最好看的特征了,她必须把它最美的一面呈现出来。她心想:以后我在长相上得多下下功夫。之前她从来不在意外在的东西,可它忽然间变重要了。“我得穿显身段的衣服,鞋子要能突显我双腿的修长;衣服的配色也要和我的红头发和绿眼睛相衬。现在身上这件衣服还过得去:是种砖红色。不过它太松垮太没形状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要是肩膀再尖些,再来条腰带,那就好了。母亲当然永远都不会让她化妆,所以她只能满足于自己苍白的肤色了。所幸自己的牙齿还不错。

  “我好了。”她轻快地说。

  母亲还那个位置上。“我看你是要回去和范东坡先生聊天了吧。”

  “我想是的,鉴于那里没别人,你又还在修饰你的脸。”

  “别犯傻了,他长得有犹太人的样子。”

  玛格丽特心想:好吧,他没有行过割礼。她差点没邪恶地说出这句话来,只是她咯咯地笑了几下。

  母亲觉得被冒犯了。“没什么好笑的。我可告诉你,下飞机之后我是不会允许你再和她见面的。”

  “我一点不在乎,你满意了吧。”这是真话:她要离开父母了,所以他们允许不允许也无所谓了。

  母亲怀疑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觉得你这话不是真心的呢?”

  “因为专制者不相信任何人。”玛格丽特说。

  她想:用这句话收场非常好。然后朝门口走了过去。但母亲叫住了她。

  “亲爱的,别走。”母亲说着,双眼噙满了泪。

  她的意思是“别离开房间”还是“别离开家”?难不成,她猜到了玛格丽特的计划?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玛格丽特没有说话。

  “我已经失去伊丽莎白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可那是父亲的错!”玛格丽特喊出声来。她忽然想哭。“你就不能让他别那么恐怖吗?”

  “你以为我没试过?”

  玛格丽特骇住了:母亲从未承认过父亲有不对的可能。“他那个样子我也没办法。”她悲哀地说。

  “你可以试着不激怒他呀。”母亲说。

  “你的意思是,什么时候都得由着他来?”

  “为什么不行?忍到你结婚就可以了嘛。”

  “你要是愿意反对他,他说不定也变不成现在这个样子。”

  母亲悲伤地摇摇头。“我不能站在你那边反抗他,亲爱的。他是我丈夫。”

  “但他错得那么厉害。”

  “错不错没什么分别,你结了婚就知道了。”

  玛格丽特没话说了。“这不公平。”

  “不会很久的。我只是请求你再多忍他一些时日,等你到了二十一岁他就会不一样的,不管你结不结婚,我保证。我知道这很难,可我不想你像可怜的伊丽莎白一样被逐出家门。”

  玛格丽特意识到,如果他们变得疏远,她会和母亲一样不安的。“我也不想那样,母亲。”她说着朝椅子靠近了一些。母亲张开手臂,她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别扭地拥抱在一起。

  “答应我,不再和他吵架。”母亲说。

  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悲伤,玛格丽特真心想答应她。但有别的事情把她拉了回去,她能说的只有:“我尽力,母亲。我真的会尽力的。”

  母亲松开手,看着她。玛格丽特看得出,她死心了。“那也要谢谢你。”母亲说。

  没什么别的好说的了。

  玛格丽特走了出去。

  她进套间的时候哈利站了起来。伤心的她顾不得什么规矩,直接扑到了他怀里。他先是吓得犹豫了一下,然后抱住她,吻了吻她的头顶。她马上感觉好些了。

  她张开眼睛,只见回到座位的莫白先生正惊愕地看着他们。她虽然不在乎,但还是分开了拥抱,然后和哈利一起坐到了套间的另一边。

  “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哈利说,“这可能是我们方便说话的最后机会了。”

  玛格丽特这才意识到,母亲很快就会回来,父亲和珀西也会同其他乘客返舱,那之后她再想和哈利独处就没可能了。她近乎惊恐地看到了他和哈利的未来:他们在华盛顿港分别,从此天涯两隔。“我在哪能联系上你,快告诉我!”她说。

  “我不知道——我什么事都还没定下呢。不过你别担心,我会去联络你。你们要住哪个酒店?”

  “华道夫。你今晚会给我打电话吧?你一定得打!”

  “你别慌,我当然会打。我会自称‘马克思先生’。”

  哈利轻松的口气让玛格丽特意识到,自己这是在犯傻……还有点自私。她应该在考虑自己的同时也替他着想:“你晚上在哪过?”

  “我找个便宜的旅馆就行。”

  她心生一计:“你要不要溜到我华道夫的房间去?”

  他笑了。“你是认真的吗?你知道我会去的!”

  她很高兴自己让他开心了。“通常我都和我姐姐用一间,不过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住。”

  “啊,天,我都等不及了。”

  她知道他喜欢奢华的生活方式,而让他开心是她的愿望。他还喜欢什么呢?“我们可以叫酒店服务,吃煎蛋、喝香槟。”

  “我会想永远待在那儿的。”

  这句话把她拉回到了现实。“我父母过几天就要搬到康涅狄格州的外公家了。到时候我得找个住的地方。”

  “我们一起找,”他说,“说不定我们可以找到一幢楼里的。”

  “真的吗?”她兴奋极了。他们会住在一幢楼里!这正是她想要的。她之前一边担心他会猴急地跟她求婚,一边又害怕他永远都不想再见她了;现在这种方案很理想:她离他很近,可以更加了解他,又不用做什么仓促愚蠢的承诺。而且她还可以和他一起睡觉。不过还有个问题。“如果我给南茜·林汉打工的话,就得住波士顿了。”

  “我也可以去波士顿。” 飞剪号奇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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