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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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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笛击鼓之后, 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积了一冬一春,才等来这令人热血沸腾的比赛, 因此, 几乎是球一落地,整个场子便开始热了起来。

  郎君们的屁股都挨不到坐凳了,几乎都站了起来, 为自己支持的球队鼓掌呐喊, 贵女们也多少抛弃了些骄矜, 时而,便会挥一挥手里的巾帕子给加油鼓劲。

  就是为难了康宛妙, 这要是平常, 她肯定能叫得比郎君们还要大声,可偏偏这场比赛,康子晋和骆垣分列在不同的队,她几度张嘴,可也不知道该喊谁加油。

  这比赛结果事关荣誉,无比精神的两方队员, 都拿出了全部的心力和劲头,个个皆卯足了劲,想要赢得这场比赛。

  场中,康子晋身姿矫健,运鞠停鞠都娴熟得很,每一次他将那球带入鞠室, 都赢得满场喝彩, 要不是右队那边有个骆垣, 也卯足了劲死盯着他截停, 这比赛的第一场,左队早就能结束了。

  两个男人默默地较着劲,让看座上的康宛妙一直在干着急:“骆小子怎么回事?吃错药了么他?干嘛一直堵我兄长?”

  看了这冥场面,岳清嘉嘴角也抽得厉害。

  这简直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骆垣怎么就这么没眼力见儿?碰到自己未来的大舅哥,不懂疯狂放水,还死盯着人较劲,活似和人家有什么难解的冤仇似的。

  搞这种骚操作,就不怕未来大舅哥判他个无妻徒刑?

  真不开窍。

  就在岳清嘉无奈摇头、康宛妙急得喉咙冒烟,嘴里都要起泡的时候,康子晋瞄准机会,一记凌空飞射,让第一场的比赛,终于分出了胜负。

  胜方,自然是左队。

  场中,裁判的声音刚落下,人群中就出现了一股极大的骚动。

  是明元帝来了。

  而随同他一起来的,居然不是梁旻,而是梁致。

  帝王驾到,全场男女山呼万岁,令现场气氛越发高涨,不仅喝彩加油的看众声调激昂,那鞠场中对垒的两队,也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只为凭自己高超的球技,能在帝王跟前留下个好印象。

  略作歇息,第二场比赛,便开始了。

  有帝王观战,那自然是比第一场,还要精彩数倍。

  只是在场中,骆垣仍旧紧盯着康子晋,但凡康子晋带到球,或是所处位置过于接近右队的鞠室,他便紧咬着不放。

  也许是前头输的那一场,让他实在是过于不甘,再加上康子晋的虚把式太多,多到像是有心在逗弄自己似的。

  有时明明他一脚远射,便能飞球入室,可他偏要在两脚间多掂几回,把球传给其它队员。

  而最令骆垣恼羞成怒的是,自己就算是把他给逼到了死角,对方游刃有余的几个虚晃,便能轻松脱困。

  是以,等到这第二场进行到了中段时,骆垣便如气急败坏一般地,队形也不管、位置也不理,赤红着双目,就盯着康子晋一人,把自己的全幅心神,都放在堵截他的进势之上。

  二人这纠缠,令比赛直接进入了胶着状态。

  骆垣注意力过于集中在康子晋身上,完全没有留意到旁侧的动静,在一回张臂拦截间,他竟然猛地,与人对撞了一下。

  都是筋肉紧实的青年,又是在所有人都不停移动飞奔的鞠场,这一撞,直接让二人双双摔地负伤,且那与他对撞的郎君,还不顾天子在场,竟率性指着骆垣破口大骂起来:“姓骆的,你他娘的没长眼睛是不是?居然敢故意撞老子?”

  骆垣当时虽然没有分神去留意周遭动向,但他移动间,并不很迅速,说实话,那样的速度、与他当时所处的方位,绝对是对方故意撞上来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少年郎血性十足,这样被人反咬一口,哪里咽得下那口气?

  骆垣定睛一瞧,对方穿的,是左队的绯衫,便也不管不顾地回嘴过去:“好个宵小之辈,明明是你有心撞上来的,还敢倒打一耙胡乱咬人?”

  那人骂骂咧咧地,口出不逊:“少他娘的扯淡,全场都能看到我往那儿跑,偏生你要张臂转身,怎地就那样巧?”

  ……

  场中一片混乱,二人边骂边起身,俱是头顶充血、双眼冒火,两边人拉都拉不住,瞧着,便是要干架的节奏。

  康宛妙急得不行,慌慌张张地,抬了脚就往场下跑,坐在隔壁的岳清嘉,也被那情绪给带得急了起来。

  她同样起身,要绕过看台去过道,这还没等出看台,冷不丁有坐着的人也要起来,她往前走的脚自然就被绊了下,得亏她平衡能力不差,才没有摔个扑街,可她将将站定,却又莫名其妙被对向来的人给撞了下。

  随着一声做作的惊呼声后,她的外裙上,被泼湿了一大片。

  那泼湿她裙子的,是秦碧侬,而方才起身绊她的,是方娅。

  秦方二女满脸歉疚,叠声说着对不住,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云云…

  岳清嘉:“……”

  敢问阁下是顶着胎盘长大的吗?谁特么边走路边喝水啊?

  被泼成这样,岳清嘉无奈,只能带着凌姜去更衣。

  因为挨得近,秦碧侬和方娅身上也沾了些水渍,这俩人,虽然嘴上诚恳地道着歉,可抢起更衣室来时,一点没带客气的,西南角那拢共就两间更衣室,都让她们俩给占了,还大有在里头磨蹭半天不出来的意思。

  岳清嘉只能带着凌姜,去了另一向的更衣室。

  她所去的那向更衣室,位置比起西南角那边的要偏僻一些,处边是好几株浓荫高树,树旁边,则是一丛生长得很是葳蕤的花草。

  更衣室是一间厢房,那里头有供人小憩的睡榻、小几、换衣裳的屏风,还有熏香在燃着,薄烟氤氲。

  凌姜一边给岳清嘉换着外裳,一边问她:“小姐,您当真不喜欢康侯爷了么?您现在对他,是不是有点过于冷淡了?”

  她很是不解:“奴婢觉得康侯爷挺好的呀,小姐几回落难,都幸好有康侯爷出手相救,您之前那样心悦于他,您——”

  岳清嘉实在是有苦难言,她愁掉了头:“可我现在能做到的,就是不要耽误他啊,我俩压根不会有结果,与其吊着人家,还不如早点冷下去,让他死心。”

  凌姜再问道:“那小姐,您是喜欢上旁的男子了么?”

  才几句话,岳清嘉就给她问得有些头晕脑胀了:“害,我也不知道了,这个哲学问题,暂时无解。”

  凌姜语塞。

  给岳清嘉理好衣襟,主仆二人往门口走去,才开了门,就有个人侧身冲了进来,迅速用一记手刀劈晕了凌姜,然后踏进房内。

  这时间太寸了,寸到岳清嘉还没反应过来,那门就被阖上了。

  “我的乖乖,你这反应也太迟钝了罢?闻了这么久的迷情香,身上还没点感觉么?”

  说话的,是名男子,且是名面相极其猥琐的塌脸男子,那人看向岳清嘉时,眼里放射出的淫.邪之光,岳清嘉是见过的,和当初姓李的那厮,如出一辙。

  而且,在那人说完这番话后,岳清嘉就立马感觉到了异样。

  她浑身发热发躁,手脚发软,站都要站不稳,头还一阵阵的发晕,两只眼开始闪起片片重影,最要命的是,她不仅控制不住地、想要大口喘气,更是想变身章鱼哥,贴到人身上去,两手两脚都贴得死紧的那种。

  知道是中了算计,岳清嘉在脑子里疯狂弹弹幕。

  艹凹血艹!

  流年不利啊!她这又是得罪山海经哪一页的妖怪了?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那猥琐男稳操胜券,不紧不慢地向岳清嘉逼近。

  岳清嘉被逼得步步后退,提起全身的劲来,才没有栽到地上去。

  “岳小姐,那鱼水之欢可是人间至乐之事,岳小姐…就不想和爷舒爽舒爽么?”

  明明是乍暖还寒的季节,岳清嘉却连额角都沁出汗来,她尽力喊了几声救命,可刚刚进来之前,还在屋外守着的丫鬟,却俨然消失了,一点回应都没有。

  那人笑容越发邪肆,还伸.舌舔了舔上唇:“岳小姐这把声音可真好听,之不过,爷还是劝你省省力气罢,当真想叫,咱们一会儿行好事的时候,随便你扯嗓子,绝对,比现在还要好听。”

  岳清嘉倒脚往后退着,神色慌乱不已:“你、你谁?”

  虽然眼前已出现幻影,但她还是竭力稳住自己,伸手挡在跟前:“你、你镇定点,现在走人,我可以当你迷路,误入女更衣室,不然、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那人好整以暇,脸上一点惧色都没有:“哦?怎么个惨法?”

  岳清嘉:“我表姐可是二皇子殿下的侧妃,你要敢碰我,她肯定不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岳小姐想多了,你那位侧妃表姐要想知道这些,恐怕,得等你的香魂寻到她才行了。”

  说完这话,那人的耐心消失殆尽,伸腿往前跨了两步,就扯住了岳清嘉的小臂,极其粗鲁地把她甩到了房内的榻上。

  岳清嘉眼冒金星中,看见他扑了上来,急得集中全身力气,右脚使劲一磴,正好踹在了那人的子孙根上。

  那人痛嚎一声,捂着下档,好几息才嘶声铁青着脸,从牙缝里逼出话来:“贱人,还敢伤爷?看爷一会儿怎么收拾你,定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神情阴狠地把岳清嘉死死压在榻上,正要伸手去解她的衣襟时,屋顶的瓦片松动了下,一道日光倾泄入室,下一息,矫健的身影自屋顶跃入室内。

  须臾间,康子晋迅速上前,一把将榻上的男子给扯了下来,并伸手掐住了那人的脖子摁在床辕,手下用劲一折,那人都没来得急惨叫一声,就听到骨头断裂的声响,接着,那头歪到一侧,整个人生气全无。

  解决了歹人,康子晋才想转身,忽然后脖子一僵,一具软如绵团的身子贴在他的背上,再接着,耳际听到一声要人命的娇.喘,几乎是立时,他就有了反应。

  而缠在他身上的人,简直勒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康子晋喉结滑动,闭着眼,拍了拍那双绕到自己胸前的手,哑声道:“松开。”

  康子晋发誓,自己真是用了全身的耐力,去压住那股被撩拔起来的冲动,可身后的小姑娘哼哼唧唧的,半点不听话,不仅没松手,还把两条腿给缠到他腰上去了,一双软唇寻寻摸摸地,在他的脖颈处胡乱碰蹭,那咕咕哝哝、含混不清的声音软甜酥嫩:“呜呜…松不了啊康老弟,我好热,你帮帮我…”

  甜软的气息熔浆般拍在耳畔,康子晋喉间滚了两滚,低声问:“当真不松?”

  小姑娘固执得很:“不松。”

  “我这手,可是刚杀过人的。”

  “刚好、刺激、我喜欢。”

  后头还跟了一句:“来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康子晋和圣人两个字,从来都不怎么挨得上边,自己心爱的姑娘缠将上来,还这样娇气上头,试问哪个男人能受得住这样的诱?

  起码,他不能。

  可但是,你要说他真不能罢,他在旋身把人抵在床沿后,并没有立刻做些什么,而是撑了上去、粗喘两声,与她额头对抵,问道:“为什么近来突然不理睬我?”

  倒在榻上的小姑娘鬓发凌乱、香腮如霞,衣领被她自己给扯开一片,露出犹如冬里白雪般的脖颈子。

  她并不答话,还要仰起身来去贴他。

  康子晋在任她贴上来的时候,便启了双唇,含住那粉润莹亮之处,吮得甜如花蜜的口津,二人分开时,还发出清脆的‘啵’声。

  她犹嫌不够,还追上来要继续,康子晋低笑一声,并不回应她,只在她唇角蹭了两下,再碰了碰她的鼻子,声音低沉发哑:“嘉嘉,回答我,为什么,嗯?为什么突然不理我?当真…只是气我在崖下欺骗于你么?”

  岳清嘉闷昏昏的,神智本就已经接近于负数,刚刚还被他亲得五迷三道的,这会子能问得出个所以然来,才有鬼。

  她去掰他的脸,去蹭他的下颌,叽嚷道:“因为所以,没有道理。”

  二人喘息交织,康子晋掐着她的腰追问不休:“我要怎么做,你才不再置气,重新理我?嗯?”

  岳清嘉不满:“你这人好啰嗦,我都要热死了你还问个没完没了的,怎么这么烦人啊?能不能搞快点?”

  说着,她熟门熟路地,在他臋上掐了一把。

  康子晋的眸色登时就变深了,他反臂把住她不安分的手,盯着她水亮的双眼:“我要当真碰了你,你可会后悔?”

  “姐是干大事的人,从不后悔!你别唧唧歪歪的,快点唔——”

  不耐烦地发着牢骚的唇被封住,床帷中,响起几道‘嘬嘬’声,二人勾缠间,相互解着衣裳,已是峰峦初现之际,康子晋却再度停了下来,问了一句:“如果今日是旁的男子,你可也会这般?”

  岳清嘉才扯开他的鞓带,听这人又开始聒噪,气得抬手就把那鞓带往床下一扔:“你这嘴叭叭叭的,你怎么不去说相声呢?你是不是不行啊?”

  鞓带落地的声响,以及身下人迷迷蒙蒙、不再清亮的眼神,让康子晋身心之上的炙躁渐渐退却。

  她说对了,他确实不行,起码,不该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康子晋起身下榻,拾起了自己的鞓带,再低头扣好。

  榻上的人在哭喊:“王八蛋,那你倒是给我找个人来啊,我要完球了!”

  康子晋无奈地谓叹一声,再上得榻去,信手打下厚实的帷帐。

  “乖,抬起来。”

  未几,帷帐中传出女子的小声嘤咛,其间,还夹杂着男子低低的哄声。

  一室缱绻,听得人心头漾开。

  ***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凌姜才悠悠转醒,当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间更衣室时,眨了下眼,猛地站了起来。

  旁边的人连忙扯住了她:“别慌,你是在找表小姐么?表小姐没事的。”

  凌姜这才发现乐冬在守着自己,她急忙确认:“小姐真的没事么?”

  乐冬笑着安慰她:“没事的,表小姐要有事,你早就被水泼醒了,还等得了你这样慢慢转醒么?”

  听了这话,凌姜才吐了口浊气出来,她忙不迭地问:“你怎么在这儿?小姐呢?这是怎么回事?”

  乐冬给她倒了杯茶:“别急,你先喝点茶罢。”

  凌姜后颈还是有些酸疼的,她慢慢喝完了水,又半仰着脖子重复问了刚才的话。

  乐冬回道:“先是康侯爷发现表小姐不见,他着人问过,听说是那秦方两家的小姐弄脏了表小姐的衣裳…恰逢侧妃娘娘别了皇妃殿下,将将回到那看席,当时,他们二人就都觉察出不对来了,侧妃娘娘说那二人都不是好的,肯定是故意为之,所以他们便分了两路,各去一向更衣室寻人…”

  说到这里,乐冬压低了声,向凌姜凑近了些:“表小姐和康侯爷,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凌姜自然蒙得很:“为什么这样问?”

  乐冬笑得一脸暧昧:“捉了秦方两家的小姐之后,我们便急急往另一处赶了,到的时候,你猜…我们看见什么?”

  想起刚才的事,凌姜还是很有些紧张和后怕:“什么?”

  乐冬语气促狭:“我们到的时候,康侯爷刚好抱着表小姐出来,那就跟抱着宝贝似的,康侯爷面上笑得那叫一个荡漾,表小姐那脸红得哟…反正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二人关系不一般。”

  她还补充道:“康侯爷说是他当着表小姐的面杀了个人,表小姐见了吓得腿软,走不动道,就只能是他抱着了,可我瞧表小姐那样儿啊,就像、像…”

  凌姜急了:“卖什么关子呀?像什么?”

  逼问之下,乐冬羞红了脸,她实在不好意思,便用手挡着嘴,附在凌姜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凌姜听过,也惊得捂住了嘴,低声讶道:“二皇子,终于和表小姐圆房了?”

  乐冬点点头,不仅主子和二殿下圆房,终于了了她一桩心头事,而且,她感觉自己主子,和之前太不同了。

  自打上回被救回府后,主子就一直昏病,总在发烧说梦话,急得二殿下也是寝食难安的。

  几日后,主子好歹是醒了,而且都没怎么休养就能下榻活动,只是变得很爱发呆,经常在某个地方一坐,就是半晌。

  不止这样,打那以后,主子的声音就变得柔媚了许多,还总会和二殿下撒娇发嗔,引得二殿下常日都在荥水轩。

  因为这个,皇妃殿下还亲自来萦水轩找过茬,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主子竟然一改往日的软弱,不阴不阳地堵了皇妃殿下几句,把皇妃殿下气得够呛,但在萦水轩伺候的下人们,都觉得大为解气。

  那日,二殿下听说皇妃殿下又来过荥水轩挑事,打宫里出来,就奔去寻了主子,可主子笑意盈盈的,脸上半分委屈也没有。

  晚间的时候,她正守在门外听使,忽然听到房里边传出些不寻常的动静,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两位主子在争吵,心里着急得很,便支起耳朵等着听吩咐,可听了一会儿后,里边的动静,却越来越让人觉得不对,甚至到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地步,她蓦地,就猜想到两位主子是在做什么,赶紧捂着耳朵跑出老远。

  而她的那个猜想,在里头叫水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自那晚后,二殿下和主子更是恩爱有加,尔后眼红不已的皇妃殿下再来,却也必是如今日这般,虽万般为难、每每吃瘪而归,主子言行举止间,很有些侍宠而娇的味道。

  诚然,二殿下是喜欢那样的主子的,他留宿萦水轩的日数越来越长,而夜间叫水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而按她的观察,方才岳府表小姐的神态,明明,和自己主子前几日承宠的神态,很是接近。

  这厢,乐冬正忆着彭慈月的变化,而一墙之隔的房间,彭慈月留康宛妙陪着岳清嘉,自己走出檐下,正巧看到康子晋和骆垣在一处说话。

  应该说,是从康宛妙那儿得知消息的骆垣,主动寻上了康子晋。

  他和康宛妙赶过来时,也正好碰见康子晋把人给抱进房去。

  担心与气怒并驱之下,骆垣去了刚才找到人的更衣室里仔细查探了一番,且发现了那迷情烟的余烬。

  而气血充头之下,他哪里还管得了那许多,回到这偏院里,就逮住康子晋,厉声质问起来:“敢问侯爷,你是如何给嘉嘉解的药?”

  康子晋不紧不慢地笑了一声,悠然提醒道:“骆大郎君,你与她不过是邻府罢了,叫得这么亲密作甚?”

  骆垣面色一凛:“我如何唤嘉嘉,侯爷是否管得过于宽了?且我方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

  康子晋自然不会回答骆垣想知道的问题,他眼露睥睨,缓声道:“骆大郎君,你想与本侯争人?你大概不知这一直以来,她是如何追慕本侯的。我二人情深意坚,早已私订终身,岂是你可以插足的?”

  骆垣瞬时脸色发白:“休要胡言乱语,嘉嘉明明与你并没有牵扯!她根本、根本都不理睬你。”

  “我二人闹了些小别扭,她不过,是在与本侯置气罢了。”

  康子晋笑得从容:“你既不信,方才在场上时,又因何,要百般堵截于本侯?”

  在康子晋澄定的注视下,骆垣瞬间哑口无言。

  他是信的。

  方才这博安侯抱着嘉嘉,那般亲昵之态固然灼了他的眼,那时他尚能安慰自己,确如这博安侯所说,嘉嘉是见了杀人的场面,腿脚发软才那般。

  可被这博安侯放下后,嘉嘉却两腮酡红,像是饮醉了酒似的,且她眼神飘来飘去,连看,都不敢看这博安侯一眼。

  这便说明这二人最起码,是相熟的。

  之所以在鞠场上对这博安侯百般堵截,确是因为他怀疑这博安侯与嘉嘉,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若问他这怀疑从何而来?便是上元那夜的种种疑点。

  那晚,在听闻嘉嘉出事后,这博安侯那样倾力相助,若只是因为嘉嘉是康宛妙的好友,委实不大能说得过去,且他分明感受到了,这博安侯当时的急切与焦灼,似乎,并不比自己要少。

  而李原的死讯与死状,更加深了他的猜测。

  非是怒到极致,怎会对李原下那样的狠手?

  而那怒从何而来?很难不让他深思。

  若论近些的,便是前些日子,嘉嘉再度失踪之事。

  隔壁的二位长辈,再怎么刻意掩盖得若无其事,可终归,他们骆府与岳府是邻里,自然能察觉邻府一些旁人不知的动静。

  因为这事,娘还特意去了一趟岳府。

  据娘说,岳伯母数度欲言又止,当间似是横了心要说些什么时,却闻人来报,说是博安侯府有人求见。

  待回来后,岳伯母那股子坐立不安的神态便被抹去了,再说到嘉嘉时,只说她玩劣,非要去庄子上住几日,因而乐不思蜀,便不愿回府了。

  翌日,恰逢他当宵值,下值回府当口,正好见得这博安侯被岳伯父亲自送到府外。

  而就在那日,嘉嘉亦回府了。

  这种种种种,如何不让他多想,而越想,越发验证了他藏于心间的种种猜测。

  可仔细想想,每回她出事,自己要么帮不上忙,要么压根不知事发。

  方才在场中亦是,那明显就是转移众人注意力、引开他们这几人的手段,可他沉不住气,偏就上了歹人的套,率性与那人争驳起来,若非这博安侯及时发觉,嘉嘉…还不知现下如何。

  愧疚心与无力感像两座大山一般,直压得骆垣要喘不过气来,更别提康子晋方才那一番话,委实令他心神愈丧、浓郁不扬。

  骆垣数度想要开口,却终是敛了眉目,独自离开了。

  目送情敌身影走远,康子晋转身,便见了几步开外的彭慈月,他略一颔首:“彭侧妃。”

  彭慈月举步上前,还未站定,便听康子晋问自己:“她可还好?”

  “受了惊吓,妙姐儿正想着法子,在逗她开心的。”

  彭慈月笑道:“康侯爷手脚极快,只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事?长莹公主毕竟是皇女,她可不像秦方二女那样,可以扔去喂那些粗使小厮。”

  康子晋双眸瞬时浮上一层寒冰,他冷嗤道:“公主又如何?本侯早便说过,她若再动歪心思,本侯,必不轻饶。”

  彭慈月眉眼挂笑:“听康侯爷这意思,是想谋她性命了?”

  这反常的反应,自然引来了康子晋的疑问,他斟酌着:“彭侧妃…可是有何佳计?”

  彭慈月笑意生风:“我听闻前些时日去阳善和亲的贵女…已经自戕于路上了?阳善那头,必定十分不快的罢?”

  她神色坦然得,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这两国和亲,意在交好,既为交好,且阳善又不同于其它属国,那和亲贵女一死,既折损了我大余的颜面,又伤了两国的和气…这作为补偿,若是让皇室贵女中,最为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前去,岂不是更能显出我大余对那盟约、对它阳善的重视么?”

  说着话,彭慈月的目光掠过西侧一方平静的湖泊,停留在湖对岸的一座高阁之上,当今圣上与她的夫君,正在其中议事。

  “——阳善和亲那贵女自戕的消息,明明还在路上,彭侧妃…怎地知晓得这样清楚?”

  是康子晋听了方才的话,生出的疑问。

  彭慈月顿了一下,将视线收回,她声音沉静无比:“我如何知晓的,这重要么?康侯爷若觉得我此计不差,即刻便可行事,你放心,二殿下那处,我自会让他不要插手。”

  康子晋的目光闪了下,此计,自然不差。

  那和亲路上,安排人看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她这一辈子,都别想逃、别想自行了断,这般处理,自然,要比直接杀了她、给她个痛快要来得好。

  “如此,便劳烦彭侧妃了。”

  听他话语诚恳,彭慈月不由打趣道:“嘉姐儿是我表妹,这要说谢,也该是我与康侯爷说才对。还是…康侯爷便这般笃定,嘉姐儿定会接受你?我瞧着此事,可并不简单的。”

  康子晋以拳抵唇,清咳一声:“康某心意坚决,嘉嘉,定会是我的妻。”

  彭慈月垂眼想了想:“说起来,我倒欠康侯爷一个大人情,既如此,那我便提点康侯爷几句,就当是还了些康侯爷上回搭救之恩。”

  康子晋侧身肃立:“康某洗耳恭听。”

  见这样认真,彭慈月差点笑出声来:“我虽不知康侯爷之前如何与嘉姐儿相处的,但先前舅父入狱时,我曾几度见嘉姐儿从府外回来,却似灰头土脸、精神不振,像是在外受了什么人的责备,不知这事…可与康侯爷相关?”

  康子晋心虚,掬着手,假意咳了两声。

  彭慈月也不追问,只仍旧笑道:“这姑娘家呢,最是欢喜那等脾性上佳的郎君,女儿家是泥做的,要捧着、护着…”

  她问道:“康侯爷可曾看过一出灯戏?名叫‘九流相公’的。”

  康子晋愣了下。

  灯戏素来是与灯节庙会、社火庆坛合在一处作演的,去听去看的,多是市井百姓、或是那等爱凑热闹、又喜在人群中占姑娘便宜的纨绔子弟,他自然未曾听过。

  彭慈月意味深长地戏谑道:“康侯爷可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类的,能写进戏本子里,且有许多人爱看,当中自然,是有道理的。” 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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