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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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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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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宛妙再度后悔。

  她晚上吃太撑, 在府里走动消食的时候,遇着了要来兴师问罪的老娘,一时起了看热闹的心思才跟了过来, 没成想事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

  这还没完, 她那兄长又开口了:“这事要怪,就怪妙姐儿,随意把生人往府里、甚至是往我居院中带, 半点戒备心都无, 还有, 娘怎地不问问,妙姐儿昨日去了何处?”

  康宛妙浑身一激灵, 下意识想脚底抹油, 可她劣迹实在也不少,故而她那位老娘也不疑有它,立马偏头转向:“你昨日去了何处?”

  康宛妙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心然来。

  康子晋直接替答道:“她今日去了国子监里的武学堂,不仅躲在学堂外偷听讲堂,还试图在训练场与武学生员切磋, 被人给赶出来了…娘可要好生管教管教她才是,她再这般嬉戏无状,往后怕是要招赘,也无人敢应。”

  康宛妙惊:“兄长,你派人跟踪我?”

  康子晋:“跟踪你?我还没有清闲到那种地步。不过是识得里面几位教官,听人提到罢了。”

  宋氏眼前一阵阵发黑, 铁青着脸, 气得浑身发抖:“你们兄妹二人, 一个两个都不想让我安生。”

  她怒指康宛妙:“你一个姑娘家, 整日里舞刀弄剑的成何体统?那武学是你能去的地方?简直胡闹,明日起你在府里禁足五日,哪儿都不许去!”

  康宛妙怨念十足,一脸的委屈郁结。

  ***

  晨早,阳光和煦宜人。

  入云阁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搭腕提裙,陆续往门口的一辆辆华盖香车里钻。

  当中的一辆马车中,后上的女子撩开帘,见了里头坐着的两个人后,惊奇地问道:“哟,荣施也在呢?我怎么不记得康侯爷有邀你去?”

  坐在对向的槐娘接腔道:“芝碧你忘了?她昨日也在包间内,按说,也算是得了邀的。”

  芝碧生奇地看了眼槐娘:“你何时与她这样要好了?”

  槐娘露出古怪的笑容来:“都是一个楼里的,我与荣施姑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梁子,况且她昨夜在我房中苦求了半个时辰,想与咱们一道儿去康侯爷那别业,我总不好拒了她?”

  芝碧恍然大悟,拖着长音笑得颇为促狭:“哦,原来是荣施姑娘特意央来的啊…”

  荣施红着脸,极其难堪。

  她没想到槐娘不藏不掖,甚至都不帮自己粉饰几句,就这样大喇喇地把昨晚的事给说了出来,还说与她没什么大不了的梁子,分明就是记仇得很!

  可她只能任人取笑,毕竟槐娘说得没错,确实是她厚着脸皮央着带自己一起去的。

  马车开动,车厢晃荡间,槐娘与芝碧高声谈笑,兴起了,甚至无所顾忌地讨论起房中术来,直将荣施羞得一张脸越发滚烫。

  荣施垂下头,两手抓着衣摆,尽力忽视那些露骨的话。

  她虽然出身商贾之家,但也曾是知书达理、体体面面的千金小姐,要不是家中突遇变故,她也不会被多番辗转,最后卖到这都京城的青楼里头。

  可是,虽入了青楼,她却一直守身如玉,靠着旧日闺中所习的诗书词赋,自己谱曲儿献唱当个清倌,总比被人糟蹋□□要来得强。

  如她这般自持,比这些言辞鄙俗、且脏了身子的红倌强了不知多少。

  但她又能这样自保多久?时不常有客人装醉对她动手动脚,鸨母虽然还没有逼着她接客,但说教与暗示却是频繁了许多。

  也不是没有客人提过要给她赎身,可她心里已经装了人,只要、只要她多接近他几回,若他要谈诗词歌赋,她来得,要焚香品茗,她也陪得。

  她所求不多,只想让他给自己赎身,接她入府做妾室,她定会好生伺候他,给他生儿育女,在后院中等他宠爱自己,余生,与他春晓看花、护兰煎茶…

  *

  入云阁的姑娘们到城郊别业有一段时间了,康子晋一行人才姗姗来迟。

  康子晋一袭湛蓝色行衣,腰间是金镶玉的绦环,发冠高束,风流俊美又十足勾人。

  而岳清嘉默默跟在他身后,低眉顺眼,看起来,就是个没有存在感的小丫鬟,一点不违和。

  在康子晋被姑娘包围的时候,她不远不近地跟着,以防这位爷要使唤她的时候,找不见人,又要阴阳怪气地让自己走人。

  啧啧,话说这别业还真是气派又宜居,内里景致疏密有致,各处建筑华丽得来,又不会显得壕气过头。

  假山湖池、亭台楼阁、满目苍翠,只可惜,主子不是什么闲情雅致的端雅公子,是浪荡的闲散侯爷。

  还有这些青楼来的妹子,不愧是阅男无数的行家,撒娇时音调百转千回,好听的话都不带重样,身段四肢又灵活得跟八爪鱼一样,恨不得长在男的身上。

  那侯也享受得紧,这里接个含情的媚眼,那里听句酥入骨的娇嗔,各种互动信手拈来,活脱脱就是个穿花蛱蝶的浪子。

  岳清嘉有一丢丢丧气。

  怪不得自己那些个骚情话触动不了他,敢情人家才是个中好手,虎狼之词听惯了,难怪听她那些骚情话眼都不带眨。

  她本来还以为他答应帮忙,是被她的勾撩手段给打动了,可这两天相处下来,他动不动就刺她几句,活像是见不得她有半刻清闲。

  比如昨天,因为祝大侠不在,她就另外找了位小厮帮忙提水。

  那会儿,她才道着谢把乐于助人的小哥送出院外,转身就见他顶着张黑得像锅底灰一样的脸出现了,不阴不阳地笑着夸她人缘好,那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变相地批评她偷懒取巧。

  就这样,她要还以为他对自己动了心,那真是出了鬼的自信。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且得学习。

  一群撩汉带师在眼前,刚好可以让她取取经。

  岳清嘉看得津津有味,心里的小本子飞快列纲做笔记,见前头坐着的大爷拧头看了她一眼,那脸色又有些不对了。

  她心下一紧,赶紧上前听令:“侯爷有什么吩咐?”

  康子晋神情不虞:“今日良辰美景,佳人在侧,岂得少得了酒?去吩咐人在东阁的水心榭摆上酒食点心,本侯一会儿便过去。”

  岳清嘉懵圈:“东阁在哪儿?我去吩咐谁?”

  康子晋不耐:“祝金在外头侯着,你通传给他就可以了。”

  又淡淡强调:“通传过后便速速回来,不可久待。”

  “……”

  看吧,她就说这逼容不得她有半刻清闲。

  岳清嘉领了命下去后,槐娘故意问道:“侯爷,这又是您府里新收的丫鬟?奴瞧着很有些眼熟呢,似是不久前见过?”

  康子晋淡淡瞥她一眼:“本侯府里的人,都要向你介绍一遍不成?”

  槐娘笑意微僵,可她反应也很快,立马便赔笑道:“侯爷莫恼,是奴错了。”

  转身之际,有些面热难堪的槐娘冷不丁对上荣施的眼神。

  四目相对,荣施立马垂下眼,掩住自己还没来得及褪下的轻蔑。

  可槐娘已经看得清清楚楚的,她心中冷笑,脸上行若无事地继续赏花。

  岳清嘉回来后没多久,一行人就移去了东阁。

  那水心榭建跨水而建,两边的水面都开阔得很,水质也清澈如碧,水里头还养了各色鲤鱼。

  康子晋倚在廊柱上和花娘们嬉闹,他手里什么都不用拿,自然有不少吃食和酒水会送到嘴边。

  他来者不拒,似乎对各色美人的投喂乐在其中。

  刚咽下一小块糕点,一杯冒着线丝热气的茶便递到了他眼巴前。

  女子声音绵婉:“侯爷方才喝了不少酒水,奴担心您肠胃不适。”

  “瞧呀,还是咱们荣施姑娘会照顾人。”

  槐娘带头娇笑起来:“能得荣施姑娘的关心,侯爷可不要拂了美人的意呀。”

  康子晋掀眸,看向立在身前的女子。

  面对耳畔的嘲弄,她眸色不安地轻咬着下唇,脸上却还是佯装镇定。

  康子晋眼尾轻扬,直勾勾地盯着她,眸中漾开了笑容。

  不是少年郎的那种痞坏,而是更惹人心慌的挑逗与勾缠。

  他轻笑出声,凑过去,再轻启薄唇,衔住了杯沿,用眼神示意她喂自己。

  在康子晋的注视下,荣施的心砰然乱跳,紊乱无序。

  她两颊嫣红,竭力稳住自己,在微微颤抖间,控制手腕带着杯子倾斜。

  茶水温温热,入喉正好。不难看出,是揣探了许久,仔细放到这个温度才送过来的。

  男人缀饮着茶水,眼睛没有离开过她的脸,荣施彻底沉浸在那双幽邃的黑眸中。

  目睹这一切的岳清嘉:咦惹。

  这货一面算计心上人,一面又处处鬼混留情,现在还目不转睛地搞暧昧。

  想起这人在自己梦里头对彭慈月做的事,岳清嘉心里啧啧不停。

  极有理由怀疑,梦里的彭慈月之所以跟他闹别扭,肯定是因为他在外边惹的风流桃花债。

  *

  喂完一杯令人眼红心跳的茶,荣施已经晕晕乎乎了,像踩在云端。

  槐娘忽然提议道:“姐妹们,方才进来的时候,我见外头花蓠上,有一丛木芙蓉开得正妙,趁这天儿好,不如咱们去摘几朵来玩玩?”

  她自来都是一呼百应的人物,这提议立刻得到了大片附和。

  姑娘们叽叽喳喳邀起康子晋,康子晋兴致缺缺地翘起腿来拒绝:“你们去罢,本侯这会儿不愿动弹。”

  槐娘笑呤呤地,故意问:“荣施姑娘要不要和我们一道去?”

  荣施嗫嚅道:“日头有些大,我怕晒,你们去罢。”

  槐娘似笑非笑地看了荣施一眼,直把荣施看得心虚不已。

  她唇畔缓缓上扬,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招呼着一帮花娘离开了水心榭。

  *

  叽叽喳喳声走远,水心榭一下子空了。

  荣施轻咬下唇,她端起盛放茶水的漆盘,递给岳清嘉,微微笑道:“茶水凉了,劳烦姑娘去换一壶热的。”

  岳清嘉想也不想,就伸手接过,正要转身出去,就被叫住了。

  康子晋眼眸微眯:“本侯有说让你去么?”

  荣施脸色一滞,心下无措起来。

  他方才那样,分明是对自己有意,此刻又怎会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要把人支走,与他独处?

  摸不清康子晋的态度,荣施只能小心翼翼地,怯声解释道:“这天时渐冷,若是饮了凉茶,恐怕会伤了侯爷的胃…”

  康子晋不语,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

  荣施心内颤痛,她勉力扬起脸来,对岳清嘉笑了笑:“是奴僭越了,还请姑娘告诉奴地方,奴去帮侯爷换壶热茶来。”

  这回,康子晋有反应了。

  他漠声道:“去罢。”

  得了岳清嘉的指向,荣施端着漆盘,款步出了水心榭。

  还没走几步,就听到水榭中传来男人不遮不掩的斥责声:“她是个什么身份,也配支使你?你也不度一度,不过是个妓.子,她的使唤你也听得?”

  荣施脑子里‘轰’的一声,周遭万籁俱静,她停下脚步,似乎连五感六觉都被封闭了。

  妓.子两个字,仿佛一把凌厉的刀,剐得她整个人挖心摘肺般的疼。

  好几息后,荣施的瞳孔才重新聚焦,她一路趄趄趔趔地,几乎是拖着腿脚到了茶水房。

  而水心榭中,岳清嘉保持着丧尸.jpg的表情,麻木听训。

  她可算是知道为什么看电视的时候,那些个跟在主子身后的下人都是一脸呆滞,跟行尸走肉一样了。

  主子心、海底针,尤其是跟着这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神经病,在他身边该哭还是该笑,没人猜得透,不如做个没有表情的木头人,保平安。

  康子晋见岳清嘉没半点反应,倒衬得自己像个长舌妇一样唠叨,不觉心内愈发躁气。

  他站直身来:“此处甚是无趣,走罢,你也随本侯去瞧瞧那丛木芙蓉。”

  岳清嘉也不多嘴,乖乖跟着出了水心榭。

  康子晋一出现,就成了中心,原本叽叽喳喳在赏花的姑娘们,又簇拥到他身边,拿着自己刚摘的木芙蓉,非要他从中评出花魁来。

  康子晋负手在后,笑得恣意:“选便选了,胜者,可得赏银三百两。”

  这话一出,简直让姑娘们都疯魔了,再看自己手上的花,刚才还喜爱得不行,眼下是怎么看怎么落人下风。

  在其它花娘纷纷重新去摘花的当口,槐娘靠到岳清嘉身边,一把绢扇摇得风情万种:“敢问姑娘怎么称呼?我见姑娘很有些眼熟,倒与侯爷身边一位姓贾的小郎君很有些相像呢。”

  岳清嘉只能顺势敷衍道:“那是我大哥。”

  槐娘也不戳破她,只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很有几分熟悉感呢,贾姑娘和贾小郎君都能在侯爷身侧服侍,看来是很得侯爷使用了?”

  岳清嘉尬笑:“一般般、哈、一般般,栖桐和祝金才是最得侯爷使用的。”

  槐娘掩嘴一笑,也转身加入了争奇斗艳的队伍中。

  毕竟三两百对她们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那片花蓠架在别业外头的直道上,粉粉艳艳的,确实开得好看。

  只是这头动静大了,自然就引起了路经之人的侧目。

  任婶子刚忙完地头的活儿,经过旁观的小道时,就见到群莺莺燕燕在道中喧吵。

  她暗啐了一口,骂声下作娼.妇,心里想着眼不见为净,正要走开,就瞥到个其中有个穿着身碧色丫鬟衫的姑娘,那身量身段和背影都与自家小姐无二。

  任婶子绕到斜侧一看,顿时鼓起了眼,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庄子里。

  这厢,热热闹闹的花蓠下,芝碧泫然欲泣地,睁着双春水一样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康子晋:“侯爷,奴想要那朵,可是奴够不着…”

  康子晋反手用扇柄怼了怼身后的岳清嘉:“去帮她摘。”

  岳清嘉:“……”

  知道你是什么颜色吗?你是乐色。

  这货脑子绝对过了保质期,刚才说的话转头就忘。

  她撸起袖管来,一脸怨念地走了过去,瞄了瞄上头那朵开得最艳的木芙蓉,再伸起手来试了试——

  果然够不着。

  为了摘到那花,岳清嘉只能跟打地鼠一样,伸着手,一蹿一蹿地去够。

  其间,免不了就被花蓠上探出的刺勾破了衣角,在顺利摘到花的时候,手心还扎出了血洞,痛得她嘶嘶声。

  岳清嘉忍着痛,把那花递了过去。

  芝碧如获至宝,接过后看也不看岳清嘉,而是转头对康子晋嫣然一笑:“谢谢侯爷。”

  见岳清嘉单手捏着指头,一声不吭地回到自己身后,康子晋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

  在评选花魁时,他随手选了朵中规中矩,甚至还有一抹黄黑色虫斑的木芙蓉,夸了句蔚若锦绣,惹得芝碧急声道:“侯爷再瞧瞧,明明奴这朵才是最好看的啊。”

  康子晋眉眼下压:“你是在质疑本侯的眼光?”

  芝碧一骇,连忙眼泪哏哏地摇头:“奴万万不敢。”

  “……”

  岳清嘉算是看明白了,博安侯这逼就是个拔X无情的,前一秒能宠你,下一秒,就能呲你。

  评选结束,一众人正准备回别业内,就见道上吭哧吭哧跑来两个人。

  当前那个戴着立帻的大爷,嘴里还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小姐”。

  众人站定,那两人到了近前,挤到岳清嘉身前去,看清了人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当真是小姐!”

  任婶子道:“保庄头,我就说没有看错,就是小姐。”

  保庄头焦灼又震惊:“小姐怎地会在这里?”

  主家出事,他们这庄子里也多少听了些风声,虽然不甚清楚,但也知道自己男主子犯事被捉了,现在看岳清嘉一身仆装,保庄头不免极度忧心起来:“当真是老爷出了什么事么?”

  岳清嘉劈了,她脑子狂转,正衬度着该怎么回答,保庄头见她迟疑,心里便做了最坏的预想,他老泪滚滚地表着忠心:“小姐放心,就算是老爷救不出来,那城里头住不下去了,咱们还有这庄子呢,老奴几个拼死拼活,也不会让小姐和夫人挨饿的。小姐实在,实在不至于去给人当丫鬟啊,还、还伺候这些下作的娼妇…”

  任婶子也心疼不已,上前一步抄起岳清嘉的手:“小姐好可怜…”

  任婶子是常年做惯农活的,掌心里满是硬实的老茧,岳清嘉的手被她的一裹,不可避免地就蹭到了刚才被划破的指头。

  一直隐隐作痛的指尖神经被摩擦到,岳清嘉立时痛得脸都扭曲了。

  一柄扇尖敲在任婶子手臂上,她马上像被人挑了麻穴一样,两只手不由自主地失了力,放开了岳清嘉的手。

  愕然抬头,见是个贵气得不得了的年轻郎君,一张脸冰跟生铁那样难看。

  任婶子打了个冷噤。

  一众花娘中,有脾性比较泼的听了保庄头的话,早就心生不爽了,现在又见康子晋对任婶子出了手,还以为是在替她们教训人,当即叉起腰来,放开了回嘴道:“你这老泥腿子,骂他娘的谁是下作娼妇呢?”

  康子晋回眸,眼里射出凌厉的威压来:“胆子不小,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那花娘面色遽然一变,双肩瑟缩了下,再也喏喏不敢言。

  康子晋再看了眼那帮喁喁私语的花娘:“都杵在这处着做什么?”

  槐娘一边摆着扇子,示意人全回别业里头,一边赔笑道:“侯爷莫恼,奴们这就回了。”

  这边,任婶子还低声问岳清嘉:“小姐,这位是谁啊?”

  岳清嘉像得了帕金森一样抖着手指,试图把痛感给抖掉:“这位是博安侯。”

  她把老二位扯到一边,极其认真地嘱咐道:“保叔、任婶子,我没事的,爹爹也没事,今天这事儿你们当没看见,千万保密,别和我娘亲说哈。”

  任岳清嘉再三强调,保庄头也不信,他抹了把泪:“就算老爷暂时没定罪,可那监牢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听说进了里头的人,没病都要憋出病来,老爷的情况怎么好得了? ”

  岳清嘉也被他说得有些难受,可她也没办法,自己老爹犯的事儿蛮严重,又没人肯帮忙,大理寺不给探视。

  保庄头再度不解地问:“小姐,你怎么会和博安侯在一起?还穿成这样?”

  岳清嘉支吾:“这个一时很难解释,总之你们别担心,快、快回庄子里去,我走了。”

  她把人往庄子方向推了推,自己匆匆赶上康子晋。

  康子晋的步伐倒慢得出奇,他头也不回地问:“这就完事了?怎地不多聊会儿?”

  岳清嘉下意识就觉得他是在说反话,便呵呵干笑两声:“当值时间嘛,不能被私事干扰,我懂的。”

  康子晋扯了扯唇,倒没有再说什么。

  ※※※※※※※※※※※※※※※※※※※※

  现在的侯(小学鸡心理):我可以欺负你,别人不行。

  后来的嘉(怒):滚!大错特错-不要来,侮辱我的美。 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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