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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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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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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一进门, 入云阁里头就有各种人点头哈腰地跟康子晋打招呼。

  他光芒太盛,倒没什么人注意到装扮怪异的岳清嘉。

  岳清嘉也尽量低垂着头,控制自己眼睛不要乱瞄。

  走过二楼三楼, 到了最顶层, 那阵靡靡之音才消散了些。

  才刚到包间,就听到一阵媚笑追了过来,好几个粉光脂艳、穿着暴露的姑娘接二连三地进了包间, 其中有一个, 还直接伸手去勾康子晋的脖子。

  大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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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比看自己的要刺激多了!

  阵阵香风中, 岳清嘉差点被那几坨白花花的胸器给晃晕了眼,鼻血都险些飙出来了。

  康子晋想象中的落荒而逃没有出现, 反而见她两眼发直, 不停地在几个花娘胸前巡回,不由眼角微抽。

  这胆子果真不是寻常的大。

  槐娘整个人都要挂到康子晋身上去了,嘴里还娇嗔:“晋郎都多久没来了?是不是把奴给忘了…”

  康子晋睇了她一眼:“当真忘了,你还扒上来作甚?”

  久浸风月场,槐娘察言观色的本领早已炉火纯青,意识到康子晋似有不悦, 便轻轻推了他肩头一把,顺势退开了些:“奴想你念你,想得夜里都睡不着觉,就盼你来看看奴,解解相思之苦,这一见面, 便情不自禁了嘛, 侯爷还取笑奴…”

  刚好楼里的仆役送了茶酒来, 她便主动扭着腰过去接, 见跟着来的小厮竟然还呆愣着不动,正想出声数落,却在看清人的时候,高高牵起了嘴角。

  她端着茶放到桌案上,一边翘起手指来给康子晋筛茶,一边又故意问道:“这位是侯爷新收的小厮?还是侯爷好友?”

  槐娘一走,另外几个花娘得了时机,都涌上去向康子晋献殷勤,因此,也没人注意到岳清嘉。

  至于槐娘的问题,被美人簇拥的康子晋却笑而不语,似乎不准备回答。

  岳清嘉回过神来,低下头,捏了把粗嗓音来答道:“小的是侯爷新收的小厮。”

  “哦?”

  槐娘笑声软颤,尾音都带着媚意:“怪不得面生得很,只是既然是小厮,怎地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连杯茶都不晓得给侯爷倒?”

  岳清嘉反应倒也快,听人数落自己,便嘻嘻笑道:“这不是姑娘你手巧嘛?来了这儿,侯爷肯定愿意被你们服侍的,我们这糙老爷们儿只能靠边站了。”

  听岳清嘉此地无银地自称‘糙老爷们’,槐娘更是起了兴趣。

  她回头看了康子晋一眼,见他专心与姑娘们调笑,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便乜着眼,十分风骚地朝岳清嘉走了过去,从头到脚把人给打量了一番。

  槐娘阅人无数,眼光向来毒辣,女扮男装来楼里寻夫的她也见过,所以别说是男是女了,就是多大年纪什么身份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而面对这女相十足的‘小厮’,她都不用看有没有喉结、胸口鼓囊不鼓囊,单凭这双新月眉、弯翘的眉毛以及那清凌凌的眸光,就能断定,这是个姑娘。

  再瞧细节,肉眼可见的肤光柔腻,十根葱白的手指比她们这些专门养着的还要嫩,一双大眼睛含俏含娇,说不尽的昳丽可喜。

  这样水灵灵的小美人,为何会跟着来她们这种地方,槐娘就有些看不懂了。

  见这小美人不像是被吓到,那模样倒是兴致盎然得很,槐娘一时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往前进了两步,挑起眼尾来笑道:“小郎君怎么称呼?可是头一回来我们这入云阁?之前可去其它楼子里逛过?”

  槐娘的身量要比岳清嘉高一些,那两坨白得晃眼的肉不停逼近,而槐娘手里又拿着把扇子不停扇动,肘部带动着那胸器微微起伏。

  岳清嘉再是大胆,也吓出了双下巴,她连连后退,几步间就被逼进到死角。

  她结结巴巴地答:“小、小的姓贾,第一回逛楼子。”

  槐娘又继续追问:“小郎君觉得我们入云阁如何?”

  岳清嘉僵着脖子,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好、挺好的。”

  槐娘摆出不依不饶的架势来:“哪里好?”

  哪里好?

  这让她怎么说?

  岳清嘉为难起来,试探着答道:“环境好?位置好?”

  槐娘不买账:“贾小郎君这话可就太不走心了…”

  她媚眼轻挑:“可是在敷衍奴?”

  岳清嘉被逼得脱口而出:“技、技术好?不然侯爷也不会总往这儿跑。”

  饶是槐娘,也忍不住‘噗哧’笑开了。

  她捧腹,笑得眼角都挂了泪,半晌,直起腰来,转身去看花从中的男子:“侯爷这新收的小厮倒是个顶顶有趣的。”

  康子晋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神色莫辨地扬了扬唇,淡声吩咐道:“叫个会唱曲儿的来。”

  槐娘应着,拉了门准备唤人,倏然脑内灵光一闪,招了在外侯着的仆役,低声嘱咐了几句。

  很快,荣施就抱着琵琶出现在了包间内。

  她神色匆忙,可见是对这传唤有多心切,说话时还微喘着气:“侯爷唤奴?”

  康子晋先时并未理睬她,而是看了眼槐娘,再去看槐娘身后的岳清嘉。

  岳清嘉虽然背还贴着墙,一双眼睛却雪亮地落在荣施身上,甚至微微张大了嘴。

  说实话,她这幅模样,跟犯了色胚综合症似的,看起来倒比康子晋还像个贪声好色的脂粉客。

  康子晋低头缀了口递到嘴边的酒,目光蜻蜓点水般瞟了眼荣施,声音懒慢道:“唱两首曲儿,拣你拿手的。”

  荣施眼露欣喜,她抱着琵琶,大着胆子捡了个离康子晋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再搭上手指,仔细调整了指位,无声地清了清嗓,便唱开了,

  岳清嘉还以为会听到什么十八禁的淫词艳曲,却原来是些清词小调,而且那词和唱腔还有些雅韵,配上这妹子一把清娇细软的好嗓音,抓人得很。

  而她最在意的,还是这唱曲妹子的外形和举止,好像…和彭慈月有一丢丢相像?

  岳清嘉偷瞄了康子晋,心里发沉。

  好痴心一男的,就这么喜欢彭慈月么?还跑青楼里来找人家的替身。

  她才开始要胡思乱想,就听到刻板无情的命令:“过来斟酒。”

  “哦。”

  岳清嘉收起各种遐想,乖乖提溜着袍子走了过去,把着累赘的袖口,低头提起桌上的酒壶,给倒了满满一杯。

  她颤颤巍巍地捧在手上,生怕给洒了:“侯爷,请饮酒。”

  她才得意于自己平衡力了得,没洒一滴出来,可对方却接也不接,还沉着嗓子问罪:“斟酒八分,你斟得这样满,是想催本侯走不成?”

  “……”

  岳清嘉端着杯酒不知所措起来,倒掉也不是,继续端着也不对。

  几个花娘见得这呆样,都捂起嘴吃吃地笑起来,槐娘更是乐不可支,她好心提醒道:“贾小郎君怎么就这么不开窍?你换只杯子给侯爷重新斟不就得了?”

  岳清嘉得了提醒,冲槐娘递了个感激的笑容,待要照办,却又听难伺候的主开口了:“莫要浪费,你将这杯给饮尽,另换一个杯子斟给本侯。”

  岳清嘉睁大了眼睛,本想解释说自己不会喝酒,可写满拒绝的眼神刚递过去,就见康子晋的脸阴沉沉的,那双黑眸逼压过来,很有些渗人。

  她腿肚子一软,自动抬手、仰脖一口闷。

  然后,毫不意外地呛着了,捂着胸口好一顿咳,肺都差点给咳出来了。

  康子晋眉头死拧,训她:“喝这么急,你赶着去投生?”

  往日,康子晋在入云阁时,或是漫不经心地小酌,或是放浪轻浮地与姑娘露骨调笑,多透着股不理闲事的风流劲儿,何时有过这样声色俱厉的时候?

  花娘们集体噤声,大气都不敢出。

  包间里的气氛一时凝固住了,就连荣施,也惴惴不安地停下了弹唱。

  而惹了这包间里大人物生气的岳清嘉,立马成了中心,几双眼睛都集中在她身上。

  当众出丑还挨骂,岳清嘉一时也有些窝火。

  这个虾仁猪心的口口,有病病吧?

  刚刚还一脸享受地和妹子们调情,转脸就跟吃了炮仗一样。

  这么喜怒无常,是来大姨夫了么?

  在情绪即将爆发之际,岳清嘉的脑子里响起了欢乐斗地主的bgm,有效地控制住了她想揍人的冲动。

  清醒过来后,岳清嘉长吁口气,再次提起酒壶,往一只没用过的杯子里缓缓注酒。

  不多不少,刚好八分满。

  她平心静气,甚至是低眉顺眼地双手奉上:“侯爷,请饮酒。”

  见康子晋没有动作,槐娘连忙打起圆场。

  她从岳清嘉手里接过酒杯,偎到康子晋肩旁,自然地打开话题:“侯爷…您什么时候再邀我们去你那别业里逛玩呀?姐妹们可都念叨许久了呢…”

  康子晋啜下送到唇边的酒水,不甚在意地回道:“这有何难?你们若想去,随时都可。”

  “当真?”

  槐娘起了兴致,声音越发柔媚了:“那后日便去罢?侯爷可有空闲?”

  康子晋勾出抹佻薄的浪笑来:“只要你们能让本侯开心,本侯自是日日都有空闲的。”

  槐娘更是眉开眼笑起来,半羞半嗔地推了他一把,又拖着康子晋的手臂轻摇:“奴就知道,侯爷最好了。”

  包间中再次恢复了笑闹,荣施也重新启喉弹唱。

  只是这回,她神思有些恍惚,甚至分了一丝神在岳清嘉身上。

  而岳清嘉虽然被神曲灭了火气,心里却还是耿耿于怀。

  她抱着酒壶,暗搓搓盯上了康子晋的膀胱。

  但凡康子晋的杯子空了,只要是当中的酒量低于八分,她就要往里添点,然后不停劝酒,见缝插针、乐此不疲。

  可康子晋的肾功能,明显比她想象得要好得多。

  她倒,他就喝,间中还有余裕,用折扇勾一下这个的下巴,回一下那个抛来的媚眼,喝了一场酒下来,染着无尽风情的眉眼越发显得整个人倜傥不羁。

  岳清嘉见了,在心里默默评价了句——黄切黑的浪荡子。

  这逼要是生活在她原来的世界,绝对要被扔去男德训练班接受再教育。

  许久,康子晋才起了身。

  岳清嘉连忙放下酒壶,跟了上去。

  跟到了包间外,康子晋回头看她:“你跟过来作甚?”

  岳清嘉没好意思问要不要帮他提裤子,只好讨好地笑:“我帮侯爷守在外头,防止有人进去偷窥您。”

  “……”

  这糟糕的对话让康子晋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你脑子里整日在想些什么?”

  他没好气地指了指包间:“回去,本侯不需要你守着。”

  岳清嘉听话地转过身去。

  她推开门,才提起右脚跨过门槛,却没注意到那长长的袍摆拉得不够高,右脚着地时结结实实踩在一片前摆上,而被那前倾的重力扯住,她脚下一个踉跄,就往前栽去——

  眼看就要摔个五体投地之际,随着包间内一众惊呼,她被人自身后拦腰抱住。

  灼热的呼吸打在后耳廓,让岳清嘉起了一身细密的鸡皮疙瘩,她感觉头发都要根根竖起了。

  而抱着她的康子晋则不由自主地紧了下手,又把人给勒正,再收回手来,背到身后:“你今日,是来给本侯添麻烦的?”

  差点出了个大丑的岳清嘉又羞又窘地低头,不晓得是该道歉还是道谢。

  而她向前的人似乎叹了口气,更改了自己的指令:“回楼下马车里等着。”

  这回,岳清嘉学乖了。

  她沉了沉身子,把两侧的袍摆撸到脚踝上,用少林僧提水那样的姿势下了楼。

  而包间内,槐娘则盯着蓦然站起,把唇咬得都泛了白的荣施看了许久。

  少顷,眼里布满嘲讽之色。

  *

  岳清嘉在马车里等了没多久,康子晋就下来了。

  几人一路无话地回了博安侯府。

  回了居院,康子晋就去了书房,直到岳清嘉到点下值,他也没再露脸。

  凌姜来接人时,看到岳清嘉的狼狈模样,瞬间红了眼眶。

  岳清嘉确实有点像做了苦力的样子。

  午饭是祝金给她端来的,虽然饭菜都不差,但她心里记着事,胃口也不大好,草草吃了几口就去干活。

  康子晋的居院实在不算小,她忙活一下午,总算把里外都打扫干净了。

  因为做的是洒扫的工作,身上脸上都难免会沾些灰,而脸上又有汗,偶尔抹两把脸,就成了一道道毫无章法的污渍,再加上肩膀上还挂着不知打哪儿蹭来的蜘蛛网,劳动人民的朴实形象油然而生。

  岳清嘉重新裹上披风,又嘱咐凌姜嘴一定要严。

  等回了岳府,她实在累得不行,晚饭也没怎么吃,早早地就躺床上睡了。

  人在疲惫的时候,果然睡得最香甜。

  而睡得香甜的时候,又是最适合做梦的时候。

  所以这天晚上,岳清嘉又入了梦境。

  梦里,是都京城一条热闹的街市。

  那比皇帝老子还要难伺候的博安侯,正懒懒地靠在辆马车外,他用手指敲了敲外车壁,嘴里在说着些什么,似乎是在叫里头的人下车。

  许久,里头也没有动静,正当岳清嘉以为他在自说自话的时候,就见他眯了下眼,单手掀起车帘子来,把袍角一撩就蹿了上去,再打里头抱出个妹子来。

  那妹子应该是和他闹了别扭在讴气,她双手捂着脸,两只腿不停乱蹬,不难猜是想让他放自己下来。

  可那侯显然不打算如她所愿,还大摇大摆地抱着她招摇过世,引起道旁无数人侧目。

  妹子似乎气得狠了,干脆整个上半身都盘到他脖子上,像是试图勒死他。

  那侯却顺势把横着的公主抱,给改成了竖着的、抱小娃娃一样的姿势。

  调整好姿势后,他还露出个痞坏又荡漾的笑容来,凑到妹子耳朵边说了句什么话,惹得妹子大力拍了下他的后背,又张牙舞爪地,要去薅他的头发。

  那侯把头侧了侧,躲开攻击,可手却不老实地下移,像是在妹子腰上捏了一把,又像是在臋上揉掐了一下…

  等两人缠缠闹闹间,到了座府宅前,博安侯才把人给放了下来。

  从后面看去,就见他宠溺地拍了拍妹子的后脑勺,又低头,像是哄了两句,妹子才不情不愿地和他牵着手走了进去。

  岳清嘉在他们身后打了个冷噤,只觉得肉麻又恶寒得紧。

  将要跟进去,她忽然心口乱跳,猛然抬头看了下府门口的牌匾,瞬间冻住了。

  *

  梦境外的博安侯府中,书房还亮堂堂的掌着灯,康子晋仍然在与栖桐祝金议事。

  康子晋沉呤着:“韦栋来与岳憬同职共位,他眼红岳憬得了耿中令青眼这事并不难猜,奇的是,他又如何能与通进司合谋?那裴监司可最是正直之人,且异常小心谨慎,从不肯与谁近交,更莫说插足各列争斗了…要想拉拢他,可不是什么易事。”

  见眼光扫了过来,栖桐了悟:“属下明日便去查探。”

  他想起桩事来:“主子,今日二皇子府的人来报,说曾见到彭姑娘在附近徘徊。”

  康子晋提眉:“只是徘徊?”

  栖桐点点头:“只是徘徊,未着人求禀。”

  康子晋澄心定虑了一会儿,再问道:“致弟病情如何?”

  栖桐答:“二皇子未再像之前那般抗拒药食,虽仍卧病在榻,但脉像已逐渐稳定下来。”

  他再提了句:“岳大人之事,二皇子当不知情。”

  对此,康子晋并不意外:“他身旁人的嘴都极严,此事姨母定然下过令噤声。”

  栖桐想了想:“听闻皇后娘娘已在加快选拔另一位侧妃人选,为此,这月初九还特意要在宫中办斗茗会,眼下许多贵女都得了邀帖,其中未定亲的更是不在少数。”

  康子晋略顿了下。

  算算时间,离初九也就不过四日,就那么肯定自己儿子届时病情无恙?

  祝金插嘴道:“二皇子也真是窝囊,被自己亲娘各种拿捏,明明是个皇子,却跟半个聋子似的,许多消息还要过滤一道才能传进他耳朵里。”

  他掰着指头,忿忿不平地数起来:“头上有个说一不二的老娘、一个怨天怨地的寡妇亲姐、又被逼着娶了个母夜叉当正妻,马上还又要娶俩不喜欢的侧妃,现在连自己心上人有难都不晓得。要是我,那劳什子皇子不当也罢,活得这样不爽利,还有甚意思?”

  祝金一番话吐得爽快,康子晋也没有管,倒是栖桐踌躇着接嘴道:“主子,那日在含晖园,盯着七皇子的人提过一桩事。”

  得了颔首,栖桐便把事给报了。

  话毕,康子晋坐直了身子,垂眸沉思半晌,望向祝金:“我记得你昨日所报备细中,有提到个叫苗颂奇的?”

  自己查来的消息,祝金自然记得清楚,他复述道:“七皇子被余国公寻到时,那苗颂奇也曾在交州出现过,而且,他似乎也是在寻七皇子。”

  “可有安排去查此人?”

  “有的,约莫这两日便能有消息了。”

  栖桐听了这几个来回,不禁问道:“主子可是有何怀疑?”

  他自己先捋了一番:“知道自己舅父也是下手害其生母之人,却按兵不动,表面装得如同无事发生,那七皇子应当确如主子所料,是条潜龙。主子莫非怀疑这事,七皇子或余国公府有插手?可报信之人说了,彭姑娘不像是识得七皇子,或许只是因为二皇子缘故,七皇子才会多看她两眼?”

  烛火轻摇,照得康子晋眉间明暗。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椅侧的扶臂上缓缓敲了几下,继而双眸微凝:“这不正是表明梁旻对彭慈月有关注?若他想在彭慈月身上做手脚,以此侵扰致弟,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推测,倒是很有几分联想的余地。

  栖桐点点头:“那属下明日便去细查此事。”

  楼下有说话声透过支摘窗传来,栖桐走到窗边看了眼,回身禀道:“主子,是太夫人和二小姐来了。”

  蹬蹬的上楼声响起,康子晋摆摆手,栖桐与祝金便出了书房,也刚好给宋氏和康宛妙开了门。

  才进书房,宋氏劈头便问道:“你今日又去了那些地方?”

  康子晋只淡漠道:“这样晚了,娘来找我所为何事?”

  宋氏听了白日的事,这会儿简直气都不打一处来:“你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哪有把姑娘家往那等腌臜之地带的?若被人知晓,那岳府小姐岂不是闺誉扫地?”

  康宛妙在一旁咕唧:“那不是正好让兄长娶了她,也算给人负责了。”

  康子晋用凉浸浸的目光扫了眼康宛妙,再慢悠悠地答宋氏:“既是为了救父来求,还管什么身份?岳大人若被定了罪,她官家小姐的身份可就不复存在了,为婢给我使唤,或许能给其父换一条生路,她并不委屈。”

  宋氏试图耐心相劝:“你听娘的话,莫要作弄人,当真能救岳大人,就快些把他给救出来。那岳小姐为了救父,都甘愿放下官家小姐的身份给你为婢,这样好的姑娘再上哪儿去找?”

  这话似乎逗乐了康子晋,他轻如流云地笑了下,满脸的浑不在意:“我不过是拿她当个消遣罢了,娘若是有其它念头,我劝您尽早打消。”

  宋氏听了他这不像样的话,脸色又暗又沉,咬起牙来唠叨:“你是存心要气我不成?我瞧那孩子孝心可嘉,长得也十分讨人喜,况且我听妙姐儿说,她是极其心悦于你的…你年岁委实不小,很该定下心来成家生子了,这偌大的府宅就咱们娘仨,连张新鲜脸孔都见不着,娘是做梦都想抱孙,你就不能如娘的意,圆了为娘的心愿?”

  康子晋语无波澜:“我说过了,可让妙姐儿招赘,将来她生的孩子也姓康,娘不就抱到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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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小郎君,明显是个西贝货。

  另外,儿砸,请注意你的措辞!谨言慎行!老母亲已经接到建火葬场的捐款了O_0 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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