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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者，猎也。因猎取兽祭先祖，或者腊接也，新故交接，狎猎大祭以报功也。”——《风俗通》·东汉泰山太守应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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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窗外厚厚一层雪，阿娇兴致缺缺。从陈家回来当晚她就求助城隍大人帮自己回了肉身。

　　腊祭自先秦便已经存在，但日期不定，高祖立朝后，定在了冬至后的第三个戌日。这一日，人们要猎取各种禽兽，祭祀先祖和门神、户神、宅神、灶神、井神五位家神。

　　皇帝还要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国祚绵延。是日还有驱傩礼，借以除祛邪气。

　　林皋之事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告诉她个准信，她问了城隍，但是城隍也是不知，林皋这段时间也没有来信。

　　可别纸还没有造出来，林皋先被当做妖邪精怪抓回地府了！

　　后宫不参与白日祭礼，由皇后做了小宴，宴请诸妃嫔。阿娇照旧推辞了，结果半个时辰之后，中宫女史金玉，居然亲自拿着拜帖来了。

　　阿娇：“……”这阵仗！

　　小宴设在梅园之中，梅园中有一小阁名台阁，别致暖和，正适合冬日小聚。

　　阿娇披着裘衣到梅园门口的时候，已经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丝竹礼乐之声。

　　入园小径以方形青石铺就，此时上面的积雪已经被清扫的干干净净，甚至还铺着布块以避免青石湿滑难走。

　　梅园之中梅花种类甚多，颜色也是白红粉间杂，台阁边上还有一大片红霞流朱似的小红长须。

　　阿娇悠悠然走过去折了一枝红梅，才徐徐入阁。

　　阁内四角设了火盆，又引入温泉，铺面就是一股热气。阿娇摸了摸有些冰冰凉的脸，脱了外氅往上首走去。

　　卫子夫本来和二女儿诸邑三女儿阳石聊着天，见了她也止了话头回过身来。

　　诸邑公主刘沫和阳石公主刘沐都徐徐起身见礼。

　　阿娇微微点头：“免。”

　　两位公主怔了片刻，公主比诸侯，长公主比诸侯王，本来后妃能受她们礼的就不多，且她们为皇后所出，那些女人更是不敢拖大，也不过是最近长姐被褫夺长公主封号禁闭家里，她们才多客气几分。

　　结果这个“陈娘娘”居然真就结结实实受了礼，也不多说话。她可是连爵位都没有呢！

　　阿娇不愿意给卫子夫行礼，只对着两个小公主笑了笑就往旁边的空席位上坐了下来。

　　玉鲤扯了扯阿娇的袖子，阿娇轻声笑道：“再扯你就回去吧！”

　　众人：“……”

　　见众人诧异，阿娇又转向卫子夫笑道：“本来陛下说我这个身体是不宜出门的，但是既然皇后亲自让女史拿了帖子前来相邀，我也不能不来了。”说着还咳了两声。

　　卫子夫：“孤想着，台阁暖和，又有祭舞，正好驱一驱妹妹身上的病气邪气，倒是孤疏忽了。”

　　阿娇抿了一口蜜水，才道：“皇后很有想法。”

　　卫子夫：“……”

　　这还怎么聊天？她是想和陈莞搞好关系的，不说多亲密，至少不能是现在这种僵局，和一个宠妃失和不符合她皇后的身份，况且陈莞已经专宠三月了。

　　专房之宠！便是之前的王夫人李婕妤也没有的！

　　况且……她希望陈莞这个陈家人能给刘清求求情，褫夺长公主尊位也就罢了，听说清儿被禁闭在公主府内，日日以泪洗面，她想着就心疼。

　　但是今日主题还是腊祭，见人齐了，便开宴，共饮。

　　阿娇是第二次见到刘彻全部的嫔妃了，二十多个人，就这一群斗得和乌眼鸡一样的女人，这会儿却又是一派和乐融融。据颜徵说，刘彻不仅这两年对后宫的兴趣锐减，态度也是更加严厉，稍有过错，就容易被贬进暴室。

　　区区两年，因罪死者，无故忧死者，亦有数十人。底下被宠幸过的家人子也是迟迟不得晋封，就如当初的颜徵一般。

　　阿娇微微吃了几口肉，就捡了些蔬果来吃。来之前特意吃过饭了，也不是很饿。

　　舞乐不衰，卫子夫却独自拉住阿娇，往旁边的小室走去

　　***

　　入夜，宫中行傩礼。

　　自黄门子弟中选出120名十至十二岁的少年，红头帻，皂青衣，手持大兆鼓，妆作逐鬼童子，为首一人扮演驱邪之神方相氏。

　　阿娇站在人群里，看着方相氏拿着矛戈盾牌，带领着12个由人扮演的野兽和120逐鬼童子一起呼和舞蹈，只感觉心脏砰砰砰直跳。

　　她皱了皱眉，往四周望去，看见了自隐匿处向自己走来的沈致。

　　“沈……爹爹。”阿娇在心里唤道。

　　“嗯！今日林皋的事情了了，我来和你说一声。”沈致对人间祭祀之景看过太多了，心里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结果怎么样？”阿娇一时间来了兴趣，连周边的歌舞鼓乐的声音都感觉小了许多。

　　“没事了，林皋选择继续留在人间了，他从前的世界，是回不去了！”至于他身上那股神秘的力量，已经被二位尊神剔出来，引入地府了，据说星辰日月变幻的法力，那是能将轮回镜做得更完美的材料。

　　林皋就用这股力量，换取了将来死后地府一份官职。

　　“而且林皋和二位尊神定下约定，等他死后，将以审判司文录官的身份生活在地府！”

　　“！！！天啊！！！”阿娇震惊了。

　　沈致看着小丫头喜形于色，像极了阿嫖现在的性子，不禁笑了笑，道：“所以你要好好修炼，不可懈怠，我给你的书，你就按顺序慢慢练，不必贪求什么更强的法诀，对你来说不管用，你现在重要的是，打好基础！要知道，你体内的力量源自后土神力，若是修炼有成，只会比我更强。”

　　阿娇端正站好，道：“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踏踏实实修炼，不会给您丢脸的。”

　　沈致道：“我不怕丢脸，你也不用有压力，一步一步来就是。”

　　阿娇重重点头：“嗯！”

　　沈致继续道：“还有就是云合，最近怎么样了？”

　　阿娇道：“云合大人没什么异样，我这段时间一直看着，这几天也是天天去看他，女医说云合大人在颜徵的肚子里长得很结实，不用担心。”

　　沈致颔首，道：“现在还清闲，就是你记得等云合出身以后，要将他的情细致记下来，送回地府。这个你拿着。”他变出一张纸，“这是之前那个红桑的器灵纸纸的□□，我们叫传信纸，你将字写在上面，地府就能看见你写的东西，方便到时候传递消息。”

　　“居然这么神奇？”阿娇顾着旁边人不敢身上，沈致就直接把传信纸送入阿娇的官牌内

　　“还有之前那个仇庄的事情，他本名栾大，你知道吗？”

　　阿娇看了看最上边主持傩礼的刘彻，点了点头。

　　沈致道：“当年红桑误会你的身份，想借着你轮回一事，暗中送了一股法力给这个栾大，让他借机将你打得魂飞魄散，结果因为轮回台不完善的原因，你们的刚刚轮回就又回了地府，所以此事搁置下来。”

　　“后来红桑直接出手，人间栾大又被皇帝斩了，你才逃过此劫。”

　　阿娇：“……真是惊险！”

　　沈致道：“因为红桑被禁闭，栾大死后就借着这股法力为非作歹，杀了不少人以续命，但是前两年被元灯碰上，本想带他回地府，结果被人截去，如今想来，倒是大意了。”

　　阿娇惊讶道：“我记得元灯大人是说被人收走了，难道是他又跑出来了？”

　　沈致摇摇头：“不是，栾大说他是被放出来的，然而地府还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之后会查的，你就不必忧心了。”

　　阿娇乖乖巧巧道：“我知道我知道。”

　　沈致继续道：“还有栾大此次是假借乐师身份混入了当利公主府，以法术迷惑了公主，你就当给自己积累小功德，去解决了吧！”

　　“可是我……”

　　“用清心辟邪咒即可，我给你的书里有记载，不难，你在人间若是遇见妖邪作祟，大可放心去试一试，这些功德，地府册上是认得，你的罪也可以抵得快一些。”

　　阿娇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谢谢沈爹爹。”

　　沈致脸上的笑更深，旋即不见了身影。

　　傩礼进入尾声，刘彻开始往殿内走，众人也都各自散去。

　　阿娇正要上步辇，就有郭旽来报：“娘娘，陛下请您进去呢！”

　　阿娇只能回去，一进殿，就看见刘彻坐在熏笼旁边，拿着一卷竹简在看。

　　走过去拿起竹简，阿娇嗔道：“灯烛这么黯淡，看东西坏眼睛！”说着就吩咐道，“黄余，让人把灯都拿到几案边上来。”

　　见刘彻点点头，黄余才领着一众小黄门把灯盏拿过来。阿娇看着案上的喜象升平水晶灯盏，剥着里面的夜明珠玩了一会儿，道：“好看是好看，可惜不能放油烛，太暗了！”

　　刘彻抱着她，说道：“本来是生了刘髆坐了给孩子玩的，我自己留了一个，平常就放在案头。”

　　阿娇挑挑眉，道：“放在案头，没让你掀了真是幸运。”

　　刘彻拧了拧她的腮，就亲了一口，道：“腊祭过了，我打算率人先往南边走一走，你回去收东西。”

　　阿娇回头道：“你之前不是说开春了再去吗？带着卫青一起，听说他病好多了。”

　　刘彻道：“他还没好全，不用跟着了，再说在朝里看着太子正好，我打算往南郡去。”

　　“我才小产身体也没好呢！”

　　“你那是假的，不许再提。”刘彻忽然厉色，一想到那晚情形，他就心颤。

　　“呵，那我感情是真的，你就是好色好色好色！”

　　“闭嘴！”

　　刘彻一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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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我把时间线搞错了，元封五年是从冬天10月开始，然后武帝南巡，然后再我们公元纪年的翻年，也就是一月二月。元封五年三月泰山封禅，然后卫青死，所以我的时间线是在元封五年开年，这个时候按我们算可能是公元前107年吧？

　　因为卫青是公元前106年去世，时间是元封五年春三月以后，也就是元封五年冬10-12月是公元前107年，元封五年1-10月是公元前106年

　　现在时间线应该是元封五年10-12月（公元前107年10-12月），卫青的病被我写早了，emmm 阿娇在地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