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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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坛边醒过来后,张青的身体就好起来了。骆驼系在他居住的石洞旁边,没有兽人打扰精神还可以,相比之下骆驼可比他体质强多了。
石洞里的东西还在原地,背包里有手机,烟,打火机,太阳眼镜,毛巾,半袋纸巾,两瓶水和一个空瓶子,两袋面包,一袋水果糖和三袋巧克力,而草帽在石板上,四捆树苗,十袋种子,还有一把小铲子堆在角落。
张青有四天没进食没饮水,他狼吞虎咽的吃完最后两袋面包,还喝完了一瓶水。突然,低头闻了一下衣服,汗臭味很重。想到自己四天没有刷牙洗澡,今天一定得去找水洗洗。
怎么会有这样的世界?土地生长不了植物,以石头里面的虫草为食,那些幸存的凶兽,也像兽人一样吃土吗?吃这么多,他们不会得结石病吗?但有什么,比穿越到这种世界还奇怪?夜晚温差这么大,该怎么活下去?哦,这个世界有厕所,有手纸吗?能有吗?
视线无意间扫过到那些树苗,树苗看起来没有精神,也不知道种下去能不能活?
张青决定先种树,顺便再问一下兽人刷牙洗澡的事情。至于浇灌树苗的水,可以分别用河水和波波草煮沸的凉水做对比实验,看他们是否会对树苗产生影响?
部落的女兽人,把长发编成辫子盘在头上,胸前围着草编的小衣,腰下穿着草裙,脚上穿着草鞋,这里的草席被鞣制得很柔软,有弹性可拉伸还不怎么扎人,随处可以看见女兽人盘粗陶,磨骨针,鞣草戎,捻线搓绳,编草裙,用树皮编树垫子,很少人缝兽皮倒是有个兽人用石制削刮器,刮走骆驼皮上的厚脂肪准备硝制兽皮。
张青注意到她们鞣草戎的草,是长在石头里面的。那些兽人握住,一块灰色带细条纹的石头,一使劲石头就变成了碎石块,力量大的直接变成石灰。
草随着石灰飘出,短细蓬松得就像柳絮,她们叫这种草灰灰草。用图腾之力撵出来后聚在一起揉搓,一块石头里面可以出四分之三的草戎,还是很给力的。
还有兽人把浸泡在水中的,炎木树皮撕成条状晒着,晒得半干的树皮,挑选适宜长度用来编成树垫子,剩下的将其螺旋纽在一起汇成绳。
这里的石头很神奇什么都有,吃的用的都靠石头,但石头又怎么来,如果消耗光了怎么办?部落依石壁而建,又是住在石洞里面,石料可能会用很久吧?
张青带着一捆树苗决定去做实验种种看,他发现土地颜色不一样,有些偏灰色有些偏黑色。就经验而言,黑土代表土肥沃适合用于种植。
为了预防出现土质问题,他有意寻找黑色程度深的土,从部落东边走到部落西边,西边的土灰色比较多,还看见一条河流貌似从南边流过来的,河水灰黑浑浊,水里有没有生物也看不见。虽说流水不腐,但这水质也太考验人的心性了。西边尽头有一个石洞,造型奇特像并排卧着的三只大蚕宝宝,左右两只还正在盘尾巴颇有几分童趣。
张青询问路边做工的兽人:“打扰一下,请问那是什么地方?”
正在编草席的兽人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回应说:“孩儿洞”
这句话点醒了张青,是的,他一直觉得部落怪怪的,但想不起来哪里奇怪?他在这个部落里没有看见老人小孩孕妇,基本都是中青年劳动力。老人去哪了?孩子去哪了?夫妻间难道没有孩子?
“孩儿洞?我在部落里好像没看见过小孩。”张青皱眉回忆,又问道:“部落里有老人吗?”。
兽人望着孩儿洞的方向,嘴角带着一抹温和的笑说:“孩子是兽人的恩赐,我们把孩子都放在了孩儿洞,那里面比较温暖。”
而后停顿一下,好似在回想说:“呜…我们部落没有老人,巫的年龄是这里最大的,其余的兽人都回归了火神的怀抱但孩子是他们的新生。”
…………
“这个异世者在干什么?”盘粗陶的兽人,问编草席的兽人。
“听说是准备种树?”
“树?这东西又不能吃,种着干嘛?”
“不知道。”
……
部落里巡逻的兽人战士远远就瞧见有人蹲在火坛边,鬼鬼祟祟的样子。
尽管,异世者看起来很弱小伤害不了部落兽人,但他是个异族一旦是为了火种而来?
兽人持矛逼问道:“异世者,你在火坛做什么?”
张青起身回头一看,是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兽人,是来部落路上那个矮个子兽人听大家叫他石河。
张青回应:“额……我打算在这里种树?"看他气愤的模样,难不成不能种在这里?
“你说什么胡话,火坛附近除了炎木什么树都活不了。”石河表情不悦,以为他是存心不良。
“发生了什么事?”首领炎居住的石洞在火坛对面,一出洞门就听见了争执声。
石河禀告:“首领,异世者要将树种在火坛边。”
首领炎听后,皱了一下眉,问道:“青,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异世的树都是这样种的?
张青反问:“额……你们没有发现,这里的土颜色比较深?”出乎他意料,部落里最黑的土就是在火坛周围。
首领炎看他满脸认真不像是撒谎,半信半疑:“大地不是一种颜色吗?”这难道是异世者的能力?
“不啊,西边孩儿洞的土是灰色,这附近土黑色程度比较深。”张青困惑,难道部落的人是色盲,这么明显的色差都看不出来?
首领炎听后内心惊讶但表情不显,想起炎木性质,沉吟道:“部落轴卷记载,火种周围唯炎木可存。青,你还是慎重对待再三考虑吧。”
巫井持杖适时出现,打断对话:“首领,让他去试一试,这是异世的树苗或许会有其它可能。”
有巫井发声支持,首领炎只好点点头同意,而后对石河吩咐道:“河,告诉巡逻战士今后种树也就别拦着了。”
石河:“是!”
哎,首领和巫,这是被异世者鬼迷心窍了吗?这可是火坛,部落最重要的火种就在里面,你们不怕他来部落的目的,就是为了偷盗火种吗?
操心的石河,决定今后把异世者盯紧一些。
…………
张青沿着火坛种了二十棵树,在孩儿洞附近和石碑火焰鸟附近各种了两颗树,在部落其它地方,根据黑色程度不一,选了三个点一个点种两棵树,把黑灰水和波波草煮沸的凉水分别浇灌在树根上面,一般同一个地方,两棵树左边浇河水,右边浇波波草水。
当天,张青尝试饮用,煮沸凉水,和兽人一起食用食物,他们单独给他做了一份骆驼肉,肉柴带着河水的苦涩,纵然加入了波波草煮汤也难吃!他只吃了一半剩下的被其他兽人瓜分。在兽人眼里张青就是个败家子,连肉都不知道吃!但便宜了他们,心里喜滋滋的。
…………
遗弃大陆的兽人,图腾之力达到中阶的时候才被称作兽人战士,而大部分的兽人图腾之力终其一生都在初阶。
首领炎谈起部落兽人战士,内心悲愤。巫轴记载,千年前图腾之力为高阶才称作兽人战士,自从火神抛弃南大陆,曾经富饶的南大陆,如今被称为遗弃之地,七大部落的图腾之力和火种之势日渐衰弱。
自这之后张青才知道,火焰鸟部落神圣的火种在火坛里。难怪火坛的火那么吸引人,生病睡在火坛边病症也会很快痊愈,难怪自己提及在火坛边种树石河会那么愤怒吃惊。
火坛里的火是一种图腾力量,往火坛里面添加炎木火势不增,把燃着的炎木拿出来,炎木上附着的火会慢慢熄灭,而炎木却完好如初。
巫井晚饭后嘱咐张青去火坛,用准备好的云木引燃,装进陶锅带回石洞驱寒。火焰离开火坛附着在云木上面,而云木有延长燃烧时间的效果,睡前再添两三根云木,这样不仅能御寒还有增强体质的作用。
云木像碳一样十分耐烧。遗弃大陆的枯树种类繁多,兽人通过树的皮纹分辨类型,皮纹上有云的纹路称之为云木,云木通身漆黑,木心是白色,非常坚硬不容易折断。皮纹有火焰的纹路称之为炎木,炎木心还是独有的红色,这是火种的力量而化。
晚上,张青闹肚子才发现没有厕所,大家都是露天作业,厕纸?什么玩意?草纸?连片叶子都没有!兽人在炎木上,撇下来一根枯枝递给张青。
张青脸都绿了,急忙忙地跑到人少的地方,用小铲子随便挖了个小坑,解决生理问题后就地掩埋。
数了一下卫生纸还有三张,将就着还可以用三次?至于洗手,河水?怎么可能,里面有没有寄生虫都不知道。睡前还是用陶碗里的半碗沸凉水清洗的。
第二天早上,张青摸了一下额头不烫,但嗓子有点痒痒的,这不影响行动,看样子用火种夜间驱寒还是有点效果,至少不是发起高烧浑身无力。
兽人世界是没有牙膏牙刷的,他们早上就嚼两根波波草,波波草的口感很像是现代的薄荷草和甘草混合,清爽又带着甘甜。但波波草消减不了河水里面的苦涩,所以无论是水还是肉汤,依旧是很难喝。
兽人们洗澡分两种情况,兽人战士一般是去河下游洗澡,普通兽人耐受不了河水,他们去河水里面洗澡容易生病,一般在自家石洞前面,用石锅烧波波草水洗澡。
掀开草帘出门,一眼就能看见升起的袅袅青烟,那是兽人在生火煮食物。兽人们睡眼朦胧打着哈欠,手里拿着陶碗,陆陆续续的往那个方向赶。
张青转身进洞拿碗,脚步生风,部落的食物有限,去晚了恐怕连锅底都没得吃。到地方一看前面排上了一条长队,他恐怕是最后一个。
"熟了没啊?"队伍里的兽人心急的问。
“急什么,巫和巡逻战士的那份还没送过去呢。”
“好香,听说这是最后一点肉了”
“可不是吗?”
…………
生火煮食的点是固定的火翼洞,顾名思义山洞的形状像大鸟展翅高飞的一侧羽翼,它是附近最高的山洞,无论在部落什么地方总是一眼就能看见。
部落里生火煮食,是由石粟和石麦的女兽人负责,听石痕说她们做的食物,是部落兽人里做的最好吃的。
张青浇完水大部分树苗没有明显改变,但西边的两棵树,无论是浇河水还是波波草水,都比昨日要憔悴。
回到石洞里,发现剩余的三捆树苗都没有什么精神了,他决定今日把所有的树苗都种在黑土里面。
……
“痕,你们在部落外面狩猎,有没有注意到哪块土地比较黑?颜色比较深的?” 张青又沿着火坛种下了四十棵树苗,甚至在兽人战士石痕的陪同下去部落外面寻找黑土。
“比较黑?”石痕挑了一下眉,一边走一边随意问道:“大地的颜色,不都是灰黑色吗?有什么区别?”
“嗯?你看过孩儿洞,那边的土地嘛?那边灰色比较多,你们没发现吗?”不至于吧?所有的兽人都是色盲吗?
石痕放慢了一下步行节奏,语气肯定:“孩儿洞那边的,和我们脚下的地都是灰黑色,没什么不同的。”
“嗯?不是很明显吗?灰的,火坛边是黑土?”张青嘀咕。
石痕止步,看着张青的眼睛,坚信不疑的说:“这就是火神的恩赐,我们眼睛里的大地和你眼睛里的大地是不一样的颜色。”
张青笑道:“啊,那我就努力找黑土好啦。”一种莫名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
部落外面的黑土少得可怜,在一大片土里仔细寻找才只能发现少许黑土。种下树苗后,在背包里拿出矿泉水瓶装的波波草水浇灌树苗,在外面游荡一天只种了二十棵树苗。
当晚,张青把所有树苗在部落里面种完,和石痕约定明早出门浇水。吃完部落里最后的骆驼肉喝了波波草水,没有闹肚子。
夜深,张青忍受不了身上的汗臭味,带着毛巾和草裙。去火翼洞,烧了一石锅的热水,在露天无人的地方痛快的洗了个澡。
这里没有洗衣粉,皂荚,只能把衣服裤子泡水搓了几下。穿着草裙的张青全身都凉飕飕的,颤抖着赶回山洞,把湿衣服和湿裤子扔在石洞边的枯树上挂着。
躺在床上,睡前还在想今天走了一天的路,居然还是没发现动物昆虫的踪迹,这可真是令人绝望,这到底是个什么绝地求生的部落? 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