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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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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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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慈月所说的园子, 就是上回,岳清嘉带骆飞沉去的那个园子。

  这园子修建好了后,不止叠山好看, 还移植了不少稀罕的古树。

  正是春季, 山茶腊梅都散着清香,里头的建筑引水延山的,等天气再暖和一些, 肯定也是林木葱笼、烟水明湄的美景。

  岳清嘉这样的实在人, 品来品去, 就品出了大把银子的味道。

  姐妹二人逛了半遛新园子,再从假山蹬道上, 到了个月台。

  那月台本来就是用作观景眺望的, 站在上头,能把人的视野拓得很远。

  她们才上去,就看见这园子外头,走过去一行人。

  步撵上面,那个轻裘缓带的白俊郎君,应该是感觉到侧边有视线, 便微微转了头,望了过来。

  虽然自己这边也有好几个人,但岳清嘉分明看到,他精准无误地,把目光投到了彭慈月身上,凝了好几秒, 才冲她们略一颔首。

  岳清嘉心里立马升起浓重的怪异感来, 她问彭慈月:“表姐, 你以前是不是认识七皇子?”

  彭慈月也被梁旻看得有些不自在, 听岳清嘉这么问,她引着思绪想了一会儿,未几,还是疑惑地摇摇头:“我与七殿下初见,还是上回在含晖园的时候,在这之前,我并不记得,曾有见过七殿下?”

  岳清嘉仔细看了,自己这位表姐并不像在说谎,而且,她确实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岳清嘉只得放下那怪异感,和彭慈月在古凳上坐下来歇脚。

  她想了想乐冬的话,自己也有问题在心里盘桓,可又怕说得太露骨,让表姐不知所措,她顿了顿,问起其它事来:“表姐最近睡得怎么样?还有像之前那样做噩梦吗?”

  ——是有的。

  但,彭慈月难以启齿。

  眼下,她嫁入了二皇子府,这人虽然在自己身边,但她梦里的梁致,却是另一副面容。

  而她的遭遇,也是迥然不同的。

  在彭慈月的梦里,她被梁致从绍通给救回了都京,也与他日日相对,可那梦里,她不是他的侧妃,甚至,连姬妾都不算。

  认真论起来,她应当,算是他养着的外室。

  只是,他也像现下这样,并不碰她。

  梦中,他虽然救了她,可仍是拗不过皇后娘娘,但又不肯放自己走,便将她偷摸养在府外。

  他在梦里,也是像现实中这样,什么都不与她说,她只知道,他不仅娶了侧妃,还陆续纳了姬妾,有皇后娘娘指的、有朝中官员送的,总之他的后院,女眷甚多…

  她受不了他那样滥情,无数次,都想脱离他的桎梏,可他总说那是从政需要,说他没有碰过那些女子。

  他不停跟她承诺,说自己将来登了大宝,就接她入宫,只宠她一个。

  她不肯信,也不想要那样的荣宠,只是一径哀求他放自己走。

  可他无动于衷。

  于是,她开始暗中策划逃跑,并且,也顺利找到了合适的逃跑契机。

  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才跑出那府宅,就被人给盯上了。

  或许应该说,在她开始策划逃跑的时候,就被人给盯上了。

  她所谓的,合适的逃跑契机,是有心人一场蓄谋已久的盘算。

  她被人所掳,且,遭了凌.辱。

  凌.辱她的那名华服男子,还是舅父入狱时,想让自己给他做外室的那人。

  那人仍旧面目模糊,只依稀记得那一双若隐若现的眸子细长,那眸中,似乎常年积淀着阴郁之色,令人无端胆寒。

  虽然不久后,她被梁致救回,但已失身于人的她,几度试图寻死,可梁致纵是心力交瘁,也不愿遂了她的意。

  而且,他在争储之事上,似乎并不顺利。

  不久后,不知他因何故,与圣上发生了争执,回了她在的府宅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出,一整日,都不吃不喝,不召人进去,也不见人。

  她压不下自己的担心,还是被婢女劝着,去给他送些吃食。

  就在那个晚上,他突然要了她。

  二人红帐缠绵之际,他染着情.欲的眸色乌灼灼、黑涔涔的,抱着她时,他的鼻息打在她的后脖颈上,热得似乎要把她给融化。

  那样的结合非她所愿,可她于力度上,反抗不了他,于情意上,她是爱他的。

  与他一样,是入骨钻心的爱。

  她想离开他,不仅是因为自己失了清白之身、因为他有那许多的妃妾、因为他们这样背德的关系,更是因为,她怕自己当真,会沉迷在那荒唐又无稽的诺言之中。

  自那一场情.事过后,二人就如同普通的夫妻一样,同吃同睡,他与她的同房,也变得频繁许多。

  那样的身份、那样的关系,她觉得羞耻不已,可她抗拒不了他。

  他每每,都能将她拉入情.欲的深渊,在鸾帐中一遍遍地,求她不要离开他,一声声地,说他有多爱自己,说自己离了他,他就觉得此生无意。

  他性情大变,如她出嫁前所做的那些梦一样,他变得手段毒辣,杀伐果决,时常能看到有阴鸷之色,蛰伏在他的眼底。

  而外间何等的腥风血雨,皆是她这只笼中雀所不知的,也是他这个豢养雀儿的主人不会告知她的。

  她能感觉得到,昔日清雅温和的郎君,逐渐成了颇有心计和手段的政客,他少有的柔意,只在与她独处时,以及,在听到她有孕时。

  有了转变后的他,变得何等精明,抓准了她会心软,以往会因为情意舍不得他,以后,会舍不下他们共同的孩子。

  至于后来,他是否如愿当上了储君,是否又做了那九五之尊,在那个梦里的她,还不得而知。

  梦境过于漫长,意乱神昏的她,并不大记得后面那些模模糊糊的事。

  而梦外的她何其惶恐,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怪诞又可笑的梦,梦境所遇所见,属实是让人万分难为情。

  怎么说呢?那梦中的种种纠葛、她桩桩件件的遭遇、心间从未停止过的痛苦挣扎,当中没有一个字,是她能说出口的。

  那样的处境,外室、或是禁脔,她自己都分不清,说她在梦中怀过他的孩子?可明明在这现实当中,于夜间安置时,窃窃思语至浓情蜜意之际,他明明已是无法自控,却仍然压抑着自己,那情.欲再是高炽,他却宁愿去冲冷水浴,也不碰自己。

  她迷惘不已。

  *

  “表姐?”

  岳清嘉伸出手,在彭慈月眼前晃了晃。

  这怎么话说着说着,又魂飞天外了?

  彭慈月回过神来,歉意的笑笑:“我无事的,你莫要担心,我近来歇得好,吃得也好。”

  说着,她倒想起件事来:“听殿下说,康侯爷…在舅父手下担职?”

  “?”

  岳清嘉蒙了:“有这事?我不知道啊,没听爹爹提起过呢?”

  *

  这厢,表姐妹二人将将提到这事,而相隔了几个园子的一座旱船之上,正在对酌的梁氏兄弟二人,也正好谈及此事。

  梁旻摩挲着酒杯,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听闻博安侯去中书省,领了个司谏的职差…他到底也是与二皇兄亲近的表兄,又是堂堂侯爵,怎就去当了个小小文官呢?”

  梁致微笑道:“表兄…该是有自己的打算罢,具体内情,为兄也不甚清楚。他年岁不小,也镇日被我姨母催着成家,或许,是突然有了建功立业的心,也不一定。”

  外人皆知这兄弟二人在争储,这表面上扮得再是兄友弟恭,可平静之下的波滔暗涌,却并不难见。

  唤人添了酒,梁致举起杯来:“七皇弟马上便要大婚了,为兄这便提前庆贺七皇弟合卺之喜,愿你与阮小姐夫妇相得,琴瑟和鸣。”

  梁旻亦举杯去迎:“多谢皇兄。”

  放下酒杯后,梁旻换上一脸愁容:“皇兄亦知,旻这回,还将同时纳娶两位侧妃,这女子一台戏,内院向来是非多,女子间是最爱拈酸吃醋的,可人皆知,皇兄这府里的三位表嫂相处甚欢,不知…可有何等平衡之术?旻,很是想向皇兄讨教一二的。”

  梁致淡淡一笑:“为兄忏愧,于此道…确实也无甚心得,总归还是她们性情好,皆是温顺柔和的,自然就相处得好了。”

  梁旻眉尾微不可查地动了动,低头掩下唇畔的嘲讽。

  二人再闲聊了几句,梁旻把话题引到了梁姹身上,他纳罕道:“按说斯人已逝,皇姐也该另觅良人的,别说再嫁了,皇姐就是开府养几个面首,也没什么好置喙的。可皇姐却一直为那邓小郎君守着节,前些日子,更是直接在那邓小郎君坟前举誓,说自己终生不嫁,皇姐,可真真是个痴情人呢。”

  诚然,梁致并不想与梁旻探讨这些,对此,他只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目光眺向旷远明朗的湖面:“皆是长姐的选择罢了。”

  梁旻见状,也不追问什么,慨叹道:“都是父皇的子女,皇姐命运这样坎坷,倒真真令人好生欷歔饮叹。”

  *

  兄弟二人叙完话,梁致亲自送梁旻出府。

  刚出了主院,在跨过一座廊桥时,就遇到了故意在附近徘徊的、且掐着时间与他们撞上的萧嫦。

  萧嫦明显是精心打扮过,搔首弄姿地走了过来,盈盈下拜:“妾见过殿下、七殿下。”

  梁致眉间凝着雾寒:“你怎在此?”

  萧嫦娇声:“妾这庶妹来了,妾本便带她逛逛那新园子的,可慈月妹妹带着岳小姐去了,妾不好扰了她们兴致,便先带着庶妹先来这附近逛逛,倒是赶巧遇上殿下了。”

  说罢,她含情脉脉地盯着梁致:“妾几日未见殿下,对殿下思极念极,殿下最近可还好?妾那院阁里,今晚着人煨着好汤,殿下去与妾一同用晚膳可好?”

  在萧嫦极不识礼地缠着梁致时,梁旻却注意到了跟在她身后的萧绵,尤其是她不自觉攥紧的手,以及她行过礼起身后,望向梁致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痴迷之意。

  梁旻的眼中,缓缓浮起笑来。

  待梁致不耐地把萧嫦给打发走了,才继续送梁旻出府。

  这回,梁旻故意提起,想去那新建成的园子里瞧瞧,梁致自是欣然应下了。

  他二人将将到园林入口,就碰到正要出园的彭慈月与岳清嘉。

  对比起应付萧嫦,梁致对待彭慈月,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的差距。

  彭慈月才福下身,梁致就先一步上去搀起了她,还关怀道:“在外头逛了许久?晚些回去,让下人炖些滋补的,莫要着凉了。”

  彭慈月羞声答道:“嗯,妾省得的。”

  一人温情脉脉,一人笑意暖融,只是平平淡淡的几句交谈,却不难窥见这一对男女间,那不容错辨的爱意。

  梁旻冷眼看着二人眼神勾缠,慢慢地,脸上变得一丝表情都没有。

  余光捕捉到有视线望来,他面无表情地侧过头,对上岳清嘉疑惑、且带着探究的眼神。

  岳清嘉则被那冷森森的眼神吓得双肩一耸,蓦地想起他单手掐人的场景,和自己做过的催命噩梦来,不由脖子一紧,呼吸都有些窒住了。

  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神,岳清嘉在心里疯狂暗示自己,只是看谁都像男配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要多想,千万不要多想,她的攻略对象,呃…在给她老爹当小弟?

  想到这个,岳清嘉瞬间又支棱起来了,这神展开啊,怎么就不会是好机会了呢?

  据凌姜说,自己上回喝大,在康宛妙屋子里哇哇乱叫、骂骂咧咧的,把守在外头的人耳朵都吵疼了。

  重点是,她骂骂咧咧的人,就是她死也拿不下来的、又臭又硬的攻略对象。

  当时听了凌姜的话,岳清嘉简直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进入死亡冷静期,在心里把自己揍成了胖头鱼。

  人家姑娘喝大了,都是什么粉面羞红惹人怜、趁机对郎诉衷肠,她怎么就化身作业的弟弟作死,在雷区疯狂蹦迪?

  因为这个,她最近都不敢去找康宛妙,一有去博安侯府的想法,脑子里就冒出张阎王脸来,生怕跟他打个对面,又不得好脸。

  她本来是想着,等时间久了,尴尬淡化一些,到时候再装失忆,心理负担也没那么大。

  可眼下有这么好个机会,她逮着了,不得好好利用利用?

  ***

  从二皇子府回去后,岳清嘉就掐着时间,在门口等自己老爹。

  当西斜的红日在云隙中移动的时候,岳憬终于回了府。

  熟悉的场景,他熟悉的女儿又从府里飞奔出来接自己,而且问的,还是和自己公务相关的问题。

  而上一回她这么热情地关心自己,没过多久,他就无端惹事,被人诬陷下了狱。

  想到这些,岳憬眼皮狂跳,总觉得这回自己女儿这突如其来的关心,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因着上回探狱的事,岳憬对着岳清嘉,倒稍稍回复了些慈父的神态,便耐着性子听她叽叽喳喳说了不少话。

  而果果然然,随着问题的加多,他逐渐品出些不对劲来。

  ——这怎么问来问去,前边的诸多铺垫,都好像是为了要问那博安侯的事?

  为此,他三言两语、不动声色地把人给打发走,再满腹疑虑地,跟妻子钟氏讨论起这事儿来。

  钟氏正理着冬衣,乍一听到博安侯在自己丈夫手下领了个职缺,手下一重,险些把狐裘给揪了一片下来。

  她紧张不已:“什么时候的事?怎地没听老爷提起过?”

  岳憬愣住:“以往,为夫也甚少与你谈论这些公事,夫人为何这样问?”

  话毕,他转而狐疑:“还有,嘉嘉是怎么回事?她怎地,突然对那博安侯感兴趣了?”

  钟氏绷着神经,慌张起来:“有吗?老爷是否多心了?她本就是个话多的,又和那府上的姐儿要好,也许只是一时起意,恰好问及博安侯罢了。”

  夫妻十数年,岳憬敏锐地感觉到钟氏话里头,那下意识的遮掩,以及,她眼神的躲闪。

  岳憬面色微沉,直接了当地问:“夫人…可是有何事瞒着为夫?”

  钟氏的心里一突一突的,像是有人在里头弹棉花,她当即否认道:“哪里的话?老爷你委实想多了,能有何事瞒着你?”

  她起身,把人往浴间推:“好了,莫要再多话,快去沐浴,再晚些,那水可就要凉了。”

  岳憬无可奈何,只得先入了浴间。

  *

  春夜静寂,衾被温暖,甚少失眠的岳憬,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睁着眼,又翻了一个眠。

  夫妻二人同床共枕,他这么来回折腾了小半夜,同样没能睡着的钟氏终于忍不住出声了:“老爷,快睡罢,明日还要早朝,你再不睡,明早如何起得来?”

  岳憬怎么睡得着?

  他是越想,越觉得这当中有猫腻。

  耿中令告老后,新上任的魏中令是个为人谨慎世故的,故而,那那博安侯前些时日刚来中书省时,魏中令不敢得罪这位皇亲贵爵,把人给交过来时,还特意嘱咐自己,要给几分薄面,莫要太过严厉、莫要派太重的差事…

  总之是林林总总的好一通嘱咐,俨然,是要他好生供着那尊佛。

  可他素来有自己的为官之道,从不欺下,但媚上的事儿也是做不来的,因此,并没有因为什么侯爵皇亲的身份,而对那博安侯多加照顾。

  右司谏本身的职属公务有哪些,那博安侯就得做哪些。

  甚至官廨中的餐食配给,也是照旧按品级来分。

  因为那博安侯往常的荒唐行径,他在分配公务时,其实还有意无意加了些量的,验收时,也是按最严格的来,若有做得不对的,他定会不假辞色,拣最严厉的话去斥责。

  非要究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大概,是想让那博安侯知难而退,毕竟中书省,不是他们那些膏梁子弟待的地方。

  可令自己没有想到的是,那博安侯处事圆滑,那性子,居然还算得上温和。

  给他什么差使,都爽快接过,从无有半句怨言。

  遇上不懂的,也会虚心讨教。

  和同僚相处时,并没有端着什么侯爷的架子。

  而且,对自己这个上峰,也是尊敬有加。

  不仅如此,他对那右司谏的职责也熟悉得很快,公务完成得相当细致,不是非要吹毛求疵的话,还真挑不出多少错来。

  不得不承认,短时间内,就让自己对他有了改观。

  但是,这也仅限于同僚身份的改观,那博安侯再是与自己想象中的形象作派有所不同,却也不能抹掉他往前的种种劣迹,尤其,是在怀疑这人可能与自己女儿有什么牵扯的时候。

  是以,岳憬再度低声问道:“为夫委实睡不着,好夫人,你要真怜恤为夫,就将你藏着的事告诉为夫,不然,为夫这眼就是睁到天亮,也是阖不上的。”

  钟氏也是委实不好开口,可自己丈夫一直辗转反侧,这眼看着,离上朝就差几个时辰了,明日还是朔望朝会,议程若是多,小半日都得站,而他也不再是睡一两个时辰,又能生龙活虎的年纪…

  想到这些,钟氏心疼不已,再加上,她也因为自己女儿打听那博安侯的事扯着心,是以忖度再忖度,钟氏,还是把那事给说了。

  岳憬听了过后,耳膜里轰轰乱响,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头目森然,整个人陷入极度语滞中,心情极度复杂难言。

  这样一声不吭的反应,自然让钟氏越加忐忑不安,她起身披了衣,下榻去,重新把灯烛给燃了起来。

  再秉着灯烛回头时,却发现自己丈夫也坐起了身,在榻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钟氏差点没把那灯座给扔了,她心惊肉跳地抚了抚胸,嗔骂道:“老爷这是存心吓我不成?”

  岳憬憋了半天,铁青着脸:“夫人,为夫且问你,那博安侯,可有、可有——”

  钟氏自然知道他说不出来的话是什么,顺过气后,把灯烛放回桌上,自己坐回榻边去,斟酌着回道:“老爷放心,这事儿,我也是再四问过嘉嘉的,她信誓旦旦跟我保证过,绝对没有咱们想的那些事。而且嘉嘉伤着手时,那康太夫人也亲自来过咱们这府上道歉,按说要真有些什么,她倒不会那样光明正大、那样坦荡地来了。”

  “为夫那时,问嘉嘉为何伤了手,夫人还骗为夫,说是丫鬟粗心让她给摔了。”

  岳憬回想着这些,越说越激动,简直气都要喘不连贯:“嘉嘉曾入狱去探过我,那回,可也是博安侯安排的?”

  钟氏点点头。

  岂有此理!

  岳憬心气郁结,却不知是该破口大骂,还是该出口道谢。

  好半晌,他才问起关键问题:“此事,可有其它人知晓?”

  钟氏仔细想了想:“事情过去这许久,也未曾听人议论过,博安侯府,应当是约束了下人的。”

  岳憬这才暂且松了一口气,转瞬又问:“那夫人觉得,嘉嘉今日,又是为何要打探那博安侯的事?”

  “这…”

  钟氏也心里发突,答不上来。

  “就算他当真没有做过那混账事,可保不齐有旁的心思?”

  岳憬冷哼一声,猜测道:“嘉嘉年少不知事,见了这样年青俊美的郎君,又曾给他做过几日侍女,接连几日相对,因而生出什么不应该的感情,也是极有可能的。”

  这么说着,岳憬越发急得不行:“那博安侯少时就流连花从,是个极有手段的,要有心行那撩拔之事,嘉嘉一个小姑娘,怎么分辨得了?”

  “老爷说得对,是我太过疏忽,也是我太过无用了,竟让她一个小姑娘去想办法…”

  听了丈夫的分析,钟氏不由小声啜泣起来,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担心。

  岳憬当然没有责备的意思,见妻子落泪,但挪过去,伸臂揽了人安慰道:“罢了罢了,这事怪不了嘉嘉,横竖,也是咱们时运不济,让她走险,去经了这事。”

  安慰半晌,岳憬沉吟起来:“隔壁府上那小子,不是对嘉嘉有那样的心意么?他是如何作想的?”

  钟氏揩了揩眼角:“说是今年升了品级,便正式来下聘,求娶嘉嘉。”

  岳憬问:“你瞧着,他可是个好的?”

  钟氏点头:“自然,不仅他是个好的,骆将军两口子也是百里难挑的公婆人选。他二人膝下没有女儿,那便意味着,嘉嘉没有小姑子要哄着捧着。垣哥儿下头虽有个胞弟,可待沉哥儿娶亲,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了…况且他们一家都相处得十分融洽,我度量过,这样的婆家,很是适合咱们嘉嘉这样脾性的姑娘。”

  岳憬低头想了好半晌,才再说道:“如此,那你找个时间,先探一探嘉嘉的态度,若是她也对垣哥儿有意,那便趁早把这婚事给定下来罢。”

  钟氏心知,从‘小子’变成垣哥儿,自己丈夫,是接受了这桩婚事的。

  她迟疑道:“若是、若是她当真迷了心,惦记着那博安侯呢?”

  岳憬沉了脸:“走一步看一步罢,若当真是咱们想的这样,想方设法,也要让她死了这条心。” 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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