耙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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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家都散后,白樱便把青菁拉到一个小石桌旁,用白前随便把桌上的花瓣清理掉,就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
这是一碗色香味儿俱全的担担面,上面有肥牛、老肉片,还卧了两个鸡蛋。 这些肉刚才正席上也有,可全都是爆炒的,他可是见哥哥试了几次最后也没下去筷子,知道他在别人面前注重形象。他一直认真的等着客人几乎都走光了,才把他拉到这个角落来给他这面呢。
不过青药他们几个也闻着味,很没眼色的不请自来。他对白樱这样给哥哥开小灶很是不“高兴”,听了白樱的解释:哥哥不是本地人吃不了辣。他更是直呼他太厚此薄彼,暂不说别人,可自己就是青菁的亲弟弟呀,难道不是和他一个地儿的?
一般是说着无意,听着有心。听青药在不停的碎嘴,玄浸以为可能他是真的没吃饱,不过见刚才他在桌子上风卷残云,还以为他不同于郁离兄,是秣陵不喜辣人群中的例外呢。如今看这般,他只怪自己不上心,遂告诉青药要么自己去厨房给他再做些吃食来,如果要郁离兄吃的这种,他便请笑尘不吝赐教,或者直接带他出去吃也成。
白樱可是答应了,不过他笑得太欠抽,青药瞬间脸红耳赤,别说吃了,待都不敢在这儿再多待下去了。
青药问大师兄有没有发现哥哥在见到白笑尘后,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最明显的就是他那种清冷的气质,在不见白笑尘时,给人的感觉它就是与生俱来、刻在骨子里的,可在这厮面前他那种气却是荡然无存,即使就算勉强保持着,但也装得不要太明显。
青岸笑着说他看得很到位。
其实小孩儿对爱就是明目张胆、行所无忌的,况且白樱还是那种“既许一人以偏爱,便尽余生之慷慨,能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的人,青菁能这般“善变”,或许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吧?可谁又知道,或许这才是最真实的他呢?
白樱喜欢吃香菜,便也给面上放了些许,青菁却是不喜欢,他只能又给全都挑咯。在听到青菁又叫白樱崽崽时,走到一半的白铜回过头,很是惊讶的看了他们一眼。他很想去纠正一下青公子,因为“崽崽”在他们这里有三种含义:其一呢就是“真的孩儿”;其二呢就是指那些浪荡浑子;最后一种却是爱人之间的亲昵称呼,虽然吧,白笑尘倒都还符合前两条的,可是见是青公子这样唤他,咋就怪怪的呢?
白铜最后还是克制住自己要去解释的冲动,看哥哥笑那么真挚,一副奸计得逞的嘴脸,实在是“不忍心”去打扰。
白樱去竹节香附后就让青菁叫他崽崽,他说一直叫名字呢会显得彼此疏离,所以叫他崽崽吧,这个词在他们的方言里便是弟弟的意思,可观这几天路人听见后的反应,青菁实在有些怀疑它的真实释意思了。
白锶给他们几个都准备喜糖作为回礼,不管男女皆是一人一盒,并且除了青菁那盒,其他的都是她亲自做的,不过白樱也有参与“摆盒”了。当多出最后一盒时,他想了半天后,才想起这次玄析没来。
白樱又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玄析不来的原因,但在他心里——他是真的、只是把她当做好朋友。考虑再三后,他就把礼物给麒壤,让他有时间帮自己带给玄析,麒壤难得这么愿意为他效劳。
玄析在看到白家请柬时也是想去的,但之后仔细想想,便弃了这个“想去”。来沙弗莱如果见不到白笑尘,来了又有什么用?可是见到了又有什么用?既然注定此生无缘,何苦还去打扰?自己本就出现的不合时宜,那便离开得悄无声息吧。
青岸有事也提前离开了。青药也和玄浸有事去了。之后白樱定要带他哥哥好好游玩一遍锦官,提前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白樱带哥哥来锦官自己最喜欢的一家馆子,这家馆子名叫“望来”,它的菜品多样,新鲜,可是锦官比较出名的几家馆子之一,外地朋友来锦官,若想要吃上地道的当地特色菜,可是不会错过此处的。
小二见是白樱便有些激动去叫老板。这儿的老板也行白,已过耳顺之年,白樱可是他们这儿的老顾客呢,老到吃饭有时候都不给钱的那种,当然也是因为他和白老板是多年的忘年交。
白老板见是白樱,忙急从楼上下来,熟悉的和他打招呼。
白老板笑着对他招手道:“白公子呀,好久没见,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老朽这间小馆子呢?”
白樱也笑着回道:“怎么会呢,就是这段时间去其他地方耍去了,你看这不,一回来就立刻来你这儿?最近生意咋样啊?”
“哎哟,不摆咯,最近你不来,这儿的生意可是冷得很哦,你别讲,尤其是隔壁的“烟尘居”,更是受影响得很。哎,白公子你眼睛爪子嘞?莫得事吧?”白老板在讲“烟尘居”时见白樱一直在对他挤眉弄眼,随即关心的问一下。
青菁也见了他的这些小动作,觉得这“烟尘居”肯定有什么意思,于是好奇的问道:“白老板,可否告知,这“烟尘居”是什么地方呀?”
白老板刚才倒只顾和白樱说话,加上他以前除了带麒公子来,常时皆是一个人,竟不知自己一眼就瞧见的这位如天仙般俊俏的公子,会是和他同道来的,心道:以前见的那位麒公子也是人间难得绝色呢,如今瞧见这位……啧啧,这真真是应了那句“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白老板特别喜欢那些美好的东西,什么花儿呀,画儿呀,珠子呀,衣服呀,漂亮的人呀什么的,只要是世间干净、美好的东西他都喜欢,不过也是最干净、最欣赏的那种、没有龌龊思想的那种喜欢。他夫人也和他是同道中人,且夫人还善于作画,已经画过不知几幅白樱的画像了,如今白老板也要去让夫人来画画这位神仙呢。
白老板知道白樱很喜欢去“烟尘居”玩儿,心道他的朋友也应该喜欢,便认真的给青菁解释道:“公子定是外地人咯,‘烟尘居’呀,就在我们隔壁,可是锦官最有名的风月场所,我们这客栈小有名气也不无它功劳呢。那儿的姑娘不仅相貌一绝,才艺更是令人叹服。哦,对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对白樱道:“前几天梦蝶姑娘和水镜姑娘有来问我你可来过我们这儿?说是她们新学得几首琵琶曲,想为你弹弹,却是久久不见你去,遂向我来打听打听,昨儿个,子虚姑娘也来问呢,还说如果遇见你们,一定要告知你们可要记得去呢!”这时他才发现好像麒壤没来,遂问道:“哎,麒公子没来吗?”
纵然青菁不懂什么烟尘事,不过已经解释得这么明显了,他也是全听了明白,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脸上依旧微笑着,还温柔的谢过老板。
见白老头还给哥哥认真解释,白樱差点就跪下去求他住口了。他就纳闷了?自己给他使眼色用力得眼皮都快抽筋了,可他还是一副“天真”样,试问自己平时和这老头也还算是有默契的呀?这么今儿……他都快以为他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白樱现在也管不了,因为这破心之痛如决堤洪水瞬间爆发,痛得他捂着胸口一下子就卷缩到青菁的脚边,这次很猛,痛到他立刻便全身冒冷汗,手抽搐得拉都拉不住青菁的衣角,可怜兮兮的解释道:“哥哥,你你你你听我给你解释,我……那那那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真的,那几个都只是姐姐些,我就是只是纯粹去听曲儿了。”本来他还想狡辩说自己没去过呢,可最终这老板却是把他捶得没了勇气。
青菁看他这突然就痛不欲生的模样,心里有些奇怪和紧张,但也是气得很,心怨自己什么都不懂,一直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倒好,小小年纪便风花雪月的很,亏得自己还给青药他们说他好多好话呢,而且还说他自己只只是去听曲儿了,心更怨了:“光是去那种地方就是罪无可恕,他还想要发生点什么?那么大的眼睛他就不信,他还看不见人家姑娘了?”
不过青菁依旧没“生气”,和蔼的微笑着,还试图去拉起白樱,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没事的,你不用给我解释。”
哦豁,白老板现在可是明白好像自己囊个那个了,心道也觉得白公子有点儿背时,没做好预防啊。
白樱简直快疯了,他知道现在再狡辩个啥都是多余的,只能对青菁指天发誓道:“哥哥,以前的我错了,我用生命起誓,我以后再也不敢、再也不会去了。”
青菁:“……”
青菁嘴角轻一邪笑,抽出衣服便客气的请老板领他们去客间。老板吓得抬手揩了揩汗,便赶紧请他去客间了。心道自己以后真是不敢再多嘴了,刚才这神仙公子的那抹邪笑差点没把自己这老骨头给送走,没想到看似如此温柔之人,也能这么吓人。
哥哥被白老板领上楼后,他觉得自己瞬间就不痛了。
白樱“……”
这种毒真的是……
在以前,白樱真是‘烟尘居’的常客,到底和那地儿有多熟呢?可以这么说,熟到有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住那儿的,熟到很多美女都慕他名而来。不过他可是真的就只去听曲儿、吃东西、喝酒去了。在那儿,他明白了许多的世间百态、人性美丑,但他也从不去评论什么,亦不去不参与什么;他只是拥有看客之心,却不做戏中之人。那些姐姐们喜欢他,也是因为他尊重她们,他晓她们的曲中情,能解她们的曲中意。
白老板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闯了祸,为表歉意,他表示这顿饭由自己来请,两位想吃什么尽管点,不用客气。他照列把他们领到白樱以前最喜欢的那个客间。
这间环境特别好,这时节,一开窗便可见满院雪白的梨花,且又离“烟尘居”很近,能够免费听别人唱曲儿,他每次来这儿都来这儿。喝着小酒,摇着白前,赏着风景,蹭着小曲儿,好不乐得逍遥,偷得浮生半日闲。
白老板觉得实在对不起白樱,这种情况自己也是过来人,懂!只是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便把耙耳朵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他为表深刻的歉意,又特意上楼来告诉白樱,说自己昨天进了许多兔子,全部都是水嫩嫩、圆滚滚的,巴适得很,要不要给他们再加一道“好盼头”。“好盼头”就是红烧兔头,是白樱最喜欢的菜肴之一,尤其是这家馆子把它色香味都做得更绝,早已是他家的招牌菜了。
不过这次白老板好像又会错意了,只见白樱紧张的一下子从垫子上弹起,这次不仅对他使眼色,还差点就直接上手捂他嘴了。
青菁又见白樱作妖,知道定又是什么不能为自己所知的,不过他还是一脸“和蔼”且轻柔的问白樱:“崽崽,什么是‘好盼头’呀?好吃吗?我要来一份。”
白樱:“……”
不好吃,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不可呀,我的哥哥!
听这位公子这般叫白樱,白老板是彻底肯定自己的那不该有的想法了,不过是两个男孩子倒也是有些让他吃惊,但是人嘛,三观跟着五官走,只要是好看的、自己喜欢的,还要要求什么呢?再说了,如此绝色的俩人被谁占了去都是便宜别人,他俩在一起正好谁都不亏。
听哥哥要点,又差点没把白樱吓个半死,他真觉得自己今天应该看哈黄历,不来这儿,太背时了。
白樱急忙给青菁解释说那是一种麻辣豆腐,很辣特辣的那种,也特别不好吃。
白老板“……”
白老板这会可是能够明白白樱眼中的信号了,料想定是这位仙子不喜欢兔子,或则是太喜欢兔子,不吃兔子的。这次他倒是很配合的合着白樱说这就是麻辣豆腐。白老板还怕旁边的小二不懂事,不忘记的向他投去眼色。小二可是精明的很,在楼下见白樱趴地上给青菁解释,又听刚才的“崽崽”,便知他俩是怎么回事了,现在他可不敢乱说啥,一切都跟着白樱眼色走呢。
白樱怕这老头杵这儿还会出啥幺蛾子,忙借口说这儿放着的茶不行,自己得去另外加一壶。
尽管白老板有多想要和白樱畅饮几杯、叙叙旧,却是被他“无情”的拉下下楼去了。白老板也没忘记问白樱那位麒公子这次怎么没和他来。
白樱道:“君子之交淡如水,纵然我们俩关系有多好,那有俩男的天天腻在一起的?再说今时不同往日,身边带条狗可不方便呀。”
白老板:“?”
白老板:“……”
他俩自然没听见青菁叫住了小二哥,不过他倒也不是问什么“烟尘居”,也不是问那什么“好盼头”,只是礼貌的问小二哥“崽崽”在他们这里是指什么。
自他叫白樱“崽崽”以来,听见的人,他们的表情实在是太好品了,所以他觉得这个词不仅或则不止有“弟弟”这个含义,遂好奇的问一下。
小二哥思想斗争了一下,觉得说说应该是没问题的,就全部给青菁说了。
原来它有三种含义,却没有一种是叫弟弟的,不过最后一种意思大致和青菁猜想的相差不多。青菁谢过小二,遂摇摇头浅浅的笑了。
小二哥见这位公子是笑了,虽然不明显,但还是看得出来,知道自己是没说错的。小二哥此刻更能明白白公子为何要找这位公子了,他笑起来真的……眉眼弯弯,暖得似乎能把几尺寒冰融化,暖得像清晨毛茸茸的晨光、甜得像一颗不参丁点杂物的糖果。尤其是青菁还微微对他点了点头,这一点头差点让小二哥醉下去,但他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控制住了自己将倾之躯体,还赶紧跑开了。
小二哥来这儿时间较长,和白樱也算老熟人了,以前有幸也见过他这样甜甜的笑容,而且他的那个更上头;后来他的笑容倒是没停过,不过要么就是太贱、要么太豪、要么太装,反正再不似先前那种,而且自己也有不幸见过他的几次特大暴脾气,是揍人都不用手的那种,心道自己是惹不起他的。
得亏小二哥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因为哥哥这样的笑容,今生他都还没有见到呢,而且对于他这样占有欲极其强的人来说,只要是有关青菁的一丝一毫,那都是恨不得找一块几尺厚的布给他包起来的,要是被他看见刚才那一幕,如果他没控制住自己的话,可能小二哥就要失去一双眼睛了。
这次的菜大多是青菁点的,他不喜胡萝卜,不喜茄子,不喜香菜,不喜香菇,不喜蛋黄,不喜姜;不会挑鱼刺却点了鱼,不会剥虾壳却点了虾。青菁还有很多不喜欢和喜欢的东西,他点这些东西一是为了气白樱,让他给自己服务,还有就是如果真到那天,他做饭的时候也好记住自己的喜好。
没想到没等他有任何表示,白樱却熟练的去挑肉中的胡萝卜、土豆中的茄子、炖鸡中的香菇。白樱把香菜挑到自己碗中,还好姜他有先说不让放。知道青菁吃不了多少,就只给他剥掉两个蛋黄;挑了鱼刺的鱼给他,又忙着去给他剥虾。
见他这动作行云流水,熟练到令人心疼。便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喜好的?青菁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提前告诉过他自己喜欢什么食物。
白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懂哥哥?想了半天,只觉得关于他的一切好像早已深刻的刻在自己骨子里了,这么做也只是本能而已,不过听哥哥如此问,他瞬间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臭屁得连剥虾壳的手都快了许多,还不忘贱贱的回道:“可能是哥哥长我心上了,不说便能懂,这就是心有灵犀!”
青菁羞得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跺了他一脚。
在俩人饭罢品酒时外面突然起了小风一阵,半掩的窗口吹入一阵零落“梨花雪”。白樱侧身掩住青菁,白前轻挡,于是白前就变白了。
青菁看着这些落花,半响后却叹道:“既生于它,原何又要弃了它?这么美的生物也还是忘了初心。”
白樱“……”
白樱觉得花落只是要结果了,没想到哥哥还会这么想。好吧,他就让它们零落归根成泥。他把白前上的梨花全部抖到梨树上去,还对它们喃喃道:“你们既占了树的便宜,这辈子就要对它负责,可不能一走了之,那就是渣子了。”
可在他还没碰上梨花树枝,却见一片梨花上突然出现一个巨大梨花漩涡,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吸进去了,随即全见那个漩涡就在逐渐变小。
青菁反应得及时却没能抓住他,于是他便毫不犹豫的也跟着跳进去。 十里桃花,只为博君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