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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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刘彻到元光殿陪着阿娇用了午膳,就又独自回了温室殿看奏文。
阿娇吃过饭在四周溜达了一会儿,消了食,就回去躺着了,谁知道没多久突然听见外面闹哄哄的,招人一问,原来是下雪了。
在地府两年,倒是看不见雪了!阿娇饶有兴趣地跑出去,结果宫人们生怕她摔倒,又一群人把她扶进了殿。
冷风直往屋里灌,阿娇就让人点了炭炉,觉也不睡了,带着小宫女们打叶子戏。小宫女们虽然比不得女史自在多,但是一年也有192石的俸禄——比宫外头的斗食小吏的年俸还要多,难怪外祖母说宫外的穷苦人家,都是削尖了脑袋想把女儿送进宫里做宫女!
这一副叶子戏牌用楠竹制成,碧荧荧的,以金漆绘上牌面,再涂上油层晾干,拿着既轻便又好看。
打了几轮,阿娇摸了摸荷包里的钱都没了,不禁笑道:“你们几个小丫头,手气忒好了,等我再拿一吊钱杀回来。”
小宫女们相视看了看,连忙有人笑道:“都是贵人体恤,这是给咱们发赏钱呢!”说着就叩了头。
阿娇失笑:“你这个小丫头叫什么,脑子快嘴也快?”
小宫女笑道:“奴婢蒲花,蒲叶的蒲,花朵的花,原是跟着玉鲤姐姐在陛下身边服侍的,这次一起被调过来服侍贵人。”
阿娇点点头,摆摆手:“行了行了,蒲花,去给我再拿一吊钱来。”
“哎!”小姑娘脆生生答到。
又打了没一轮,就听见外边来报,玉鲤回来了。玉鲤回了话,在长平侯府见了谁,说了什么话,在哪里吃了饭,又如何回来,事事具细。阿娇点点头,明了了,就拉着她一起打牌。
到了申时一刻,棉凫南客两人才回来,还带了不少东西。阿娇借着说打牌累了,就带着她们往寝殿去。
棉凫脸上浮现出一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跪下,笑道:“贵人,这是奴婢家里托奴婢给贵人送的一点东西!奴婢是陈家家生的奴才使唤,若不是跟着贵人,莫说而今有官身,就是脱奴籍都是不能,这些东西,希望贵人不要嫌弃。”
棉凫是陈家管事林总之的女儿,原就叫小丫,后来被指给了陈莞做丫鬟,陈莞嫌小丫不好听,又因“丫”与“鸭”同音,就改作“棉凫”,也就是小白鸭的雅称。
南客是陈莞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被唤作“雀儿”,因着棉凫改了名,就一并给她改了,叫南客,也就是孔雀的别名。
棉凫双手捧着从家里带回来的包裹,高高举起。阿娇笑着接过,打开,发现连忙竟然是——一件冬衣,上面摆着一沓纸!
纸!!!这不是地府才有的东西吗?
“这这这?这是?”阿娇太过惊讶了。
棉凫笑道:“这是奴婢的哥哥所制出来的东西,连名字都没有,特意送来,请贵人品鉴。”
“你哥哥是?”难不成也是地府里出来的?
棉凫磕了个头,道:“奴婢哥哥叫林皋,从前是跟着长房大爷的,这几年帮着府里四处走生意的。”
阿娇没什么印象,只好点点头,问道:“那你哥哥是怎么把这个东西做出来的?”她仔细摸了摸,发现林皋做出来的纸没有地府所用的平滑光洁,且微微发黄。
棉凫摇摇头:“具体的哥哥也没说,他说,”小姑娘突然红着脸抬起头来,“哥哥说,说,若是贵人喜欢,想见一见贵人,好向贵人说一说这个东西是怎么做的!”说完就把头埋的深深的。
其实哥哥还说,想让……给他们林家除了奴籍,但是她不好意思说。
“拿笔墨来。”阿娇坐正。
南客连忙把笔架砚台端过来,点水研墨。阿娇戰了笔,就往纸上写去。墨水晕染开去,没有地府的纸好,写上去的字容易晕成一团。
若是能改进成地府那样的……阿娇觉得林家莫说脱个奴籍,封侯都不是问题。在地府的时候她就发现,纸张写字可比人间的竹简方便轻捷多了——这要是能写字的纸,以后文书的誊写搬运,方便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一卷竹简上的字,说不定两张纸就可以誊完!
“你哥哥住在哪里?”阿娇没想到能在人间见到这个东西,一时间心情难以平复!话说她怎么就没想到过在人间把这个东西造出来呢!
阿娇来来回回翻着这一沓纸,大冷的天平白出了一身汗。
拿手绢擦了擦汗,阿娇又拿起这件冬衣,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来,说道:“莫不是给你的冬衣,可做小了!”
棉凫看着自家姑娘方才的脸色,就知道哥哥做出来的东西一定是有用的,难免热泪盈眶,这会儿听着阿娇的话,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南客连忙把她扶起来,笑道:“棉凫姐姐,回神呀,贵人喊你呢!”
棉凫喘了两口气,才站定了,四下望了望,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把剪刀,直冲冲走了过来,抬手就从底下剪开一个豁口。
“呀,棉凫你干什么呀?”南客觉得这件小袄虽然小了些但是剪了也可惜了。
“您您您、您看!”棉凫都结巴了起来。
阿娇掀起豁口,发现里面是一团一团白色的东西,软软的,却又不像蚕丝。“这是什么?”阿娇疑惑了。
棉凫想了想,回道:“哥哥说,这个叫棉花。”
阿娇褪了半边裘衣,用这件冬衣包着自己的手臂,从窗子里伸出去。肩头冻得有些麻木了,结果手臂却是温热的。
阿娇把手拿回来,看了看棉凫,突然问道:“这些东西,是陈家让你带回来的,还是你哥哥单独嘱咐你带回来的?”
棉凫脸色微微发白,又跪下,低着头道:“是哥哥……”
阿娇“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这个棉花不知道怎么来的,若是取得便宜……
棉凫见主子面无表情,哭道:“贵人,哥哥……哥哥只是想让家里好一点,求贵人饶了哥哥!哥哥,他是让我来献宝的……不是,不是……”
“行了!”阿娇打断她,“我会想办法,找个机会见见你哥哥!”
纸张,棉花,以她初见的感受,这两样东西若是可以大量产出……绝对是个值钱的生意,至于想脱了奴籍,换句话就是想单干,不然的话,就算做起来了生意,主家说全部没收就是全部没收,连哭都没有地方哭。
而且,这个林皋若是只想邀功就不会是悄悄让棉凫把东西带进来给她了,而是先交给陈家的兄弟,由他们呈给陛下,这就是陈家的功劳了。
阿娇再一想,突然品出点不对劲来,她弯起嘴角笑起来:“棉凫,怕是……你哥哥不是这么交代你的吧?”
棉凫低着头,阿娇抬起她的下巴。小姑娘脸色苍白,嘴唇颤了颤,不说话。
阿娇笑道:“你哥哥是不是交代你,不要让其他人看见,让你悄悄把这些东西放在陛下能去看见的地方……”小姑娘的脸色愈加发白,就像是地府里用的白纸。
南客也怔住了,喃喃道:“那岂不是……”背叛主家?
棉凫几乎不敢喘息。阿娇收了笑,道:“傻丫头,那你偷偷告诉我做什么?南客,把她扶起来。”
棉凫全身几乎没了力气,半边身子都压在南客身上,这才敢擦眼泪,道:“爹娘也是从小在这府里,跟着长大的,奴婢,奴婢不敢背主!呜呜呜……求贵人责罚。”
阿娇叹了口气,道:“你是个好孩子,我没什么怪罪你的,至于你哥哥,我找机会见他一见,至于你们林家脱籍一事,等我见了你哥哥,再说,好吗?”
棉凫连连点头:“多谢贵人!多谢姑娘方才多谢姑娘!”
阿娇点点头,吩咐:“那你们现在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小心别叫陛下看见了。”
林皋这个人,应该是想直接献宝于天子,然后捏天子金口玉言,脱了奴籍,甚至一跃成为人上人!
可惜了棉凫这个傻丫头!
阿娇由着她们先把东西卷好塞进最边上的衣柜的最下层,然后才把南客喊过来:“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南客觑了棉凫一眼,说道:“东西送到了,奴婢亲手交给颜家夫人的,颜家夫人当时就哭了,说她会想办法来见贵人。”
阿娇点点头。她在信里没有明写自己就是陈阿娇,但有暗示,再加上玉佩作信物……只是不知道她该怎么进宫。
晚上,刘彻回来云光殿陪阿娇用膳,阿娇看着她碗里被陛下挑的一堆酸腌菜,直叹气。
刘彻搂着她轻轻哄到:“好娇娇儿,多吃几口,你刚怀着身子不能不吃。”
阿娇几乎流泪:“我不想再吃酸的了,我吃了几天的腌菜了,我想吃甜的!”
刘彻有些懵,俗话说酸儿辣女,甜的算什么?
但他又怕阿娇生气伤身,只好依着她,上了甜粥,然后将腌好的酸菜拌了进去。
阿娇:“……”就想把碗扣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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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戏是一种古老的中国纸牌博戏,类似于升官图,兼用骰子掷玩,最早出现于汉代,被认为是扑克、字牌和麻将的鼻祖。叶子戏是世界可考的最早的古代扑克牌雏形,扑克的多种起源有多种说法,其中较为被人接受的就是现代扑克起源于中国的“叶子戏”。相传早在楚汉战争时期,韩信为了缓解将士们的思乡之愁而发明,当时牌面只有树叶大小,所以又称“叶子戏” 阿娇在地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